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國語氣很兇,大強媽吓了一跳趕緊放開蘇舒的手,解釋着,“我光顧着說話也沒注意到,我真不是故意的。”
蘇舒甩了甩手腕敷衍的嗯了聲,才繼續道,“大強媽,我和你沒這麽熟,我不喜歡陌生人和我有任何肢體接觸,請你你下次和我說話保持距離,不要像剛才一樣,會令我感覺十分不舒适。”
蘇舒說完就朝着梁振國走了過去,梁振國托着蘇舒的手掌低頭看了眼她的手腕。
蘇舒的皮膚是真的嬌氣,這會兒都紅出指印了,梁振國氣得擡眸瞪了眼那個女人。
大強媽站在邊上看着,嘴皮子動了動,想說話,但礙于梁振國眼神的不友好,又給憋了回去。
“上車,我送你去上班。”梁振國拍拍後頭位置,等蘇舒坐上車,他叫一蹬就載着蘇舒直接走了。
等走遠了以後梁振國嘴裏才嘀咕着,“老子疼你的時候都不舍得下重手,就怕把你皮膚捏紅了,那個死女人力氣倒是大。”
梁振國隻有氣頭上才會說老子這一類的話。
再一句那個死女人,可見他這會兒有多生氣。
他媳婦兒這一身皮膚,哪怕是意亂情迷的時候梁振國心裏都還記着手上力氣得收着點。
把蘇舒送到學校以後梁振國也沒說什麽,車頭一轉就去了一趟醫院要了驅散淤青這類的藥膏,買了就掉頭回了學校給蘇舒送去。
他回到學校的時候蘇舒已經去上課了,所以梁振國托了蘇舒的同事幫他放在蘇舒的辦公桌上。
蘇舒上完第一節課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桌上多了這個藥膏。
“蘇老師,是你愛人送來給你的。”那個同事随口多問了句,“你這是撞哪裏了?”
“不是撞哪裏,是早上在幼兒園被一個力氣大的家長拽紅了。“蘇舒把手腕伸出來給人展示了一下,然後笑着拆開藥膏抹了一圈。
梁振國倒是比她以爲的更體貼也更細心,他的關心不僅僅是嘴上說說,還會默默付出行動。
“哇,我們梁主任好體貼,蘇老師,要不你和我們說說,你都是怎麽把梁主任教成這樣的,太會心疼人了,看着我們這些結了婚的可真羨慕。”
沒對比就沒傷害,看看人家蘇老師的愛人,再想想自己家裏的男人,人比人,得扔。
“聽說梁主任還會洗衣做飯拖地?”有人問,“蘇老師,這問題我早就很想問了,當時和你還不熟,但是聽說了這事,我都驚掉下巴了。”
“我們家所有人都會主動做家務,我哥和梁振國掃地拖地,别看三個孩子才五歲,但已經會主動洗碗了。”蘇舒笑。
“哎,你們家孩子真乖,我們家的都十五歲了,和他爸一樣,醬油瓶倒了都不帶看一眼的,還洗碗拖地,我做夢都不敢想。”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老師歎氣,“兒子和他爸一個德行,回家多看兩眼都覺得糟心。”
“爸什麽樣,兒子大半就會是什麽樣。”另一個老師道,“蘇老師,給說說你是怎麽把梁主任教成這樣的好男人,我們學學。”
“是啊,一點小傷就巴巴的去醫院買了藥送到學校來,這要是換成我愛人,我要是敢說一聲疼,他都得皺着眉頭說我矯情。”另外一個女老師歎氣。
“快别問我了,他氣人的時候你們是不知道。”蘇舒擺擺手沒多說。
她怎麽教的?
這是能說的?
說完不得被這群人罵死。
她能怎麽教?感覺磨合不了的時候就擺爛提離婚呗。
梁振國不想離婚,又不想惹她生氣,那不得改?
想要哄她開心,那不得多做點活?
這活做着做着,不就成了他的活?
但所有的基礎上還得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梁振國确實是一個會心疼人的人,是一個會換位思考,去體會别人心酸的人。
更有一點就是,梁振國喜歡她,所以可以任她鬧。
她和梁振國能走到現在,其實也多虧梁振國當初先動的心,也多虧梁振國有責任感。
要是換一個男人,既沒有責任感,也不喜歡她蘇舒,聽她提一次離婚可以忍,提兩次三次,可能就忍不了,一句要離就離就甩出來了。
以蘇舒的脾氣,隻要有這一句話,婚是離定了。
反正她當時人都到農場了,後來甚至連工作都有了,又不用因爲離了婚就得回白雲縣繼續和張芬大眼瞪小眼,所以到了農場以後蘇舒的底氣可就更足了。
蘇舒和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女性不一樣,她思想并未被束縛,且她有一個人也吃穿不愁的能力,在和梁振國交心之前,她甚至是一個享受孤獨的人。
這個年代所有女性離了婚以後的顧慮在蘇舒這裏都無法成爲她的顧慮。
甚至連一個會說我嫌你離過婚是家裏丢臉的娘家都沒有。
所以這些老師問她怎麽教出現在的梁振國這個問題蘇舒沒法回答,這種問題撒謊的話,一下子就能聽出來了。
照實說的話,人家多半會覺得她以前是腦子不清楚的半瘋子。
别人說自家丈夫這不好那不好,但人家也沒打算離婚,隻是嘴上說說不好而已,所以這種時候,蘇舒也附和說一下梁振國也有氣人的時候就行了。
大家聽了笑一笑,甚至不會追問梁振國怎麽氣人。
這就是和同事聊天的技巧,同事是同事,并非朋友,倒也不用什麽都掏心掏肺去說。
大家聊上兩句就散了,這個時候高三中等班的班主任冷着臉從外面走進來了,臉上怒意未收。
進了辦公室在他位置坐下以後就打開水壺灌了好幾口水,可見心中怒意多旺盛。
“怎麽了?”蘇舒辦公桌距離人家近,又是同一個年段的老師,所以蘇舒先開口關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