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萱當然記得很清楚。
越是記得清楚就越是無法原諒。
“你還和我說你家裏很困難，你說了你的難處和我哭訴你不想被潛規則，讓我幫你。”
“是啊，那時候我弟弟讀書家裏就指着我，我不像你被華總看重，每走一步都要靠我自己。”
許霏霏都有些不想回憶以前那段黑暗的日子。
她啊，也是一路踩着荊棘走過來的, 血綻放出了黑色的花朵将她拽入深淵，從此再也上不來了。
唐玖最看不慣她這種樣子了，“不要搞的好像隻有你是苦命人一樣，以萱走到現在也都是靠的她自己！你們隻看到她在外面的光鮮，都看不到她受的苦。”
“和我比起來那算什麽苦！”
談及過往，許霏霏情緒終于變得激動起來。
唐玖覺得和她這樣的人真是談不到一處去。
“在酒會上我幫你擋了一次，可你并不覺得我在保護你反而覺得我阻止了你往上攀登的路。”
許霏霏也眼眸深深的和姜以萱對視，理直氣壯道：“難道不是嗎？以你那樣的地位如果你真的想要幫我把你的資源分我一些就是了，可你沒有！”
“姜以萱, 你壓根就不是真心把我當朋友的。”
“那你又何曾真的把我當朋友？你在茶水間和其他人說的那些話你以爲我沒聽見嗎？”
“你……”許霏霏怔愣了下後知後覺，“原來你都聽到了啊。”
是啊，她全都聽到了。
聽到許霏霏在茶水間和其他幾個眼紅她的人讨論，各種附和她們貶低她，和在她面前完全是兩幅模樣。
哪怕是到現在，她都記得大概。
——“我可不是真的把她當朋友，我就想從她手裏撈點好處，要是能找到把柄就更好了！”
——“你們也别以爲她有表面上看着那麽溫柔好說話，我都圍着她這麽長時間了也沒從指縫裏露出一點好處給我，小氣的很！”
那時候她才知道這個對着她總是笑得很燦爛的姑娘到底是懷着怎樣的心思來接近她。
資源都是公司安排的，她那時候也還沒站穩，哪裏是她說什麽就能有什麽的。
哪怕是那樣在那場酒會上她還是幫她解圍沒讓那個老總把她帶走, 她卻事後陰陽怪氣的拐着彎說她不該那麽做。
她說的和做的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許霏霏很快又陰沉下臉，“既然你那麽早就知道了，後面你是不是都在看我的笑話！姜以萱, 你心機可真深啊。”
唐玖氣得看了看四周沒看到想要找的東西這才作罷，怒道：“到底是誰心機深啊，許霏霏,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是真行啊！”
要是這裏有水瓶她一定要潑她一臉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說的這壓根就不是人話！
姜以萱沒有應答，她也在這個圈子裏待了好幾年了，什麽人都見過，卻還是會因爲最初的好意錯付而覺得痛心。
那時還不懂這些付出了太多真摯的感情，可收獲的呢卻是毒果。
“許霏霏，你到底記不記得是你讓我護着你不要讓你被潛規則的！”
“是，我是說過！但是我那樣的情況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你知不知道！姜以萱，我沒你那麽好命我要往上爬隻能付出比你多十倍百倍的代價！我沒辦法！”
“那難道把我拉下來也是因爲你沒辦法嗎！”
姜以萱眸色突然一厲。
如果隻是前面那麽簡單，她可以理解可以諒解，但是她後面做的事她實在是忘不掉。
許霏霏心虛的移開了視線不敢與姜以萱對視。
當初……
姜以萱雖然幫她攔住了一次，可若是心裏打定了主意那怎麽攔都是沒用的。
她更會自己去找辦法。
所以許霏霏到底還是走上了那條路。
還恰好被出差住酒店的姜以萱看到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許霏霏巧笑倩兮的表情頓了頓随即又若無其事假裝不認識她般摟着那個老總的手臂和她擦肩而過。
姜以萱隻是覺得有點可惜，其他的倒沒太多的感覺。
她自己選的路她未來會自己負責的。
許霏霏握緊手，姜以萱不知道的是她和那老總走了沒多遠那老總就回過頭用男人打量女人的眼神看着姜以萱。
他那眼睛裏的東西許霏霏再清楚不過。
“陳總這是看上她了？”
“哦？難道你認識她？”
剛才那個女人的臉确實是他看過這麽多人裏最好看的。
“當然了陳總，她和我是同公司的還是同一批呢，陳總要是感興趣我今晚幫您介紹介紹？”
陳總哈哈一笑把許霏霏往懷裏攬了攬，“你啊果然最懂我的心思, 行, 如果你搞定了她你說的那兩個項目我給你投資。”
“那就多謝陳總了！”
那時候她心裏升起一個瘋狂的念頭。
姜以萱現在已經這麽得天獨厚高高在上了，還目睹了她的堕落，以後她隻會更加瞧不起她！
一想到她那種蔑視的目光許霏霏就像被無數的螞蟻啃咬一般難受。
再者今天的事情被她看到了，就相當于有一個把柄被握在她的手裏，萬一哪一天她抖出來，她該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像她一樣堕落！
那天晚上她去找了姜以萱，剛好唐玖也在，好像聊着什麽工作。
“以萱，我想和你單獨聊聊可以嗎？”
姜以萱以爲她是想說白天的事就對唐玖說：“阿玖你先走吧，我和她說會話。”
那時候她們關系也還沒鬧僵，她更想不到她是懷着怎樣的心思。
等唐玖走了許霏霏給她倒了杯水，趁機在裏面下了點東西，她小心翼翼的端給姜以萱賠笑着。
“以萱，今天的事……”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别人。”
許霏霏松了口氣，又倒了杯水握在手裏，“謝謝你以萱，我也是沒辦法才會這麽做的，那，我們以水代酒，喝了這杯我們都忘記這件事好不好？”
她說的真摯，姜以萱也确實沒想繼續揪着這件事不放，爲了讓她安心應下了。
她喝了兩口水，過了會身體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