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人間已經停留這麽久,若是此番能得到往生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機緣,若是此刻再停留,肯定會擾亂世間的秩序,若是能往生,必須即刻走。”陰使有其職責。
那些怨嬰魂聽其一眼,看向陰使的眼神中,少了一些敵意。
他們以爲陰使是想要阻止他們往生之路。
眼下……
這些怨嬰魂,他們隻是不會說話,但靈智還是十分強的。
于是,他們直接看向了姜棠。
姜棠說:“放心,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
姜棠從不說無把握的話。
那些怨嬰靈對姜棠的防備降了幾分。
姜棠沖陰使說:“我若是能保證,不會讓他們擾亂秩序半分呢?”
陰使:“他們是怨靈,很難!”
姜棠:“如果我能做到呢?”
陰使:“我們必須要按規矩辦事!”
姜棠:“有時候,需要變通一下。”
陰使:“這……”
“若是我先将他們全部放出來,助他們先報仇,然後再将功德符用在他們身上,送他們去往生,陰使覺得這個辦法怎麽樣?”
陰使:“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沒有!”姜棠聳肩,“我怎麽做,全看陰使怎麽選?”
“我們若強硬送他們去往生呢?”陰使忽然問。
铿!
倏然間,滅魂錘動了。
陰使沒有瞧見姜棠做了什麽,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瞧見滅魂錘被姜棠握在手裏。
她就好像很随意的拎着一個工具,甚至還拿在手中把-玩。
姜棠什麽都沒說,她隻是輕輕一揮錘。
這一錘直接敲在首席長老和文筝郡主中間,當即把他們的靈魂震得脫離驅殼。
他們整個人還尚未晃過神,便已靈魂出竅了。
姜棠漫不經心的挑眉:“我不喜歡随意動手,我也不用所學的玄術同你們争辯,我就用你們閻殿的東西同你們商量,諸位陰使覺得自己對上滅魂錘,勝算有幾分?”
首席長老、文筝郡主:“……”
這叫不喜歡動手?
陰使:“……”
不用玄術同我們争辯?
特麽的,這是滅魂錘。
若是她一錘子下去,就算他們是陰使,也得元氣大傷。
他們現在腦中隻有一個問題:姜棠爲什麽用起滅魂錘,這般随心所欲不受一點兒影響?
她也不是滅魂錘的有緣人!
倏然間,他們的目光再度集中在功德符上:“那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回去禀報一番。”
姜棠沖他們擺擺手:“速去速回,我們先繼續處理着。”
言外之意,他回去禀報他們的,她先忙她的。
陰使:“……”她是打定主意就是要護那些怨嬰靈。
那他們回去,根本不是商量,是傳達事實。
“你留下看着局面,我們去去就回。”渡夏驿思的那兩位陰使,沖着夏驿思說道。
夏驿思隻是恩了一聲:“我覺得有些不合理的制度确實需要改改。”
尚未離開的陰使聽見這話,腳下便是一個停頓。
兩位陰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夏冰,強歎了一口氣。
他們還能說什麽。
陰使離開之後。
那些怨血嬰靈仍舊怔怔的看着姜棠。
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真正關心他們的人了。
姜棠這次什麽都沒說,直接控制着數百張功德符直接進入了那些血嬰靈體内。
功德符紙的光芒瞬間籠罩他們全身。
那一刻,衆人恍若看見了聖光。
那些怨嬰靈全部都恢複了最初柔和的模樣。
但是不到一秒鍾,這些嬰靈全部都‘咿呀咿呀’,神色好似十分着急。
衆人這才發現,剛剛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嬰靈身上,都沒注意到首席長老和文筝郡主什麽時候遁逃的。
剛剛首席長老和文筝郡主的靈魂被滅魂錘敲出身體之後,靈魂便一直處于遊蕩的狀态。
而此刻場上隻剩下他們倒地的軀體,靈魂就在剛剛消失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姜棠安慰這些嬰靈,“他們不回去,我們怎麽找他們的老巢?”
這些嬰靈此刻的狀态已經完全柔和,或者是處于對姜棠的信任,他們此刻的情緒也沒有過多的焦躁。
在姜棠讓他們進入納魂符中的時候,他們很乖的就進去了,什麽都沒問。
所謂的血嬰魂符陣中,此刻便算是破了。
待符陣消失之際,姜家衆人才敢将他們面前的姜天佑拖回去。
隻見他全身都是血手印。
整個人氣息十分虛弱。
姜家衆人挺起胸-脯質問姜棠:“你當真要和我姜家決裂。”
“你們姜家腦子是有病吧!”姜棠晃了晃手中的滅魂錘,嘴角帶着嗤笑:“你們不止一次想斬殺我,也不止一次抹黑我,姜家和我的關系已經勢如水火,此刻你們竟還能如此無腦的問出這句話!”
姜棠恨不得當場就給姜家這些無腦長老敲出個腦震蕩。
“首席長老和文筝郡主知道大勢已去,也知道他們此行的任務已然完成不了,直接選擇遁逃,你們也趕緊滾吧!”
姜家敢怒不敢言:“你——”
姜棠将納魂符收起來,不再給姜家多一個眼神,姜棠直接走向柳家:“剛剛柳家相幫的情意,我剛剛全都看在眼裏,這些符紙,是我的謝意。”
柳家很少見人一出手就是一沓符紙,他們有些呆愣。
“快收下吧。”《玄學閣》的白長老在一旁笑着說:“姜棠大師的符紙,現在千金難買,此番是福緣積攢,也是你們該得的。”
柳家神色怔怔的。
“姜棠大師在《玄學閣》是符術師?我們怎麽沒聽過他們的名号?”莫家剛剛幹巴巴的問。
也不知道爲什麽,他們想起剛剛的一幕,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猜測。
《玄學閣》衆多的符術師中,好像并沒有一個叫做姜棠的。
也就是說……姜棠在《玄學閣》中使用的不是真名,而是化名。
而且莫家注意到白長老剛剛用了‘千金難買’的詞語來形容姜棠。
“你們剛剛不一直在打聽句号大師嗎?”白長老因爲剛剛柳家的出手相助,語氣自然也和善:“姜棠大師就是句号大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