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廳裏，燭火搖曳着。
雲惟又給顧斬倒了一杯茶，說道：“其實，你并不比第一階梯的那些天驕差，準确來說，是天賦吧，你甚至比他們還要強。
我調查過你，修行至今也不過才三年多而已，單論境界提升，比不得那些傳說中的天驕恐怖，但是，伱的底子太強了。”
顧斬有些詫異，
他可是從零開始，短短三年成就五境大修行者。
雲惟也看出了顧斬的疑惑，說道：“我也不是說你這進展速度不恐怖，隻是，對比那些傳說中的人物，還差了一點，咱們雲州劍王城的劍子，天驕榜排行第二，你應該聽說過吧？”
顧斬點了點頭，
劍王城劍子名叫劍一，乃是如今公認能與齊百俞掰手腕的天驕，雖然排名在齊百俞之下，但是，主要是因爲他的身份，從未殺過人，所以才第二。
雲惟輕笑道：“大多數隻知道他天驕榜排名第二，卻不知道劍一在二十歲時還是個不通武道的普通人，二十歲了才被劍王城掌教在民間發掘，帶入劍王城，但是，劍一并沒有拜入掌教門下，而是由掌教代師收徒，與他同輩。
入了劍王城之後，劍一依舊沒有修煉武道，而是在劍王城的劍冢日日讀書洗劍，這一入劍冢就是三年，導緻劍王城中很多人都忘記了這位輩分極高的年輕人。
直到五年前，劍一突然走出劍冢找到劍王城掌教，要求修煉，随後就修煉了劍王城的黃庭經，一日入後天，三日入先天，半月入道境，三月直達五境大修行者。
據說，他是能夠直入宗師，但是，他自己主動停了下來，開始修煉劍法，以五境修爲從基礎劍法開始修煉，之後，他一共出手過六次，
第一次敗後天，第二次敗先天，第三次敗道境，第四次敗宗師，第五次敗大宗師，第六次去天山道閣挑戰劍癡秦紅衣，三十招不分勝負，回劍王城洗劍至今。”
顧斬：“……”
這才是開挂的吧！
雲惟輕笑了一下，說道：“不至于被打擊了吧？”
顧斬輕笑了一下，沒有多說。
畢竟，自己的挂應該更強。
雲惟繼續說道：“說起來，你與齊百俞算是一類人，如今雲州天驕榜上的天驕，隻有你和齊百俞不是出身名門，齊百俞就沒有劍一那恐怖的天賦了，
他出身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三歲練劍，沒有名師，沒有背景，能到如今這一步，完全就是他自己殺出來的，所以，如果他和劍一打一架，我更看好齊百俞，劍一的劍，是劍術，齊百俞的劍，是殺人術。”
顧斬想了想，微微搖頭不做評價。
雲惟輕笑道：“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不一樣的，就比如如今藥王谷的少谷主，因爲采藥時掉落山崖，居然因禍得福，無意間吃了一株不知名的靈藥，直接洗精伐髓，百脈俱通，還獲得了上古傳承，短短兩年，就成長爲天驕榜第三的存在。
還有之前劍一去道閣挑戰的那個秦紅衣，乃是涼州第一天驕，剛一出生就有道閣神劍飛行萬裏去認主，生來便是道境大修行者，倒如今都沒學過任何劍法，卻能成爲涼州第一天驕，敗宗師如喝水吃飯簡單。”
顧斬微微眯了眯眼睛，
心裏有些感慨，果然隻有站得越高才能看得更廣闊，如果他一直待在臨江城那種地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想象天下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人物。
雲惟笑了笑，說道：“不過，顧斬，其實，你并不比他們這些人差，我今天觀察你殺人，我發現你的底子真的太好了，
我當時粗淺的觀察了一下，你至少身負不下十種武功，而且很雜亂，但是，讓我震驚的就是，如此雜亂各種各樣毫不相幹的武功，你竟然都能修煉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的境界，
你在修煉武功的天賦上，真的是我一輩子未曾見過，也沒聽過的，有劍心通明者，看一眼就能學會一門劍法，也有天賦恐怖者甚至可以自學自創，但是，他們都是專修一門，
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會相信一個人的精力能夠這麽龐大，修煉各種武功都能得心應手，簡直就是駭人聽聞，所以，我覺得你是有潛力能夠成爲第一階梯的天驕的，你所欠缺的，或許就是背景底蘊，你沒有神通法！”
顧斬疑惑道：“神通法是什麽？”
雲惟沉聲道：“神通法，就是江湖中常說的天階武功，但是，那隻是江湖傳聞而已，其實，武技，到了地階上品，就已經是極限了，天階就是神通法，一種超脫武道的手段，可以溝通天地，引大道配合的手段。”
顧斬眼睛一亮，拱手道：“請雲護法指點。”
雲惟說道：“正常來說，神通法隻能是宗師才能修煉，因爲，神通法的基本要求就是溝通天地，引天地共鳴，但是，那些第一階梯的天驕，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們就能以道境修爲修煉神通法。
而神通法，分爲大乘神通法和小乘神通法，不過，這大乘神通法與小乘神通法的區别是什麽，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們北鬥幫就隻有一門小乘神通法，這一門神通法，還是當年龍王在一座古墓遺迹中搶來的，也是龍王能聞名天下的倚仗。”
顧斬挑了挑眉，問道：“傳說中的青龍出海？”
雲惟笑了笑，說道：“什麽青龍出海，江湖上以訛傳訛罷了，那門神通法名爲禦水術，是一門控水的神通，隻是因爲龍王每次出手，都引起龍吸水，所以江湖上就稱他修煉的神通法爲青龍出海，
我與左護法也是修煉的禦水術，但我們倆都不精深，都隻是粗通一點，未曾入門，就沒人說我們倆修煉青龍出海。”
顧斬問道：“神通法，很難學嗎？”
雲懷點頭道：“天下九層的宗師都不會神通法，因爲神通法不僅修煉難度，還會根據個人的天賦靈性來嘗試能不能修煉，可天下神通法難尋，北鬥幫都隻有一門，哪有條件去根據個人靈性挑選神通法的？”
說罷，雲惟望着顧斬，說道：
“但是，你或許是個例外！”
雲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到你能将那麽多毫不相幹的武技都修煉到大成，我是真的有點忍不住罵老天不公，簡直不給人活路。
正常人，即便是天資縱橫的天驕，要是敢像你這麽玩，都已經把天賦給浪費了，雜而不精，隻會将天賦給磨滅掉，輕則經脈寸斷，重則走火入魔身死道消，可你不但屁事反而樣樣大成。
或許這就是你的先天天賦，似你者生學你者必死無疑，沒有名師指導，能夠走到這一步，恐怕整個天下也就你這獨一份，所以，我準備将禦水術傳給你，龍王也就堪堪大成，我和左護法也才窺得一點皮毛，但你，或許真能悟出禦水術的精髓！”
顧斬微微皺了皺眉，道：“代價呢？”
雲惟歎了口氣，說道：“你一路走來的環境，讓你很難相信他人，但是，說真的，這次真不需要你付出什麽代價，隻因爲你是北鬥幫年輕一代第一人，就這麽簡單。
我們老一輩退下之後，北鬥幫就得交到你們年輕人手裏，可年輕一輩裏，北鬥幫真沒有能夠挑得起大梁的，就現在投靠麾下的田玉，都算是最拔尖的，可他的天資，如果沒有天大的機緣，最多也就是宗師，甚至還不一定能達到。
而現在，北鬥幫出了你這位能夠挑起大梁的，又沒有什麽競争者，我們難道不應該把資源傾斜在你身上嗎？”
顧斬眉頭緊鎖，正準備說話，雲惟突然起身拍了拍顧斬的肩膀，說道：“你入北鬥幫的時間很短，所以，沒什麽歸屬感，我是能夠理解的，不過，不着急，慢慢來，你的底子幹淨，我們也都信任你，也願意給你時間慢慢融入北鬥幫。
不過，如今北鬥幫青黃不接，需要你出頭，其他的一步步來，能不能接手北鬥幫也得看你後面的發展，但現在，武道方面，你不能猶豫耽誤，你的對手，不是北鬥幫中那些年輕人，他們也不配當你的對手，你的對手，是那些第一階梯的天驕！”
說罷，
雲惟從懷裏取出一枚三寸長一寸寬左右的玉簡塞進顧斬手中，說道：“這是禦水術的傳功玉簡，你收着，不要外傳，這東西若是流落到江湖中，必然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你應該明白的。”
顧斬點了點頭，
别說神通法了，江湖上那些因爲高深武功而被滅門的勢力數不勝數，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便是這個道理。
若是哪一天北鬥幫落魄了，也難免這個結果。
雲惟笑了笑，說道：“這樓上，乃是北鬥幫的傳功閣，收集了不少武功秘籍，你可以多看看，你的情況特殊，我雖然境界比你高，但是，指點不了你什麽，你隻能自己摸索。
咱們北鬥幫雖然比不得那些傳承多年的大門大派，但是，畢竟幾十年來還是累積了不少底蘊，地階的武功也還是有不少的，你能學就多學點。
神通法雖然強大，但是，武技卻不能少，神通法是高樓，武技卻是地基，也不要因爲神通法就忽略了武技。”
顧斬疑惑道：“還請雲護法指點。”
雲惟輕笑道：“簡單來說，沒有人能夠無限制的使用神通法，另外，神通法雖然強大，但是限制也大，就拿禦水術來說，聽名字就知道，這門神通在水裏才是最強的，但是，你不可能在任何時候都在水裏戰鬥，或者，遇到了克制禦水術的神通法，怎麽辦？
當神通法被克制，或者失去了主場優勢的時候，還是得個人戰力，所以，神通法是高樓，武技是地基，沒有一個穩固的地基，高樓再高，那也是随時可能坍塌的。”
顧斬微微眯了眯眼睛，基本理解了雲惟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太清楚。
雲惟笑了笑，說道：“等你了解了神通法，就明白了，就在這接收禦水術吧，這裏絕對安全。”
說罷，雲惟笑了笑，就出了門。
大廳裏，就剩下顧斬一個人。
顧斬看了看手裏的傳功玉簡，一道真元度了進去。
當即，
一段武功訊息就迅速轉移進入了顧斬的意識裏，
不過，龐大的信息量，他根本沒辦法記住。
好在，他也不需要記，
系統就自動收錄了。
當系統收錄了禦水術之後，對禦水術有些拆解簡述，
這是一門水系神通，
分爲三個境界，
入門爲入水，此境可以讓使用者達到融于水中，就如同化身爲水中生物一般，又稱潛淵而不溺也。
小成爲禁水，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通過水爲媒介，達到一個禁止的作用，讓敵人受到束縛限制，而自己卻可以暢通無阻，來去自如。
大成爲控水，這個境界就是可以随意調動江河之力化爲己用，也就是借用天地自然的力量，到了這個境界時，開啓水戰那就是龍入大海。
……
當了解了神通法的手段之後，
顧斬終于明白爲什麽雲惟會說武技是基礎，而神通法是高樓，這就是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意思。
神通法的上限很高，
就如同禦水術，隻是小乘神通法，但達到登峰造極境時，竟然可以化江河爲己用，完全就奪天地之力，非常強大。
但是，卻也有限制，那就是水，
如果出現在黃沙漫天的荒漠中，這神通法的力量十不存一，甚至如果被敵人針對設計，神通法的力量直接就沒用了，而這時候，還是得倚靠基礎武技。
也是這時候顧斬才明白，
爲什麽很少有宗師級别的強者被人打上門去，原因就是主場優勢。
就比如滄瀾城，就建立在怒江旁，城内引水河流交錯橫貫，誰要是跑來滄瀾城找麻煩，别說莫景舟了，就雲惟這隻學了一點神通法皮毛的人借助主場優勢都能打得比他強的宗師暈頭轉向。
另外，針對于神通法，
很多大勢力都會在山門布置法陣，利用法陣的力量，短時間内也可以促進神通法修煉者境界大增，就如同雲惟，隻是學了禦水術皮毛，但是，宗師可以借大道之力，信天地共鳴，他也可以催動滄瀾城根據神通法建立的法陣，力量就恐怖了，直接調動滄瀾城滿城河水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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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