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樹高葉茂,太陽光都隻有透過樹葉縫隙照進幾絲幾縷,他一時間還真沒找到蘇舒的人影。
“媳婦兒,你在哪顆樹上藏着呢?怎麽不下來?”梁振國使勁的瞅着,他這眼力也愣是沒發現人在哪裏躲着。
蘇舒從口袋摸出一個大白兔奶糖往下丢,梁振國看着白色的東西從樹上掉下,伸手一接。
一看是糖, 然後再仰頭,朝着高處看去,這才看到蘇舒的腳在那晃着。
他是真沒想到蘇舒會爬的那麽高,看着她小小的鞋底,他心都咯噔一跳。
“媳婦兒,你怎麽上去的?”梁振國驚愕萬分, 這個品種的松樹, 有些年份的, 底下的樹幹是沒有樹杈可以讓人爬的。
“求生欲能讓人迸發出奇迹。”蘇舒應着,“我就是這麽抱着樹幹一點點挪上來的。”
說完,蘇舒吸了吸鼻子,相當窘迫,“梁振國,我下不去了怎麽辦?”
梁振國愣了幾秒,繞着樹幹轉了一圈。
最近的樹桠距離地面得有高幾米高,蘇舒下不來倒也正常。
梁振國朝着肖力的方向喊了聲,肖力聞聲一路跑着過來。
問,“找到蘇老師了嗎?”
下一秒, 一顆糖咚一聲砸在他腳尖前面的地面上。
肖力仰頭,就看到蘇舒正抱着樹幹, 笨拙又小心的,一點點的往下挪。
這麽高的樹,他看蘇舒就像看一個黑點似的,看的他都心驚膽戰。
“你把繩子給我,你在底下看着點, 我上樹接我媳婦兒去。”
梁振國把肖力從洞裏撿的麻繩捆在腰上,往後退了幾米,助力跑了幾米奮力一躍,然後抱着樹幹一鼓作氣的往上爬。
肖力都看傻眼了。
“梁振國,我下回去海省出差一定帶你,就指望你去給我摘椰子了!”肖力道。
梁振國沒理肖力,不同于蘇舒小心翼翼的笨拙,他的行動要顯得更加的迅速和敏捷一些。
他一看蘇舒腳尖四處探的那樣子,他都吓的不輕。
“媳婦兒你在那别動了,我去背你。”梁振國道。
蘇舒确實有些體力不支,索性就坐在樹桠上了。
過了一會兒梁振國終于上來了,雖然看着樹桠夠粗,但是梁振國也不敢整個人的力量都放在樹桠上。
他先是站在蘇舒底下一根樹桠上休息,一邊擡頭看蘇舒,打量着她用衣袖包着還透着血迹的腦袋,問她,“傷的重嗎?”
“常立松那丫的拿石頭砸人怪準的,砸我頭頂上了,流了血,還腫了一個包, 不過應該是外傷。”蘇舒更關心三個孩子,忙問, “志超他們安全了嗎?”
“已經托李老送三個孩子去醫院了,志超是醒着,另外兩個睡着,方晴用了迷藥,志超沒說哪裏疼,應該是沒受傷。”
梁振國歇了五分鍾就又往上爬了,然後用麻繩,緊緊的把蘇舒捆在自己的背上,還叮囑蘇舒,“一定要抱牢我,就算繩子松了,你也絕對不能松手,我動作很快的,我們很快就下去了,聽到了嗎?”
“嗯。”蘇舒用着,鼻頭有些酸,然後小聲的問他,“梁振國,我重不重?”
梁振國應的很認真,“你這麽大個人,肯定不太輕,所以讓你一定要抱牢我,萬一繩子松了或者斷了,你千萬要緊緊抱住我。”
蘇舒的感動是有的,但是這麽大個不太輕的人,感動已經沒有多少了。
梁振國大概是怕蘇舒撐不住,也怕繩子撐不了太久,所以下去的速度有些急。
蘇舒心都懸了起來,忙讓梁振國慢點,保證着,“就算繩子松了我一定牢牢的抱住你,所以你慢點,說真的,我在你背上,以我們這個姿勢掉下去,那我肯定是墊底的那個,你這麽大個人,肯定會把我砸死。”
梁振國見蘇舒怕的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就趕忙放慢了速度。
幾分鍾後兩人安全落地。
肖力上前幫着梁振國松繩子,一看才注意到梁振國的肩膀和手臂都被繩子勒出血印了,他的手掌也被樹幹磨破皮,正在往外滲血。
而這個男人愣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落了地還是先提醒他媳婦兒要站穩了。
“你可真是這個。”肖力給梁振國豎了個大拇指。
然後又給蘇舒豎了個大拇指,“你也是這個,爆發力可以啊,這麽高的樹都能上得去,還有膽子爬那麽高。”
“求生欲給的爆發力。”蘇舒隻覺得自己的魂都還在樹上飄一樣不真實,“可能是我逃跑還紮傷了人,所以激怒了常立松,他後來追我的時候,好像有些失了理智一樣。”
“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态确實有點失智。”肖力點頭。
梁振國怕系不緊,所以打了專業的繩結,肖力和蘇舒說了一會兒話他才把繩結松了。
扯開繩子,他直接把繩子丢給肖力。
轉了個身,說了句,“媳婦兒,先給我抱一下。”
說完,不顧肖力就在邊上瞪着眼睛看着,他一把将蘇舒摟進懷裏,緊緊的抱着。
他摟着懷裏的人,大大的松了口氣。
這是劫後餘生的松氣,也是見她無恙以後的松懈。
“真的吓死我了,我這輩子就沒有這麽害怕過。”梁振國摟着人感慨着。
梁振國這輩子什麽狼窩虎穴沒有闖過?以前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對。
唯獨昨天一夜,分分秒秒都在飽受煎熬,承受擔憂的折磨。
蘇舒伸手環上梁振國的腰,将臉靠在梁振國的懷裏,剛想開口說句話,卻聽見梁振國道。
“從明天開始,你和三個孩子都得起來跟着我晨練,然後跟着我學防身術,要把力量鍛煉起來,防身術學了才能起作用。”
這一刻,她那滿腔愛意沒來得及表達就唰的一下退完了。
“讓三個孩子跟着你學吧,我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是算了。”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她這個媽媽。
她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苦,但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跟着苦。
“不行,你也要學。”梁振國不容商量。
肖力站在邊上,都快把邊上那棵樹有幾片樹葉數完了。
眼神一掃,這兩人還抱在一起。
他踢了下邊上的草,道,“你們兩個抱夠了沒有?學不學防身術,先松開了再好好商量呗,能不能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你們讓我怎麽看?”
“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閉上眼睛别看。”梁振國說完,克制不住心中所念,低頭在蘇舒的唇上親了下,這才松開抱着她的雙臂。
蘇舒頭上有傷,蘇舒自己說沒問題,但是梁振國卻怕她自我感覺良好,所以蘇舒是被梁振國背着下了山。
回到車上,梁振國就讓肖力直接開車去醫院。
看蘇舒坐在後座上還有心情剝糖果給梁振國吃,肖力嚷嚷着,“蘇老師,你不能就心疼你家梁振國,你也得關心關心我,我可是和他一樣,昨天晚飯都沒吃一直找你們找到現在。”
蘇舒的感謝方式是,“等我休息好了,給你一次點菜的機會。”
說着話,她也給了肖力兩顆糖。
肖力剝了就送嘴裏,一邊咬着糖一邊樂,“行嘞,我可記住了。”
然後肖力就給蘇舒說起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方晴綁架你和孩子的原因嗎?”肖力先賣了個關子。
“她的最終目的肯定是想救她兒子,但是我想不出她綁架我和孩子能怎麽救她兒子。”蘇舒想了一夜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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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