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的侍女在祝文筝松手之後,立刻将劍收回至劍鞘中。
祝文筝自顧自的倒一杯茶,她一飲而下,随後忽然撐起雙臂,笑着看向夏今:
“夏今妹妹,我其實更想向你證明,我不死不滅的身體而已。”
祝文筝站直身子, 在夏今震驚的雙眸說,她撂下最後一句話:“我啊,總會有機會看你們東昌國湮滅在曆史的齒輪之中,畢竟……鳳陵國所期待、所向往的長生不死,我是真的能做到。”
***
夏今在牢獄之中見到太子殿下之後,當時是真的打算最快的速度啓程。
但是出現祝文筝這個變故之後,夏今打算多停留兩日。
祝文筝脖頸被劍劃出一道傷痕,但是僅僅隔了幾個小時,那血痕就消失不見。
夏今便知道,祝文筝所說的那些話,包括‘不死不滅’都是真的。
一晚上,夏今的神色都是嚴肅的。
“如果情況真的是這樣,我們還不能貿然離開鳳陵國。”夏今皺眉道:“祝文筝的依仗,究竟是什麽呢?”
夏今用了兩天時間,再度查了一遍祝文筝的生平。
事無巨細。
最後,她鎖定了三王爺離世那段時間。
祝文筝消失那段時間,回來之後才導緻性格大變。
祝文筝現在之所以這般嚣張,她是真的有依仗。
她所依仗的……是她不死不滅的身體嗎?
夏今思考了許久。
她心裏有個否定的答案。
她這段特殊的經曆,一定是因爲她外在的依仗才獲得的。
祝文筝當日口中所說的:【我不僅希望鳳陵國就此堙滅,我的目标下一個就是你們東昌國……】
真正希望鳳陵國就此堙滅的人真的是祝文筝嗎?
夏今想,這些或許是她背後的依仗的目标吧, 他們隻是想借人之手達成某種目的。
那人或者那個實力團體, 給了祝文筝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但是他們也利用祝文筝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比如:鳳陵國,東昌國……
亦或者三國, 或者天下四國。
夏今不敢再往深層次想。
實在是恐怖。
鳳陵國是祝文筝的國家。
但是背後之人許諾了祝文筝什麽,會導緻她叛國,甚至對于她父親的死亡都冷漠以待?
還是說,這人本來就是如此冷心冷情。
***
“殿下,殿下……”
天蒙蒙亮的時候。
夏今的侍女推開客棧的門,發現夏今仍舊保持着夜晚思考的姿勢。
“殿下,您是一夜未睡嗎?”
蘆葦皺眉說:“這可怎麽行,您就算再擔心太子殿下,也不該如此折騰自己的身體,奴婢爲您收拾收拾床鋪,您休息會兒吧,如今天色還早……”
“不行,我睡不着,我們這就離開。”
夏今思考了一晚上,她也沒想到該如何破局。
當下的局面可不止是鳳陵國、東昌國的困境。
天下……或許将大亂。
“殿下,我們這個時候啓程回東昌國?”
夏今嘴裏的‘不’剛發出一半的音,話音在嘴裏轉了一圈,夏今點頭:“是,現在就要回東昌國。”
蘆葦說:“那我這就去收拾,殿下回城路上休息休息也是可行的。”
他們前腳才剛出城門,後腳祝文筝就追上來了。
和祝文筝一起同行的人,還有黑圖。
黑圖一如往常, 他的左手手臂環着一條黑蛇,右手拇指上環着一條銀蛇戒指,頭上帶着一個巨大的帷帽。
這是夏今第一次見到黑圖的真面目,他真人遠比圖像上更兇。
環在他左手手臂上的那條黑蛇盯着她,一副蠢蠢欲動。
不知道是因爲夏今昨天晚上分析出來的一切,還是說黑圖面兇,夏今覺得黑圖不像個好人。
她想,黑圖或者就是祝文筝背後勢力中的一員。
隻是他從背後走向人前,盯着祝文筝也好,在鳳陵國攬權也好,但此人出現在此處,絕對不是一個好信号。
“夏今殿下來到我鳳陵國這麽久,但是我一直忙于沒有時間,萬萬沒想到第一次得見竟然是夏今殿下離開之際。”
黑圖的話說得很漂亮,當然,前提是要忽略他那雙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眸像盯着獵物一般盯着夏今。
夏今能成長至今,黑圖單憑幾個眼神自然還吓不到她,“這次沒時間,那便下次吧,畢竟我東昌國和你們鳳陵國已經有了貿易上的往來,我們兩國有此關系在,以後見面的機會也多着呢。”
夏今語氣和平常無二。
黑圖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夏今的面部表情,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異常的表情來。
但是,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夏今身邊的侍女立刻站在夏今身邊,那雙護主的眼神異常淩厲。
黑圖往後退一步,嘴裏說着:“是我冒昧了。”但他的神色卻絲毫不見他說的那樣。
“皇太女殿下回去路上要多注意,畢竟,您的氣運可不怎麽好,要不……您重新斟酌一下,在鳳陵國多待幾日?”
夏今心裏一凜,她忘記黑圖是玄術師,他能看穿常人看不見的事情。
但是好在,他不會讀心,若是讓他此刻讀出自己心裏的想法,那她此刻就完蛋了。
夏今确實心态好,都已經這個時候,她還不忘在心裏調侃自己。
“不用了,此次離家已經很久,父親在家已經靜等我多日,來時不怕行路坎坷,歸家怎麽能喊崎岖呢,您說是不是,黑圖國師?”
“殿下此話确實是像一個久未歸家的人所該有的心情,隻要是殿下歸家,我保證此路定然是無比通順,殿下一路好走,我在鳳陵國等待殿下的到家的好消息。”
“勿送。”
**
“殿下,國師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返回東昌國的路上。
馬車内,蘆葦對于剛剛國師所說的話,帶着深深的不解和困惑。
她總覺得國師話裏有話。
夏今說:“國師這是在敲打我呢。”
“他怎麽敢?”蘆葦氣憤:“殿下您可是我們東昌國的儲君,他怎麽敢敲打呢!”
夏今:“儲君和君還是有區别的。”
蘆葦瞬間瞪大眼睛:“殿下,這話可不興說啊。”
“這可不是弑君的意思。”夏今白了蘆葦一眼,“我是儲君,可是有些人看似連儲君都不是,但是他們卻帶着君的權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