喬俏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剛才那話。
氣氛漸漸變得凝固,她忽然有些明白,原來邵京墨說這些話都是在趕她走的意思,他是不是不想她看到他這麽狼狽的樣子?
這麽一想,倒是有這個可能。
喬俏迅速調整好心态,懶得跟他那獨裁的脾氣計較, 視線停留在他腰腹那塊位置:“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麽不想去醫院,但你的傷明顯需要重新處理,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幫你。”
她這麽說,最主要是想看看他到底傷成什麽樣,心裏好有個數。
至于會不會處理傷口, 她會一點, 但比起專業的醫護人員肯定不一樣,就看邵京墨自己放不放心了。
她靜等邵京墨的态度, 心想他多半會拒絕,自己再磨一下他,磨到他做出選擇,要麽去醫院,要麽讓她來,但邵京墨的态度特别讓她意外,他竟然直接同意了:“可以。”
喬俏眉梢輕佻:“你信我啊?”
邵京墨唇角牽動:“信。”
喬俏幹巴巴的笑:“我都不信我自己。”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信你信誰?”他的語氣淡到沒一絲起伏,明明是一句戳心窩子的話,這會兒從他口中說出來卻特别平淡。
“好了好了,你别說了,這話怪别扭。”喬俏聽着心裏确實别扭,現在最擔心他身上的傷,也怕他疼得難受。
她轉身出去。
道西和客房服務一同等在外面, 喬俏出來直接問那個客房服務:“有急救箱嗎?”
客房服務點頭:“有的, 我這就去拿。”
道西問道:“喬小姐,那位邵先生怎麽樣?”
喬俏剛想說他身上有傷,忽然想起邵京墨對他身上的傷閉口不談的态度,猜測他應該是不想讓别的人知道他受傷的事。
她回道西:“他好像有點感冒,不過沒什麽大礙,吃藥就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喬俏并未意識到自己前言不搭後語,道西心裏倒是揣着明白,隻是感冒怎麽用得上急救箱?顯然不是小感冒那麽簡單,但道西沒問太多不該問的話,默默退到一邊。
客房服務很快送來了急救箱。
将急救箱遞給喬俏後,來不及詢問是否需要幫忙,門就被喬俏關上了。
喬俏拎着急救箱到床邊,見邵京墨閉着眼睛,一時間心慌的程度跟剛才進來看到他閉着眼躺在床上差不到哪去。她在床邊坐下,伸手晃了晃他:“邵京墨?”
邵京墨沒睜眼:“别晃,沒死。”
喬俏氣呼呼道:“沒死就睜開眼,老吓唬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連着吓兩次, 她感覺自己的小心髒已經快承受不了這樣的驚吓負荷。
邵京墨緩緩睜開眼,也沒看喬俏, 擡手就開始解扣子。
喬俏見狀, 磕磕巴巴問:“就,就把衣擺撩,撩起來可以嗎?”
邵京墨正在解扣子的手一頓,側目望向她:“可以。”
“那行,你先别動了,我來幫你處理傷口。”喬俏動作很是爽利,熟練地将急救箱打開,拿出裏面的消毒水、碘伏、棉球等急救用品。
這個時候她也不拘束,跟邵京墨說了一聲:“那我開始了?”
邵京墨深沉的眸光凝着她,應聲道:“好。”
得到邵京墨的回應,喬俏先消毒雙手,再小心翼翼将邵京墨的下衣擺慢慢撩起。剛才她就暗戳戳的觊觎邵京墨的身材,這會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已然沒那心思去欣賞,必須趕緊處理傷口要緊。
她咬着牙,繼續往撩衣擺。
腰腹上的繃帶露出來,喬俏看見繃帶上的血迹時,變色微微一變:“這就一會兒功夫,你怎麽流了這麽多血,再這麽流下去,你會……”
死那個字就在嘴邊,她想了想覺得不吉利,還是把這個字咽了回去,小聲說:“血已經浸染整塊繃帶的面積。”
剛才她撩起邵京墨衣服也看到了繃帶浸染血迹,不過剛才沒這麽大面積。
這才過幾分鍾,鮮血浸染的面積大了好多。
邵京墨看着她爲他擔憂時的樣子,有那麽片刻恍惚的覺得她竟然也在意他:“放心,死不了。”
喬俏反駁回去:“你好歹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知道人失血過多也會死嗎,你以爲你是鋼鐵做的啊。”
邵京墨扯了扯唇角輕笑:“謝謝你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忘記再而三提醒我的年紀。”
喬俏哼了聲:“你本來就是三十多歲的人,又不是我刻意把你說老了。”
邵京墨不作聲,靜靜看着她。
“邵京墨,你疼嗎?”喬俏已經将下擺的衣服撩到一半。
邵京墨沒回應她。
“邵京墨?”喬俏緊張起來,又喊了一聲,“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很疼?”
邵京墨沒有錯過她眉眼裏的緊張,柔聲回道:“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我看着都疼。”喬俏擰緊了眉心:“你還是不要說話了,我先給你拆開繃帶,拆的過程肯定會更疼,你要忍着啊。”
“好。”他應道。
她說完就開始上手,找到繃帶的結頭慢慢解開。
繃帶一點一點從他腰腹上解開的這個過程裏,無疑會牽動他的傷口,當完全解開後,喬俏看見了他腰腹上的刀傷,約莫有七八厘米長,血汩汩往外流,一看就傷得很深。
邵京墨見她眉頭擰得很緊,問道:“怕嗎?”
喬俏擡眼,雖然她平時慫怕慫怕沒什麽骨氣,但在這些血腥氣面前卻能做到面不改色。
“不怕。”她搖頭。
邵京墨:“膽子挺大。”
喬俏反駁他的話:“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她一邊跟邵京墨說話,一邊從打開碘伏,用棉球一點一點塗傷口周圍,她的手法不專業,包紮止血也隻是在大學裏學過,都快忘完了。
不過好在她夠細心,進行重新包紮的時候,爲了避免傷口再次感染,用了加塞包紮法,這種包紮可以有效起到預防細菌侵入,隻不過止血效果就沒那麽好了。
包紮過程中,喬俏發現衣服特别礙事,直接上手去解邵京墨的扣子。
邵京墨靜靜看着她,未阻止。
喬俏剛解開一顆扣子,擡眼對上他深沉的眸子,立馬解釋:“我解你衣扣是爲了方便包紮,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種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