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之地,近段時間越來越壓抑了,武林盟發起的這場浩浩蕩蕩讨伐之戰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雲西江湖各方勢力都在不斷地彙聚。
暖春時節,萬物複蘇,群山遍野之間嫩綠盎然,太陽當空,卻不炙熱,山野之間清風徐來都帶着春意。
不過,鹿元道中,卻是一片肅殺。
武林盟六萬江湖客,浩浩蕩蕩奔赴鹿元道,一路向着鹿元道腹部的禹城進發,讓所有人都詫異的是,一向都嚣張猖狂的殺神顧斬這一次似乎被武林盟的威勢給震懾住了。
武林盟自二月初二踏入鹿元道邊境,
北鬥幫就不斷的撤退,
一路而來,武林盟沒有在鹿元道中沒有遭遇任何的阻攔。
北鬥幫的人馬全都是望風而逃。
不過,一路而來,
武林盟都看到了鹿元道中不知道多少江湖勢力被覆滅,血流成河,枯骨無數。
而随着武林盟的推進,
此前那些被北鬥幫追殺得四處躲逃的鹿元道那些江湖勢力都紛紛與武林盟彙合,直接将讨伐顧斬的聲勢壯到了一個極點。
慶曆八年春,二月十五,驚蟄。
武林盟大軍已經趕至禹城外百裏的大禹關,依舊沒有看到任何北鬥幫幫衆的動向。
而,此時,
禹城之中,依舊感受不到風雨欲來的壓迫,北鬥幫幫衆依舊還在按部就班的運送着這段時間從鹿元道江湖中收刮的資源,不論是銀錢或者修煉資源神兵利器都是向着滄瀾道送去。
而滄瀾道那邊,也不見有任何北鬥幫的人馬前來支援,似乎都完全感受不到武林盟的壓力。
這段時間裏,
整個北鬥幫中,稍微忙一點可能也就是新來的榮亦初,他每天忙着跟北鬥幫那些高層見面認識,或者就是相約着一起去喝酒。
而北鬥幫那些高層也紛紛主動拜訪榮亦初。
因爲顧斬公開宣布過,榮亦初可以代表他。
雖然現在榮亦初并沒有在北鬥幫任職,但是,那些高層都不蠢,明白顧斬那句話的分量,所以都很樂意與榮亦初結識。
除了這個事情之外,
禹城之中,所有人都似乎并不忙碌。
午時,
榮亦初在北鬥幫右護法雲惟的親自護送下回到了他的院子。
剛一進入院子,就有下人來通報來古橋已經等他很久了。
榮亦初來到客廳,就看到古橋坐在裏面,急忙走進去,執禮道:“古橋小姐,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今日來訪,讓你久等了。”
看着榮亦初醉醺醺的樣子,古橋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絲厭惡,說道:“榮先生,您在京都時,那麽多王公貴族邀請您您都不應,怎麽才來這禹城就染上了一身的江湖氣。”
榮亦初輕笑道:“榮某本就是江湖出身,何來染上江湖氣之說。”
“可以您的身份,有何必與這些人糾纏在一起?豈不是自甘堕落!”古橋說道。
榮亦初搖了搖頭,道:“古橋小姐,榮某沒有什麽身份,或者說我的所有身份之前都有一個幕僚身份,既然是幕僚,與主公的下屬結識親近,本就是應該的,若是連自家主公的手下人都不了解,又如何能爲主公分憂?”
古橋眉頭一皺,道:“榮先生不準備回京都了?”
榮亦初輕笑道:“我回京都做什麽?主公在這裏,我自然也該在這裏啊,除非是主公有任務派遣。”
古橋眼中閃過一縷失望,道:“榮先生,您大好前程,何必留在這一隅之地,留在……”
榮亦初緩緩道:“看來,古橋小姐替古家考察我家主公結束了,是準備回去複命了。”
古橋點了點頭,道:“與先生一路同行,古橋知先生非池中之物,不該在此蹉跎,望先生莫要自誤,言盡于此,古橋告辭!”
榮亦初問道:“古橋小姐不去向我家主公辭别嗎?”
“不了,”古橋搖頭道:“既非同路人,将來也應該不會有所交集,就無須再見,嗯,若是榮先生哪日想清楚了倒是随時可以聯系古家,古家大門永遠爲您敞開,告辭!”
榮亦初送着古橋幾人出門,
望着古橋等人離去,他微微歎了口氣,輕笑道:“果然啊,主公說得很對,古川是古川,古家是古家,不是一路人!”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榮亦初身後,乃是北鬥幫死神營統領田玉,如今被顧斬安排來給榮亦初當護衛。
“榮先生,”田玉疑惑道:“古家這些人什麽意思?”
榮亦初笑了笑,道:“沒看上北鬥幫,也沒看上咱們主公!”
田玉不悅道:“他們有什麽資格?”
“資格?”榮亦初沉吟了一下,說道:“或許,就因爲他們千年世家吧,亂世将至,這些頂級的世家門閥都會到處找看得起的豪傑下注投資,這就是這些世家門閥能夠傳承千年經久不衰的原因。”
田玉點了點頭,道:“這個我倒是明白,我田家也是個地方世家,雖然比不得古家這種頂級世家,但是,模式差不多,隻是,這古家眼睛長得也太高了點吧?”
“正常,”榮亦初說道:“雖然如今主公在雲州也算一方巨頭,可他們看來,也終歸隻是一個江湖草莽罷了。”
田玉看着榮亦初,問道:“那先生是怎麽覺得的?”
榮亦初笑了笑,道:“我覺得啊,這古橋看得也不錯,咱們主公啊,的确是沒有行王道,看起來,似乎格局也就在江湖中了,可是啊,她犯了一個錯!”
“什麽錯?”田玉問道。
“她未曾與主公近距離接觸,”榮亦初說道:“隻有與主公近距離接觸,才能明白,霸道到了極緻,就變成了另一種東西,一種超越了王道的存在!”
田玉眉頭一挑,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可就是說不上來怎麽形容。”
榮亦初輕笑了一下,緩緩道:
“俯視蒼生,世間唯我!”
……
禹城城外,古家的人馬正在離開。
古橋騎着馬,回頭看了禹城一眼,不屑道:“虧得那個古川一天天把這顧斬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我還真以爲是出了一個起于微末的豪傑,結果,也就是一個江湖武夫罷了!”
跟在古橋身邊的一個古家宗師疑惑道:“小姐,這顧斬算得上一方人傑了,他出身卑微,但是卻能有如今這份成就,已經很難得了,而且,他的武道天賦着實恐怖,沒有背景資源,能夠二十出頭成爲天下最頂級的武道高手,我倒是覺得可以交好!”
古橋搖頭道:“若隻是來交朋友,那顧斬在武道的天賦值得結交,可是,我此次的目的是考察這個顧斬值不值得我們古家投資,有沒有資格在接下來的亂世之中逐鹿或者割據一方。
原本聽古川各種推崇,又見榮亦初對此人忠心耿耿,我還以爲是個豪傑,結果,真的太失望了,完全就是一個隻會動肌肉的莽夫,這榮亦初跟着他真是可惜了!”
那宗師疑惑道:“小姐,你這些時日并沒有與顧斬見面,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古橋說道:“顧斬的資料我早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江湖莽夫,之所以來考察,也隻是因爲古川和榮亦初的原因。
而我在這禹城這些天,一直在看顧斬的反應,等了這麽些天,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在城中,他也沒來主動拜訪過我們古家,就可以看出此人非常狂妄,而且沒有遠見。
榮亦初不可能沒告訴他我們的來意,可他卻依舊擺着那一副姿态,足以說明,他的眼光也就隻看到江湖這一畝三分地,否則,他不會那麽高看他自己在江湖上身份,此人,格局也就在這兒了。
另外,如今雲西武林盟浩浩蕩蕩而來,可伱看北鬥幫的反應,完全沒有當一回事兒,這也說明了,顧斬的江湖氣息太重,隻會想着硬碰硬,這或許就是出身卑微的人通病。
而這件事情,也說明了顧斬此人剛愎自用,好大喜功,雲西武林盟高手無數,他卻一點應對不做,根據他以往的作風,肯定又是想着帶着人馬就一頓沖殺。”
那古家宗師想了想,道:“這很符合顧斬此人在江湖上的傳聞。”
古橋歎了口氣,說道:“這人在武道上的成就很高,這一點我不否認,若是他願意入贅我古家,便是讓我下嫁于他我都不會反對,隻是,此人性格卻又十分驕傲,不可能投靠誰,最适合他的,還是混江湖。
若是在以往,其實我也不介意與他結交,畢竟,這樣一位年輕的武道高手,巅峰期至少還有五十年,雖然不可能成就陸地神仙,但就如今這實力也值得結交,可是,如今的雲州局勢太亂了,古家經不起折騰,不敢随便攀扯關系,一不小心,古家就會元氣大傷,所以,不見爲好!”
那古家宗師點了點頭,道:“是啊,如今雲州白蓮教風頭正盛,中間到底還會出現什麽波折都很難說,以這顧斬的性格,後面會做出什麽事情都難說,古家的确不宜與他扯上關系。”
古橋歎了口氣,道:“隻是可惜了榮亦初這位王佐之才,竟然爲了顧斬而自甘堕落混迹江湖,可惜了啊!”
……
二月十七,豔陽當空。
禹城之外,黃沙彌漫,
武林盟浩浩蕩蕩的人馬奔襲至禹城之外,密集的馬蹄聲塌震起的煙塵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漸漸變成一大片塵霧,遮住陽光下的畫面。
在武林盟隊伍之前,有一座車辇,也是整個武林盟數萬人馬,整個雲西江湖上百個有頭有臉的江湖勢力中唯一一座車辇,其餘的那些人,即便是副盟主金正峰也都是騎着馬。
之所以會出現那座車辇,
因爲裏面坐着的兩個人太特殊了,輩分太高,年紀也太大,乃是整個雲西正道武林中,輩分僅次于老天師的存在,劍王城的兩位太上長老。
江湖之中,還是很講究論資排輩的,
老天師就不說了,直接是當今江湖中斷代似的輩分,别說同輩,就連小他一輩的也就隻有劍王城這兩位太上長老,
而劍王城這兩位太上長老在如今的雲西江湖中輩分之高可見一斑。
這次雲西江湖讨伐顧斬,
領軍者乃是副盟主金正峰,也是藥王谷的老谷主,至于另一個副盟主魏無涯如今還在閉關之中并沒有趕來,至于盟主老天師,所有人都沒有期待過他會下山。
除了金正峰之外便是四大護法,
分别是藥王谷當代谷主金冠雲、金烏劍派掌門曆天海,劍王城二長老烏原畫,千羽門掌門連南峰四人。
随着禹城城牆漸漸映入眼簾,
副盟主金正峰下令武林盟所有人都暫停休整,而他則快速策馬向着那座車辇而去,同一時間,另外幾位護衛也都紛紛趕至。
七個人,六位絕頂宗師,
唯有千羽門掌門連南峰隻是一個大宗師,不過,畢竟千羽門底蘊猶存,依舊是雲西五派之一,所以,連南峰勉強在這裏能夠平起平坐,但,其中尴尬唯有他自己能體會,從武林盟建立宣布讨伐顧斬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就沒有提過一次意見,一直都是保持沉默和附和。
劍王城兩位太上長老也在門下弟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了下來,金正峰等人都帶着門中高層趕過來,全都非常恭敬的執禮。
這兩人可不僅僅隻是輩分高,本身實力也是絕頂宗師,而且威望極高。
像他們自己平日裏開玩笑說的那樣,誰還不是聽着這二位的故事長大的。
向東來,劍王城上一任大長老,年輕時的戰績,比前段時間剛死的當代大長老元知象還要強,曾一度被很多人看好當掌教,卻主動放棄,令人佩服。
另外一位太上長老,相對向東來來說平淡得多,名叫齊伽,乃是江湖上很少見的女性絕頂宗師,一輩子倒是沒有太大的戰績,但是,就憑借她女子的身份,就足以讓無數人欽佩。
“向師叔,齊師姑!”
藥王谷老谷主金正峰拱手執禮。
金正峰雖然是藥王谷老谷主,但是,他是與魏無涯同輩的,隻是因爲不喜管理事物,六十歲的時候就退位讓金冠雲上位當了谷主。
而藥王谷與劍王城一直交好,兩派曾有多次聯姻,親緣關系比較近,因此兩派素有同氣連枝的說法,所以,對于向東來和齊伽二人,金正峰就是以弟子禮相待。
金冠雲也順着這個輩分口稱師叔祖。
其他幾人則都是口稱前輩。
向東來看了看幾人,又望向齊伽,輕笑道:“師妹啊,師兄我是真沒想過,都這把老骨頭了,還有這一日跋山涉水來打架!”
齊伽也是一百多歲了,拄着拐杖,滿臉褶子的臉上露出一縷笑容,說道:“唉,多少年未曾下山走一趟了,來逛逛也好,誰叫這些年輕人不争氣!”
金正峰幾人都面露苦笑。
這一路而來,他們幾人沒少被這二人擠兌,
而他們也沒辦法反駁,即便是金正峰都七八十歲了,可在這二人面前也是個小輩。
“向師叔,齊師姑,”金正峰拱手道:“前面便是禹城了,隻是,這一路而來,太過于順利,弟子懷疑北鬥幫在禹城城中設伏,想要先商量一下對策!”
向東來點了點頭,道:“這……你們商量吧,我們倆都這麽大年紀了,也提供不了什麽意見。”
金正峰拱手道:“那弟子等人就商議商議,師叔和師姑若是覺得有不妥之處就請指點。”
向東來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金正峰望向另外幾人,然後朝着金烏劍派掌門曆天海,拱手道:“曆掌門,貴派一直在負責監視魔道那邊的動向,可有發現他們有何異常?”
“沒有。”曆天海搖頭道:“向金前輩,魔道最近自己就不太平,拜月教葉昭南一心統一魔道,東征西戰的,不太可能分身來幫助顧斬,另外,鹿元道中,也沒有發現魔道蹤迹。”
金正峰又望向了金冠雲。
金冠雲搖了搖頭,道:“安排在禹城中探子回報,禹城之中,也就是引水建了一個大陣,其他的沒什麽動靜,甚至還有很多北鬥幫弟子在不斷運輸着顧斬在鹿元道搶奪的銀錢往滄瀾城。”
連南峰也在一旁說道:“我們這邊消息也沒有異常,肖塵一直都在滄瀾道中鎮壓北鬥幫防止内亂。”
劍王城的烏原畫也說道:“我劍王城也派了人進入禹城中探查,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不對,”
金正峰擺了擺手,道:“我們武林盟這麽大動靜,顧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這一路而來,所過之處北鬥幫都在回避,按道理來說,是有足夠的時間給北鬥幫設伏的,可是,他們都沒有一點反應,越是沒有異常,那就越是不對勁!”
曆天海皺眉道:“可,我們各派都驗證了,而且,我們武林盟浩浩蕩蕩,他顧斬再猖狂又能有什麽多餘的辦法嗎?”
“但顧斬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性格,”烏原畫說道:“此子膽大包天,此次的行爲也實在太過于反常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絕對不了輕舉妄動!”
氣氛一陣壓抑,
顧斬殺神之名,雖然很遭人唾棄,但是,沒人敢否認顧斬的實力,在場的人,也沒有任何敢自認勝得過顧斬,此次來讨伐顧斬,也是想着人多勢衆,若是單槍匹馬,真沒人敢來。
所以,面對着顧斬的反常行爲,
衆人心裏都有些發怵。
雖然都是要讨伐顧斬,可不代表着都不把命當回事兒,誰也不想平白無故死了或者門下弟子無辜損失。
就在這時,
藥王谷少谷主金元寶突然揉着鼻子小聲嘀咕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顧斬……從頭開始就是想着硬碰硬呢?”
霎時間,衆人都望向了金元寶。
面對着一衆目光,金元寶緊張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雖然他身份不低,也是當今江湖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可這個場合不一樣啊,随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前輩高人,他這樣的小輩是沒什麽資格說話的。
“讓這小夥子說說,”向東來突然開口道:“都是年輕人,指不定比你們更清楚那個顧斬的想法呢!”
藥王谷谷主金冠雲瞪了金元寶一眼,吓了金元寶一個哆嗦,結結巴巴道:“諸位……諸位前輩,小子……小子就……就隻是随口一說,您……您們……”
“少廢話了,”金冠雲直接一巴掌排在金元寶腦袋上,說道:“讓你說就說。”
“好吧,”金元寶低聲道:“各位前輩,小子……小子當初在明月峽正魔大戰時與顧斬接觸過,後來在大漠城也相處過一段時日,這個人……可能和你們想象的不一樣。
這個人是一個非常霸道且自信的人,所以,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真的沒有什麽埋伏,就是想直接硬碰硬。”
“哼,”金冠雲瞪了金元寶一眼,怒聲道:“你這黃口小兒就知道胡說八道,我等武林盟氣勢如虹,他顧斬安敢有此猖狂?退下去,别在這裏胡說八道了!”
說罷,金冠雲朝着武林盟衆人拱手道:“諸位,犬子年幼無知,一時失言,還請大家莫要往心裏去。”
金元寶一臉委屈的退回人群中,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禹城方向有人從城門口策馬奔襲出來,急忙喊道:“爹,禹城裏有人出來了!”
武林盟一衆高手急忙望了過去。
就看到一對人馬從禹城策馬沖了出來,兩面旗子迎風招展,一面是他們沒見過的青雲爲底的顧字旗,另一面是他們很熟悉的欽天監的旗幟。
而随着那支隊伍臨近,
金正峰等人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雲州欽天監副監正陽戈。
金正峰眉頭一皺,望向烏原畫,低聲道:“烏兄,欽天監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知道,我們沒收到消息,應該潛入的,難道,這就是顧斬的底牌?”烏原畫疑惑道。
金正峰皺了皺眉,道:“不太可能啊,欽天監,可保不住他啊!”
就在這時候,
策馬奔騰的陽戈一把握住青雲顧字旗,騰空而起,朗聲大吼道:
“諸位,雲州鎮軍大将軍、滄瀾道刺史、雲侯顧斬,請諸位入城!”
“轟”
一聲巨響傳出,陽戈将那一杆大旗插進了地裏,濺起漫天灰塵,地上裂出幾天裂縫向着四周,方圓兩三丈的土地都直接下陷。
金正峰一行人臉色大變。
“陽副監正,此話何意?”
金正峰作爲副盟主,也是這一次武林盟的領軍之人,在這時候必須站出來。
陽戈輕輕一抖戰旗,一道真元度了出去,瞬息之間,戰旗飄搖,他望向金正峰等人,沉聲道:“奉天子诏,滄瀾道刺史顧斬平亂有功,奉雲侯,領雲州鎮軍大将軍之職,鎮守雲州,不日前往前線平亂!”
陽戈的身份雖然比不了秦攸,但在雲州也不是無名之輩,而且乃是雲州欽天監的二号人物,也是絕頂宗師,他現在當衆宣城顧斬的身份,很難讓人懷疑。
“諸位,”陽戈又望向一衆武林盟高層,說道:“你們都是雲州地方大員,朝廷的通報不日将會送到各地官府,等着接令吧!”
陽戈從一出現,說話就是運轉着功力,每一句話都仿佛雷霆炸響,傳向了武林盟隊伍之中,已經引起了一陣慌亂。
雲西,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朝廷官府等同于虛設,一般江湖人士完全不會把朝廷以及官府放在眼裏,但,那隻是一般江湖人士,能夠有此傲氣,那是因爲他們層次不夠。
而五大派以及那些超一流勢力不一樣,
他們的層次很高,接觸到的東西和面向的大局也都不一樣。
雖然在雲西之地,他們依舊不會把官府放在眼裏,那是因爲官府就是由他們把控的,雖然,他們依舊對朝廷是不放在心上,但是,卻沒有人敢公然對抗朝廷。
他們不接受朝廷的管理,那是仗着地方特殊性陽奉陰違,而朝廷也的确沒辦法掌控雲西,所以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雲西江湖勢力自行管理,但在面子上,大家還是要讓朝廷過得去。
這也是爲什麽一紙青峽盟約能夠鎮壓雲西三十多年的原因,大家在面子上還是得遵循朝廷的指令做事情,而爲了取消青峽盟約,也還得發動正魔大戰給朝廷施壓,可即便如此,明面上依舊是接受朝廷冊封管轄。
至于他們能在雲西之地我行我素,那是因爲雲西地方官府都是他們控制着,不論是殺人還是滅門亦或者是驅逐外來官員控制百姓,明面上也都是以官府名義行事。
就比如這次雲西江湖讨伐顧斬。
江湖上的說辭是顧斬屠殺同道,窩藏魔道挑起武林紛争,可他們在朝廷方面還是需要報備,找的名義還是顧斬無辜屠殺百姓。
但是,現在,
欽天監突然出現,還直接宣布顧斬被朝廷冊封爲侯爺,領了鎮軍大将軍之職,這個身份,即便是皇帝要處理顧斬都得好好找找理由,更何況他們這些打着地方官府旗号的隊伍,連向顧斬發難的資格都沒了。
他們敢動顧斬,那就真的是相當于直接公然造反了。
但是,
武林盟浩浩蕩蕩而來,我不可能就這麽虎頭蛇尾的調頭回去。
一時間,一片嘩然。
畢竟,這一次武林盟中的高層,都是頂級勢力和超一流勢力爲主,他們是清楚雲侯和鎮軍大将軍這兩個身份的含金量的。
金正峰望向陽戈,沉聲道:“陽副監正,我們各地官府可沒接到朝廷指令。”
陽戈平淡道:“你要看看聖旨嗎?”
說罷,陽戈直接從懷裏取出兩份聖旨朝天一丢,兩道真元控制着兩張聖旨漂浮在空中展開。
金正峰隻是簡單的浏覽了一眼便沒再看,他心裏很清楚,陽戈不可能假傳聖旨。
“陽副監正,”金正峰拱手道:“即便顧斬封了侯爵,我雲西各地官府,也有權利問責他屠殺鹿元道百姓的之事兒,這,合情合理吧?”
“合理!”
陽戈揮手收了聖旨,說道:“鹿元道刺史宋淩君,不思君恩,勾結白蓮教,意圖謀反,幸有雲侯顧斬明察秋毫洞察其狼子野心,及時平亂,控制鹿元道。
然而,白蓮教滲透鹿元道多時,雲侯也隻是勉強鎮壓,依舊讓很多反賊逃走,慫恿雲西各地官府内讧,欽天監監正秦攸與雲侯顧斬都在禹城之中,靜候各位前去,自會給你們解釋。
同時,雲侯還調查到荊南道刺史陳軒農被刺殺一案的真兇并非南宮未央,真兇尚在逍遙法外,也需要諸位一同緝拿真兇!”
陽戈這一席話,全都是以朝廷官府方面的話在說,比如千羽門前任掌門陳軒農,完全都是以荊南道刺史的身份爲主。
但是,他這話一出來,
頓時就引起了整個武林盟隊伍一片嘩然哄鬧。
他這簡簡單單幾句話,就直接讓武林盟讨伐顧斬的幾個大義理由淪爲笑話,直接定性顧斬屠殺鹿元道各派爲鎮壓反賊,窩藏南宮未央爲調查真兇。
金正峰等人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這時候才發現大漠城那一場談判,秦攸又給他們挖了一個坑,他們各派掌門人都領了官職,現在都完全沒辦法以江湖事江湖了來說話。
“諸位,雲侯和秦監正封侯多時裏,進城吧!”陽戈沉聲道。
氣氛一陣壓抑。
“麻煩了啊,”金烏劍派掌門曆天海低聲道:“難怪顧斬有恃無恐,我們現在可真的被将了一軍了,如果硬要讨伐顧斬,那就等同謀反,如果不去讨伐,那我們武林盟可就真成了一個笑話了!”
金冠雲也眉頭緊皺,道:“朝廷這是發什麽瘋,怎麽在這時候插手雲西,還直接給顧斬這個身份,真就不怕我們武林盟……”
“慎言,”烏原畫急忙道:“金谷主,慎言,有些話可不能直接說出來,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得想辦法處理眼前的局面,現在可是騎虎難下了!”
就在這時候,
一直沒有說話的連南峰突然說道:“諸位,進城是肯定不能進城的,如果此時進城,我們不能殺顧斬,而且欽天監也在,這件事情就會被直接定性,到時候我們就完全沒理由再讨伐顧斬了。
但是,撤走也不行,這一撤走,武林盟可就真的沒有意義了,現在唯有的辦法那就拖,顧斬他要待在城中,那就讓他待着,我們在外面把鹿元道給平定下來,然後直接繞開他,找北鬥幫的麻煩。
顧斬是侯爺,是鎮軍大将軍,我們不能動他,但是,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北鬥幫也安一個勾結白蓮教的罪名,讨伐北鬥幫,那時候,顧斬就絕對坐不住了,他必然要出手,但是,他一旦出手,我們就有正當理由對他這個侯爺出手了,除非他能眼睜睜看着北鬥幫被我們讨伐,那如果真是那樣,他這個侯爺和鎮軍大将軍的身份就隻是一個身份,沒有任何意義!”
聽到連南峰這一席話,
金正峰等人都眼前一亮,
便是向東來和齊伽這兩個百多歲的老古董都有些詫異的打量了連南峰一眼。
衆人都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麽多日以來,一直沒怎麽說過話的連南峰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想到破局之策。
“連掌門高明!”
金正峰贊歎了一句,往前走了兩步,望向陽戈,拱手朗聲道:“陽副監正,麻煩轉告顧侯爺和秦監正,我等各地官府不日便會前來拜見,不過,眼下我們也需要徹查一下是否有白蓮教反賊滲透進各地官府,所以,隻能煩請顧侯爺和秦監正稍等一些時日了!”
“告辭!”
陽戈也沒有廢話,直接轉身就走。
讓金正峰等人有些詫異的是,陽戈竟然沒有将那一杆戰旗帶走,依舊是插在原地。
不過,金正峰等人也沒興趣琢磨這個舉動,當即就準備吩咐安營紮寨。
隻是,
就在這時候,一陣狂風席卷而來,
天上的萬裏晴空瞬間變成了烏雲密布,一道道閃電在雲層之中翻滾,一張由烏雲彙聚而成的巨大人臉出現在天穹之上,
“爾等既然不肯進城,那就本座親自出城送爾等上路!”
一聲恐怖的聲音震動四野,即便是數十裏外,也能聽到那巨大的聲音,同時有一道極其恐怖的氣息,向着四處蔓延。
“轟隆”“轟隆”“轟隆……”
天雷滾滾炸響,烏雲翻滾,天上陡然下起了傾盆大雨,仿佛銀河傾瀉。
數十道水桶粗的閃電突然朝着禹城城牆之上洶湧而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道黑色身影,在閃電之中出現,
密密麻麻的閃電在他身旁彌漫,挾天地神威,宛如上蒼在出手。
這等景象,這般氣勢,驚呆了武林盟隊伍。
“顧斬!”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那個立于雷霆彌漫之中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殺神顧斬,也是這一次雲西江湖共同讨伐的對象。
隻是,此時顧斬立于雷霆之中,
漫天大雨滂沱,
他一身黑袍在狂風中搖曳着,宛若天神臨凡。
顧斬站在城牆之上,俯瞰着武林盟那密密麻麻的隊伍,手中提着一把橫刀,緩緩開口道:
“爾等,一起上吧!”
……
滂沱大雨在刹那之間落了下來,瞬息之間便在山中肆虐起來,天地之間都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天空中的電閃雷鳴更是不斷地傳出“轟隆、轟隆”的悶響聲,就像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即将從這個世界降臨一般,仿佛夜幕驟然降臨了,閃電的光澤在彌漫着。
顧斬的聲音在城内城外回蕩着,
所有人都懵了。
武林盟那些人都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顧斬,
我們都不打了你跑出去來幹嘛?
你要打你早說啊?那你讓陽戈還跑這一趟幹什麽?
鬧着玩啊?
虧我們還在這裏想了半天的應對之策?
而此時,
已經回到了城中的陽戈深吸了一口氣,他調轉馬頭,看着站在城牆之上的那道身影,輕歎道:“顧斬……他竟然真打算單挑整個雲西江湖?”
秦攸的身影緩緩在雨霧朦胧之中出現,他輕聲道:“此子果然和傳聞中一模一樣,嚣張自信到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陽戈眯了眯眼睛,說道:“老師,我之前雖然按照顧斬的吩咐出去了一趟,但我其實并不太相信顧斬真敢單槍匹馬去單挑整個雲西江湖,此子……此子……這……”
秦攸緩緩道:“不過,這樣我也放心了很多,雖然他不可能赢,但那也說明此子就是一個純粹的武癡,一個武道意志堅定堪稱無敵的那種武癡,一個武癡,就算是強如陸地神仙,也不可能影響道朝廷的根本。”
陽戈點了點頭,道:“一個野心勃勃,擁有大氣魄的絕頂宗師,對朝廷影響可比一個陸地神仙大的多,更何況,顧斬還沒機會成就陸地神仙,就隻是一個強大的絕頂宗師,一個武道無敵的武夫,即便是擁有了軍權,對朝廷的威脅也不大。”
陽戈又詫異道:“不過,顧斬是個莽夫,可榮亦初不是,他竟然也同意讓顧斬就這麽去單挑整個雲西江湖了?他怎麽想的?”
秦攸輕笑道:“一個武癡,認定的事情誰能阻止,另外,榮亦初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們欽天監不可能真的讓顧斬被殺,
所以,先讓你去公開宣布顧斬的身份,就是讓我們忌憚,然後再讓顧斬出去一戰,不論勝負,今日之後,顧斬都會天下揚名,而且是伴随着他雲侯身份而揚名,往後等到雲州平定,顧斬名聲越大,朝廷對他顧忌也就越大,選擇的态度也自然會越溫和,榮亦初這是在爲顧斬争取更大的利益。”
陽戈沉聲道:“榮亦初的威脅,遠比顧斬來得大。”
“不錯,”秦攸點頭道:“榮亦初的威脅的确比顧斬大多了,不過,他對顧斬的忠心也正好限制了他,如果他是投靠了城陽侯這種人,那他的威脅才會發揮到極緻,相反,他忠誠顧斬這種武夫,一身手段也不可能得到多少用武之地,最多也就幫忙治理治理雲西這一隅之地!”
陽戈皺了皺眉,道:“隻是,此子怎麽就确定我們一定不會讓顧斬被殺?”
“因爲我們要利用顧斬瞞過淩家和獨孤閥啊,”秦攸輕笑道:“我們爲顧斬弄來侯爵和雲州鎮軍大将軍的身份,足以讓城陽侯意識到我們欽天監此次對拿下雲西的決心,他就不會有疑,
但是,如果顧斬死了,我們依舊還留在雲西,就顯得很刻意了,城陽侯必定會起疑心,所以,顧斬不能死,至少,在城陽侯正式造反之前不能死!”
陽戈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罷,陽戈又看向顧斬,驚歎道:“隻是,以一己之力,單挑一座江湖,這種武道氣魄,也難怪他能如此年輕走到這個層次,隻可惜,他和我們一樣都是沒有仙緣的苦命人,已經到了武道盡頭了!”
……
城外大雨滂沱,
武林盟中一片寂靜,
金正峰等人都在疑惑這舉動的意義。
因爲顧斬現在就出手,他大可不必之前讓陽戈跑這一趟。
不過,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向東來輕歎了一聲,道:“無非功名利祿而已,諸位,既然此子主動求死,那還等什麽?”
金正峰瞳孔一縮,運轉功力,朗聲大吼道:“顧斬,身爲侯爵,卻倒行逆施,屠殺百姓,今日,我等就爲民除害,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諸位同道,随我,誅魔!”
話大雨滂沱之中,金正峰的聲音十分高亢,響徹四野。
“誅魔!”
數萬江湖好手齊聲呐喊,比天雷滾滾氣勢還要磅礴恐怖,那洶湧澎湃的大雨都似乎被這一聲大吼震的停頓了一瞬!
“殺!”
作爲領軍者,金正峰自然是首當其沖,第一個就沖殺而出,另外一衆絕頂宗師全都緊随其後。
而那一瞬間,
數萬武林盟的隊伍集體奔騰,
大雨之中,烏泱泱的隊伍密集而又恐怖,仿佛陸地上出現了一片大海洶湧而來。
城牆之上,
顧斬臉上露出一縷笑容,微微扭了扭頭,緊緊握了握手中的橫刀,輕聲道:“這一天,真的久等了啊!”
他感覺渾身氣血都在翻滾,内心已經完全壓抑不住那種戰意了,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丹陽山一戰之後,
他成功突破到了絕頂宗師,直接踏足了絕頂宗師巅峰,成了這世間最接近洞天境的存在。
而恰巧在那個時候,他走上了一條全新的武道之路。
他本來就是絕頂宗師之中最強的那一批,而後面身體的異變,讓他本就在絕頂宗師上打破了極限,
雖然境界修爲還是停留在絕頂宗師,
但他很清楚,如今他同境無敵,
至于他現在到底有多強,他自己心裏都沒數,他隻能清晰的感覺到,在身體異變之後,已經遠遠超過了此前的他。
……
看着武林盟的人沖殺過來,
顧斬臉上露出一縷笑容,直接縱身一躍跳下城牆,就在身體下降的嘛一瞬間,他身上猛然爆發出一陣金光,身體的肌膚都在那一瞬間變成了金色。
這是丹陽派的傳承神通法天罡金身。
他早已經是修煉到了大成之境。
即便是神兵利器也很難對他身體造成傷害。
“轟隆”
一聲巨響,
顧斬身體降落到地上,直接砸出了一個深坑,濺起恐怖的泥濘。
他握住手裏的橫刀,
緩步,快步,小跑,最後開始沖刺。
顧斬身上彌漫着金光,仿佛是策馬戰場一般,氣勢如虹,壯碩的身體奔跑起來卻快速閃電,聲勢猶如千軍萬馬一樣驚人,腳步密集,橫刀拖在地上,卷起雨霧漫天。
“豎子猖狂!”
沖殺過來的金正峰對于顧斬的實力很是忌憚,大吼了一聲,揮動手中一根不知道什麽材料所打造的鐵棒,宛若一道白光縱橫,帶起一股狂風,将數百斤上千斤的石塊都卷了起來,在塵沙中亂飛。
“哼!”
顧斬冷哼一聲,猛然一刀劈出,噴出一片如茫茫銀河般的光芒,殺伐氣滔天。
刹那之間,
刀劈在鐵棒之上,傳出一聲巨大的轟鳴。
那一瞬間,金正峰臉色大變,恐怖的力量從他的兵器上傳到手中,直接震得他手掌出血,整個手臂都麻木了。
而顧斬卻根本沒有停止,再一次一刀砸了下來。
金正峰雙手握住鐵棒格擋。
铿锵作響,氣浪飛舞,周圍巨石皆騰空,在巨大的沖擊波下四飛,瓢潑大雨都在那一瞬間被震成了漫天水霧。
伴随着“嘭”的一聲巨響,
金正峰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嘴裏噴出一口鮮血。
“二叔小心!”
那一瞬間,緊随其後的金冠雲急忙飛身而起,伸手托住金正峰。
這一幕,緊随其後的五位絕頂宗師都震驚了,
金正峰雖然這些年沒有在江湖現身,但是,當年也是十大高手之一,竟然在顧斬手下兩招就重傷了,他們幾人也就隻是慢了那麽一瞬,竟然都沒來得及支援。
“噗”
金正峰又吐了一口血,沉聲道:“不要與那豎子單獨硬碰,此子力量太大了,又掌握了丹陽派的天罡金身!”
顧斬并沒有給他們多餘的時間,他扭了扭脖子,直接揮動手裏的橫刀沖殺而來,他腳下一頓,地面轟然下陷,而後炸開,化成齑粉。
“圍死他!”
金冠雲大吼了一聲,瞬間出手。
當即另外六位絕頂宗師也都同一時間出手,緊随而來的還有十幾位趕到的大宗師。
那一刹那,恐怖的力量彙聚在了一起,閃爍無盡光澤,近二十個強者圍殺而來,恐怖真元化成的浪濤沖天,巨大而充滿威勢,讓人生畏,難以抗拒。
顧斬臉上露出一縷笑容,面對着近二十位強者,他根本沒有絲毫後退的意思,反而是直接大踏步的沖了過去,手中的橫刀斬出。
當即,幾道鐵鏈襲殺而來,從幾個方向聯合将顧斬的兵器以及右手手臂牢牢鎖住,這是幾位大宗師在同時出手。
而趁着那一瞬間,
率先一劍刺來的是金烏劍派的掌門曆天海,
他直接一劍刺向了顧斬的胸膛。
然而,就在那刹那間,
顧斬突然探出左手,直接握住了曆天海的劍,
然後用力一拉,
直接将曆天海拉到了身前!
“曆兄小心!”“曆掌門!”
衆人驚呼着,快速從其他方向殺向顧斬。
“第一個!”
顧斬一記手刀戳進曆天海的胸膛,直接将心髒扯了出來,然後一巴掌将心髒拍在了沖過來的向東來那一張蒼老的臉上,
“都這麽大年紀了,非得趕着趟找死!”
心髒敷在向東來臉上那一瞬間,顧斬手掌微微一頓,一掌摁下。
“嘭”
一聲巨響,頭顱如西瓜炸裂,腦漿混合在鮮血四濺而出,
短短的時間裏,
兩位絕頂宗師隕落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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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