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隔着照片見到已犧牲戰友幼年時候的樣子,梁振國此刻心裏百感交集。
如果老戰友還活着的話,他有兩個可愛又愛氣人的孩子,還會有惦記他多年的親人。
梁振國雖然未說半個字心裏的遺憾和難過,但是蘇舒卻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他壓抑的情緒。
蘇舒把手放在梁振國的手背上,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安撫梁振國。
“我幫你一起找,一定能找到的。”蘇舒道。
無憂無慮的三個孩子已經拿着糖葫蘆連蹦帶跳跑回來了,一人手裏拿着兩串,一左一右,直接把候車廳别的孩子看着羨慕不已。
“媽媽,學軍舅舅給我們買的,一串現在吃,一串放着等上車了再吃。”梁志超把其中一串遞給蘇舒,“媽媽,你先吃一個,你吃完了我再吃。”
以前特别護食的孩子現在不僅學會了分享,而且有好吃的,一定要媽媽先吃一口他才高興。
蘇舒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小口,又甜又酸還特别硬和冰,也就孩子的牙口在這個季節能喜歡吃這個了。梁志強和一一也站在邊上等着給蘇舒分享,蘇舒一擡頭對上那兩孩子發着光的眼神,頭皮都發麻了,“太硬了,我嘗一口,嘗一個味道就行了,你們給姑姑和學軍舅舅分享,和爸爸分享。”
蘇舒把梁振國推到前面去,梁振國也沒和梁志強客氣,張口咬掉上面最大顆的,還點點頭誇着,“味道不錯,我兒子真孝順。”
梁志強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哥哥的,歎了口氣,“雖然你是我爸爸,但是我也嫌棄你嘴大,你怎麽就這麽厲害,一口哇嗚就能吃掉這麽一大個呢?”
梁志強說完還張大嘴也在那試着能不能一口咬掉第二大的,試完了以後發現他竟然也可以,頓時也不郁悶了,嘴裏咬着糖葫蘆就給一一和哥哥展示他新學的本領。
梁振國吐掉籽,轉頭和蘇舒叨叨,“有時候發現常護士家那個不會說話的孩子也挺招人喜歡的。”
梁振國問蘇舒,“我嘴大嗎?”
梁振國自認爲五官協調,他的嘴一點都不大,還怪好看的。
蘇舒笑了笑,“你是嘴大不大的問題嗎?你難道不是每次都是因爲嘴賤或者手賤才被孩子們嫌棄?”
那麽大一口糖葫蘆咬下去,不膩的慌?不硬的慌?還不是故意逗孩子的?
幾個孩子吃完一串糖葫蘆洗了個手坐了不到兩分鍾就能上車了,從老家坐火車到京市,比從農場坐火車回老家快多了。
十幾個小時以後一行人就到了京市,曹康家早早在火車站門口等着人了,幾個孩子一看到曹康家就朝着人跑了過去,小嘴巴一個塞一個甜,一個說想曹爺爺了,一個說曹爺爺新年好,一個說曹爺爺你今天精神氣兒真好。
一人一句把曹康家笑得合不攏嘴。
“過年長一歲了,你們三個越來越可愛了,那我考考你們,你們今年幾歲啦?”曹康家摸着三個孩子戴着帽子的腦袋問着。
“你們大人好奇怪呀,自從過年了以後,所有人都愛問我們這個問題。”梁志超十分苦惱,“你們算術不好嗎?五加一等于六的啦,我們今年都六歲啦!”
曹康家哈哈大笑,誇了句真聰明,然後領着大家去坐車。
這會兒天都還沒有亮,公交都還沒有開始走,曹康家道,“校長有個侄子是開小貨車的,聽到我說晚上要來接你們,就讓他侄子開他單位的小貨車來幫我接你們。”
梁振國一聽十分感激,等到了車邊上見到人了,和對方道了幾句感激的話。
曹康家沒有住在學校給他安排的教室宿舍,而是住在了蘇天榮在京市這邊的其中一幢房子。
知道蘇舒一行人這幾天要來,所以曹康家年前就把房子所有房間都收拾起來了。
是一幢帶了很大的花園的三層小洋房。
曹康家領着大家進去,指了指側邊那一大塊空地,道,“那邊本來還有一幢二層的副樓,最早那邊是給下人住的,後來動蕩那些年,那幢樓被毀的差不多了,蘇天榮拿回房子以後就讓人直接把副樓殘存的部分全部鏟了,直接填成空地,說給你們種菜種果樹。”
這是知道蘇舒家幾個孩子喜歡種東西所以幹脆把花園的面積擴大任由幾個孩子發揮。
“蘇伯伯人真好~”梁志超仰着腦袋四處看着,“這裏的房子好大,好氣派~”
走過前廳花園才到了房子,曹康家把房門一打開,幾人站在門口一看,都萬分詫異。
房子裝修堪稱豪華。
地磚是這個時特有的風格的美式磚紅色地磚,吊燈都是水晶燈,家具布置,整體都是複古風格。
可以說這幢房子從外面看就已經很高調了,進來才知道,更高調。
“我年紀大不愛爬樓,所以我挑了樓下的房間住,二樓三樓都有房間,你們可以上去挑一下,每層都有一間主卧帶着衛生間,其他的客房沒帶衛生間,都要用每層樓走廊邊上的公衛,每層樓都有公衛,所以倒也不麻煩。”
曹康家笑道,“房子很多都是新裝修的,還有不少家電和家具都是蘇天榮後來從國外弄回來的,衛生間都裝着從國外引進的熱水器,一擰開就能出熱水,随時用熱水都很方便,每間房間都布置了暖氣管,冬天也不用覺得冷。”
曹康家雖然沒問,但是一看也知道蘇天榮後來重新裝修這幢房子應該花了不少錢。
但無疑,住進來以後确實十分舒适。
房子是明擺着爲了蘇舒來京市上大學特地裝修的,所以也能看得出來蘇天榮對蘇舒是真如同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好。
曹康家沒多想,隻是以爲蘇天榮孑然一身,當初在農場的時候蘇舒又對她多有照顧,李老又幫他提早從農場弄出來,所以蘇天榮才因此對蘇舒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