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剛才就發現了,她和梁振國問價的時候,有些老鄉會先打量兩人的穿着,然後用安田農場這邊的本地話回答,等蘇舒說聽不懂的時候,那老鄉才一副聊天的樣子問你不是農場本地人啊,這麽晚了從哪裏趕來逛集市的。
兩個人就在蘇舒的跟前相互使眼色,悄悄比劃手,爲了什麽,不用猜也知道。
若是集市被人傳出去欺負外地人喊高價,這會對後續的發展很不利。
所以明碼标價是爲了後續發展必須施行的。
集市這麽多的生産隊在這賣東西,光靠安田農場自己人消化肯定消化不完,集市也不是每天每個生産隊都能來這裏,畢竟位置有限。
隻要集市這邊情況持續穩定人流廣,集市肯定會擴大,争取讓每個生産隊都能擁有一個固定的位置。所以這是要走持續發展的路,就要維護好整個安田農場的名譽。
“你說的點确實需要納入規範裏。”梁振國道,“我們都是在摸着石頭過河,都希望農場一天比一天好。”
梁振國又帶着蘇舒去了另外一邊,那裏是一片空地,但是已經被圍起來,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要施工了。
“這裏打算改一個少年宮。”梁振國道,“我們打算從外面聘請有才幹的老師過來,算是引進人才計劃之一,所以還會改一個少年宮家屬樓,用來解決少年宮老師在農場的住宿問題。”
自己三個孩子在京市上了半年少年宮,三個孩子身上的改變也讓梁振國深刻意識到培養孩子多方面發展的重要性。
京市的孩子們生活多姿多彩,梁志超他們的幼兒園五一勞動節會在學校組織表演,六一兒童節也會組織表演,隻要有特長的孩子都會輪流上台展示才藝,梁志超幼兒園的孩子們個個自信大方。
“褚國平這半年也做了不少事,安排相關部門下鄉宣傳重視孩子學習問題,今年秋天,預計會有更多的孩子走進學校。”
“農場這邊第二所幼兒園也已經在籌備了,預計再等一年就能開始招生了。”
聽着梁振國說了這麽多,蘇舒才真的感受到農場的改變。
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改變,這裏的人生活更加便捷,也更加有盼頭,農場的孩子們也将獲得更多學習機會。
“并進來的那個縣原來也有一個農機廠,我和褚國平商量了下,打算把那邊那個廠和我們小河街對面那個農機廠進行一次資源整合,然後重新去規劃兩個廠未來的發展,希望兩個廠能互助進步,但是不要存在不必要的市場競争。”
“上頭要再新規劃一條鐵路,我和褚國平這幾天經常要去市裏盯着,我們都想争取讓農場早日通鐵路,這樣農場的這些好東西才能以最便捷和最快速的方式運輸出去。”
所以梁振國這個暑假工作是很繁重的,就單這兩個廠的資源整合就足夠令人頭疼了,但好在兩個廠都很配合工作。
當然,最領梁振國心裏沒譜的還是這個給農場争取一條鐵路這事,資源有限,附近每個縣市都在盯着這個事,誰都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把鐵路拉到自己家來。
“那你和褚國平怕是有得愁了。”蘇舒也知道鐵路這個事情難,蛋糕就這麽點大,誰都想把這個圈劃在自己的地區。
農場以前隻是一個農場,哪怕這半年迅速發展起來了,可要和市,和别的大縣競争,确實很難。
“再難也要迎難而上,總得努力一試,這次試過了不行,下次再有機會,我們不是也多了一些經驗嗎?經驗多了,競争力就多一分,所以怎麽樣都不算白費功夫。”
梁振國看得很開,“我和褚國平就是要擺出個态度不能讓人小瞧了我們安田農場,也要讓人知道,我們農場也很需要鐵路。”
若是不争不搶,人家還以爲這裏不需要呢,規劃的時候都會直接避開這裏。
梁振國騎着自行車帶着蘇舒轉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回到小河街的時候梁家的五個孩子也正打算回家。
看到兩人,梁志超眼睛瞪得大大的。
“爸爸又偷偷帶媽媽去玩了!”梁志超朝着梁振國做了個鬼臉,“爸爸,你們剛才出去的時候我們就看見你們啦~”
梁振國勾勾唇笑了笑,一把将梁志超拎起來放在自行車前杠上,才笑說:“被你們看見了又怎麽樣?我帶我媳婦兒出去兜兜風不行?”
蘇舒跳下自行車跟着後面四個孩子走在自行車後面,伸手抹了把鐵蛋和狗蛋臉上的汗,問他們,“農場是不是比老家熱?”
“有一點點,農場的風吹在身上黏糊糊的。”鐵蛋撓撓頭回答的倒是十分實誠。
“這邊靠近海邊不遠。”蘇舒解釋。
她在這裏生活習慣了倒是覺得還好,隻是北方老家的風确實幹爽一些,鐵蛋和狗蛋沒來過南方所以不習慣。
要說風吹在身上黏糊糊的,還得是到了海邊才能真正感覺到那種潮氣。
梁振國回到家自行車一停好,說了句他去找褚國平,然後就出去了。
蘇舒和吳香蘭幾人領着幾個孩子洗澡,等她自己洗完澡回到房間梁振國都還沒有回來。
到底也是坐了一天火車蘇舒也确實累了,她也沒等梁振國回來,隻是給他留了燈,自己開了電扇就先睡了。
蘇舒睡得沉,梁振國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隻是第二天睜眼的時候人在他懷裏,他的胳膊就搭在她的腰上。
她一動就聽到他聲音帶着笑說了句,“真能睡~”
蘇舒這才知道這人是醒了隻是沒起床而已。
“昨晚竟然沒等我就睡着了,看你睡得太香所以才沒舍得把你弄醒。”梁振國揉了揉蘇舒亂糟糟的腦袋,“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一點沒想我。”
“幾點了?”蘇舒推開梁振國的手問他,“你今天有空嗎?不然我們今天帶大家去海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