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關,百姓最怕出現在他人厮殺的地界上了,隻要遇到這樣的事,十之八九都會成爲雙方交戰的炮灰。
看着那兩撥人直奔驿站,李五丫心下一沉,拉着李七郎就飛快的跑進了後院,徑直跑向廚房。
驿站地底下修有暗道,她娘第一天來驿站當差時,她就用精神力将整個驿站仔細探查了一遍,一下就發現了暗道的存在。
暗道有兩個口,一個在驿丞房間,一個在廚房閑置的竈台後。
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躲到暗道裏是最安全的。
就在李五丫拉着李七郎跑向廚房時,十來個頭裹面巾的大漢騎着馬直接沖進了驿站。
“關門!”
那些人一進驿站,就立馬關上了大門。
“你們是什麽人?”
有個驿卒上前詢問,直接被一個壯漢一刀砍死。
來人氣勢洶洶,出手狠辣,直接震住了驿站裏的其他人。
看着地上猩紅的血液,衆人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轉瞬間,驿站就亂成了一片。
“不許他們逃走,快,将所有人都趕到大堂裏去。”
爲首的壯漢一下令,其他大漢紛紛翻身下馬,開始驅趕驿站裏的人,但凡有反抗不配合的,直接舉刀砍殺。
另一邊,李五丫已帶着李七郎跑進了廚房。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廚房裏并沒有人,李五丫跑到閑置竈台前,将堆放在竈台後的柴火推開,然後蹲下身子将手伸進了竈眼裏,當摸到一個凸起時,立馬按了下去。
伴随着一道輕微響聲,竈台後出現了一個黝黑的暗道口。
“七郎,快,驿站裏來壞人了,我們快躲到暗道裏去。”
看到暗道口,李七郎也不驚訝,乖乖的躲了進去,動作麻利又迅速。
是的,在這之前,李五丫趁别人不在的時候,就已帶李七郎進過暗道了,是以,李七郎對暗道并不陌生。
李七郎一下去,李五丫立馬跟上。
躲進暗道,李五丫才稍微松了口氣,摟緊李七郎蹲坐在地上,外放出精神力仔細‘看着’外頭的情況。
驿站隻有前後兩進院,并不大,将精神力外放出去,剛好能夠‘看到’整個驿站的情況。
‘看着’驿丞等人被那群大漢脅迫聚集在大堂裏,李五丫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驿站被劫持了。
更糟糕的是,後頭追擊這夥人的騎兵還将驿站給包圍了起來。
驿站内,十來個壯漢手持長刀挾持衆人。
驿站外,幾十個身着大楚兵袍的騎兵手握長弓,箭圍驿站,蓄勢待發。
‘看着’這一幕,暗道裏的李五丫直呼倒黴。
他們被殃及池魚了!
這兩撥人要打起來,驿站裏的其他人怕是都難逃一死。
李五丫又在心裏暗暗慶幸,幸好今天娘和哥姐都沒在驿站裏頭,避開了這次的禍事。
至于她和七郎
有她在,總能護他平安的。
暗道裏有好些岔口,藏身還是很容易的,就算有其他人進來了,在精神力的幫助下,躲避開不是難事。
這麽一想,李五丫頓時就放松了下來。
與此同時,驿站内外的兩撥人卻越發的劍拔弩張了。
驿站外的騎兵開始靠近驿站,不過才剛動,大堂裏的一個大漢就猛地高喊道:“莊玉堂,讓你的手下退後,我要是看到有人靠近,我就殺驿站裏的人。”
說完,一個壯漢就走到大堂角落,一手拽起一個人就往門口拖。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我還有妻兒老母,我還不能死。”
被拖走的兩個人,似乎知道自己即将要面臨的命運,奮力的掙紮着、哀求着。
可惜,他們的力量根本沒法和壯漢抗衡,直接被丢出了大堂。
兩人趴在門口剛想起身逃跑,然而還沒來得及行動,冒着寒光的大刀就從他背後砍了下來。
“砰!”
人首分離,鮮血灑了一地。
“啊~”
血腥的一幕,吓壞了驿站裏的人。
驿站外,疊嶺關參将莊玉堂眉頭擰成了疙瘩,沉默了一會兒,擡手示意手下不要再靠近驿站。
副将徐成坤面露不贊成:“将軍,我們還得趕回疊嶺關,不能一直和他們僵持下去,不如,我們直接沖進去?”
莊玉堂銳利的目光射了過去:“驿站裏還有不少人,身爲戍邊将領,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被殺光。”
徐成坤有些煩躁:“可是,就算我們不攻進去,他們活下來的機會也不大,呼延賀那夥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莊玉堂皺了皺眉頭:“再等等,就要天黑了,天一黑,我就親自帶人摸進驿站,能救一個是一個。”
徐成坤更不同意了:“将軍,呼延賀可是北燕八品高手,其他人也都在六品以上,你又何必親自涉險呢?”
莊玉堂斜眼看着他:“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打不過呼延賀是嗎?”
徐成坤面露無奈:“将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你身負守衛疊嶺關的重責,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爲.”
莊玉堂打斷了他:“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等天黑在行動。”
徐成坤氣悶的抿着嘴不說話了。
莊玉堂目光炯炯的看着驿站裏頭:“既然人已經被我們堵住了,他們就休想跑掉。”
驿站大堂,壯漢們見莊玉堂等人沒在靠近,都紛紛松了口氣。
暗道裏,李五丫也松了口氣,沒直接打起來就好,沒打起來,其他人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突然,李五丫面色變得警惕了起來,她‘看到’一個壯漢将驿丞落到角落,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緊接着,驿丞就開始臉紅脖子粗,弓着身子痛苦的滿地打滾。
壯漢看着驿丞痛得眼神都渙散了,才又給他喂了一顆藥丸。
藥效很快,不過片刻,驿丞就沒在打滾,雖還劇烈喘着粗氣,但神情不在那麽痛苦了。
沒給驿丞喘息的機會,壯漢一把拽起他,拖着他來到爲首壯漢面前。
呼延賀鷹隼一般的目光落在驿丞身上,拍了拍驿丞的臉頰,低聲問道:“暗道入口在哪兒?”
驿丞虛弱的搖了搖頭:“沒有暗道。”
呼延賀冷笑一聲,他爲何在莊玉堂的緊追之下還要來這個驿站,就是因爲他知道這個驿站有條出關的暗道。
“既然這樣,那你就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
話音一落,拽着驿丞的壯漢又拿出一顆藥丸,準備要塞進驿丞嘴裏。
驿丞見了,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一想到剛剛那痛不欲生的經曆,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想到家中的老妻和兒女,想到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子,在藥丸觸碰到嘴前,驿丞垂下了頭,顫巍巍的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在我房間裏。”
聞言,呼延賀和壯漢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驿丞帶着兩個壯漢進了房間,打開衣櫃,按下開關,頓時一個暗道口就露了出來。
呼延賀見了,面上一喜,随即又問道:“還有誰知道暗道的存在?”
驿丞連忙搖頭:“沒有了,整個驿站就我一人知道。”
壯漢笑了:“驿站裏的暗道,莊玉堂肯定不知道,這是我們逃生的機會。頭兒,我們快逃吧。”
呼延賀搖頭:“不行,莊玉堂很精明,别看他現在守在外頭沒動,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派人試探我們的反應,一旦發現我們不在,立馬就會沖進驿站。”
“這暗道不難找,一旦被他們找到追了上來,我們還是跑不了。”
壯漢皺眉:“那要怎麽辦?”
呼延賀想了一下:“去,把呼延吉叫上來。”
暗道裏,李五丫聚精會神的‘看着’驿丞房裏的一切。
壯漢拽着驿丞出去後,呼延賀就取下了身上的包袱放在了桌上,并打開翻看了一下。
‘看到’包袱裏裝着的竟然是藥材,李五丫的雙眼瞬間就亮了起來。
這時,一個壯漢進了驿丞屋子。
呼延賀看向來人,鄭重的将一封密信交給他:“阿吉,這是我們從大楚那邊竊取到的軍事戰略圖,這下頭的暗道直通關外,你現在就順着暗道離開。”
“我們在這裏拖住莊玉堂那些人,爲你争取更多的時間,你一定要将情報送到北燕大營。”
說着,又将桌上的包袱遞給他。
“這些是我藏身大楚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血參和血芝,拓跋将軍上次受傷,傷勢一直沒徹底好,這些藥材務必送到将軍手中。”
暗道裏,李五丫有些摩拳擦掌,這些年她一直在想辦法提升治療異能,可惜弄不到藥材。
現在藥材送上門來了!
幹不幹?
當然是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