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宮。
北燕王知道大楚來了絕巅宗師後,不但不擔心,反而十分高興:“大楚不缺侯爺,死個葉默不算什麽,可絕巅宗師卻隻有寥寥數人,死一個都會震動大楚。”
“來得好啊,殺了那人,剛好揚我北燕威名。”
拓跋雲沒有北燕王那般有信心,他自己就是九品頂尖武者,很清楚能步入絕巅宗師境界的都不是尋常人,不是那麽容易殺死的。
“王,這事是不是從長計議一番.”
話還沒說完,就被北燕王打斷:“本王知道你的擔心,此刻兩位真人已暗中去盯着關押葉默的牢房了,爲了萬無一失,本王還派了人去請鸠摩真人前來相助。”
“哼,北燕三個絕巅同時出現,還殺不死大楚的一個?”
聽到北燕王還請來了北燕第一高手鸠摩真人,拓跋元不由神色一松,恭維道:“還是大王慮事周全。”
北燕王擺了擺手,看着拓跋雲不解的問道:“不是說大楚皇帝不想葉默繼續活着嗎?怎麽還會派絕巅宗師過來救他?”
拓跋雲也很是不解:“不僅來了絕巅宗師,如今都城裏頭還出現了一些大楚暗探的蹤迹。”
北燕王摸着下巴:“看來大楚皇帝比本王想象的更在意面子啊。”折辱葉默這個大楚侯爺當然就是在折辱大楚,折辱大楚皇帝。
拓跋雲:“大王,葉默如今就隻剩下一口氣吊着了,不知什麽時候就死了,是不是等鸠摩真人一到,就繼續開始宮門示衆?”
北燕王搖頭:“不,大楚絕巅宗師要死,其他暗探也得死,本王要把他們引進宮一網打盡。”
拓跋雲面露愁容:“這個怕是有些難,宮裏戒備森嚴,大楚的人怕是不會輕易潛入宮中救人的。”
北燕王冷笑:“那就逼他們就範。”說着,哼笑了一聲,“大楚皇帝不是在意面子嗎,來啊,從明日開始,将葉默拉到宮中廣場上去,讓宮中衆人排隊唾之。”
聞言,拓跋雲眉頭蹙了一下,随即又飛快的隐了下去。
葉默算得上是一個鐵血漢子,對于一個鐵血之人來說,肉身上的酷刑不算什麽,可人格上的折辱卻是難以承受的。
北燕都城一家客棧裏,因爲這些天葉默一直被關在皇宮裏,還有兩個絕巅宗師看守,時芙昕不得不小心行事。
強行闖宮救人,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葉默現在隻剩下一口氣吊着了,一個弄不好就得斷氣。
她必須得好生籌謀一番才行,可不能出現,最後人是救出來了,可卻死了的情況。
一身北燕女子裝扮的時芙昕悄然跟在一些北燕人身後,若無其事的圍着宮城打轉,精神力一遍又一遍的探查着宮城各處,腦子飛速轉動,計劃着救人逃跑的方案。
不敢小看北燕的防衛,時芙昕不敢在宮城外徘徊太久,轉了小半圈就準備離開,突然,正對面走來的大胡子漢子讓她神色一頓。
楚曜!
雖然做了僞裝,可時芙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家夥怎麽來了?
時芙昕眼睛一轉,就猜到楚曜是被皇上派來救人的。
想到皇上對葉默的态度,時芙昕一點都不相信他們真的會救人。
救人?
來救屍體還差不多。
垂下頭,時芙昕快步跟上前頭的幾個北燕人,和楚曜錯身而過,然後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另一邊,楚曜走出一段距離後,突然停下腳步,快速回頭一看。
剛剛他掃到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讓他感到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楚曜眉頭皺了皺,那人已經不見了,看到又有北燕軍衛過來巡視,不得不快步離去。
“皇上既然派了我們來了,就不能允許葉默被北燕人羞辱緻死這種事發生,今晚,我們就闖宮救人。”
“大人,北燕皇宮可是有兩個絕巅宗師,咱們哪裏是對手啊?”
楚曜肯定一笑:“咱們動手了,之前現身救人的那個絕巅宗師肯定會出手的。北燕皇宮有個兩個絕巅宗師,他對付一個,我對付一個,你們負責救人。”
聞言,其他人的面色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當夜子時,以楚曜爲首的數十個蒙面黑衣人悄然潛入了北燕皇宮。
他們前腳剛進去,下一刻夜色中就走出一個人。
時芙昕冷眼看着楚曜等人夜闖北燕皇宮,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宮裏頭響起了震耳的打殺聲。
“楚曜啊楚曜,你沒想到北燕皇宮裏頭會有三個絕巅宗師吧。”
北燕王沒想到大楚會來兩個絕巅宗師,楚曜也不會想到北燕王竟那般謹慎,宮裏有兩個絕巅還不夠,又叫來了一個。
時芙昕拿出一張白色面具戴在了臉上,該她出場了。
本來吧,她是打算悄無聲息的将葉默救走的,可看到楚曜後,她改變了主意。
她悄悄救走葉默,除非葉默一輩子不回京城了,否則還是會被皇上和其他官員給找機會給弄死。
還不如她光明正大的來救人,告訴世人,葉默是有絕巅宗師當靠山的,動他的時候得先掂量掂量。
北燕皇宮裏,燈火通明,上千全副武裝的禁衛站在廣場高台上,護衛着坐在中間的北燕王。
高台下方一個鐵籠子緩緩從地下冒了出來。
鐵籠子,關着的正是隻剩下一口氣的葉默。
對于有人來救自己,葉默絲毫沒有反應,眼睛都沒動一下,臉上死寂一片。
出動了絕巅,葉默知道是皇上派人來了,可他也知道,皇上是不會想看到他活着回京城的。
不過此刻的他,還是心生感激,即便來人不會救自己但也會幫他解脫,這段時間在北燕遭受的折辱真的讓他生不如死。
死,對他來說真的是種解脫。
北燕王沒理會那些正朝着高台這邊殺過來的黑衣人,而是緊緊的盯着宮牆上正在對決的兩個身影,略顯急切的對着身側的兩個老者問道:
“鸠摩真人、呼延真人谷渾真人能對付大楚那個絕巅宗師嗎?”
兩個老者沒有立即回答,都一眼不眨的看着遠處牆上的打鬥。
好一會兒後,鸠摩真人才道:“大楚絕巅宗師強一些,不過短時内,他也奈何不得谷渾,大王放心,有我和呼延在,今晚大楚絕巅宗師是走不了了。”
北燕王聽到肯定的回答後,神色頓時一喜:“好,今晚就仰仗三位真人了,這些年咱們就沒在大楚手裏讨到過好處,這一次殺了大楚絕巅宗師,一定要好好挫挫他們的銳氣。”
既然大楚的人都被引進宮了,葉默的死活就不用在意了,北燕王當即道:“來人,将葉默給本王吊起來,大楚的人不是要救人嗎?吊起來,讓他們知道人在哪裏。”
幾個禁衛當即就打開了鐵籠,要将葉默押出來,然而就在這一刻,月光照射下的夜空中無數樹葉飄飛而起。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所有人色變。
“唰唰唰~”
樹葉破空,那幾個押着葉默的禁衛脖子上瞬間多了一條血痕,然後齊齊仰身倒地不起。
見此,北燕王大驚失色,鸠摩真人和呼延真人也是瞬間飛身到了鐵籠邊,戒備的環看着四周。
原本在宮牆上打鬥的谷渾真人感覺到危險,不在于楚曜搏鬥,直接飛身離開,站到了鸠摩真人和呼延真人身邊,三人齊齊凝重的望着宮牆最高處。
月光照耀下,一個頭戴白色面具、長發高束、身着白色長袍的女子站在上面,手中還拿着一把折扇,扇子一扇,就有無數樹葉飛到空中。
不遠處的宮牆上,楚曜也怔怔的望着來人。
是她!
白月光!
他将知道的絕巅宗師都想了個遍,但怎麽也沒料到來的人會是白月光!
白月光跟葉默有什麽關系?
就在楚曜滿心疑惑時,北燕王和三個絕巅宗師都變了臉色。
大楚來了兩個絕巅宗師,這是要和北燕爆發宗師大戰嗎?
鸠摩真人上前一步,看着時芙昕和楚曜:“絕巅宗師不入他國國境,這是千百年來的江湖規矩,兩位既已步入宗師之境,就是天下武者的表範,理該以身作則。”
江湖确實有這個規矩,是以,楚曜就沒說話。
時芙昕漫不經心的開口了:“我倒是不想來的,可誰叫你們抓了我師父呢,我這個當徒弟,見師父身陷囹圄,不好視而不見吧?”
聲音傳遍北燕宮城,全場震驚。
楚曜:葉默竟有一個絕巅宗師徒弟?!
北燕王和北燕三個絕巅宗師也是滿心錯愕:原以爲葉默是不爲大楚所容的人,殺也好,折辱也好,都不會有什麽後續麻煩,如今卻跑出一個絕巅徒弟來!
而原本對外界毫無反應的葉默,失焦的雙眼也在這一刻迸發出意外的色彩,吃力的擡起頭看向宮牆上的人影。
是那丫頭!
葉默認出了來人,眼中有水霧浮出,原以爲這丫頭是個薄情之人,隻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沒想到竟會來救他。
真要說師徒之情,他和時家四兄妹并沒有相處幾年,即便他們不認他這個師父,他也不會說什麽。
“北燕王,你是乖乖放了我師父呢,還是我殺了所有人救走我師父?”
鸠摩真人怒道:“閣下好生狂妄,你擅闖北燕境地已是犯了江湖規矩,如今還想在我北燕皇宮撒野,你也不問問我們同意不同意?”
宮牆上,時芙昕歎了口氣,輕語道:“真的,我不喜打打殺殺的,可是你們不講道理,就怪不得我了。”
話音一落,人就如離弦的箭一般飛身落地。
看着黑壓壓一片一片的北燕軍衛,時芙昕有種回到了前世浴血搏命的時候,将折扇插在腰間,雙手一擡,兩把長刀從左右方向飛來落在手中。
接下來,黑壓壓的北燕禁衛中,隻有一個白色身影在一動,所過之處,所有人全部倒地。
高牆上的楚曜看得最清楚,那白月光宛如一滴落入油鍋中的水滴,憑着一己之力,生生炸翻了整個油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