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人潮安靜,
因爲出來的不僅僅是顧斬,還有一衆北鬥幫高層以及手握兩個大鐵錘的肖塵,
那接近一丈高的身體,配合那健碩的身體,現在莊園門前就如同一堵牆一樣,充滿了壓迫性,他那一雙眼睛目露兇光,配合那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僅僅隻是看一眼就讓人心生膽寒。
不過,他出來之後沒有說話,
一衆北鬥幫高層也都沒有說話。
唯有顧斬走了過去,與丹陽派的一行人對峙了起來。
顧斬隻是随便看了一眼,根據氣質和印象中關于宋淩君此人的傳聞,一眼就斷定了人群中看上去非常溫文爾雅的宋淩君。
不過,宋淩君沒有開口,而是站在他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開口問道:“你就是顧斬?”
顧斬瞥了那人一眼,沒有搭理,而是沉聲道:“再說一次,誰要見我,出來說話。”
被顧斬無視,那中年男子臉色有些挂不住,當即往前兩步,走到顧斬面前,朗聲道:“老夫要見你,老夫丹陽派碧霞峰長老劉宇,顧斬,你……”
顧斬猛然轉頭,目露兇光,突然一巴掌就朝着劉宇扇了過去。
劉宇猛然一驚,沒想到顧斬竟然會突然就動手,當即就擡手擋住顧斬的巴掌,怒道:“豎子,伱……”
“嘭”
就在同一時間,
顧斬猛然一腳踢了出去,直接踢在了劉宇胸膛,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劉宇踢飛出去趴在了地上,嘴裏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豎子,好膽!”
“猖狂,竟敢當衆傷人!”
“狂徒!”
“……”
當即,幾個丹陽派弟子立馬上前去攙扶起劉宇,另外一些人紛紛拔出兵器怒呵了起來。
同一時間,北鬥幫一衆幫衆也都紛紛取來兵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戰的姿态,霎時間,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顧斬站在中央,微微扭了扭脖子,冷笑着指了指丹陽派的人,朗聲道:“一群廢物,就隻會動嘴是嗎,有種就過來啊,單挑還是群毆,劃個道下來,我都接着,就隻會動嘴,去青樓吹箫好了!”
話音一落,
丹陽派的人瞬間都怒了,
“豎子猖狂,安敢辱我丹陽派!”
“顧斬,你休的狂妄!”
“……”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宋淩君微微擡了擡手,義憤填膺的丹陽派衆人都安靜了下來。
宋淩君面帶微笑,緩緩往前一步,
那一瞬間,一道恐怖的氣勢壓迫而來,
刹那之間,風雲絮亂。
方圓數裏之内,所有人都感覺到那一道恐怖的壓力,仿佛泰山即将崩塌一般,一股浩蕩磅礴氣勢,猶如那從遠古蘇醒的巨龍一般,帶着無可匹敵的威壓,降臨而下,
天地元氣絮亂洶湧,仿佛海浪洶湧彙聚在一起碾壓向顧斬,
那一瞬間,
僅僅隻是氣勢,就讓在場的人都臉色大變,不少修爲低的人更是直接吐血倒地。
“哼,”
就在這時,一道怒哼仿佛天上驚雷炸響,直接炸碎了來自于宋淩君的氣勢碾壓。
站在山莊門前的肖塵提着大鐵錘輕輕一揮,霎時間,一道狂風驟起,恐怖的氣勢重霄而起,
“宋淩君,你他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肖塵的聲音宛若雷鳴一般回蕩在天地間:“怎麽,當老子不存在嗎?有種來走一場啊,我還正想看看你小子這些年有沒有長進一點!”
宋淩君瞬間收回了氣勢,朝着肖塵拱手道:“肖前輩誤會了,晚輩今日來,可不是與北鬥幫打架的,我丹陽派雖然不怕任何人,但是大敵當前,我們還是知道大局爲重的,一切以正道武林安危爲重!”
肖塵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與宋淩君這樣的人鬥嘴,不可能讨到好處。
顧斬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丹陽派不愧是隻會靠嘴混江湖,原來是傳統啊,掌門都是這種貨色,也難怪門下弟子一個個隻會嘴上功夫,真覺得貴派可以承包天下青樓吹箫業務了!”
宋淩君臉色冷冽,望着顧斬,說道:“顧斬,本座念你是小輩,對你一再忍讓……”
“我需要你忍讓了嗎?”顧斬冷聲道:“口口聲聲稱大局爲重,以武林正道爲重,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丹陽派真是什麽君子門派了,你若真是以大局爲重,今日跑來我北鬥幫幹什麽?挑事幹什麽?
若是真引起兩派血戰,那也是你丹陽派挑事在前,你在這逼叨着好像是我北鬥幫不顧正道武林了一樣,你跑到我北鬥幫來找事,我們反對一下,就是不顧正道武林了?你臉咋這麽大呢?”
宋淩君臉色陰沉,道:“傳聞你顧斬嚣張跋扈,目中無人,看來今天還得加一條牙尖嘴利……”
顧斬直接擺手打斷道:“行了,你那些廢話我也不愛聽,直接開打吧!”
說罷,顧斬直接從懷裏取出一個信号彈,
霎時間,信号彈騰空炸裂,
一個飛魚圖案在天空出現。
霎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在下一瞬間,一道道戰馬嘶嚎聲驟然傳出此起彼伏,一陣陣的馬蹄聲響起,長街之外突然沖出來密密麻麻的錦衣衛,策馬奔騰,一陣陣機括聲傳來,
那些錦衣衛全都腰上配着繡春刀,人手一把驚神弩,策馬奔騰之時,紛紛從背上取下驚神弩,填充弩箭。
宋淩君臉色僵硬,活脫脫的就像是便秘了一樣,
他現在都有些茫然了,
恍惚之間,他都有寫懷疑自己來這裏是幹什麽了,
就被顧斬羞辱了一頓,
然後自己好不容易有機會說話了,
結果,這才剛開口,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
顧斬就叫人了,
直接就要動手了!
不僅僅是宋淩君茫然,北鬥幫的人和那些來看熱鬧的各派子弟也都是一臉茫然,深深地陷入了一種懷疑,
是不是恍神錯過了什麽,
怎麽就開戰了呢?
不過,他們沒時間多想,
因爲錦衣衛出動十分迅猛,
馬蹄陣陣之中,最前面一個個錦衣衛拍馬飛身手持木盾,迅速落地,一陣陣轟鳴,機括之聲顯得有些冰冷。
“死神營列陣!”
“弓弩準備!”
“射!”
……
其實,世人隻知道顧斬是平陽府北鬥幫開陽分舵的舵主,喜歡以錦衣衛自居,出行也喜歡帶着幾百号錦衣衛,卻并不知道這六百号錦衣衛意味着什麽。
自去年冬,
顧斬到了平陽府與莫北焱定下馬踏江湖的決策之後,他就一直在刻意培養,六百号錦衣衛的數量,是他經過各方面綜合考慮定下的數量,結合了多種變幻無窮的戰陣以及個人指揮能力定下一個标準數量。
其實,從去年開始,
号稱死神營的六百号錦衣衛已經篩選過了無數次,
從剛開始的錦衣衛就一直在補充淘汰,包括後面接手了開陽分舵之後又從裏面挑選精銳。
死神營一直都是六百人,但是,預備隊卻是覆蓋了整個平陽府極其周邊三個千戶所,以及很多投靠顧斬的江湖勢力,數量非常龐大。
幾個月裏,
顧斬率領死神營沒日沒夜的殺伐,
這一支死神營錦衣衛所培養出來的令行禁止,殺伐手段已經是非常成功的了,這也是顧斬這麽久以來真正的班底。
倒也不是不願意多帶,
但是,考慮到自身的統帥能力,顧斬就隻能求精不求多,而且,僅僅是這六百号死神營的消耗就已經很恐怖了,各種修煉資源,配備的仆從,武器裝備都是一個很大的數量。
說起來還得感謝當初平陽府被滅門那幾個一流勢力,底蘊都不錯,如若不然,還真沒辦法支撐這一支死神營的消耗。
就單純在武器裝備上,
死神營的驚神弩,都是請了無數的鑄器大師研制的,每一個完整的驚神弩加上标配弩箭造價就是近千兩銀子,而且每一個人還得配兩具備用,還有繡春刀以及金絲軟甲戰馬等等,
就這一支六百人的死神營,
就将顧斬在平陽府所滅門繳獲的資源銀錢消耗一空,好在有顧氏掌握着平陽資源能夠源源不斷的生财,否則,真養不起。
不過,這死神營也沒有枉費顧斬的消耗,
在滄瀾城東城門一戰中,
死神營面對着柳氏、北鬥幫長老團、執法殿已經城主府數千府兵,卻能夠達到完全碾壓的狀态。
而現在,
行軍速度之快,讓在場的各大勢力的人都歎爲觀止,
在場的都是雲西江湖有頭有臉的勢力子弟,其中不乏有劍王城、藥王谷的頂級勢力的人,他們都被鎮住了,
從顧斬發出信号彈,
到現在錦衣衛出手,
中間不過才小半盞茶的時間,
這是突然傳令,可不是提前準備好的,即便是很多有名的軍隊都做不到這一步,更遑論他們這些江湖勢力了。
……
嗖嗖嗖……
密集的機簧聲響起,漫天弩箭仿佛暴雨一般嘩嘩落下,穿破空氣射向了丹陽派那些人,這是特制的驚神弩,殺傷力極強,是能夠直接射穿先天武者護體罡氣的,太過于密集了,連道境大修行者都不可能一直頂住。
丹陽派弟子紛紛拔劍,
“铖铖铖铖……”
密集的金戈之聲傳來,丹陽派的弟子們快速應對了。
可是,不論他們劍法有多精妙,
面對着密密麻麻的箭雨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而這種情況下,一丁點的破綻都會帶來緻命的傷害。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響起。
丹陽派一衆高層面沉如墨。
宋淩君大怒之下,用力一跺腳,大地龜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縫朝着死神營快速蔓延。
“變陣!”
一位統領當即揮舞旗幟。
那一瞬間,死神營的錦衣衛全都十分默契,瞬間換陣,同一時間,前排錦衣衛丢棄盾牌,一把把帶着倒鈎的鐵鎖飛了出來,一個個躲避不及的丹陽派弟子被勾住身體,瞬間被戰馬拖拽在地上拉出一道道鮮血的痕迹。
丹陽派的劍陣直接被破。
在這短暫的時間裏,丹陽派就死傷了衆多弟子,宋淩君勃然大怒,猛然拔劍,怒吼道:“北鬥幫這是要開戰嗎?丹陽派弟子聽令,給我殺!”
霎時間,
數百号丹陽派弟子紛紛開始沖陣。
顧斬伸手一探,
一直跟在身後的田玉迅速取出玉骨刀遞給顧斬。
長刀握在手中,顧斬冷笑了一聲,大吼道:“肖護法,能戰否?”
站在莊園門口如同一座山的肖塵早已經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動,一雙鐵錘碰撞,宛若雷霆炸響,讓很多人耳鳴瞬間失聰,他狂笑大吼道:“顧小兄弟,宋淩君這小子就交給我了!”
話音未落,肖塵猛然一跺腳,地上出現一個深坑,他整個人拔地而起沖入空中,一雙巨錘朝着宋淩君砸去,宛若一座山峰從天而降,
兩位大宗師瞬間交手。
“好,剩下那些土雞瓦狗,我顧斬全砍了!”
顧斬手中玉骨刀發出一陣陣嗡鳴,瞬間殺向丹陽派弟子之中。
同一時間,
錦衣衛死神營再一次變陣,所有錦衣衛翻身上馬,齊刷刷抽出繡春刀,明晃晃的數百把刀泛着寒光,馬蹄陣陣。
這一刻,
莊園内外那些北鬥幫的幫衆都還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一位長老朗聲大喊道:“北鬥幫弟子聽令,丹陽派竟敢登門造次,北鬥幫豈能任人欺負,殺!”
一聲令下,一衆高層率先沖殺,
同一時間,密密麻麻的北鬥幫的人也都沖殺出來。
一場大戰開啓!
……
這一刻,遠處來看熱鬧的各大幫派的人都茫然了,
這和想象中不一樣啊,
本來都想着走一場熱鬧可以看,沒想到這熱鬧大了啊,大得出乎意料,大得有些離譜了。
在他們想來,
不論是丹陽派還是北鬥幫,那可都是超級大派,牽一發而動全身,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開戰,而且現在還是正魔大戰期間,更應該都克制。
更何況,這可是丹陽派掌門親自來登門,
就算是爲了名聲,
北鬥幫也都會以禮相待,
無非就是大家談不攏,然後相互鬥嘴,最後由一些中間人出面來定個折中的辦法,
而江湖上常見的處理辦法就是由門下弟子走一場,來一場比武,最後輸得一方退一步,
一般情況,都沒人願意直接開戰的。
連普通小幫派都如此,
更何況是兩個頂級大派,
可現在這情況,完全出乎預料了啊!
……
混戰之中,肖塵充分展現了喪門神的威風,一雙數百斤的大錘掄得赫赫生風。
同爲神念二境的大宗師,
初一交手,宋淩君就被肖塵完全壓着打,一座座房屋都被兩人戰鬥的餘波給打得粉碎。
宋淩君臉色很是難看,
他與肖塵所修的武道方向完全不一樣,肖塵講究的就是勇猛精進,這種打法最大的弊端就是不持久,時間一久就會迅速落入下風,而他正好相反,講究中正平和穩紮穩打,戰鬥得越久,越能掌握主動。
所以,單打獨鬥,其實他并不怕肖塵,
肖塵的缺點太明顯,他至于拖住他的精力,時間一久,必定能夠擊敗肖塵,更何況,如今肖塵年紀已經是六七十歲早已經過了巅峰期,而他正處于壯年,各方面優勢都在他。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不一樣,
這場大戰注定不會有很長時間讓他與肖塵分出勝負。
他現在被肖塵拖住,根本無力去救援其他人。
而顧斬此人卻如同一台殺人機器一樣,沖進了丹陽派弟子中,所過之處,鮮血淋漓。
“肖塵,你北鬥幫這是要不死不休嗎?”宋淩君一邊避退一邊大吼。
肖塵根本沒有理會,瘋狂進攻。
宋淩君怒不可遏,看着廣場上一路屠殺的顧斬,朝着一位長老大吼道:“不要與其他人糾纏,圍殺顧斬這豎子!”
當即,幾個丹陽派長老就舍棄敵人朝着顧斬殺來。
不過,北鬥幫的那些高手不可能給他們機會去包圍顧斬一個人,快速做出應對,分開攔截那些丹陽派的高手。
看到這一幕,顧斬臉上露出一縷笑容,
實在難得,
從入江湖開始,他一路走到如今,打過無數場戰鬥,但所有大戰無一例外都是逆風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舒服過。
他一刀砍翻一個丹陽派弟子,輕輕抹了抹臉上的鮮血,望向遠處與宋淩君大戰的肖塵,大吼道:“肖護法,拖住宋淩君半炷香的時間,丹陽派的土雞瓦狗,我全殺之!”
話音一落,
顧斬就身如鬼魅沖殺而出,那一瞬間,他所過之處,留下了一片鮮紅的血霧,仿佛一道彩虹一般,十幾個人頭騰空,
人頭還未落地時,
顧斬已經沖到了一個丹陽派大修行者面前。
當即一刀落下,
直接砍斷了那個大修行者的手臂,然後反手一刀拍在那大修行者腦袋上,
那一瞬間,
一顆頭顱仿佛西瓜一般碎裂。
“豎子,爾敢!”
一位丹陽派的五境大修行者睚眦欲裂,他拼着被北鬥幫那位糾纏他的五境大修行者重傷,拖着一身的傷口朝着顧斬撲了過來,
那一瞬間,精血瘋狂的燃燒着,
這是搏命的秘術,
在刹那之間,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然而,看着那個大修行者撲殺過來,顧斬卻隻是微微一笑,手中的玉骨刀迅速斬出,恐怖的刀氣,如同一道瀑布狂噴,耀亮昏暗的天空,
一刀過後,那個五境大修行者身體突然停止了瞬間,然後就轟然破碎,化成了一團血霧。
“啊!”
“顧斬,你不得好死!”
“北鬥幫,我丹陽派與你們不死不休!”
“顧斬,豎子!”
“……”
丹陽派那些人都瘋狂謾罵了起來,一個個信号彈湧入空中不斷的炸裂着。
“援兵馬上就到!”
“不死不休!”
丹陽派的人都紛紛大吼着振奮士氣。
顧斬微微一笑,扭了扭頭,冷聲道:“你們還有機會撐到援兵到來嗎?”
一邊大吼着,
顧斬身前幾十把飛刀漂浮出來,在空中亂竄,形成一道道恐怖的刀網不斷地收割着人頭。
順風局,真是亂打!
顧斬殺得很痛快,
從來沒殺過這麽痛快的順風局,
這丹陽派不論是在總體人數還是高手的數量,都遠遠比不得北鬥幫,更何況,這裏還是北鬥幫的主場,完全就是碾壓式的壓迫着丹陽派,
而顧斬,最擅長的就是殺人,
在這種順風局裏,他的殺戮技巧更是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随着顧斬的沖殺,
廣場之上,鮮血淋漓,哀嚎遍野!
……
這一場突然爆發的死戰,把各方勢力都給驚住了,
讓各方本來是在看熱鬧的人都措手不及。
當丹陽派一個個求援的信号彈在空中炸響時,大漠城直接亂了,
丹陽派駐地的弟子紛紛開始朝着丹北鬥幫駐地趕去,同時也驚動了沒有太放在心上幾家頂級勢力。
劍王城駐地中,劍王城掌教魏無涯化作一道流光飛向北鬥幫駐地,同一時間,藥王谷谷主、千羽門掌門,金烏劍派掌門三大絕頂宗師也都紛紛率先趕向北鬥幫駐地。
當他們趕到時,大戰已經是如火如荼,
丹陽派掌門宋淩君與喪門神肖塵膠着在一起,兩人都是大宗師,大戰起來破壞力驚人,一座座房屋建築坍塌,兩人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
但是,混戰之中,
丹陽派就顯得很凄慘了,他們本來也沒想着要與北鬥幫死戰,所以來的人本就不多,更多的是那些附庸于丹陽派的一流勢力,但加起來也就幾百人,
人數上不占優勢也就罷了,偏偏還失了先手,戰陣一開始就被破了,而他們又處在北鬥幫的地盤,完全就是被北鬥幫包了餃子。
“這是搞什麽,”一座屋頂上,藥王谷谷主一臉茫然道:“我還以爲是魔道偷襲,怎麽是丹陽派和北鬥幫打起來了?”
“不知道,”千羽門掌門說道:“不過,我倒是聽說丹陽派今天是來北鬥幫商議什麽事情的,但是,怎麽就打起來了,沒談妥?”
“這兩派素有仇怨,但是,也不該在這時候動手啊!”金烏劍派掌門沉聲道:“都是大派,影響軍心不說,要是讓魔道偷襲了可就麻煩了!”
“好了,幾位,”劍王城掌教魏無涯捋了捋白須,說道:“先阻止一下吧,丹陽派已經趕過來了,要是再不阻止,恐怕就真的會出大事兒,莫景舟這老家夥遲遲不出來,就是在等我們呢!”
“好!”
“好!”
……
當即,四位絕頂宗師瞬間飛向戰場。
“停手吧!”
劍王城掌教魏無涯輕喊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平淡,但是卻又一道奇異的波動,缭繞在整個戰場之上,經久不息,回蕩在所有人耳邊,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是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時間,隻能聽見那魏無涯的聲音不斷傳揚。
同一時間,四位絕頂宗師現身,刹那之間,風雲靜止,空氣中散發而出一道磅礴氣勢越來越濃烈,虛空便是會蕩漾起一圈圈漣漪,
那漣漪不是天地元氣,卻又很強大且溫和,直接将戰場給壓住了,随着幾人輕輕揮手之間,漣漪消散,極爲玄異。
戰場安靜了下來,
正在大戰的肖塵和宋淩君兩人都停了手。
混亂的戰場上,兩派人馬也都紛紛罷手。
不過,錦衣衛的人并沒有退走,雖然他們都認出了來的這幾人乃是雲西江湖的幾大泰山北鬥,可執行顧斬的命令已經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顧斬不讓撤,他們就不會撤。
顧斬自然是能夠認得出那幾位泰山北鬥,幾人出場時,恐怖的壓力讓他都很不自然,不得不收了手,微微眯了眯,點了點頭,讓錦衣衛的人都退開,而他則一手提着一個丹陽派的大修行者也慢慢後退。
幾位絕頂宗師緩緩從空中落下。
“宋掌門,肖護法!”
魏無涯樸素的白色長袍,微風拂來,長袍飄飄,頗有一種出塵飄逸氣息,他輕聲道:“如今大敵當前,如何能爲了私怨在這裏大打出手,豈不是讓魔道看了笑話?”
此時,空氣中血腥味濃烈,
地上一大片的屍體,大多數都是丹陽派的弟子。
宋淩君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他看大概看了一下,就這麽一會兒,丹陽派就死了幾十個弟子,而他們同行而來的那些門派的加起來有不下兩百人死亡。
“還請諸位前輩主持公道!”
宋淩君朝着魏無涯幾人拱手道:“北鬥幫實在欺人太甚,無故殺我如此多的門人,豈是正道作風?”
“殺你又怎樣,”肖塵揮動大鐵錘,吼道:“不服就再打啊,老子……”
“肖塵,不可無禮!”
就在這時,北鬥幫莊園裏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莫景舟披着一件長袍緩緩走了出來。
看到莫景舟出來,肖塵當即就閉了嘴,走向莫景舟,說道:“大哥,這他娘的丹陽派……”
莫景舟微微擺了擺手,沒讓肖塵繼續說話,他則緩緩走過來,朝着魏無涯等人拱了拱手,說道:“既然諸位同道都來過問這事了,那此事就此打住吧!”
“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
當即,丹陽派一位長老怒吼道:“龍王,我等敬你是武林泰山北鬥,可是,我丹陽派這麽多人被你北鬥幫的人殺了,現在你就一句話就算了,我丹陽派不服,我派受邀來參加武林大會,難道就是來讨這份羞辱的嗎?”
說罷,那長老又望向魏無涯幾人,拱手道:“諸位前輩,我丹陽派莫名受此欺辱,還請各位前輩主持公道,不然,如何維持江湖道義,如何讓我等小門小派不寒心?”
莫景舟平靜道:“那,丹陽派想要個什麽交代?”
那長老指着顧斬沉聲道:“這一切都是因顧斬那豎子而起,自然要讓他給個交代!”
當即,所有人都順着那丹陽派長老所指的方向望向了顧斬。
莫景舟望着顧斬,招了招手,輕聲道:“顧斬,你怎麽說?”
“豎子,你先把人放了!”
一位長老朝着顧斬發出一聲大吼。
直到這時,衆人才注意到,顧斬的兩隻手竟然還提着兩個丹陽派的大修行者,雙手掐着兩人的後頸如同提着死狗一般。
顧斬瞥了那長老一眼,冷笑了一下,手上輕輕一用力,瞬間傳出兩道“咔嚓”的聲音,兩人的腦袋瞬間就低垂了下去。
顧斬直接将兩人的屍體丢了出去,說道:“你要,那就還給你!”
丹陽派那一衆殘兵遊勇都睚眦欲裂,很多人都是雙眼通紅,死死的盯着顧斬,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一位丹陽派長老身體一個踉跄,怒火中燒,大吼道:“顧斬,當着這麽多武林名宿的面,你安敢,你安敢逞兇!”
顧斬輕笑了一下,說道:“你讓我把人放下,我沒放嗎?”
“你……”
“好了,”龍王莫景舟突然開口道:“顧斬,丹陽派要你給個交代。”
顧斬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說道:“這就是交代!”
“小兒猖狂,真當我丹陽派無人嗎?”一位長老怒吼。
“顧舵主,”宋淩君盯着顧斬,說道:“你這是要在武林會盟期間與我丹陽派死戰的意思嗎?”
顧斬微微眯了眯眼睛,瞥了那丹陽派長老一眼,然後盯着宋淩君,說道:“我就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宋淩君,今日你丹陽派的事情,就是你自找的,若是丹陽派不服,可以繼續,我顧斬奉陪到底!”
顧斬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臉色各異。
那幾個絕頂宗師也都悄然皺眉。
宋淩君臉色依舊陰沉,緩緩開口道:“諸位前輩,就此子的行爲言語,你們也能夠有所判斷了,今日這場流血沖突,完全就是此子嚣張跋扈引起的,還請幾位前輩主持公道。”
顧斬看向那幾個絕頂宗師,很平淡道:“諸位前輩都是一派之掌,宋淩君的心思晚輩就沒必要挑明了,我顧斬隻有一個态度,打不過就是弱,但弱即正義這種廢話,我顧斬不信。”
“豎子猖狂!”丹陽派那位長老怒聲道:“我們來你北鬥幫可有說要動手,我們是受人所托來問事情的,是你一出來就動手的,你有什麽道理!”
“我有跟你講道理嗎?”
顧斬目光冰冷,一步步走向那個長老,沉聲道:“你配讓我講道理,你丹陽派配嗎?你丹陽派有資格拉着幾百人來我北鬥幫大門口堵着嗎?”
那長老怒道:“豎子,你……”
“豎你爹呢?”
顧斬突然一巴掌扇出去,直接将那個長老扇飛在地上,臉頰瞬間浮腫,吐出來幾顆牙齒。
顧斬甩了甩手,冷聲道:“這就是資格!”
那長老被人扶起來,捂着脹紅的臉,指着顧斬沒敢再說話。
宋淩君瞳孔微縮,咬了咬牙,朝着幾位絕頂宗師拱手道:“諸位前輩,此事是非對錯,我們暫時先不提,可否容晚輩講一講事情經過?”
劍王城掌教魏無涯點了點頭,道:“可。”
宋淩君緩緩說道:“前些時日,我有一友人向我求救,多方了解之後,我才知道,我那位友人家族被人陷害其勾結魔道,以此爲由,屠戮滿門,剩下少部分族人也被滿江湖追殺。
諸位前輩,且不說對方乃我之友人,便是随随便便一位武林同道遭此厄難,我等正道武林也不能坐視不管,豈能讓人在青天白日之下動辄滅人滿門,行魔道之事?”
魏無涯沉聲道:“與今日之事有何關系?”
宋淩君說道:“因爲那屠戮我友人滿門者,便是北鬥幫舵主顧斬,我想着北鬥幫堂堂正道魁首,此間或許是有誤會,便親自登門拜訪龍王莫前輩,誰知一來到此地,就被北鬥幫圍攻,根本不給晚輩說話的機會,之後的事情,諸位前輩也都看到了,我鹿元道衆派,被北鬥幫無故殺了數百人,
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還請諸位前輩秉公直斷,我鹿元道諸派積極響應諸位前輩号召來此會盟,其中發起人便有龍王莫前輩,可我等來了,何至于受此羞辱?若不給個合理解釋,豈不是讓正道武林都寒了心嗎?”
魏無涯微微點了點頭,望向莫景舟,說道:“莫兄,此事,你可有其他說法?”
莫景舟笑了笑,望向顧斬,說道:“來,顧斬,宋掌門說你污蔑陷害屠人滿門,你且來說說?”
顧斬看向宋淩君,說道:“不知宋掌門口中那個被我滅門的友人是誰?”
宋淩君說道:“滄瀾道柳家柳醉風。”
“哦,柳家啊,是我滅的!”顧斬嘀咕了一句。
宋淩君眉頭一挑,他沒想到顧斬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承認,急忙追問道:“顧舵主這是承認陷害柳家滅其滿門了嗎?堂堂北鬥幫舵主,竟然做這等喪心病狂魔道之舉,難道不該給武林正道一個解釋嗎?難道我不能來問嗎?”
顧斬看了看宋淩君,冷聲說道:“你配嗎?你宋淩君是武林盟主嗎?我北鬥幫清理門戶,還需要向你解釋嗎?”
宋淩君沉聲道:“此爲江湖道義,顧舵主可不要歪曲事實。”
“江湖道義?”顧斬輕笑道:“聽說前段時間宋掌門新納了一個小妾,今晚帶來我房間讓我審審,我懷疑宋掌門強搶民女!”
宋淩君臉色一沉,道:“顧斬,你安敢如此辱我?”
幾位絕頂宗師也臉色很不好看,魏無涯低聲道:“顧斬,宋掌門乃是武林名宿,你怎麽能如此羞辱他,現在是在問你柳家的事情。”
顧斬扭頭望向魏無涯,沉聲道:“魏掌教這是要拉偏架?是要爲了丹陽派來辱我北鬥幫?”
魏無涯沉聲道:“本座何時辱北鬥幫了?”
顧斬冷聲道:“柳家,乃是北鬥幫附屬世家,我北鬥幫自家清理門戶,你卻讓我北鬥幫給丹陽派解釋,我要求審審宋掌門的小妾,你就說我在羞辱他,魏掌教,拉偏架不是你這麽拉的啊,劍王城幹脆直接跟丹陽派聯手滅我北鬥幫好了!”
魏無涯臉色變得很陰沉。
宋淩君當即沉聲道:“你這是在偷換概念,你誣陷柳家勾結魔道,滅人滿門……”
“你算個什麽東西?”顧斬怒聲道:“我北鬥幫清理門戶,輪不到你丹陽派來管,輪不到你宋淩君來聒噪!”
說罷,顧斬望向那幾位絕頂宗師,沉聲道:“幾位前輩今日真要做丹陽派的靠山來插手我北鬥幫内部的事情,那就打一架吧,要麽你們滅我北鬥幫,從此再無北鬥幫,否則,就别插手北鬥幫内部之事兒,北鬥幫隻要存在一日,就絕不允許外人插手幫内之事,若是你們非要來插手北鬥幫内部之事,那就死戰,我顧斬,絕不後退一步!”
“嘩!”“嘩嘩!”
就在那一瞬間,數百号死神營齊齊拔刀出鞘。
幾位絕頂宗師等人臉色都變得凝重。
魏無涯急忙說道:“顧舵主說笑了,既然是北鬥幫内部之事,丹陽派的确不該插手,不過,我等今日前來,是爲了調和這場戰鬥的,如今局勢特殊,還請一切都以大局爲重,莫要内讧,讓魔道占了便宜,對誰都不好!”
顧斬沉聲道:“挑事的,非我北鬥幫,我北鬥幫自然是顧全大局的,但是如果某些阿貓阿狗覺得大局在此就可以來我北鬥幫鬧事,那我不介意砍了他的狗頭!”
宋淩君怒火已經完全壓制不住了,緊緊握住了劍柄。
就在這時候,魏無涯突然探出一隻手,輕輕按在宋淩君肩膀上,低聲道:“宋掌門,事情已經發生了,莫景舟是已經擺明了姿态力保顧斬,大局爲重,這事情暫時就先這麽算了吧,再打下去,對誰都不好!”
宋淩君緊緊的捏住拳頭,沉聲道:“好,好,北鬥幫家大業大,仗勢欺人,我丹陽派小門小派,招惹不起,眼下正魔大戰在即,我丹陽派以大局爲重,我們走!”
說罷,宋淩君招手就帶着人準備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顧斬卻突然冷哼了一聲,說道:“宋掌門,你窩藏我北鬥幫叛徒說不過去吧,你們走可以,但是,得把我北鬥幫叛徒交出來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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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