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帶着幾個壯漢從後門出來,看到死去的孫奇正,面色頓時一變。
坡腳老人搖頭:“不知道,我聽到響動聲出來查看,然後就看到人倒在了地上,血還是熱的,剛死不久。”
管事蹲身查看了一下孫奇正的傷口,然後又迅速查看了一下四周。
毫無異常,沒有任何打動的痕迹!
管事面色很是凝重,孫奇正是九品高手,什麽樣的人才能悄無聲息的将一個九品高手給秒殺了?!
“先把人擡進院子裏去。”
管事吩咐手下将屍體擡走,然後就直直的看着地上用鮮血寫的時字。
孫奇正是想告訴他們什麽?
“把地上的血和字打掃幹淨,别讓人看出異樣來。”
坡腳老人點頭應下,疑惑道:“前些天收到孫奇正的來信,說是這兩天回京城,他今天應該是剛到京城,怎麽就被殺了呢?也沒聽說他在京城有仇家呀?”
管事沉吟道:“孫奇正是天波門掌門介紹的,他的事隻有天波門掌門清楚,這事得上報大老爺。”
坡腳老人沒在多說,開始埋頭清理巷子,而管事則回了院子,沒一會兒,就換了一身裝扮從院子前門出去了。
時芙昕‘看着’這一幕,悄悄的跟上了管事,沒多久,就看到管事進了吏部尚書顧家的府邸。
顧家、天波門
時芙昕神色凝重,京城姓時的人家并不多,又是從西北來的,顧家肯定會很快鎖定武昌伯府的。
“時六!”
就在時芙昕沉思要如何解決這個麻煩的時候,背後傳來了詫異聲。
時柳
時芙昕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前世的畫面,一回頭,就看到了楚曜和他的頭号小弟孟墨翎。
“你們怎麽在這裏?!”
楚曜挑眉看着時芙昕:“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吧?你新店開張,不在店鋪裏看着,怎麽跑來這裏了?”
說着,瞥了一眼街對面、不遠處的顧府。
“還有,你速度夠快的呀,兩刻鍾前,還在長安街,如今都跑來東市這邊了。”
面對楚曜,時芙昕不敢大意,笑着道:“剛剛看到了一個熟人,我就追了過來,誰知,竟是看錯了,我現在正要回長安街呢。”
楚曜似笑非笑:“是嗎?”
時芙昕誠懇的直點腦袋:“當然是真的了,你們也知道我店鋪剛開張,不能離了我,我得回去主持大局了,那我先走了啊。”
說着,就笑着跑開了。
看着時芙昕遠去的背影,楚曜看了看顧府,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近段時間一些官員的任職調遣出現了些問題,他剛盯上吏部尚書顧國良,還沒有所行動,就先碰到了時六。
那丫頭跑來這邊做什麽?
他可不相信什麽遇到了熟人。
“去,讓人查查今天顧府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顧府。
顧尚書聽了管事上報的事,知道孫奇正死了,又是驚訝又是可惜。
九品高手的護衛可不好找!
練武練到了九品,哪怕報酬再豐厚,也很少有人願意去給人當護衛。
孫奇正是閨女的師父天波門掌門介紹過來的,身邊有個九品高手護衛安全,他也比較安心。
皇上雖說登基已有五年了,明面上朝堂大局已穩定,可是暗地裏還有不少的暗流。
他作爲吏部尚書,掌管官員考核升遷之事,免不得要得罪一些人,那些人要铤而走險買兇對付他,也不是不可能。
“孫奇正死了,得和天波門掌門說說,讓他再介紹一個九品護衛過來。”
顧國良顯然很在意自己的安危。
“時”
顧國良低喃着這個字:“孫奇正留下一個時字,是想說什麽?”
管事适時開口:“孫奇正是從西北來的,若是仇殺,那麽,他的仇人應該也是來自西北。”
顧國良聽懂了管事的提示:“你是說武昌伯府時家?”
武昌伯抱錯兒子一事,他知道後,可沒少笑話。
想到在宮裏做禦前侍衛的時定軒,顧國良沒打算要給孫奇正報仇什麽的。
隻是一個護衛而已,沒必要樹敵。
不過,還是吩咐管事将孫奇正死的事告知了天波門掌門,至于天波門掌門要如何行事,他就懶得去管了。
京郊,竹海山莊。
天波門掌門樂舞收到顧家傳來消息,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當天夜裏就去了慶國公府。
“主子,派去顧國良身邊的孫奇正死了!”
外界傳聞瘋了的慶國公夫人,眼神如利刃般射向單膝跪地的樂舞:“怎麽死的?他可是九品高手!”
樂舞垂頭道:“死因不知,但是孫奇正臨死前留下了一個時字。屬下猜測,他應該是想說武昌伯府時家。”
慶國公夫人眯了眯眼睛:“又是武昌伯府.”
想到在永定門暴亂中,壞了她全盤計劃,導緻父親楚琥死不瞑目的時定軒、時芙音姐弟,慶國公夫人就氣得不行。
“孫奇正的死,你好好派人查查,不管是否和武昌伯府有關,都暗中把武昌伯府時家,不,是時正和一家給我盯緊了。”
樂舞點了點頭,悄聲退下了。
紅顔笑。
店鋪開張第一天,生氣爆火。
時定浩霸占着櫃台位置,翻着賬本、撥動着算盤,兩眼笑得眯成一條縫,正算着今天賺了多少銀子。
時芙音也在忙,忙着指揮夥計、侍女補充貨品。
時芙昕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姐姐弟弟忙活。
直到亥時初(21:00),兩人才忙完。
“姐、九郎,我們回吧。”
姐弟三人坐上了馬車,馬車裏,時芙昕将今天遇到孫奇正的事說了一下。
時定浩一臉驚訝:“這麽快就追來京城了?”
時芙昕:“他身上的傷還沒好,應該是來京城養傷的。”說着,看向姐姐、弟弟,“日後,咱們還得多注意點顧家人了。”
時芙音面色凝重,看着時芙昕:“今天我和陸姑娘聊過,你知道她是怎麽被毀容的吧?”
時芙昕點了下頭:“知道。”
陸靜姝是梨園前花魁,人事關系肯定複雜,她要用她宣傳紅顔笑的産品,自然要将人調查清楚。
“陸靜姝是因爲被慶國公看上,被慶國公的愛妾使計毀了臉的。”
若是陸靜姝和其他達官勳貴有仇,她或許還不會用她,可是慶國公府,她就不用太多顧忌了。
時芙音歎道:“咱們家和慶國公府的梁子是越來越深了。”
時芙昕神色淡淡:“反正早就不對付了,多一件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