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爽快的原因原來是還要做林少卿的那份,劉元同白諸恍然,卻也未在意,左右上峰的光,沾的還少嗎?
今日忙活了一日,原本便攪得人一頭霧水的案子卻更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劉元同白諸立在台面旁,同衆人一邊等溫明棠做這道名喚魚香茄子煲的菜式,一邊閑聊說着今日的事。
“那張五林顯然沒有說真話,可藏着的到底是旁的秘密,還是同這個案子有關,我等卻還是一頭霧水。”劉元感慨道,“案子每每查到這個時候都是最令人頭疼的,線索瑣碎又雜亂,完全摸不着頭腦。”
白諸點頭,一面看着正在切茄條段同青紅椒圈、蔥、姜等輔料的溫明棠忙活,一面道:“剩下的還有三人皆要跑一跑問問話,隻希望莫要白忙活一場。”
在對案子還兩眼一抹黑時,自是一旦發現可疑之處,皆要着手去查,有時跑前跑後的忙活一場,或許真與案子有關,那便不算白跑,更多的時候卻是白折騰一場。有些人藏着掖着的秘密最後發現确實與案子無關,之所以鬼鬼祟祟的,隻是是偷偷藏了外室亦或者私房錢之流的秘密而已。
溫明棠聽着幾人閑聊的對話,将切好的主菜同輔料放到了一邊,開始了最重要的一步——調魚香汁。這魚香汁所用到的料于大理寺衆人而言倒也算熟悉:醬、醋、糖、酒這等佐料常見的很,隻是這其中的配比卻很是關鍵。
溫明棠按配比将調好的魚香汁放到一邊之後,便起鍋倒油,開始做起了這道魚香茄子煲。
待到那一勺豆瓣醬加入炒熟的各式輔料之後,那股熟悉的紅油香已随着熱油的激發彌漫開來。
閑聊的衆人下意識的瞥了眼鍋内各式輔料的碰撞,聞着鼻間的紅油香,咽了咽口水,耳畔隻聽到“刺啦刺啦”的一陣肉沫同油花相遇的聲音響起,濃濃的豚肉香味緊随而來。
守在台面後的劉元同白諸深吸了一口氣,瞥了眼蹲在外頭數螞蟻的趙由:這厮往日不聰明,今兒倒是聰明了,知曉到外頭去等出鍋的暮食。
這般守在台面後,聞着那香味一陣皆一陣的傳來,真真是對人耐性的最大考驗。
豚肉沫香味還未散去,又一陣“刺啦”聲響起,那被溫師傅切成段的茄條下入油鍋中,聞着那股散開的茄香味,不等衆人有所反應,溫明棠又将調好的魚香汁下了進去。
這一碗魚香汁入鍋,碰上那方才各式輔料碰撞出的紅油香,魚香茄子煲的靈魂已然成型,又淋上小半碗澱粉水後,溫明棠翻炒了一番,将鍋内的魚香茄子轉移到了那些早已開蓋的砂鍋中,而後蓋上鍋蓋,餘下的,便隻消等了。
小火煨着砂鍋,看着自砂鍋孔洞内升起的白煙,猛地深吸了一口從砂鍋鍋蓋孔洞中散出的香氣,劉元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聞着那味道,不知道爲什麽,他是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其實方才他同白諸經過公廚聞到那香味時,隻是嘴饞作祟,想進來嘗個鮮,肚子倒不是真的餓,隻是擠擠大抵還能擠出點空位來。可此時守在台面後等着,随着那股香味越發濃郁,肚子卻是真的空位越來越多了。
一旁的湯圓同阿丙正圍着那一大鍋做好的魚香茄子煲吃着飯,溫明棠也坐了下來,朝劉元同白諸笑了笑,道:“如此……我便先吃了。”
忙活到現在,她還未吃暮食,若不是素日裏會在屋中存些易于保存的糕點,來之前墊了肚子,怕是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入口的茄條讓溫明棠惬意的眯了眯眼:許久沒吃到這一口濃郁的魚香菜了,先時也不是不想做,隻是泱泱華夏,可做的美食委實太多了,孤兒還未做到這魚香味的菜式罷了。
看着捧着飯碗吃着魚香茄子的三人,劉元咽了口口水,随口問了句溫明棠:“溫師傅今兒在靖雲侯府做副廚做的如何?那邢師傅的手藝當也不錯吧,否則也不會叫林少卿誇贊了。”
提起邢師傅,正在吃飯的溫明棠手一頓,遲疑了片刻之後,道:“邢師傅的手藝是不錯。”隻是今日的發揮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正盯着那砂鍋中的魚香茄子煲看的劉元同白諸顯然沒有注意到溫明棠的舉動,“哦”了一聲,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魚香茄子煲上。
差不多了!溫明棠放下飯碗,起身,隔着厚布将砂鍋端了下來,将其中一份交給趙由裝進了食盒,又将另外的一鍋交給了過來嘗鮮的劉元同白諸。
兩人畢竟食過暮食了,這一份便由兩人分一分了。
這魚香茄子空口吃味道略重,自是少不得配米飯的,劉元夾了幾塊茄條,又用勺子澆了魚香汁于米飯之上,就着那魚香汁将米飯送入口中,一口一口吃的好不盡興。
待到兩人吃罷碗中的米飯同砂鍋中的魚香茄子,惬意的打着飽嗝之時,腳程快的趙由也将食盒送到林斐的手中了。
不消提醒,林斐熟稔的拿起桌角備着的厚布,隔着厚布打開了砂鍋蓋,雖是無法看到那剛出鍋時,咕噜咕噜冒着小泡,享受圍爐而食的樂趣,可那濃郁的魚香味還是随着鍋蓋的掀開湧了出來。
這味道頗爲獨特,就似酸菜魚那酸菜湯汁味一般,是一種未曾嘗過的獨特風味。
林斐拿起一旁的米飯,夾起兩根茄條送入口中,鹹、辣、酸、甜以及各式輔料混合成的口感豐富的驚人,就着醬汁,食了一口米飯,醬汁配上米飯的清香,又是一道讓人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的下飯菜。
等了許久的暮食入腹,讓饑腸辘辘的肚腹熨帖了不少,吃着口中的米飯,林斐回憶起了方才看到的廊上茜娘同邢師傅碰上的那一幕。
雖然邢師傅那道紅燒豚肉一上,陸夫人的反應才是最大的,可邢師傅同陸夫人顯然不是同輩之人,反而是同夫君和離的茜娘才是同邢師傅同輩之人。
倒不是他滿腦子風花雪月,而是在大理寺經手了這麽多案子之後,一般而言,面上看來互不相幹的男女若藏了秘密,十有八九同此有關。
這兩人一人同夫君和離獨自撫養兒子,沒有再嫁,一人沒了妻與子,鳏居多年,實在不怪他多想。
方才在廊上,茜娘同邢師傅撞上時,腳步确實一頓,可那反應卻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