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豐收和吳滿倉雖然拿的是固定工資,但是單位效益好,他們每個月績效高,年底還發了一筆獎金。但他們賺的都不如黃桂和黃小琴兩妯娌的多。
去年一年,黃桂和黃小琴風雨無阻每天都去出攤,本來隻有晚上出攤,後來白天也出攤,一年下來賺了不少。
反正給家裏蓋房子綽綽有餘。
吳姥爺起初聽到兒媳婦說明年不打算去農場了,吳姥爺隻當是兩人放心不下他們爺倆也放心不下家裏的農活。
所以他沒多想就直接點了頭。
沒曾想,兒媳婦後來又說了一句明年家裏要蓋房子,吳姥爺反應過來的時候,煙鬥都拿不穩了。
收一抖,差點把跟了他大半輩子的煙鬥摔地上去。
“蓋……蓋房子啊?”吳姥爺都驚到結巴了,“這就蓋房子了?這麽快?”
“是啊。”鄭有娣一臉喜意,“開了春就能忙起來,存折都帶回來了,幾個孩子都出了錢,振國和蘇舒這兩孩子也出了錢,說是等他們老了,也回來養老,所以他們也要給他們自己蓋兩間。”
吳姥爺抽了一大口煙,繼續問,“打算蓋多少間?蓋在哪裏?”
“我們家孩子多,孩子們很快要長大,長大就就要結婚,所以加上孩子,一人一間房肯定是要的。”鄭有娣指了指鐵蛋和梁志超那一群孩子,“男的女的,都得要一間。”
吳豐收點點頭,接下話,“我們家邊上空地就夠大,回頭和村長說一聲,我們新房子就蓋在老屋邊上。”
吳滿倉也很激動,“爺,我們蓋紅磚房,蓋南邊現在流行的那種樓房,蓋四層半,剩下半層留着曬東西,蓋的樣子,我們一早就讓學軍幫我們畫好了,等收拾完行李,我們拿出來給您看看,您看了指定也喜歡。”
吳姥爺不用看,光聽四層半就知道他肯定喜歡了。
四層半啊,指不定比縣裏最漂亮的房子都氣派啊。
“那我一會兒去村長家坐坐,得和他談一談咱家蓋房子的事,蓋樓房呢,得找蓋房子的好手來,得有蓋樓房經驗的人來。”吳姥爺嘴上說一會兒去,可一邊說話,他已經站起來了。
“振國已經聯系好縣裏的老師傅了,開春能動工之前,那幾個師傅會來一趟,到時候打地基光靠人不得行,也得靠縣裏那些師傅手裏頭的機械。”吳豐收說:“爺,得和村裏找的人說好,我們得聽縣裏師傅的,按他們說的來,蓋樓房,他們比咱有經驗。”
“是這個道理。”吳姥爺一聽連師傅都聯系好了,那蓋房子這事就穩了。
這個時候,幾個孩子捧着獎狀出來了,直接把吳姥爺圍住了。
“太爺爺,你快看看我們的獎狀!”幾個孩子叽叽喳喳,每個人手裏都舉着獎狀,吳姥爺高興得都看不過來。
小短腿梁穗穗一看有點着急了,就她這個上托兒班的沒有獎狀,追着梁志超這個大哥就去了,小手指着獎狀,嘴裏喊着,“要!要!”
梁志超低下頭看着自己矮墩墩妹妹,想了想,把自己的獎狀遞給她,叮囑了一句,“太爺爺還沒有看呢,你看着啊,但不可以撕掉。”
哪知道梁穗穗卻擺擺手,嘴裏又蹦出兩個字,“畫!哥~畫!”
梁志超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扭頭去看蘇舒。
“媽,妹妹再說什麽啊?”梁志超問。
“她讓你給她畫一張和你一樣的獎狀。”蘇舒替急得開始跺腳的閨女翻譯着。
吳姥爺這會兒特高興,家裏是坐不住了。
把六個孩子的獎狀全部收走,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裏,然後就說,“我去村長家說蓋房子的事,你們在家歇着。”
然後他就揣着幾個孩子的獎狀走了。
吳姥姥待吳姥爺走遠了以後才噗嗤笑了聲。
“又去顯擺了!”吳姥姥一邊笑一邊搖頭,“他等會兒回來,村裏好些人又得好幾天不想和他說話了。”
梁志超已經把梁穗穗抱起來了,一邊往房間走,一邊扯着嗓門問蘇舒,“媽,我給妹妹畫個什麽獎狀啊?”
“最佳幹飯王。”蘇舒抽空應了聲。
梁志超差點沒抱穩梁穗穗,回頭幽幽地看了眼蘇舒,然後深深歎了口氣,“咱媽還是咱媽,哎!”
梁穗穗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但是會學嘴了,也跟着哎了一聲。
等孩子走了,梁振國才伸手攬住蘇舒的肩膀,“你是一點不怕滿滿長大以後和你斷絕母女關系。”
事實證明,蘇舒還是蘇舒。
等梁志超給梁穗穗畫了一張花裏胡哨十分喜慶的最佳幹飯王獎狀以後,梁穗穗小朋友十分滿意,并且十分得意,并且在全家人面前炫耀了一番,然後主動要求媽媽用相機給她人生第一張獎狀拍照留戀。
還要求幾個哥哥幫她把這個獎狀保管好。
而這張拿着獎狀對着鏡頭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的照片,就成了梁穗穗這輩子的黑料之一了。
周學軍和吳香蘭的結婚日子就定在了年初三,張芬在年初二這天就過來了。
婚宴就定在吳家辦,爲了接親朋好友,年前周學軍和吳香蘭兩人自駕把車子從京市開回來了。
這一場婚禮應該算是史無前例的婚禮。
周學軍的同學和朋友一起來接親,不需要蘇舒和梁振國帶着孩子過去湊數,所以蘇舒他們就留在了吳家村等着周學軍他們來。
早上天剛亮吳家全家人都起來了,就連冬天最喜歡賴床的蘇舒都起了個大早。
一家人都穿上新衣裳,打扮得特别精神,蘇舒收拾好自己就去給吳香蘭化妝。
一成套化妝品往吳香蘭的桌子上一擺,把吳香蘭眼睛都看花了。
“化個妝要這麽多東西啊?”吳香蘭咋舌,“都往臉上糊?”
“這裏的東西可是有三分之二是華蘭公司的産品,你就用糊這個字眼哪?”蘇舒低聲笑打趣着,“華蘭,華蘭,華是華婉君的華,這個蘭是哪個蘭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