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時芙昕在宗人府被安國公府的人叫走,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府。
大過年的,沒理由留在别家過年,加上楚曜行事匆匆早出晚歸的,王府的人都隐約猜到可能出什麽事了。
而韋國公府,則是因爲太後偷情的事洩漏,還被楚曜知道了,根本沒有任何興緻迎接新年。
大年初一這一天,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要進宮參加朝拜,一大早,榮親王府和衛國公府都亮起了燈火。
“三弟,三弟妹人去哪了?皇上可是早早的就傳了旨意,讓十大皇商參加今天的朝拜,三弟妹要是不去,咱們府可是要被連累,被問罪的。”
榮親王府大門口楚暄看到楚曜一個人出來,率先出聲發難。
楚曜本就因遲遲沒有時芙昕的消息而心情不好,雖知道時芙昕大概率是不會有事的,可還是擔心會出什麽意外,楚暄的話,一下點燃了楚曜心中的怒火。
楚曜冷眼看着楚暄:“我沒空搭理你你倒上趕着找茬了,宗人府裏,羅绮岚上蹿下跳的,你别以爲我不知道。”
說着,哼了哼,面露諷刺,“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關心府裏會不會被問罪,我以爲你眼裏心裏就隻有你的太子呢。”
“當你和羅绮岚決定當幫兇的時候,你們怎麽沒想到王府的安危?”
“楚暄,雖然楚昭也很讨厭,可他至少是個真小人,而你呢,卻是讓人作嘔的僞君子,永遠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樣。”
“明面上打着爲了整個王府好的旗号,背地裏幹的全是你和太子那些不可告人的勾當,你得了府裏最好的資源,可從未爲府裏帶來過任何利益,拿着好處卻背後捅刀,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說,連累王府?”
楚暄被楚曜撕開了僞裝,面色十分的羞惱。
楚昭看了一眼楚曜和楚暄,沒有摻和兩人的矛盾。
榮老王爺和榮郡王早就上了馬車,聽到楚暄、楚曜的争執,榮郡王想推開車窗斥責兩人,卻被榮老王爺給攔下了。
榮郡王不解的看着榮老王爺。
榮老王爺一改平日裏的注視不管,意味深長道:“他們三兄弟如今的矛盾,早就不是你能管控得了的了,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榮郡王皺眉:“兒子要是不管,那三個兔崽子豈不是要翻天了?”
榮老王爺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他們三兄弟都各自站隊了嗎?”
榮郡王愣住了。
榮老王爺幽幽道:“皇家站隊事關生死,他們如今的較量早就不僅僅隻是他們兄弟之間的較量了,誰輸誰赢,看他們的眼力和運氣了。”
榮郡王急了:“父王.”
榮老王爺打斷了他:“你改變不了什麽那就什麽都不要做,這是你作爲父親能爲自己兒子做的唯一的事。”
看着閉上眼睛的榮老王爺,榮郡王煩躁的想抓頭。
兒子之間的小打小鬧,他可以利用父親的身份鎮壓下來,可是事關奪嫡的事情,他就抓瞎了,他是一點也插不上手呀。
就在這時,一陣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靠近。
“三爺!”
是監察司的人。
“三爺,天還沒亮,有人将這封信射定在了監察司大門上。”
楚曜接過手下遞上來的書信,打開一看,面色就沉了下去。
時氏在我手上,想要救人,巳時(9:00)之前趕到西郊墓葬林,過時收屍——東劍。
楚曜沒做多想,将信一收,翻身就要帶着監察司的人離開。
“三弟!”
楚昭出聲叫住了楚曜:“朝拜遲到或是不到,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不管你有什麽急事,我勸你最好先放一放,等朝拜結束後再去處理。”
說着,看了一眼楚暄,笑道,“我想你也不想有人借此生事,趁機将你這個監察司指揮給拉下馬吧。”
楚曜看了看楚昭,知道楚昭投靠了四皇子,不想他這麽快就敗下陣來,而是想讓他和太子鬥個兩敗俱傷,然後四皇子好坐收漁翁之利。
“有些事不能等。”
說完,楚曜就打馬離開了。
看着楚曜騎馬遠去,楚昭搖頭啧啧了兩聲,笑看着楚暄:“大哥,你說今天咱們家還能吃團圓飯嗎?”
楚暄看了楚昭一眼,目光移向楚曜越來越遠的身影,沒有說話。
楚昭‘呵’了一聲,皇上讓十大皇商今天參加朝拜,四皇子早就告訴他了,這是太子專門爲三弟夫婦設下的圈套。
“真是看不來呀咱們這個冷心冷肺的三弟,竟會爲了一個女的,失了理智。”
楚昭笑看着楚暄:“大哥,大家都說你是個癡情人,可我咋覺得,三弟好像比你更有情有義一些呀。”
“三弟這一走估計會惹惱皇上,加上太子的煽風點火,他很有可能會失去監察司的職位,說不定這一去,連命都會丢掉,可他還是走了。”
“而你對大嫂.好像沒做過什麽事呀,那麽,你的深情和癡情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楚暄斜了一眼楚昭,沒有理會,徑直翻身上馬,騎馬去了榮老王爺和榮郡王馬車前:“祖父、父王,可以走了嗎?”
榮郡王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榮老王爺,楚曜走了,他們都聽到了。
“走吧。”
榮親王府的車隊離開一刻鍾後,煙袋子快馬加鞭的來到了王府門口。
“什麽,三爺出城了?!”
王府門房有楚曜的人,煙袋子從其口中得知楚曜收到一封信,連朝拜都不參加,就直接出城了,立馬翻身上馬離開了。
時芙昕擔心韋家的人知道麻川麻江不見後,派人到處搜查,便駕着馬車,在一處樹林裏等着楚曜過來。
“夫人,今天一早,有人給監察司射了一封信,三爺看過後就立馬出城了。”
煙袋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跟時芙昕說了在王府打聽到的事。
時芙昕聽後,神色有些詫異。
楚曜收到的信,應該說的就是她被抓的消息。
今天要參加朝拜,對于手中權力完全來自于皇上喜惡的楚曜來說,是不能缺席的;加上又有東劍這個絕巅宗師在,楚曜不是她的對手,對于楚曜來說,他的生命是受到威脅的。
這種情況下,楚曜竟會爲了她以身涉險,這是她有些沒想到的。
在她看來,楚曜是理智和現實的,成親兩年多,她和他也算不上多親密,很多事上都會權衡利弊,各自保留。
這次的事,算是太子和韋家設計的一出陽謀,楚曜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在知道的情況下,還選擇涉險,就讓她的心有些不平靜了。
“三爺出的哪個城門?”
“西城門,說是去西郊了。”
“我去一趟西郊,麻川麻江我帶走,其他人你看好了。”
時芙昕吩咐了煙袋子幾句,就駕着馬車帶走了麻川麻江。
因爲麻川麻江太過重要,她擔心交給其他人出纰漏,帶着他們和煙袋子分開口,找了一處隐秘山洞,将點了睡穴的麻川麻江藏起來後,就全力朝着西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