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别墅很大,此時偌大的客廳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來參加秦楚十八歲生日宴的賓客。
還有那些已經準備好祝福的同學,正翹首以盼等着秦楚這個壽星露面。
黎憂跟着秦楚從房間出來,一路穿過走廊,到二樓客廳上方的圍欄前站着。
從上往下看的視覺一覽無餘,黎憂意外的看見了在賓客人群中的裴荊州。
秦楚也看着那個方向:“他果然來了。”
黎憂一愣,側目看着秦楚,然後再次循着秦楚的視線往下看過去,那個方向不就是裴荊州嗎!?
黎憂心中不敢置信,卻還是鼓足勇氣問道:“你期待見到的人,就是他嗎?”
秦楚點點頭,轉過頭對黎憂說:“我很喜歡他,今晚我打算跟他告白。”
聽到秦楚這話,黎憂良久都沒有吭聲,很是沉默。
秦楚察覺到黎憂的情緒不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成功?”
黎憂回過神,然後搖搖頭:“不是。”
頓了頓她又說:“你肯定會成功的。”
秦楚溫婉的笑:“謝謝你的肯定和看好,我也希望今晚的告白可以成功,如果成功了,這也算是我成年禮最好的禮物吧。”
十八歲,成年禮。
若是表姐真的告白成功了,這的确是最好的成年禮物了。
黎憂笑得有些勉強,雖然覺得有點違心,但還是說道:“他很好,表姐你也很優秀,你們在一起就是強強聯合,很般配。”
“我好開心。”秦楚轉過身對黎憂說:“你知道嗎,我本來是很忐忑的,怕告白失敗,怕他不喜歡我,現在有你的鼓勵,我突然覺得信心大增。”
黎憂:“……”
忽然有點後悔說這些違心的話了。
可是她總不能對秦楚說,她也喜歡裴荊州吧,說了又能怎麽樣呢,她還沒成年,和裴荊州又沒談戀愛,裴荊州是單身,誰都可以追他。
他現在正是可以談一場初戀的年紀,怎麽可能會等兩年,等到她成年。
而且秦楚跟他年紀相仿,從家世背景各方面來說都是合适的。
要是秦楚真的跟裴荊州告白成功了,她也肯定還是要祝福的,這麽一想,她嘴角的笑容更牽強了……
“走吧,我們一起下去。”秦楚朝黎憂伸出手,打算牽着她一起下樓見賓客。
黎憂搖頭:“我社恐,走在你身邊,等會兒一大片目光看過來,我不好意思,你先下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秦楚笑話她:“你還社恐呢,你可是我們幾個裏面的社牛好嗎,嫣嫣都對你老崇拜了。”
提起莫嫣,秦楚才發現,今晚沒看到莫嫣。
她視線往樓下看,掃視一圈,看見莫嫣的身影在外婆旁邊,她對黎憂說:“嫣嫣在外婆那,那我先下去了,你等會兒下來可以先去外婆那邊。”
黎憂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待秦楚下樓後,黎憂站在圍欄邊往下看,在賓客們的歡聲笑語以及祝福中,秦楚走到小姨和姨夫身邊。
同學們紛紛送上祝福,長輩們也都對秦楚各種誇贊,人群中的秦楚閃閃發光,像一顆夜明珠,誰也無法忽視。
她看了許久,忽然察覺有一道目光正看着她,循着第六感尋找那到目光的方向。
下一秒,她和裴荊州對視上。
人群中,少年裴荊州身穿一件白襯衣,黑色長褲,渾身上下散發着一如既往傲視人群的清冷和疏離感。
他身邊站着秦拙甯,另一邊還有一個男生,這個角度她看不太清楚那個人的長相,不過可以肯定是一個很帥的帥哥。
對視了片刻,黎憂漸漸意識到,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今晚的壽星秦楚身上時,唯獨裴荊州擡頭看着站在二樓的她。
她忽然轉身走開。
樓下裴荊州的視線,在黎憂離開圍欄後,也收回了目光。
秦拙甯從旁邊的長桌上拿了兩杯香槟,遞給裴荊州一杯:“來,慶祝我妹生日,喝一杯。”
裴荊州沒接:“不喝。”
秦拙甯:“你又不是沒成年。”
裴荊州回答得理直氣壯:“她不喜歡我喝酒。”
秦拙甯嘴角抽了抽:“行吧。”
随後秦拙甯把香槟遞給裴荊州身旁的沈易和:“來,我們喝。”
沈易和接過秦拙甯遞給他的香槟,兩人碰了一下。
秦拙甯今天很開心,說話也是口無遮攔,打趣裴荊州:“真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妻管嚴的潛質了,以後可怎麽辦?兄弟叫你出來喝酒都不成。”
裴荊州睨了秦拙甯一眼:“妻管嚴?”
秦拙甯咧咧嘴:“你不會連這個名詞都沒聽過吧。”
“聽過。”裴荊州淡聲回道:“我爸就是。”
秦拙甯啧啧兩聲:“難怪……”
這場生日宴很熱鬧,最開心的當屬壽星秦楚,所有敬酒都有秦爸爸和秦拙甯來喝,莫予妗便時時刻刻拉着女兒的手,帶她認識那些來參加她生日宴的賓客。
晚宴開始之後,沒見黎憂的身影。
黎憂以爲自己不在,應該沒人發現,可是外婆一問起:“我的小囡囡呢?”
這下子,所有人都在找黎憂。
躲在别墅露台的黎憂,還不知道大家都在找她。
她彎着腰,雙手的手肘撐在露台圍欄上,仰頭找天上的北鬥七星。
身後有人漸漸靠近,她并未發覺,直到聲音傳來——
“脖子不累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黎憂一跳,她反應極大,一驚一乍的望着站在身側的人。
看清楚是裴荊州,她臉上的驚恐被氣憤取代,沒好氣說:“今晚的重要角色,你來這裏幹什麽。”
裴荊州疑惑:“今晚的重要角色?”
黎憂甕甕的聲音:“難道不是嗎?”
裴荊州手伸過來,動作自然的觸碰到黎憂臉頰,像平時那樣,兩人做任何親昵動作都沒有不自在。
黎憂也沒躲開,見裴荊州碰了一下她的臉,她問:“我臉上有什麽嗎?”
下一秒,裴荊州忽然湊過來。
黎憂一動未動:“你聞什麽?”
裴荊州挑眉,緩緩站直:“你沒有喝酒說什麽糊塗話。”
黎憂:?
裴荊州:“今晚的壽星是你表姐,跟我有什麽關系。
黎憂問:“你感覺不到嗎?”
裴荊州反問她:“感覺不到什麽?”
“算了。”黎憂也不想說,轉身離開。
她走出幾步,聽到身後的裴荊州喊她:“黎憂。”
黎憂并未停下腳步,她不打算再理會他,然而她沒能走掉,裴荊州上前攥住她手腕,清冷的聲音質問她:“這些天爲什麽躲着我?”
“躲着你……”好吧,她是躲着他,她也承認:“我就是躲着你怎麽了,我不想見到你還不行嗎。”
裴荊州平靜的聲音再問一邊:“爲什麽躲着我?”
黎憂氣憤:“爲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嗎,還不是因爲你那天下午沒有告訴我你回家了,在淋着雨等你下晚自習,結果沒等到你,你同學說你早回家了。”
裴荊州挑眉:“淋着雨?”
黎憂更氣憤了:“你會不會抓重點啊!雖然……我撐了傘,但我還是在雨下好嗎。”
“那你想知道我爲什麽沒提前告訴你嗎?”裴荊州問她。
黎憂眨了眨眼,聽他這語氣,好像還挺有理的?
裴荊州冷呵一聲,又氣又郁悶:“那天我在你書包裏看到十三封來自不同人給你的情書,你知道收下情書意味什麽嗎?”
黎憂充足的底氣在這一刻忽然一哽,她眼神閃躲:“呃,你聽我狡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