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時候的事?”蘇舒随即問道,“後來怎麽樣你知道嗎?那小女孩最後有被找到嗎?”
“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在穿長袖,早晚還要穿外套呢。”女孩子回憶了一下,又道,“那個被推進海裏的女孩當時穿着一件白襯衫,黑褲子,可時髦了,聽漁村裏大人說,城裏孩子都愛這麽穿。”
“後來我就不清楚了,我就在那把衣服曬幹就走了,我走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走。”女孩道,“他們一看就是城裏人,穿的都可好看了,那個阿姨還塗口紅了。”
因爲城裏人的東西新鮮又稀奇,女孩當時還以爲套着那個圈去海裏遊泳就能和站在船上一樣什麽都不用怕,還能和海浪一起玩,被海浪卷走了,一會兒還能再被海浪送回來。
“那你記得那個大人穿着什麽衣服嗎?”蘇舒問,“事情是在這裏發生的嗎?”
“不是,是在再往前的那邊海灘,那天我一個人去那邊趕海,走了好遠好遠,那邊平常都沒人去,那是我第一回在那看到别人。”
女孩比了個方向,“我記得那個阿姨穿的,穿着一條藍顔色的連衣裙,可好看了,顔色像藍天的顔色,她穿着黑皮鞋,黑皮鞋當時就放在車邊上。”
女孩撓撓頭,“我當時躺在這塊石頭後面曬身上的衣服,他們都沒發現我在這裏,走的時候我就往林子那邊走了。”
一聽到女孩說藍天一樣的連衣裙蘇舒立刻想到一個人。
戴珍珠。
在周知書來農場之前,戴珍珠可以說是農場穿衣最時尚也最大膽的人。
因爲她是大學生,又是嫁給了當時連廖大潘都好言好語的楊業,所以她穿得鮮豔亮眼,農場裏的人也隻是說她是大城市裏來的大學生,就是和農場的人不一樣。
那一陣子戴珍珠每天穿什麽沒少被農場的人當話題說,就連蘇舒學校裏都有女老師在說。
後來大概也是知道這樣穿着太招搖了,戴珍珠等夏天換短袖的時候,衣着風格總算是沒再那麽紮眼了。
再想楊業小女兒出事那天,戴珍珠也确實帶着楊業兩個女兒和她自己的兒子一起來的海邊玩。
戴珍珠要戴孩子來玩,肯定也是需要有車接送。
以戴珍珠和陳大德的關系,找一輛車和一個司機不是難事。
而且,戴珍珠若是真的故意殺死楊業的小女兒,那這件事陳大德多半也是知情的,甚至是兩人提前說好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不要和别人提知道嗎?”蘇舒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走吧,帶我去伱家,我去你家買海帶幹。”
女孩一聽立刻點頭,喊上在邊上挖海虹的妹妹就跟上蘇舒。
幾個孩子也學了好一會兒需要休息了,小同志把幾個孩子都帶上岸休息,便開着車帶着蘇舒和三個女孩去了漁村。
漁村距離蘇舒他們玩的海邊有點遠,孩子的腳程要走将近兩個小時,路況不太好,開車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三姐妹的家可謂是家徒四壁,屋頂的瓦片一擡頭就能看見破的,而破的地方就用幹稻草遮。
雖然能遮得住陽光,卻遮不住下雨天的雨水和大風天的風。
牆角立着一架木梯,聽最大的女孩說,屋頂是她補的。
小同志一看,搖搖頭,“這裏離海不遠,台風天一吹,瓦片都留不住,更何況是稻草。”
院子四周曬着各種海貨,海帶也有不少。
蘇舒索性把所有的幹貨都要了,在還沒有人過來湊熱鬧的時候,蘇舒就趕緊把錢塞給女孩,叮囑她藏好。
“謝謝阿姨,有了錢,我就能帶媽媽去看病了。”女孩拿着錢高興的眼睛都紅了,“阿姨,你是好人。”
“不用謝,這些都是你們三姐妹辛苦換來的。”蘇舒摸了摸懂事的三個孩子的腦袋,然後進了裏頭的房間看望了這個家唯一的大人。
女人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瘦得皮包骨。
看見蘇舒進來,她用手撐了起來才勉強坐了起來。
蘇舒和女主人寒暄了幾句,見她下地都費勁,便道,“你躺着吧,我進來看看,你有三個又懂事又勤快的好女兒,以後會有享不盡的福氣。”
說完蘇舒喊了最大的女孩道,“你媽媽走不到那麽遠的地方,這樣,你在家裏等着,我過兩天安排人開車來接你們,送你們去市裏的醫院,你隻要去找你們大隊的隊長開好證明就行了。”
三姐妹的眼睛是刹那間亮了幾分。
齊聲道,“謝謝阿姨!”
“别和人說你們有錢看病了,你們就說遇到一個阿姨心疼你們,所以願意幫你們。”蘇舒叮囑着,“省得我還沒有找人來接你們,你們身上的錢就被别人惦記上了。”
蘇舒交代完就把那些東西放進車後備箱裏然後離開了。
回到海邊接上大家,這一天的學習,孩子們收獲滿滿,蘇舒零收獲的回去了。
蘇舒回到招待所帶着孩子沖了個熱水澡,她都沒等頭發幹就帶着三孩子出門了。
把孩子留在衛家,蘇舒和衛嫂子說了一聲,自己擡腳就往付家去。
蘇舒到的時候付老還沒有回來,等她給付明姝說了幾道數學題以後付老才回來。
“爸,蘇舒有事找您。”付明姝朝着門口喊了聲。
付老把手裏的水瓶往桌上一放,指了指書房,“走,去書房說,說完事,晚上留下一起用飯。”
“衛嫂子已經做了我的飯,吃飯就改天了。”蘇舒笑着解釋了句。
進了書房付老就順手把書房門虛掩上。
“蘇老,下午我和衛嫂子去海邊的時候認識了三個漁村的孩子,聽起那個最大的女孩說起一件事,說是幾個月前,她看到一個女人把一個小女孩的遊泳圈剪開了,然後那小女孩推向海浪,還說那個女人穿着天藍色的裙子。”
蘇舒一說這事,付老立刻想起來幾個月前的事情。
付老原本是坐着的,一想到這件事代表了什麽,他兩手撐着桌子直接站了起來,“你是說楊業的小女兒淹死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