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得去接應爹。”
回到家,李五丫就說了自己的想法。
深入北燕軍營大後方,就算她爹那些人能燒毀北燕糧倉,可是驚動了北燕軍,他們絕對難以活着回來。
李三郎沒有反對,但也沒有立即答應。
爹身陷危險之中,他是很着急,但是,他也不能冒然帶着弟弟妹妹前去搭救。
萬一,爹沒救回,反而将弟弟妹妹搭了進去,那他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這事必須好好想想,就算要去接應,接應人選也得好好斟酌。
李五丫看出了李三郎的沉重,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就算上了幾個月的戰場,心智堅毅穩重了些,但遇事還是難免忐忑踟蹰。
“哥,姐留在家裏照顧娘,我和你,還有七郎都去,這樣遇到事了,也能相互照應。”
李二丫見李五丫排除了自己,立馬反對道:“我才是姐姐,就算要去,也該我和哥去,你和七郎留在家。”
李五丫耐心解釋着:“姐,現在不是争論誰大誰小的時候。這次去接應爹,肯定會和北燕軍交鋒的,咱們四個,隻有你沒和人真正交手過。”
“七郎近身戰鬥是弱了些,可是他練的聲波功屬于群體攻擊,戰鬥時候,可一對多。有他攪亂北燕軍心神,我和哥就可以快速解決掉他們。”
見自己确實是戰力最弱的,李二丫就不說話了,看了看李三郎,等着他的決定。
李五丫見李三郎還在猶豫,繼續道:“哥,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麽,你是在擔心我和七郎的安危,對吧?”
“我就不說了,就七郎,和你對打,他肯定打不過你,但是要論輕功,我覺得你肯定比不過他。”
“我們去接應爹,自然怎麽小心怎麽來,不到萬不得已,不和北燕軍交手,七郎的短闆可以忽略不計,能最快的逃離,才是最重要的。”
“哥,你别怪我說話直啊,其實我們三個當中,最危險的人,是你!”
李七郎見李五丫這麽看好自己,立馬挺起了胸膛,仰着下巴看着李三郎:“對呢,哥,你才是我們三個當中對危險的,搞不好還要我和五丫救你。”
李三郎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李七郎,凝重的看着李五丫:“深入北燕後方,很危險,我們可能”
李五丫打斷了他,目光堅定的看着他:“哥,我們會帶着爹平安回來的,現在我們要好好想想,該做些什麽準備。”
李三郎被李五丫眼中的堅定感染,點了點頭:“好。”
他很明白,他們要是不去接應爹,爹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
這幾年,他們兄妹四人爲何苦練武藝,不就是爲了這種時候嗎,爹身陷危險,做兒女的,自當全力營救。
李五丫見李二丫情緒有些低落,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姐,你留在家裏更重要.”
李二丫好笑的看着李五丫:“我還用得着你來安慰,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娘的。”說着,緊緊的握着李五丫的手,“倒是你們,必須帶着爹平安回來。”
李五丫揚起自信的笑容:“那是自然了,你呀,就備好好酒好菜在家等着我們吧。”
給哥姐打完了氣,李五丫就去準備傷藥了。
雖然她有治療異能,但是爲了掩人耳目,傷藥是必須備上的。
十二月一日,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北燕軍營上空的黑夜。
莊玉堂站在疊嶺關城牆上,看着那被火光映紅的夜空,提着的心雖落下了,可緊鎖的眉頭卻并沒有舒展來。
戰事危機暫解,可是李長森那隊人,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徐副将,李長森那些人提出的條件,你親自去落實,不許出現任何纰漏。”
徐成坤點了點頭:“将軍放心,末将會一一過問的。”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将士匆匆跑了過來。
“将軍,總督大人來了,說是要馬上見你。”
莊玉堂心中詫異,沒說什麽快步回了營帳:“大人,深夜來疊嶺關,可是有什麽要事?”
總督蔡建成面色很是不好,疲憊中帶着惱火,惱火中又帶着焦急。
他沒說話,他身後的親衛站了出來,将一封信遞給了莊玉堂。
莊玉堂打開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蔡小侯爺偷偷跟在焚糧小隊後,去火燒北燕糧倉了?!”
這是蔡小侯爺留給蔡總督的信,說他去建功立業去了。
蔡建成火冒三丈的站起身:“我家那豎子,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以爲自己所向無敵了,我真恨不得他就死在了外頭,好讓我眼不見心不煩。”
親衛聽蔡建成這麽說,立馬接過話:“大人,您就敢對我們這麽說說,要是老夫人和夫人知道您這麽說小侯爺,怕是要和你翻臉了。”
說着,着急的看着莊玉堂。
“莊大人,我家大人膝下荒涼,就小侯爺這麽一個兒子,他要出了事,老夫人和夫人肯定扛不住。”
莊玉堂有些頭疼了。
江安侯府蔡家,這可是皇上的舅家。
看着大刀闊斧整改西北官場,眉頭都不眨一下的蔡總督,此刻難得展露出了虛弱無力的一面,莊玉堂也無奈一歎:“大人,我能爲您做點什麽?”
蔡建成知道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直接道:“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就算召回來也來不及了,你這邊看能不能.”
莊玉堂明白他的意思:“大人,我可以立馬将一隊親衛交給你,但是,疊嶺關一直被拓跋雲密切注視着,我擔心他們一動,北燕就會察覺到。”
蔡建成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要是.要是真的回不來,那也是那豎子的命!”
說着,咬了咬牙,“爲了大楚,别人可以戰死沙場,他自然也可以。”
莊玉堂沒再多說,立馬去召集親衛隊了。
北燕大後方,糧倉的突然起火,震動了北燕大軍,也惹火了北燕大軍。
軍糧對于将士來說,那就是命,火燒糧倉的李長森等人,立馬遭受到北燕大軍的瘋狂擊殺。
哪怕李長森這些天,最少都是七品高手,但在層層北燕軍的圍追阻殺下,根本沒法沖出包圍。
看着火光重天的糧倉,北燕主帥拓跋雲吃人的心都有了。
這批軍糧雖是有人主動聯系的,但是北燕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購買,如今全沒了!
“給我殺,一個都不許放過!”
拓跋雲直接調來了最精銳的護衛隊,随着這些兵沖入戰場,刺鼻的血腥味瞬間沖天而起。
不過短短的功夫,糧倉周圍的土地就被鮮血澆灌透了,一個個渾身是血的大楚将士無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半個時辰後,這片地界安靜了,隻有手握血劍的護衛隊一遍又一遍的翻看地上的屍體,隻要看到大楚将士,不管咽沒咽氣,二話不說,洩憤一般,擡手就往身上捅,一劍又一劍。
等到李五丫、李三郎、李七郎尋着火光找來的時候,現場除了撲鼻的血腥味,以及被燒成灰燼的糧草,再無其他。
“我們來晚了?”
兄妹三人心裏有些發沉。
李三郎咬了咬牙:“繼續往前找,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得将爹帶回去。”
沒過多久,李五丫在精神力的探查下,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屍坑。
屍坑周圍還守着十多個北燕士兵。
“拓跋将軍這是真的氣狠了,說是明天要帶着這些大楚兵的屍體前去疊嶺關前叫陣,要當着大楚所有将士的面,将這些屍體剁碎了喂狗。”
“人都死了,這樣能吓到大楚人嗎?”
“能,大楚人最講究死後入土爲安了。”
李五丫和李三郎、李七郎趴在十多米外的雪堆後,将北燕士兵的話全都聽進了耳中。
李三郎看着屍坑:“等會兒解決那些北燕兵後,我們下去找爹,找到爹,就一把火把這裏燒了。”
他們沒法帶大楚将士回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的遺體免遭侮辱。
說着,李三郎看了看李七郎。
李七郎點了點頭,嘴巴上下開合,聲波功瞬間傳了出去。
在看到北燕兵身子打晃時,李三郎和李五丫同時出手。
李三郎如猛虎一般沖了出去,拳頭直至咽喉,一拳下去,北燕兵立馬咽氣。
而李五丫,一片片單薄的樹葉從她手中飛出,襲到北燕兵面前時,卻比利刃還要鋒利,閃電般的在每個北燕兵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血痕。
不過幾息的功夫,兄妹三人就聯手将十多個北燕兵解決掉了。
然後三人一起沖進了屍坑。
李五丫早用精神力搜查到李長森在哪裏了,一下去,就直奔李長森。
此刻,李長森從表面上看是一點氣息都沒有了,渾身上下布滿了血窟窿。
李三郎、李七郎一看到這樣的李長森,心都涼了。
“五丫,你快看看爹,看看爹還能不能治?”
說這話,李三郎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李五丫沒管李長森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拿出銀針,直接朝着李長森的心脈紮去,通過精神力,她能看到她爹的心髒還有微弱的跳動。
應該是吃了她給的護心丹,才支撐到現在的。
護心丹可以讓人在把不到脈的情況,維持心髒緩慢跳動。
随着治療異能的瘋狂湧入,李長森的胸口開始有了起伏。
李三郎和李七郎見了,差點喜極而泣。
保住了李長森的心脈,又修複了他身上的幾處緻命傷,李五丫就停了下來:“北燕人可能會來這邊巡邏,我們先帶爹離開這裏。”
李三郎立馬背上李長森,李七郎則拿出了火折子,準備将死在這裏的人活化了。
火一燒起,剛上到坑上的李五丫發現了異樣,飛快的看向坑中某一處。
“五丫,怎麽了?”李三郎注意到李五丫的異樣。
李五丫指着坑下:“好像還有一個人活着。”
李三郎聽了,連忙讓李七郎背上李長森,而他則跳下了屍坑:“在哪裏?”
李五丫隻好跟着他跳下去,很快,從屍堆裏翻出了一個不比李長森好多人的血人。
李三郎二話沒說,就将人背到了背上,還不住的問李五丫:“五丫,你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活着?”
李五丫又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搖了搖頭:“沒有了。”
李三郎歎了口氣:“能救出兩人已是萬幸,是我貪心了,我們快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