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勳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耳熟。
他仔細回想。
幾個月前的娛樂新聞确實有此新聞。
“我一直未能看清眼前女子的模樣,如果你這樣說……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對方應該便是京都一流豪門——夏家。”
夏家?
他們前不久才從單老夫人口中聽聞這個家族。
當時是單老夫人第一次看見夏今,單老夫人對于夏今口中的夏姓十分感興趣,便有此一問。
他們說話并未驚動眼前的女子。
女子親切的貼着小孩的額頭,即便眼前小孩模樣再可怖,可在她眼中——這隻是她的孩子。
場上人看見這一幕心裏都十分不是滋味。
小姜棠于三人斜前方緩緩現身。
她和姜棠擁有一樣的容貌, 但是周身氣質比姜棠的更冷。
她走到姜棠面前,丢給她一張陰符,“這裏面全部都是惡靈,你看着處理吧。”
小姜棠語速很快,她看向姜棠,說:“正如你剛剛對他們所說, 此嬰孩壽命綿長, 死亡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謀劃。”
“你應該清楚嬰孩因何而被害,陰骨不忍心她就此殒命,便許她輪回的機會,被天道所眷顧的幸運之女,剛出生就慘遭謀害,這是在和天道作對。”
被天道眷顧的幸運之女?
這句話在聞勳聽來,信息量十分巨大。
古往今來,天擇大運道的人所背負的也必将是重任。
聞勳從小所聽最多的便是《玄學閣》上屆玄術師運道也非一般人所能并比拟的。
“此嬰孩必須撫平怨氣,不然……他日,後果非常嚴重。”
尋常的怨嬰靈,已然十分可怖。
自身運道被奪,幸運值被搶,化成爲怨嬰靈之後,戰鬥力更不是尋常的怨靈可比的。
“獨立空間另一處入口搭建在墳場确實是背後之人故意而爲之,所圖便是那些惡靈,畢竟如果隻有玄術師的陰靈,對他們而言, 想要瓦解陰骨的力量,确實需要時間。”
“這個陰骨附帶它主人的一小點意識, 但如今也差不多快消耗完了。”
“陰骨想用它潛藏的輪回之力爲才出生不久卻已故的女孩開啓一段新生。”
“但是周遭觊觎陰骨的惡靈,也是一種隐患。”
“陰骨想要開啓輪回之力,這些惡靈就會乘勢而爲,想要吞噬它的力量。”
“陰骨一直在這個獨立空間之内,但這不妨礙它壓制那個嬰孩的怨氣,可如果真正想解救他們……隔着空間是完全不行的。”
“它需要一個契機,這樣才能真切幫到他們。”
女子出現在墳場,是爲了尋找自己的孩子。
“陰骨将她拉入獨立空間之内,這個時候,陰骨便已經開始動用它的力量,但是又怕驚到嬰孩的母親,于是控制了她的神志。”
“那些惡靈便趁着這個時候開始作祟。我趁勢也進入了陰骨之中,負責捉這些惡靈。”
“陰骨被挖出來那刻,便是女子被送回到她原本空間的時候。”
“他們本命不該絕,嬰孩的母親從小經受磨難,幼時失去父母,但對人性還保留着遠超常人的善, 而今尚未到而立之年便再度喪女……”
“它想用自己最後一絲力量,幫這一對苦難的母女一把。”
姜棠從小姜棠手中接過陰符,最後沖她點頭:“這件事情交給我。”
“嬰孩這是在和她母親做最後的告别。”小姜棠又多說了幾句:“另外, 縱使應該轉世之後,也定然要多關注她的轉世。”
姜棠沖小姜棠點頭,“放心吧。”
他們明明是一個人,可如今一陰一陽的對話,倒是分外别緻。
小姜棠在她即将進入魂海之前,她擡頭望了一眼天空,用玩味的語氣說道:“夏家,快混到頭喽。”
***
聞勳是經紀人。
而場上這位女子,曾經爲藝人。
聞勳恐怕是他們三人最關注娛樂圈動向的人,此次由他前去交涉再合适不過。
剛剛小姜棠和他們的對話,并未影響這個女子。
她抱着自己故去的孩子,就像是擁抱自己曾經的世界。
“甯華靜……”聞勳慢慢往前走幾步。
女子抱着孩子的手忽的一頓。
她擡起臉,順着聲源處看起去,在看見聞勳的那刻,她好似怔了下。
她的反應是認識聞勳的。
畢竟聞勳在業内很早就成名,金牌經紀人的名聲也不是簡單說說的。
沖着聞勳的方向,她的餘光好似感知到旁邊還有兩個人。
姜棠的名聲或許不如成名已久的晏辭,可接連霸榜且制霸熱搜的姜棠,女子自然是知曉的。
她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孩子:“你、你們想幹什麽?”
姜棠在業内的傳聞,從洗清被全網黑的惡名之後,她一直遊-走在綜藝和玄學兩條道路之上。
她的孩子離開好久了。
這個地方這麽偏僻,而且其中還有一位是玄術師,甯華靜有些害怕,抱着孩子一直往後退。
姜棠捂了捂額頭,她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因此聞勳提出自己前去交涉的時候,她沒多說其他的。
萬萬沒想到,這種情況還是發生了。
“你想救你的孩子嗎?”姜棠沒再給她後退的機會。
“你、你說什麽?”甯華靜不敢相信:“你、我、我女兒真的還有救?”
她不是看不見自己孩子身上的異常。
她隻是怕有玄術師送她孩子離開。
怕最後的母女相處時間也消失無存。
聞勳在一旁也附和道:“我們來此是陰差陽錯,或者也可以說的因果注定,總之,你要相信,我們不是壞人。”
“你知道我和晏神的公司,若是我們有問題,若是我們今日說了假話,你大可以舉報我們。”
“你和棠爺同樣身爲女子,你應該知道我們棠爺的風評,你應該相信她。”
甯華靜抱着孩子,有些無措。
她看向姜棠。
眼前的女人落落大方,任由人打量。
一雙黑眸甚至比黑曜石還要漆黑深邃。
“你應該知道,我們有着差不多的經曆。”姜棠嗓音淡淡的,甚至不惜自揭傷疤:“你是被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人害得淪落到今天的地步,而我曾經是被自己所珍視的家人落得全網黑的地步。”
“我對你的處境更能感同身受。”
“你若信我,我幫你渡過眼前的困局,爲你、爲你女兒創造一個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