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微有些受傷,顯然是覺得司冥的行爲是在懷疑他要對他們不利。
随後,他那張無害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有些扭曲,眼神看向司冥,都帶着一絲殺意。
“你竟然懷疑我!”
那語氣中的委屈,憤怒,以及痛苦,讓司冥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司冥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剛才見到的人和現在這個憤怒至極的人,如此的善變,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溫小刀隻是楞了一下,随後才說到:“你找我,不會是想要讓我幫你解毒吧!”
這話讓司冥神情猛然一變,然後直接快速的溫小刀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一臉戒備的看着面前已經變臉的男人。
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請溫小刀解毒,隻能說明這種毒非常的麻煩,甚至還有可能牽扯了不少的秘密。
年輕男人并沒有因爲自己的目的被猜出來了,而變得越發的暴戾,反而像是洩了氣的球一樣,人一下子就萎靡了。
“你果然猜到了。”
随後男人就說了他的故事。
看他長着一張如此年輕的臉,年紀就不大了,其實他今年已經快70了。
他叫伊多·巴裏,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是衆所周知的天才了,按照正常的軌迹,他應該成爲一個非常有前途的科研學者。
但是一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科研會,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見識到了遠超過這個時期的科學,隻是他心裏很清楚,這樣的科研是不被允許的。
回來之後,他的心裏就有了兩個小人,一個告訴他,若是錯過了這一次,他将永失探索奧秘的機會。
而另一個則是告訴他,身爲科研人員,要靜守本心,不能跨越底線。
可最後,他到底是沒有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心,覺得自己不會踏錯的,可後來還是開啓了潘多拉魔盒。
每次取得新的成果,他都會非常的開心,但是随後又覺得很痛苦,他很清楚,自己漸漸的遺失了本心。
可這些成果,又一點點的誘惑着他,讓他無法自拔,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都快要人格分裂了。
随後,就有人給了他一種藥,告訴他,隻要吃下去了,就能擺脫這樣的痛苦了。
那個時候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他從未想要害人,隻是一心追求科研的至高境界。
他所有的實驗,都是在自己身上做的,所以他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隻是心裏的道德約束着他而已。
後來,他自己慢慢的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半機械人,在他變成了半機械人的這個過程中,他再也沒有過去的那種徹夜難眠的糾結了。
如今已經快五十年過去了,或許是身上的機械部分多了,之前吃下的藥,作用越來做少了。
他試過加量,讓自己繼續變成曾經那個心無旁骛的科研狂人。
但是沒用,加大了藥劑,反而讓他的身體負荷過重,若是不解毒的話,他現在的這具身體,很快就會報廢了。
一開始,他根本就沒有盯上溫小刀。
因爲這藥的解藥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丢失了,如今研制出來的解藥,也隻能暫時壓制,讓他不至于在這兩股情緒中撕扯讓他發瘋。
若不是上次溫小刀在Y洲的時候,發現了米雅公主中毒,性情大變,之後還透露出了可以給她解毒的消息,他也注意不到溫小刀。
溫小刀面無表情的聽完這個伊多·巴裏的故事,内心更是毫無波瀾。
看似這個伊多·巴裏把什麽都說了,但其實該說的都沒有說。
比如,這人到底做了多少不被允許的科研,比如這人是怎麽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半機械人。
甚至都沒有說,他如今的這個身體,到底有什麽樣的作用,以及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到底有沒有傷害無辜的人。
還有就是,這毒,是他自己吃下去的,據她所知,不管是之前的閻千夜,還是後來的米雅公主,他們中毒,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溫小刀才不相信,這擁有這樣毒的人,真的是爲了做好事,這背後,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些伊多·巴裏都沒有說,就想着讓她來給他解毒了。
溫小刀差點都沒忍住問,要是不是快死了,這人怕是根本就不想要解除這樣的毒吧。
就跟米雅公主一樣,思索再三之後,還是想着不要解毒,甚至爲了擔心那些人威脅她,直接斷了給自己解毒的機會。
不就是因爲,她覺得中毒之後的自己,是最理想的自己麽。
眼前的這個伊多·巴裏想來也是一樣的,或許曾經他年輕的時候,的确是遲疑過,科研的底線。
但是他最終還是突破了這樣的底線,說到底,還是心底的欲望占據了上峰,那個有幾分理智的自己,被野心勃勃的自己給壓制了。
不過現在在别人的地盤,而且這裏這麽多的機械人,就算是她沒有見識過,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伊多·巴裏可以控制住這些機械人攻擊他們的。
頓時垂了一下眼皮,掩飾了自己眼底的嘲諷,然後才擡起一雙無害的眼睛,看向伊多·巴裏的時候的,帶着一絲歉意。
“我倒是很想幫忙,但是就您現在的這個身體,我可能幫不上啊。
我學的是古方,是需要把脈的,可您現在的手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機械手臂吧。
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給您把脈,真是抱歉了,我愛莫能助!”
溫小刀的神情,那是要多真誠,就多真誠。
其實她心裏更多的是懷疑這是伊多·巴裏想要試探她。
畢竟之前她發現了米雅公主中毒的事情,甚至還提過想要給她解毒的事情。
雖然溫小刀不清楚,還有多少人中了這樣的毒,但是她清楚,擁有能解毒能力她的,一定會成爲這夥人的目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