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那就好。”俞慕淮松了口氣，“能告訴我，這次你爲什麽會暈倒嗎？”
“我可以……不說嗎？”
病床上的人一臉爲難，讓人不忍心再問。
俞慕淮不爲所動：“不可以。”
“你别忘了，昨天你才跟我說了欺負你的人是誰，你說我要是告訴那個人……”
“别！我說！”
事實證明，俞慕淮的推斷沒有錯。
想要從孫同學這裏獲取有用信息，威脅是必要手段。
而且很可能還需要第一天就跟對方搭話，拿到把柄。
“我會暈倒，是因爲昨晚被人關在實驗樓，一晚上都沒有睡，今天早上才逃出來……”
“是誰把你關進去的？”俞慕淮壓低聲音，“宋青柚？”
“不，不是她，是學生會的人。”
“你昨晚什麽時候被關進去的？”
“晚上七點左右……”
“爲什麽會被關？是不是你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
“不，沒有，我什麽都沒……”
“不要撒謊，否則——”
“我說。”孫同學閉上眼睛，“我平時喜歡一個人待在實驗樓那邊，因爲那裏沒有其他人，但我昨晚看到有幾個人在挖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我被吓到後不小心踩到了角落裏的掃把，發出了聲音，然後躲進了廁所，他們沒找到我，但是把實驗樓鎖上了，我是爬後面壞了的那扇窗戶出來的……”
“隻有學生會的人晚上會出來，所以肯定是他們！”
這分明就是遇見了殺人埋屍的現場。
俞慕淮不由地追問：“他們在哪裏挖坑？”
孫同學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右邊倒數第三棵樹。”
這個回答讓俞慕淮皺了皺眉。
那棵樹他們都去探查過幾次了，根本沒有泥土翻動的痕迹……
節目組這麽注意“沒用的細節”，又專門安排了個npc透露消息，不可能沒有布置好現場。
俞慕淮思考良久，忽然想到了什麽，“你是說，你昨晚在實驗樓看到的，右邊第三棵樹？”
孫同學點頭，“是。”
俞慕淮瞬間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麽。
他們每次去數右邊倒數第三棵樹，都是走到花園，從面對着實驗樓的方向數的。
完全沒想過，所謂的右邊，其實是從實驗樓那邊看到的右邊。
俞慕淮迫不及待想驗證自己的新發現，但也不想錯過這位能透露不少消息的npc。
于是鎮定下來後，繼續問：
“你先前看到唐子年他們，爲什麽會害怕？”
“我——”病床上的人下意識就想反駁。
“你最好老實交代。”
“因爲趙同學很讨厭我，我要是離她很近，會發生不好的事……”
趙瑩楠是校花，在學校可謂擁趸無數。
孫同學顧及這個，自然連帶着也要遠離唐子年和姜旭炎兩人。
“那顧醫生呢？你知道多少？”
“顧醫生是好人，他總是偷偷幫我治療傷口，還會幫我打掩護，而且一直在鼓勵我，讓我反抗，但我真的做不到。”
“還有呢？”
“還有……”女生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昨晚也看到顧醫生了。”
“在哪裏看到的？他在做什麽？”
“他在升旗台那裏打電話，沒有做什麽，他沒看到我，我也不想給他惹麻煩，就直接走了。”
孫同學扯了扯被子，“你别問了，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你再問也問不出什麽。”
“你昨晚——”
俞慕淮還想問對方，昨晚爲什麽會去實驗樓。
然而話說到一半，就聽到身後傳來推門聲。
顧星辰冷着臉道：
“原來裏面還有其他人……俞慕淮同學，你在這裏做什麽？孫同學需要休息，還請你不要打擾她。”
“沒關系的。”女生開口，“俞同學隻是來找我說幾句話。”
“這樣啊，看來俞同學和你是朋友。”
顧星辰态度緩和了不少，口氣依舊強硬：
“不過你們單獨待在校醫室，要是被别人看到，不是什麽好事，而且我記得，趙瑩楠同學似乎很喜歡俞同學，所以，請俞同學不要給孫同學帶來麻煩。”
“我知道了。”
俞慕淮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你好好在這裏養傷，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你在這裏。”
顧星辰關心了病床上的人幾句，随即回到被簾子隔開的書桌前，從書桌下摸出一把鑰匙，和一個鑰匙扣模樣的黑色長方體。
跟拍攝像拉近鏡頭，拍到了所謂的鑰匙扣上的标簽。
上面寫的是：錄音器02。
顧星辰戴好耳機
——一看就是在聽俞慕淮和孫同學剛才的談話内容。
順便拿起那把标有‘B棟教學樓天台’的鑰匙，用手帕輕輕擦拭着。
————
另一邊。
宋青柚一行人又去各個怪談地點看了看，見沒有異樣，便都回了社團活動室。
“一二三……诶？這次是小俞不在？”
姜旭炎數了數人，問道，“你們有誰看到他了嗎？”
六人集體搖頭。
唐子年：“他不可能還待在教室吧？感覺這節課是專門放水，讓我們出來調查的。”
舒靈：“那他去哪兒了？我們幾個好像一直在那六個地方打轉，但誰都沒看到他……”
“他很可能跟顧醫生待在一起。”宋青柚推測道。
“他們倆不會是在醫務室吧？”趙瑩楠低聲道，“可醫務室又不是怪談發生地。”
許星洲道出幾人猜想：“他們兩個很可能是一夥兒的。”
姜旭炎聞言，擡頭去看宋青柚，用眼神詢問：‘我們第一次拿到的線索，要不要現在公開？’
宋青柚搖了下頭，趁着其他人沒注意，小聲說了句：
“還差一個。”
也對，兇手有三個。
如果顧星辰和俞慕淮兩人是兇手。
那麽，他們六個人裏，還有一個。
“不管他們了。”唐子年坐下來，“我們先說說剛才有沒有什麽發現，然後坐等吃晚飯。”
幾人面面相觑，都等着其他人先開口。
姜旭炎啧了一聲，“看來，接下來還是單獨調查比較好，我們現在互相不信任，容易拖後腿。”
舒靈：“還有三天，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