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斬？”吳陽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道：“與顧斬有什麽關系嗎？”
“倒不是與顧斬有什麽關系，”楊允之說道：“隻是因爲顧斬異軍突起，我對他有些好奇，一個平民子弟怎麽會有如此天賦和能力？”
吳陽點了點頭，道：“這，我也調查過，顧斬的修爲精進得實在太快了，我曾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背後有什麽勢力。”
“查出什麽了嗎？”楊允之問道。
“沒有，”吳陽說道：“除了與古川相交之外，顧斬沒接觸過什麽大勢力，而古川如今還隻是古氏的一個族中子弟，手伸不到那麽長，不可能從京都來支持顧斬，所以，最後排除了所有可能後，就隻剩下最不可能的可能，顧斬，或許真的是天賦異禀吧，據我所調查，他是在他父親過世之後才開始冒頭的，或許是遭逢大變而蛻變了！”
楊允之微微笑了笑，道：“這倒是與我想的大差不差，顧斬的父親名叫顧山姜，是在十幾年前從平陽府逃難而來的，那時候的顧斬才兩三歲。”
吳陽皺了皺眉，道：“是這個顧山姜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楊允之說道：“十五年前的平陽府曾經鬧過匪患，當時的确是有一個顧姓的小家族慘遭滅門，顧山姜就是那一家人。
我之所以會因爲顧斬而查到顧山姜的身上，是因爲顧山姜的死，根據巡檢司的卷宗顯示，顧山姜是死于一個酗酒鬧事的江湖人之手。”
吳陽說道：“這很正常，去年那場江湖動亂裏，死的錦衣衛不少，總旗參事這種級别的雖然不多，也有四五個，沒什麽特别的。”
楊允之點了點頭，道：“是沒什麽特别的，但是，我當時看中了顧斬的能力，知道古川有心要培養顧斬接替他的位置，所以，我當時想着拉攏顧斬。
本想着将那個殺父仇人抓來交給顧斬，讓他承我的人情，可是，我在調查那個江湖人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個人……竟然是白蓮教一位舵主的親随。”
吳陽愣了好一會兒，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原來我露出的破綻在這兒？”
“對，”楊允之說道：“其實，一直以來，臨江郡各大世家都與白蓮教有着生意往來，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做點灰色生意嘛，無可厚非。
但是，白蓮教舵主的親随出現在這裏就顯得很不正常了，我當時就開始調查起來，發現去年冬天那場江湖動亂也有些不太正常，似乎是有人在刻意制造動亂來隐藏什麽。
結合這兩點，我懷疑白蓮教有一位舵主來過臨江城了。”
吳陽歎了口氣，道：“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就在制定計劃了。”
楊允之搖了搖頭，道：“即便是那時候，我也不太敢相信，畢竟，勾結白蓮教謀反，實在難以置信，但我被盯得太緊，不便進一步調查。
于是，我在暗中幫扶了古川，讓錦衣衛發生兩虎相鬥的局面，而你們各大世家也樂見其成，畢竟那時候的錦衣衛屬于中立，不論是我這一脈還是你那一脈都有意無意想要削弱他。
羅炳生死了，錦衣衛也分裂了，伱們各大世家撿了不少便宜，我也找到機會讓我師弟萬闫來到，可謂是皆大歡喜。”
吳陽輕聲道：“當時，的确是皆大歡喜，我們兩脈争鬥，我以爲我一直占據着上風，以爲萬闫和你都被我算計着，按照我的計劃在行事，現在想想，一直都是你們刻意給我的假象。”
楊允之緩緩說道：“第一次交鋒是試探，當你們抛出榮家這個誘餌引我們上當時，我和萬闫就确定了，你們六大世家已經投靠了白蓮教。
随後，萬闫就預測了你會抓住他性格張狂的缺點步步爲營，讓他一步步落入你的圈套，他就刻意營造了乖張桀骜的形象，讓你以爲他落入了圈套。
隻是過程當中，不論是你還是萬闫，都因爲顧斬的異軍突起，而不得不加速了計劃，你是聯合顧斬一舉拿下臨江城，而萬闫則是用他的死，開啓了死間計劃的後半部分。”
吳陽輕歎了口氣，道：“的确是萬闫的死，讓我徹底相信我赢了。”
楊允之沉默了好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縷哀傷，道：“我其實是不支持這個計劃的，但是，萬闫說，他若不死，你們六大世家不會入局，所以，他選擇了死，然後将死間計劃的後半部份交給了我。”
吳陽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們的目的是白蓮教，我們六大世家隻是附帶。”
楊允之點了點頭，道：“若隻是對付你們六大世家，根本不需要使用死間計劃。
白蓮教自十年前那場造反笑話之後，蟄伏了幾年，直到那位天女出現，一直沒有章法的白蓮教開始轉變策略，他們在暗中勾結了很多朝廷敗類替他們打掩護，麻痹了聖上。
白蓮教明明就在雲州，明明造反意圖路人皆知，可朝廷就是不對他們出手，不能再這樣等了，若再等下去，白蓮教将會滲透得更寬更廣，到時候，會直接讓大夏千瘡百孔。
所以，我和萬闫制訂了計劃，我們給白蓮教制造一個他們舍不得放棄的造反機會，這就是死間計劃。”
吳陽聽了，長歎了一口氣，道：“這一局，我的确是輸給了你和萬闫，萬闫的死，成功讓我以爲我謀奪臨江城的計劃成功了，龍關有一支辎重營是由臨江郡負責的。”
楊允之點了點頭，道：“雲州，三大關隘，龍關是最重要的一道，守住了雲州一般的城池，若是拿下龍關，就相當于拿下了半個雲州。
臨江郡負責一支辎重營，可以輕易得到龍關的布局圖，也可以探查到很多龍關的軍事機密，所以，我送上這些，白蓮教拒絕不了這樣的天賜良機，錯過了這個機會，再想打下龍關，太難了，所以，白蓮教一定會攻打龍關，他們必然就會暴露在太陽底下，朝廷那些敗類蛀蟲，也就再沒有辦法蒙蔽聖人，白蓮教之危可除！”
吳陽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可是，你就不怕龍關真的被白蓮教攻破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