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希霧懂了許醫生的意思。
也就是說,咬咬平時不善于表達出來的話,或者内心極其想做的事,在這一刻,他都會勇敢做出來,說出來。
黎希霧微微俯身,問咬咬:“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走?”
咬咬回答:“嗯。”
許醫生說:“他向你表達了内心的真實想法,敢于說出來。”
黎希霧會心一笑,她握住咬咬的手:“我不走,我就在這陪着你。”
咬咬唇角彎了彎,嘴角上方浮現淺淺的笑容。看到咬咬露出的笑容,黎希霧才發現,咬咬跟柚柚一樣都有酒窩,不,咬咬的不是酒窩,而是梨渦。
要咧嘴笑才能發現的梨渦。
之前沒發現是沒有對比,有對比之後,才發現兩兄妹除了樣貌,相似點很多。
接下來許醫生開始了他的療愈方式。
兩個小時過去,最後咬咬睡着了,許醫生呼出一口氣,小聲對黎希霧說:“裴太太,第一天的療愈很成功。”
黎希霧全程都在旁邊陪着咬咬,自然也看得出來今天的療愈很成功。尤其是有香薰輔助,咬咬目前的狀态等于是重新調整了一遍,後面的言語訓練也非常順利。
她真誠對許醫生說道:“辛苦你了,許醫生。”
許醫生連忙說:“這是我的本職。”
怕吵到咬咬這一個安穩的覺,黎希霧和許醫生先出來。
關上房門後,許醫生這才繼續說:“配合香薰的療愈方式,目前對患者來說,初步效果很好。不過接下來不能一直用這種方式。”
無需等黎希霧問,許醫生接着說:“之後的療愈方式,逐步進展到ABA訓練,這個訓練之後我會跟裴太太你和裴先生具體說一下。”
黎希霧點頭,而後又問道:“那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呢?”
這次許醫生沒有給出确切的回答,而是遲疑了一下再說:“目前還不能用最少的天數來預計,要看接下來一個禮拜内的效果再做定論。”
黎希霧明白許醫生這話的意思:“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全力配合你對咬咬的心理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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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醫生走後,黎希霧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咬咬的情況在轉好,而且随着治療慢慢就會完全變好,她怎麽會不開心呢。
博鸢瞧着黎希霧臉上的笑容,走過來說:“裴先生聯系的心裏療愈師就是好,國外那個真不行。”
黎希霧問起:“之前咬咬在T國時,笛辛夫人也給咬咬安排了心理療愈師嗎?”
博鸢回:“以前沒有讓心理療愈師幹預過,就前段時間,把咬咬送來京城那陣,咬咬的狀态實在是糟糕,也不吃飯,還大病了一場……”
話說至半截,博鸢趕緊住了嘴。
她轉頭看着黎希霧,自責道:“瞧我這嘴,說得也太快了,沒有意識到說這些,會讓你心裏難受。”
黎希霧搖頭:“沒事,你繼續說,我也想知道前段時間咬咬身上發生了什麽。”
博鸢猶豫。
黎希霧:“真沒事,你說吧。”
博鸢見黎希霧是真的很想聽,這才繼續:“前陣子,咬咬從京城回到T國後,起初狀态還稍微好那麽一點點,聽說後來是看了你上的那個綜藝後,情緒狀态徹底崩塌。”
“我媽太擔心,衣不解帶守着照顧咬咬好幾天,把自己的身體也累垮了。”
“我哥見到咬咬之後很是心疼,怕咬咬這樣的狀态持續下去,身體會吃不消,就安排了一個心理療愈師。”
“這位心理療愈師一開始就用藥物幹預,導緻腸胃本就脆弱的咬咬,上吐下瀉,之後我哥跟我媽媽商量後,咬咬就被我哥匆匆送來京城。”
每說一句,博鸢都會偷偷看一眼黎希霧的表情。
生怕她崩潰。
不過還好,黎希霧一直挺沉得住氣,也穩住了心緒。
黎希霧明白原因,深吸氣:“咬咬在等我去T國接他,但當他看到電視裏,我還在開心的參加節目,所以就對我失望了。”
博鸢安慰:“那時候你也不知道對吧,不過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和裴先生會一直陪在咬咬身邊。”
黎希霧點頭:“嗯,會的。”
臨近三點之前,裴荊州來了陸家,守着未醒的咬咬。
他并未對黎希霧提起,今天去見顧瀾時的事。
之後黎希霧和博鸢一起去碩果幼兒園,接放學的小驚蟄和柚柚。
路上,黎希霧和博鸢無話不聊,兩人都沒注意到,後面有一輛車一直不近不遠的跟着她們這輛車。
這時,黎希霧忽然接到韓千葉打來的電話——
“希希,你在家嗎?”
黎希霧猜測韓千葉應該是回來了:“伯母,我現在不在家,晚點會回去。”
韓千葉問:“那你在公司嗎?”
黎希霧:“沒有,我請假了。”
韓千葉又問:“你今晚回家嗎?”
“回的,隻不過可能晚一點,您和伯父回來了嗎?”回答完,她順便問了一下。
“回了。”
韓千葉睡到下午才醒來,風風火火去了麓湖,得知家裏沒人。
轉而又風風火火去了華冠傳媒,得知黎希霧請假了。
次次碰一鼻子灰,韓千葉也不氣餒,又趕緊給黎希霧打一通電話,假裝兩邊都沒去,問了一遍。
得知黎希霧晚上才回來,韓千葉稍有失落感。
韓千葉說:“我今早回來的,睡了個回籠覺,哪知道一覺睡到下午。”
黎希霧淺笑:“伯母在國外玩得開心嗎?”
韓千葉立即:“你知道我出國了?”
“知道的。”黎希霧說:“我聽四哥說,您和伯父去了馬來。”
“不是,我們沒有去馬來。”韓千葉跟黎希霧說了實話:“希希,我我們去的是T國,我去見了笛辛夫人。”
聞言,黎希霧垂下眼簾。
電話裏聊不清楚,韓千葉怕通話太久,打擾到黎希霧:“既然晚上回來,那晚上我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黎希霧應聲:“好。”
結束通話,黎希霧握着手機,瞳孔出現短暫的失神。
身邊的博鸢看出來她神色露出的異樣,關切問道:“我看你接完電話臉色就有點不太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黎希霧擡眸,搖了搖頭:“沒什麽事。”
“對了,我發現你在節目上好像叫裴夫人叫媽媽,爲什麽現實裏,你卻叫她伯母?”
不怪博鸢多想。
畢竟黎希霧和裴荊州這麽恩愛,在節目上和婆婆的關系也表現得很好,私底下卻叫伯母這麽生疏的稱呼,博鸢不免多想:“是不是,那裴夫人壓根就沒有接納你?節目上的所有表現都是給觀衆看的?”
黎希霧搖搖頭:“不是,是我不習慣喊媽媽。”
博鸢收斂了聲音的分貝,小聲問:“是因爲你的媽媽?”
黎希霧淺笑,正要回答。
前面開車的司機壓低了聲音提醒:“陸太太,裴太太,後面有車在跟我們這輛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