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的宛如天雷,炸得王府衆人目瞪口呆,就是楚曜,也滿是震驚。
“不可能!”
絕嗣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時芙昕以爲最難接受真相的人會是楚暄和楚昭,可沒想到,反應最激烈的竟是榮老王爺!
在她的探查中,榮老王爺是個諸事不管的甩手掌櫃,對于王府的亂象從未多說過一句,給人的感覺就跟個隐形人似的。
可看着此刻怒而暴起的榮老王爺,時芙昕再次認識到京城的人,身份越高越會演戲。
榮老王妃和榮郡王此時也回過神來了,兩人都緊張的問道:“那暄哥兒和昭哥兒還有得治嗎?”
時芙昕想了一下,沒将話說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治這個的。”
榮老王妃立馬又問:“那展神醫呢?”
時芙昕搖頭:“不知道。”
榮郡王又怒了:“那是你師兄!”
時芙昕認真的回道:“我拜入師門的時候大師兄已經離開天山來京城了,我和他呀,真的不熟。”
榮郡王氣得瞪眼。
榮老王妃陰沉的看了看時芙昕,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楚曜:“那曜哥兒呢,他的身體怎麽樣?”
這話一出,楚曜也緊張的看向時芙昕。
時芙昕看着楚曜,實話實說:“相公的身體也很糟糕,不好好保養的話,不是長壽之相。”
聽到這話楚曜倒是沒多意外,他入輪回殿的時候已經十歲了,分得清好歹了,在答應繼承絕巅宗師内力時,就知道自己會不長命。
榮老王爺卻是急切的問道:“可否有礙子嗣?”
時芙昕看了一眼楚曜:“不影響。”
榮老王爺和在場的其他人這才松了口氣。
楚曜提着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隻是看到家裏的人除去母妃和表妹,竟無一人關心他可能會英年早逝,隻在乎他有無子嗣,本就冷的心又寒了幾分。
時芙昕将王府中人的神色看在眼裏,默默思索開了。
楚曜三兄弟,兩個被絕育,一個因繼承他人内力而導緻身體千瘡百孔.
據她所知,榮親王府在宗室中是非常低調的,榮老王爺早就不管事了,榮郡王就從未擔過任何職,楚暄和楚昭也沒什麽正經差事,在楚曜崛起前,整個王府可以說是被排除在權力中心之外的。
這樣的存在,不該遭人眼才是,可偏偏三個孫子都出了問題。
看來榮親王府除了亂,也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平靜呀!
“曜哥兒,你跟我去一趟書房。”
榮老王爺想到了什麽,将楚曜叫走了。
楚曜看了一眼時芙昕,沒說什麽就跟着離開了。
他一走,就隻剩下時芙昕面對王府中人了。
不過因爲楚暄、楚昭被下絕育藥的事,榮老王妃心情沉重,榮郡王還在生氣,郡王妃不敢私自拿主意,于是,新婦入門的第一頓飯直接被取消了。
這操作,時芙昕也是無語了。
她覺得自己平日裏夠随心所欲了,可王府中人比她更甚,她至少在利益沖突還沒發生前,是會給人留有餘地的。
可王府的人連最起碼的面子功夫都不做,對她這個新婦,将輕視和滿不在乎表露的淋漓盡緻。
時芙昕神色如常的離開了榮欣堂,看不出絲毫的不悅。
她确實不怎麽在意,反正嫁入王府之前,她早就做好了不被待見的心理準備。
不過,回新房的一路上,感覺到府中下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時芙昕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爽。
“這王府真的是沒規矩啊,難怪楚曜的名聲能差成那樣!”
跟在一旁的冷嬷嬷和安然爲時芙昕不平極了,剛剛顧及時芙昕的面子,兩人忍着沒說什麽,如今聽她主動挑起話頭,便不由低聲抱怨。
安然:“今天是姑娘正式面見王府衆人,老王妃竟然不留飯,這要傳了出去,外頭的人不知會如何編排呢?”
主要是,這太打臉了。
這不是明擺着告訴衆人,姑娘不得他們喜歡嗎?日後讓她家姑娘如何在府中立足,如何出門交際?
冷嬷嬷見時芙昕雖面上沒顯露什麽異色,但還是安慰道:“王府中人看似輕視姑娘,實則是在打姑爺的臉,這跟姑娘并沒有什麽幹系的。”
時芙昕一聽,當即笑了:“嬷嬷這話,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啧啧了兩聲心裏對楚曜的同情又多了幾分。
若是别的姑娘嫁入王府,這樣不被待見,可能會從自身找原因,覺得是自己惹得王府中人不喜了。
可是她不會。
老王妃等人這般不講究,雖有幾分是沖着她的,但更多的是沒将楚曜當回事。
不管他們有多不喜自己,但現在她已經是楚曜的妻子了,輕視她,就是輕視楚曜。
楚曜和時芙昕的新房在王府最北邊,院子大是大,但距離正院和榮欣堂很遠,時芙昕一行人足足走了近兩刻鍾才到。
一回到院子時芙昕剛坐下,就有婆子來禀報。
“夫人,下人們都到齊了,就等着夫人訓話呢。”
時芙昕見婆子穿戴得比旁人更好一些,問道:“你是院子裏的管事?”
婆子笑道:“夫人,老奴姓曲,是三爺的奶嬷嬷,一直負責三爺院中諸事。”
時芙昕‘嗯’了一聲:“讓下人們等着吧,我餓了,先吃早飯。”
曲嬷嬷愣了一下,然後才笑着退下。
去敬茶的時候,小芳已經吩咐人按照時芙昕的喜好做好了早飯,時芙昕見早飯已經擺好,慢慢的吃了起來。
期間,見安然欲言又止的,就是冷嬷嬷也不如往常淡定,時不時的看一眼院子裏站着的下人,時芙昕想了一下,不得不和冷嬷嬷、安然、小芳說道:
“楚曜娶我,不是因爲喜歡我,所以,你們不要覺得我會失了他的寵愛。我和他之間,沒有寵愛一說。既沒寵愛,就沒有失寵。”
“楚曜能選擇我,就說明我足夠配他,你們千萬不要覺得我高攀了他,所以,日後行事都将腰杆給我挺直了,我可沒低楚曜一頭,這個院子,我是女主人,你們是我的人,用不着過得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