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道：“公子，您一直不争不搶，明明是嫡子，可卻連繼承權都沒有，奴婢是替您不值，所以，想着拉攏羅懷陽他們做您的班底，另一邊大不了就補償補償顧大人，以您的身份，顧大人難道還會拒絕你的招攬嗎？這樣一來，您的班底就有了！”
莫北焱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倒是能言善辯，也有點靈氣，可是，這靈氣用錯了地方啊，你是我的通房丫鬟啊，不出意外至少将來也能得到一個妾室的名分，我們倆注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爲什麽這個你就想不到呢？
我不知道伱背後是哪位兄長，也不知道他到底許諾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選擇背叛我，想來最多也就是許你一個妾室的身份，但是，你但凡好好想一想就不可能啊，你的身份早已經注定了，世人也隻會認定你就是我的女人，你覺得你背後那位會爲了你而背上一個搶弟妹的污名嗎？”
魚姑娘臉色一僵。
莫北焱輕聲道：“其實我知道，你從小到大就自命清高，一直不甘心自己隻是個丫鬟，也一直在埋怨我不給你名分，可你爲什麽就想不通呢，你沒有娘家背景，我若是給你名分，将來我娶妻納妾，後院之中安能還有你生存之地？”
魚姑娘擡着頭，表情很複雜。
莫北焱又繼續道：“其實，我給了你很多機會，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背地裏在給别人當眼線監視我，但我一直沒在意，因爲你一直都算是有底線，沒有真要置我于死地。”
魚姑娘難以置信道：“你……你……一直都知道？”
莫北焱平淡道：“如果我連水榭山莊都控制不了，你覺得我是憑什麽活這麽大的？或者說，你一個我買回來的丫鬟，是怎麽能夠成爲魚姑娘的？别人敬你，那是因爲我從來都不是你想的那樣廢物，
外人都看得清楚，唯有你從來不把我當回事兒，或許是我太嬌慣你了，一直把你當成那個從小陪我玩泥巴的小妹妹，可是，魚兒，你挺聰明的，爲什麽就想不到，如果我真的是你想象中那樣不能作爲倚靠的廢物，那幾位兄長爲什麽還會在我府上安插那麽多眼線監視我？”
魚姑娘頹然的坐在地上，臉上出現一道猙獰的神色，道：“你殺了我吧，你也别假惺惺的了，如果你真的是把我當親人，爲什麽從來不告訴我這些？你如果早告訴我，我怎麽可能背叛你，我怎麽可能會做這些事情，這不都是你逼出來的嗎？”
莫北焱歎了口氣，道：“你還是不明白，你有點小聰明，可你如果知道真相，你還能在滄瀾城這灘渾水裏活下來嗎？”
“我憑什麽不能，憑什麽！”魚姑娘怒聲道：“你說我看不起你，可事實上，不是你一直看不起我，才把我瞞在鼓裏嗎？如果不是你一直瞞着我，我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莫北焱微微搖頭道：“你還有最大的錯誤，那就是你從來都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你……隻是一個丫鬟！”
魚姑娘微微一愣，
莫北焱冷聲道：“作爲一個仆人，一個丫鬟，你不能因主家對你好，而産生自己就是主人的心态啊，魚兒，我真的給過你很多機會，你但凡有哪一次顧忌點情誼，想到我會被害死而來提醒我，都不會有這一天的。
可你，是越陷越深了，你從彙報我的生活習慣，到出賣我的行蹤，再到後面開始阻止來投靠我的人，又到後面截取我與父親的信件，一步步的越來越過分，我都在等你醒悟，可你卻一點都沒有悔意。
今天，更是直接要将我推入萬丈深淵，平陽城中發生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心裏清楚，顧兄與我九姐的關系你也清楚，可你還是在明知的情況下，逼着我與顧兄爲敵，
你知道，以顧兄和羅懷陽之間的關系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你也知道顧兄的性格，大概率會直接在我府上大開殺戒，到時候與我結仇，我可能會死，也可能顧兄會死，顧兄一死，我必然會與九姐心生嫌隙。
你們都知道，我能夠安安穩穩在平陽城府，主要是滄瀾城那邊父親的照拂，而我能夠與滄瀾城保持這份關系，就是因爲有九姐的存在，若我與九姐生了嫌隙，你們再從中搞點手段，就能讓我在平陽府待不下去，
這平陽府是難得的幾位兄長都插不進手的清淨之地，
魚兒，你是在要我的命啊！”
魚姑娘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沒錯，我沒錯，這不是我的錯，怪也隻能怪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
“唉！”
莫北焱歎了口氣，微微招了招手。
下一瞬間，
大廳裏突然飛出來一根飛針，直接插進了魚姑娘的額頭上，一抹紅點出現，魚姑娘瞬間癱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莫北焱看着魚姑娘的屍體，眼中充滿了憂愁，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水榭山莊裏，該清理的都清理了吧，以後，也沒必要留着那些人了。”
随着莫北焱話音一落，
顧斬就感知道一直隐藏在大廳裏的好幾道強大的氣息瞬間隐遁，
飛雪紛紛中，水榭山莊悄然出現了一場殺戮。
大廳裏，
莫北焱吩咐人處理屍體，然後引着顧斬走到山莊的一處長廊上，邊走邊說道：“讓顧兄見笑了，我這水榭山莊……真的千瘡百孔，一共就三四百号人，有超過一百人都是别人安插進來的或者就是被收買了的。”
顧斬笑了笑，道：“也沒什麽用啊，不都在六公子你的掌控之中嗎？”
莫北焱歎了口氣，道：“顧兄，如果不介意，叫我北焱就行，咱們各論各的，你與我九姐的關系，我也搞不清楚，我懷疑她隻是單純的想要享受一下當長輩的感覺。”
顧斬拱了拱手，道：“莫兄。”
莫北焱點了點頭，道：“九姐知道你的實力和性格，猜測到你來平陽府之後肯定會鬧出大動靜，讓我趁機做準備，隻是，你這動作我太快了，我完全沒反應過來，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顧斬想了想，說道：“我的打算很簡單，既然來了平陽府，那這平陽府就隻能有一個聲音！”
“厲害！”
莫北焱豎起大拇指，贊歎道：“你的性格真的很适合如今這個世道！”
說罷，莫北焱歎了口氣，道：“如果你是我就好了，我讓太多人失望了，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靠九姐硬撐着，她一個女子，唉，我要是能夠做到你這樣，想來，九姐也不至于這麽累。”
突然，莫北焱轉過頭，望着顧斬，正色道：“顧兄，你娶妻了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