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訓義此時欣慰無比啊!
看着楊鴻年一天天的成長起來,作爲老師,自然是喜聞樂見的事情。
看來……和陳南在一起,這楊鴻年的進步還是比較顯著的。
不過,陶訓義真正内心開心的不僅僅是這個。
而是楊鴻年的态度!
有時候,學問可以慢慢提升,但是人的品質卻很難改變。
楊鴻年能借陳南之口,說出這樣的一番事情來,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正如陳南說的那樣!
學術,可以用來炒作,可以用來撈錢,但是……學術你不用毒害下一代人。
中醫本就如風雨飄零之舟,伴随着老一輩的離去,新一代的成長才是關鍵所在。
新學說的出現,絕對不能對新一代的中醫人造成那些影響。
黃益平看着陶訓義:“陶教授,這楊主任的意思,應該也是你的意思吧?”
陶訓義紅着臉,說實話……原本他隻是想來做場的,至于那些勞什子事情,他真的不願意管。
可是,誰能想到陳南說出來了這樣的事情。
而陳南的意思,應該就是楊鴻年的意思。
陶訓義自然不能讓自己學生來背鍋!
他這麽大歲數了,無職一身輕,再說了,身份地位在哪兒擺着呢,無論是他齊慶嚴還是齊遠志,都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陶訓義自然要爲自己的學生坐鎮了,想到這裏,他眯眼一笑:“呵呵,嗯。”
黃益平感慨一聲:“還是陶教授心細如絲,考慮周全啊!”
“這一番理論,的确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能說出來的。”
“而且,您考慮的很長遠,也很有道理。”
“甚至考慮到了下一代教育,新一代中醫人臨床思維的形成,想到了中醫的未來!”
“哎……這一點,我不如你啊!”
“我覺得,齊慶嚴這個事兒,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因爲今天是齊慶嚴,明天會不會是王慶嚴或者李慶嚴?”
“這件事兒,我們得重視起來!”
“說心裏話,陶老的言傳身教,也算是讓我受益匪淺!”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作爲國醫大師,作爲中醫領域的帶頭人,我們都不去關注下一代,誰會去關注呢?”
“我這次回去以後,會把伱的思想跟中醫藥管理局的人好好溝通溝通!”
“對于進入學校進行演講宣傳的那些人,一定要慎重審核!”
“到時候,還請陶老不要嫌麻煩,少不了叨擾!”
此話一出,頓時陶訓義蒙了!
這……
這他媽也行?
我……我隻是想背個鍋,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黃益平如此評價!
陶訓義老臉一紅,我……我受之有愧啊!
不夠,講真!
陶訓義現在的名譽是“全國名老中醫學術繼承人指導老師”、“全國名中醫”。
但是,距離國醫大師,還缺乏幾分機緣。
雖然說,他五十年臨床經驗已經夠了,學術造詣和學術能力,也得到了認可。
但是,想要成爲國醫大師,還需要幾分機緣和人脈。
陶訓義這方面還是有所缺乏的。
而黃益平這一番話,似乎讓他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
不會吧……不會吧……
我該不會要靠着楊鴻年成爲國醫大師吧?
想到這裏,陶訓義心情就有些複雜。
而此時,蔣校義也上廁所回來了,他看着黃益平和陶訓義兩位老先生坐在那裏,泰然自若,也不上個廁所。
就忍不住羨慕!
不虧是中醫大師,這兩個多小時也不上個廁所,保養的腎和前列腺真好啊!
蔣校義坐下來之後,看着兩人,說道:“黃老、陶老。”
“你們覺得,齊慶嚴這個事情……”
黃益平正色說道:“我覺得這件事得慎重!”
“畢竟,中醫現在青黃不接的趨勢已經出現,我們不能讓不成熟的理論影響新一代的培養。”
“得慎重考慮考慮!”
陶訓義點頭:“嗯。”
蔣校義聽完之後,也接納了他們二人的建議!
……
而此時!
齊慶嚴和齊遠志碰了個面。
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沒多久,一個秘書把書資料拿了過來。
“齊總,關于楊鴻年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您看一下。”
齊遠志拿過來一看,頓時皺眉:“這楊鴻年的老師是……陶訓義?”
“難道……剛才那一番話,是陶訓義的意思?”
齊慶嚴頓時愣住了。
他和楊鴻年接觸可不多。
但是,陶訓義的大名還是聽過的。
“啧……啊!”齊遠志面色忍不住凝重起來。
“看來,今天的事情,顯然有些難辦了。”
齊遠志繼續看資料,越看臉色越有些蹊跷。
“這些資料确定無誤嗎?”齊遠志看着一旁的秘書。
秘書點頭:“嗯,這些評價和信息,都是我們找專業人士和熟悉他的人給出的中肯評價。”
“志大才疏?”
“用人不善!”
“臨床和科研能力一般!”
“斤斤計較?”
秘書點頭:“嗯,楊鴻年曾經參加過幾次學術會議,但是……水平很一般,沒有任何獨到見解,他這主任還是在老師的幫助下拿到的。”
齊遠志看完之後,沉思起來。
如何才能改變大家的思維呢?
要知道,剛才陳南的那一番話,顯然讓他們的這個學術很難推廣出去。
如果齊慶嚴的學術推廣收到限制,新河醫藥公司的新藥,也比較難推廣起來。
現在很多醫藥公司的推廣,已經開始變得硬核起來了。
這其實也是學習的西方的優秀經驗。
每一款新藥的研發之後,總會邀請那些知名專家召開一次學術會議。
學術會議上,他們聘請的學術顧問,就會講新技術,新發現,然後順勢推廣新藥。
現在,中醫藥也開始了這麽幹了!
他們先要找專家,大師,進行開學術會,然後傳播一種新的學術思想,而這些藥物就是這種新學術的春鳳下,開始了資本的收割!
電視台的廣告?
别開玩笑了。
電視上的話,哪有醫生的話好使?
但是,此時此刻!
因爲陳南的那一番話,讓現場不少專家學者都已經開始對齊慶嚴進行質疑了。
如果到時候,蔣校義和黃益平他們也不贊成,那怎麽能順利開展學術演講呢?
那風……怎麽吹起來呢?
所以!
齊遠志得想一個新的辦法。
沉思片刻之後,他看向齊慶嚴:“這樣子,你一會兒,找個比較疑難的問題好好考驗一下那個小夥子!”
“在場的都是專家!”
“我們隻需要證明,這小夥子,還有楊鴻年水平技術都很一般,這樣一來,大家對于剛才他們說的話,自然也就質疑了。”
齊慶嚴點頭:“隻能這樣補救一下了!”
“行!”
“我好好想想。”
“可是……陶訓義……”
齊遠志呵呵一笑:“到時候,你真要是能把楊鴻年問住了,陶訓義能有什麽好說的?”
“徒弟不行,師傅能好了?”
“你先問那小夥子,讓他知道,當槍口,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就看你尴尬不尴尬!”
“一會兒讓記者好好拍攝。”
……
……
會議回來以後,重新開始。
衆人看向楊鴻年的眼神,顯然已經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或者說……眼神裏,多了幾分尊重。
此時的楊鴻年心情大好啊。
這小陳,簡直就是他的福星啊!
不行不行,以後有這樣的會議,得多帶着陳南出來參加參加。
陳南也回來了,他剛才沒有上廁所,畢竟……年輕就是資本,腎好的優勢體現的淋漓盡緻。
當然了,還是要勸大家不要憋尿,對身體不好。
陳南在大家上廁所的功夫,去茶點席轉了一圈,發現好吃的還真不少!
就連那些甜點和點心,都是手工制作。
大夏天的,還給這些專家準備了哈根達斯,你敢想?
陳南不是沒有參加過會議,隻是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内場會議。
剛才十分鍾的功夫,喝了一杯咖啡,吃了幾塊點心蛋糕,順手拿了兩塊哈根達斯。
“主任,給!”
陳南也覺得自己讓楊主任背鍋不太合适,順便給楊鴻年拿了一點吃的。
楊鴻年看了一眼哈根達斯,有些眼饞,看着陳南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
不錯……
這小子,還挺孝順!
這個時候,楊鴻年正要伸手的時候。
而陳南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拿了過來。
“不行不行,你不能吃!”
楊鴻年:“??”
陳南自顧自的說到:“這冰激淩容易傷及脾胃陽氣。”
“脾陽不足,容易傷及腎陽。”
“您腎虛,還是别吃了!”
說完,陳南塞到了嘴裏。
楊鴻年見狀,頓時瞪大眼睛!
我……我他媽怎麽就腎虛了?
陳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哦,對了,您可能還有糖尿病呢!”
“這個蛋糕也别吃了!”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楊鴻年的差評,差評等級:初級,獲得獎勵:冬蟲夏草:20g!】
陳南對于差評,已經熟視無睹了。
至于楊主任生氣?
生就生吧!
說你腎虛是對你好。
陳南認真看着楊鴻年,說道:“忠言逆耳利于病!”
楊鴻年氣的差點把陳南掐死。
你做個人,好嗎?
這小子,簡直混蛋,不禁誇!
陳南剛剛吃完哈根達斯,清涼的感覺從身體之内散發出來,舒服無比!
“真甜!”
楊鴻年:(へ╬)!
而此時,忽然一陣聲音在陳南耳邊響起。
【叮!恭喜您,剛才您對齊慶嚴的評論,得到了衆人的認可,蔣校義、陶訓義、黃益平等人慎重考慮對其新學說的看法,獲得獎勵:專業級寶箱一個。】
伴随話音落下!
頓時,一個華貴鉑金的寶箱出現在了陳南的眼前。
專業級!
陳南呼吸急促。
他搓了搓手,趕緊打開。
【叮!恭喜您,獲得獎勵:專業級葉天士溫病心得感悟!】
陳南看着獎勵,頓時驚喜起來。
葉天士的溫病心得感悟?!
葉天士是誰?
名桂,字天士!
在整個中國醫學史上,葉桂都是一位具有巨大貢獻的偉大醫家。後人稱其爲“仲景、元化一流人也“。他首先是溫病學派的奠基人物,又是一位對兒科、婦科、内科、外科、五官科無所不精、貢獻很大的醫學大師。史書稱其“貫徹古今醫術“,他是當之無愧的。
而且!
史書稱其“切脈望色,如見五藏“!
這就足以看到曆史上對于葉天士的評價有多高了。
和仲景、元化是一個級别,元化是誰?華佗啊!
抛開個人成見,曆史評價中,葉天士絕對是要超過劉完素的。
而且,葉天士學術态度十分端正,對寫書立著這種事情十分嚴謹,以至于他在清朝這樣一個印刷成熟的年代,僅有幾本書,甚至還是他的學生總結出來的。
但是……他的影響力卻很大!
陳南深吸一口氣,直接點開了葉天士的溫病心得感悟!
心得感悟這種東西,十分難得。
因爲這裏面涵蓋的絕不僅僅隻是一種類型的技能,而是葉天士對于溫病的理解,診治等等……綜合。
陳南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選擇學習的這一瞬間。
大量的信息席卷而來,比起這磅礴的知識,陳南顯得單薄了很多!
陳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看見了明清交替的曆史軌迹,也似乎看到了當初那樣的時代背景下,疫情頻發,戰争不斷,人民處于水深火熱這種……求天無路叫地無門!
此時,一個出身醫療世家的叫做葉桂的男子,他發現陳舊的辨證思路已經無法更好的去拯救患者。
于是!
他親自走遍疫情之地,探尋疾病的發生發展規律。
他是中國最早發現猩紅熱的人,爲後世治療這種疾病,奠定了基礎!
終于!
他演習苦練,打破中醫辯證傳統思路!
創新性的提出溫病“衛、氣、營、血“辨證大綱,爲溫病的辨證論治開辟了新途徑,被尊爲溫病學派的代表!
良久!
陳南睜開眼睛。
【叮!恭喜您,您的溫病感悟,提升至:專業級!】
【叮!恭喜您,您的衛氣營血辨證思路,提升至:精通級。】
【叮!恭喜您,您的方劑學提升至專業級!】
……
陳南深吸一口氣。
葉天士帶給自己的,絕非隻有溫病的感悟提升到了專業級,就連衛氣營血辯證思維,也提升至精通級。
甚至,那些大量的心得感悟,讓他的方劑學,一舉突破,到了專業級!
陳南深吸一口氣。
真的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啊。
要是這都不能爲中醫做出一些自己的貢獻來,是在是浪費了祖宗和前輩的一片期望。
陳南坐在椅子上,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而楊鴻年轉身好奇的看了一眼陳南,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麽,他忽然覺得,陳南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
具體是哪兒,他也說不出來。
吃冰激淩還有這樣的效果?
……
……
會議繼續開始,而專家們中場休息以後,也繼續開始了交流和溝通,有了上半場尾聲時候陳南的那一番反駁,以至于後半場一開始,讨論就越發激烈起來。
從桑菊飲,到銀翹散。
從黃連解毒丸,到防風通聖散。
每一個病例,每一個方解,都精彩無比!
得到了葉天士溫病感悟的陳南,此時此刻對于衆人的講解,更加清晰了起來。
甚至于,他俨然發現,他的水平,比起衆人,并不遜色太多。
當然,說要強太多,也不至于。
畢竟……
時代滾滾向前。
醫學也在發展。
他得到的是葉天士的溫病心得感悟,但是……千萬不要厚古薄今。
現在人們對于中醫理解,經過幾百年的發展,依然有了進步。
每個時代,都會誕生出一些足夠優秀的大師。
所以,陳南也需要把這些心得,變成自己的技能。
更何況……
他得到的,隻是葉天士老人家專業級的感悟,而并非全部的心得,這還是有些差距的。
想到這裏,陳南連忙打開了【感悟卡】,看着各種進度條一點點往上走,内心多了幾分歡喜。
而此時,齊慶嚴的眼神,不停的在陳南楊鴻年這邊飄揚。
不過……他卻發現,楊鴻年很少說話,而是在紙上默默的記錄着什麽。
楊鴻年看着陳南喝着茶,優哉遊哉的聽着課,忍不住說了句:
“筆記呢?”
“好心記不如爛筆頭。”
“把這些記下來,回去好好感受感受!”
“這才是關鍵。”
“在場的可都是專家學者,機會難得,不要驕傲自滿!”
陳南聞聲,尴尬的笑了笑:“我喝完茶,主任您多記一點,回頭給我抄一下。”
此話一出,楊鴻年頓時皺眉。
這他娘的臭小子!
楊鴻年感覺,人家才是主任,自己才是被主任帶出來聽課的,這角色……有點不對勁啊。
陳南看着不入流差評,歎了口氣,楊主任哪兒都好,就是心眼兒小了點。
很快,話題就讨論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溫病能不能發汗這個話題!
這個話題,讨論的十分激烈,而齊慶嚴這邊頓時眼睛一亮。
對啊!
這個話題,有難度,有深度,甚至可以說有争議。
齊慶嚴盯着楊鴻年看了一眼,頓時來了想法。
此時,現場讨論的十分激烈。
溫病能不能發汗,至今争議頗多,每一代醫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結論。
眼看着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
齊慶嚴直接起身說道:“我覺得,溫病發汗,能不能?能,得慎用!”
“而且,得把握好溫病的發展階段,溫病初起即屬郁熱,邪熱在肺而不在肌表,非汗法所宜,故溫病忌汗!”
“但是,現在溫病的治病和當初也不再一樣,經常出現風溫爲患,或者是空調病,又有溫病,又有寒證!”
“而且,自古到家,溫病之後,多有發汗!”
“銀翹散中并不是沒有發汗之藥!”
“隻是,溫病發汗和傷寒發汗,區别很大。”
“正如,溫病發汗用薄荷,猶傷寒發汗用麻黃也。
麻黃服後出熱汗,熱汗能解寒,是以宜于傷寒;
薄荷服後出涼汗,涼汗能清溫,是以宜于溫病。
若以麻黃發溫病之汗,薄荷發傷寒之汗,大抵皆不能出汗,即出汗亦必不能愈病也。”
“所以,葉氏于在《幼科要略》雲:“夫風溫春溫忌汗”說的是不可大汗!”
“所以,後來葉天士也補充了一下,說:‘在衛汗之可也’”
這一番話,衆人多少有些點頭。
因爲溫病中确實有一些發汗的藥物,薄荷正是其中一種。
齊慶嚴說完之後,看向記筆記的楊鴻年和陳南,笑着問了句:“不知道,楊鴻年楊主任,你怎麽看?”
“哦!楊主任在記筆記,呵呵……楊主任真的是一個謙虛好學的好主任,您先寫。”
“可以讓你身邊的小兄弟來回答。”
“你剛才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我覺得,您老師楊鴻年對中醫溫病的理解,應該很深刻,他是怎麽教導你的?”
此話一出,頓時現場衆人紛紛看向了楊鴻年。
豆大的汗珠從楊鴻年的兩鬓落下,驚起了心中萬般波濤。
這他媽的……
齊慶嚴,你故意的吧?!
楊鴻年内心緊張的要死。
要知道,對于溫病的理解,楊鴻年顯然是不如大家的。
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不比其他中醫院的科室,人家的主任,專業劃分很精準,比如脾胃科、肺病科……甚至很多中醫院也根據中醫傳承,延伸出來了溫病教研室、經方工作室……等等!
這些專家們在某一個領域的造詣,很高!
但是,楊鴻年在源城市人民醫院,這是一家西醫院的中醫科,所以,楊鴻年的精力絕對不可能精準的針對一個種類的疾病,更不可能專門研究學習一種學科,他每天處理的疾病内外婦兒都有。
所以,如此一來,更偏向于了中醫内科雜病。
顯然,楊鴻年有點緊張了。
但是!
緊張歸緊張,慫歸慫!
該有的擔當,楊鴻年絕對是有的。
哪怕是站起來丢人,他也不能讓陳南站起來去丢這個人。
他楊鴻年還不至于讓一個晚輩,去接受這一切。
所以!
楊鴻年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筆,右手按住了陳南的肩膀,就要起身發言。
這個時候,周圍衆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而陶訓義的面色,多了幾分凝重。
他很清楚,自己學生有幾分水平。
但是,陶訓義忍不住看了一眼齊慶嚴,這個人……顯然是故意的。
就在衆人複雜的目光裏。
陳南擺脫了楊鴻年的右手,直接站了起來。
他笑着說道:“我主任在忙着記錄筆記。”
“在場的衆人都是溫病領域的專家,我們兩人受益匪淺!”
“我就不打斷老師的思維了。”
這一番話,讓在場的衆人對于楊鴻年好感倍增。
因爲大家都感覺得到了尊重和重視!
人家這麽厲害,還認真學習做着我們的筆記。
……
陳南繼續說道:
“我作爲一個晚輩,說一下我的看法吧!”
陳南自然也不可能讓老師去背鍋。
剛才的那些發言,是陳南自己要說的,和楊鴻年沒有關系,哪怕老師想要維護自己,但是陳南也不能讓齊慶嚴得逞!
陳南看了一眼楊鴻年,示意放心。
但是!
楊鴻年看見陳南的目光以後,頓時愣了一下,因爲陳南的眼神裏寫滿了:“菜就坐下,不要說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楊鴻年……
陳南笑着說道:“我學識尚淺,得到老師的真傳不多,所以……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家批評指正。”
此時,台下衆人開始鼓掌,給陳南打氣。
而陶訓義也是笑吟吟的看着陳楊二人,若有所思,但是卻帶頭鼓掌。
一時間!
現場掌聲如沸。
而齊慶嚴和齊遠志兩人看向陳南,面色冷峻,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南此時,卻開口了!
但是,他這第一句話,就讓齊慶嚴臉色大變,倍感尴尬!
“我覺得,齊主任對于溫病的研究,真的是跟他說的那樣,還未入門!”
此話一出,現場都看向陳南!
因爲這句話,實在是太頂了。
味太沖了!
一時間,整個空氣中,都彌漫着一種看不見的硝煙。
學術争端,從來都是直截了當的。
給你面子?
不!
面子是自己給的。
真理,隻在射程範圍之内。
巧了。
你說的,我的射程,覆蓋了!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齊慶嚴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可升級!】
陳南聽見系統提示,頓時笑了。
可升級?
好嘞!
您好好生氣。
想到這裏,陳南笑着說道:
“爲什麽這麽說?”
“我先說結論:溫病忌汗!”
“吳鞠通在《溫病條例》中說道:“溫病忌汗,汗之不惟不解,反生他患”。
而葉氏于《幼科要略》更是直接說明:“夫風溫春溫忌汗”。”
“可是,爲什麽溫病服藥之後,會有發汗呢?”
“既然溫病忌汗,爲什麽葉天士又雲:“在衛汗之可也”?
是因爲此汗,非汗法!
而是測汗法。
什麽叫做,測汗,是據汗以測病情轉歸的重要方法!
通過觀察汗,來評價陰液,來評判疾病的發展!”
聽見陳南的這一番話,頓時衆人不禁皺眉起來。
測汗?
這個詞語,有些意思啊。
衆人紛紛認真了起來。
原本以爲陳南講不出什麽有道理的東西。
畢竟,這個問題,太過于深奧了。
以至于這麽多年來,很多人都依然講不通,甚至理解不了。
他陳南才多大?
就能有所了解?
但是!
伴随陳南“測汗”一詞出現,衆人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外行!
這小子,是真的有點東西。
就連台上的黃益平也是忍不住面帶喜色。
他很驚喜啊!
這個陳南,不,是楊鴻年,楊鴻年肯定很有水平,得好好讨論讨論!
畢竟,陳南能說出測汗一詞,說明他是真的懂!
但是!
這個時候,齊慶嚴直接說道:“我看你對測汗有誤解吧,清代著名醫家王孟英說:救陰不在血,而在津與汗,發汗本來就是……”
話還未落,陳南直接打斷,笑着說道:
“清代醫家王孟英的确有水平,但是……齊主任可能不理解人家的意思!
他所說的“救陰不在血,而在津與汗”。
隻是将測字删去而已!”
“沒想到,您果然誤解了!”
“測汗一詞,首見于葉氏《吳醫彙講·溫熱論治篇》,原文是這麽說的:“救陰不在補血,而在養津與測汗”。
“王孟英這麽一改,不僅湮沒了葉氏測汗法這一重要學術思想,也使原文“反而晦澀費解”!”
“導緻多了跟齊主任這樣理解的醫生!”
陳南已經是在直接打臉了。
毫不在乎對方的感受!
而此時,齊慶嚴對于陳南的憤怒,已經開始集聚起來,在不斷的提升!
陳南呵呵一笑,就這?
這才剛開始!
陳南繼續說道:“測汗一詞,雖爲葉桂首倡,然其理論淵源卻出自《傷寒論》。
熱郁而伸時,又可迫津外洩而自汗。待予辛涼之劑清透後,正汗乃見。
據此汗,可推知肺郁已解,氣機暢達,郁熱得透,陽施陰布,其病乃愈。
這就是溫病忌汗又最喜汗解之理,也即葉氏所說的:“在衛汗之可也”。正如趙紹琴所說的:“汗之,是目的,而不是方法”。”
“說的是,治療溫病,不能用發汗的藥物,并非不能見汗!”
“反而,溫病見汗,這是好事兒,說明疾病在好轉!”
“測汗法不僅适于衛分證,對氣、營、血各個階段盡皆适用。
當熱結胃腸而壯熱無汗、肢厥脈沉時,用承氣湯逐其熱結,往往可見汗出而脈起厥回,這正是由于熱結已解,氣機通暢,陽施陰布之結果,據此汗可推知已裏解表和矣。
當熱陷營血而灼熱肢厥無汗時,清營涼血之後亦可見正汗;當陰液被耗而身熱無汗時,養陰生津之後,亦可見正汗,此爲陰液來複之表現。”
“出汗,是一種結果,而不是一種溫病的治療手段!”
齊慶嚴臉色一變,繼續反駁:“金壽山曾經說過……”
陳南根本不給對方機會!
“金壽山?呵呵!”
“金壽山說:“大多數溫病須由汗出而解……在氣分時,清氣分之熱亦能汗解;裏氣通,大便得下,亦常能汗出而解;甚至在營分、血分時,投以清營涼血之藥,亦能通身大汗而解”。
假如按照您說的那樣,說辛涼之劑中有薄荷,是發汗藥,因辛能散而涉發汗之嫌。
那麽承氣湯、清營湯、清瘟敗毒飲、加減複脈湯等,絕無發汗作用,服後反可汗出,這正是邪退正複,氣機通暢,陽施陰布之結果。
恰如章虛谷所說:“測汗者,測之以審津液之存亡,氣機之通塞也”!”
陳南的理論,一環扣一環!
而陳南對于溫病的各種經典書記著作伸手就來,熟悉無比!
讓周圍衆人看見以後,歎爲觀止!
一個個盯着陳南,如同看見怪物一般驚訝。
而齊慶嚴在陳南的攻擊下,一句話說不出來,整個人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可是!
他想說的時候,陳南總是能引經據典,用事實說話,用書籍講道理,用專家來反駁你!
你拿什麽跟人家打!
以至于……
整個過程中,陳南可以說是徹底壓制住了齊慶嚴,讓他根本沒有半分還手的機會。
這一幕!
把所有人衆人都看呆了。
甚至于,台上的陶訓義都傻眼了。
他萬萬想不到,陳南竟然這麽厲害!?
對于溫病竟然如此了解?
黃益平則是雙目滿是精彩,他開眼了,也開心了!
陳南的這些理論,他都清楚。
但是!
他沒想到,陳南這麽年輕,就有如此高的造詣,對于中醫經典的理解,已經不是拘泥于課本!
甚至,對于那些成名已久的曆史醫家,都開始了質疑!
這是好事兒!
如果一般人質疑古代醫家,黃益平會毫不猶豫的說他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
陳南剛才對于王孟英、對于金壽山……這些古代名醫直接的反駁,十分有道理!
這讓黃益平感覺到了一種後生可畏的感覺。
真的厲害!
實在是太厲害了。
甚至,這一刻,黃益平都想要收陳南爲徒了。
此子,前途無量啊。
而陳南如此,楊鴻年呢?
他到底有多強?
黃益平沉默了。
而他看向楊鴻年的老師,陶訓義的這一刻,忍不住低下了頭。
晉省,竟然隐藏着一尊大佬,實在是明珠蒙塵啊。
這一次回去以後,得好好跟大家聊一聊。
而齊慶嚴呼吸急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這一刻,恨不得時間過得再快一點!
輸了,不可怕!
辯論讨論,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
輸的這麽徹底,輸的這麽體無完膚,輸的這麽不給面子……
他還是第一次!
而此時!
陳南看見獎勵已經逐漸接近高級。
他直接收尾:“所以,我說您的觀點是錯誤的!”
“您對于溫病的理解,太過于片面了!”
“一個薄荷,能代表了溫病?”
“可笑至極!”
加量!
繼續加量!
陳南看着對方差評還沒有到高級,繼續加量!
“我不知道您爲什麽喜歡把溫病理論往片面處去引,但是……我覺得,您這樣的思維本身就不完善,談何形成一種新的學說呢?”
“要知道,溫病全由疏洩偏勝,陰液耗傷,相火外洩,陽根微少,中氣薄弱之故。
如再用燥烈開洩之藥發汗而助疏洩,相火益洩,陰液益耗,陽根益微,中氣益虛,是以登時病重,或至于死。此汗之過也。”
“我這裏借用葉天士葉老先生一句話:“醫可爲而不可爲,必天資敏悟,讀萬卷書,而後可借術濟世。不然,鮮有不殺人者,是以藥餌爲刀刃也。”
這句話,不可謂不毒!
這是在說齊慶嚴學藝不精,不要害人!
“我不得不慎重的考慮一下,您所發表的12篇論文,24個會議報告的正确性了。”
“哦!”
“對了,我剛才查詢了一下您發表的這些論文,截圖了,回去以後,我會認真的寫一篇評論,我會發表在中國中醫藥報上,大家可以等待一下,我會認真評論每一篇文章。”
“謝謝!”
對方已經把臉伸過來了。
不打合适嗎?
對方已經做好了打臉陳南的準備!
難不成,委曲求全嗎?
抱歉!
我陳南生來骨子硬,不習慣服軟。
聽見陳南的話,現場所有人蒙了。
我滴個乖乖?!
猛人啊!
這……這真的太牛了。
伴随陳南說完之後,黃益平帶頭鼓掌。
接下來,便是長達一分鍾的掌聲。
所有人都被陳南的這一番理論給征服了。
甚至,陳南也給很多人,成功解惑,溫病忌汗但喜汗解!
這一個問題,大家都有清晰了起來。
而此時,楊鴻年看着陳南,頓時瞪大眼睛,原本還生氣陳南剛剛給自己的眼神呢。
現在呢?
楊鴻年差點跪下。
汝甚調,汝知否知否……
忽然,楊鴻年甚至有些心疼齊慶嚴。
甚至,這一刻,他想到了趙建勇!
那個當時被陳南怼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在角落哭了三天的趙建勇趙副主任!
齊慶嚴也好不到哪兒去。
聽見陳南回去以後要查他的論文。
齊慶嚴直接懵了!
過分了啊!
太過分了!
哪有你這樣翻舊賬的?!
我他麽容易嗎我!
欺負人了。
喂,110嗎?警察叔叔,這裏有人裝逼!
快來抓了他!
……
掌聲落下,衆人在這一刻,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年輕人了。
但是!
大家看向楊鴻年的眼神裏,充滿了敬畏。
這個謙虛的,好學的,不恥下問的,記着筆記的楊主任,得有多強?
他的學生都這麽厲害……
他的高度,在哪兒?
陶訓義此時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他認真的看向楊鴻年。
他覺得……
這家夥,藏得這麽深嗎?
自己都沒有發現……
說句臉紅的話,陶訓義自己對于溫病的理解,也就那樣,用陳南的等級劃分,也就堪堪專業。
但是他覺得,剛才那一番話,自己肯定是說不出來的。
太專業了!
這小子跟了自己十多年,可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此時此刻的楊鴻年,内心同樣慌得一批。
看着衆人敬畏的眼神,楊鴻年同樣瑟瑟發抖,若非臉皮足夠厚,早就被衆人發現了他的臉紅了。
這個時候!
終于有個人站了起來。
“您好,楊主任!”
“我是陝西中醫藥大學溫病教研室主任,溫華賢。”
“楊主任學生對于溫病的理解,讓我歎爲觀止!”
“但是……”
“我想邀請陳主任說一下,您對溫病的理解!或者說,您對溫病治療,怎麽看?”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看向楊鴻年,那眼神裏的期待,足以壓死楊鴻年一百次!
此時此刻的楊鴻年慌得雅痞。
他懂個錘子啊?
想到這裏,楊鴻年忽然覺得,裝逼真的不是一件輕松的工作,都怪陳南啊……
你把老子捧得這麽高,我怎麽收場啊?!
這要是露餡了,這不得社死啊!
一時間,楊鴻年背後滿是冷汗,想到自己社死的明天,他就忍不住叫苦不疊。
他用腳丫子在桌子下面踢了陳南幾腳求救。
可是……
這厮竟然沒反應!
混蛋啊!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楊鴻年的差評,差評等級:初級,獲得獎勵:龍涎香:20g!】
陳南看着獎勵,頓時一喜。
兩萬多塊錢到手了。
他看向楊鴻年,咧嘴一笑。
楊鴻年差點磨刀霍霍向豬羊。
罷了!
站起來,講幾句吧。
楊鴻年也不是什麽也不會。
隻是……
他感覺自己講不出什麽有逼格的東西來。
看着大家期待的表情,楊鴻年感覺自己要讓大家失望了。
這是最讓人難受的感覺。
哎……
罷了,罷了!
我就這樣的實力,想到這裏,楊鴻年站了起來。
而此時。
陳南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楊鴻年正要說話:“我對溫病的理解,其實……”
感覺到陳南用胳膊肘頂了叮自己的腿,楊鴻年差點跳起來打他膝蓋一拳。
不幫我就好了,還敢頂我!
可是……
低頭一看。
卻發現陳南指了指紙上的幾個字。
楊鴻年頓時深吸一口氣。
“其實!”
“也就三個字!”
頓時!
現場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就連陶訓義和黃益平也是面色凝重的看向楊鴻年。
對于演戲,不,對于裝逼,楊鴻年有了心得。
他深吸一口,雙目精光詐現!
“清、透、滋!”
說完這三個字。
楊鴻年就鞠躬坐下了。
而現場所有人,則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清!透!滋!
這三個字,在每一個人腦海裏回蕩。
片刻之後,衆人忽然恍然大悟。
黃益平開始鼓掌:“秒啊!”
“太妙了!”
“清!透!滋!”
“每一個字,都是凝聚了溫病的精華所在啊。”
“雖然隻有三個字,但是,價值千金啊。”
“溫病本質是郁熱在裏,溫病治則不外清、透、滋。
既有熱邪,故當清之,然有熱在氣血之分,故清之又有清氣與涼血之别。
熱乃郁熱,有郁即當透邪。透邪的原則是祛其壅塞,展布氣機。
氣機暢達,邪熱外出的道路通暢,伏郁于裏之熱邪方能透達而解。
所以,在清熱的基礎上,必須伍以透邪之品。”
“溫病最易傷津耗液,其治療核心是保存陰液,故曰:“留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機”。”
“清、透、滋這治溫三字訣!”
“今天,開了眼了!”
“楊主任,真的厲害!”
黃益平邊說邊鼓掌,周圍衆人這一刻,同樣也是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好有道理!
“楊主任高才啊!”
“楊主任,真的是厲害啊!”
“是啊,短短三字,道出溫病精華所在。”
“秒啊,區區三字,彙聚溫病治療原則!”
楊鴻年看着大家的稱贊和掌聲,第一次臉紅了。
這他娘的!
是我楊鴻年的人生高光時刻啊。
我楊鴻年,何德何能啊!
他此時低頭看向陳南,有些扭扭捏捏。
會議結束!
大家紛紛過來,非要跟楊鴻年合影,交換聯系方式。
畢竟,以後說起來。
“瞧見沒?這,楊鴻年國醫大師,以前我們一起開會的!”
拍照合影留念。
而此時!
齊慶嚴和齊遠志懵逼了。
他們看着手裏的調查資料。
說好了的……能力不行呢?
說好的不恥下問呢?
說尼瑪!
齊遠志直接氣的把這張紙揉吧揉吧給扔了!
這尼瑪是庸才?
這他媽的是天才好嗎?
而此時,楊鴻年和大家應承着打着招呼。
徐茂才走了過去:“楊主任,真的是開了眼了,真人不露相啊!”
“這樣吧,過幾天你來我們學校講講課吧,正好給大家降降溫病,怎麽樣?”
楊鴻年愣住了!
這……
而此時……
更多的人走了過來。
“對對對,楊主任,你可能厚此薄彼,我是陝西中醫藥大學的,我們溫病教研室準備召開一次學術會議,你得來啊!”
“必須得來,而且,我給你安排專家席,你給大家好好講講課!”
“對對對,楊主任,以後有什麽溫病患者,我們邀請你會診啊!”
……
聽着周圍衆人的邀請,楊鴻年傻眼了。
這……
該怎麽辦?
120嗎?
請問,裝逼後遺症能治嗎?
我現在是晚期!
……
……
會議結束了。
陶訓義内心很開心。
自己學生如此優秀,的确是一件喜事兒。
可是!
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吧?
過分!
黃益平此時笑吟吟的看着陶訓義:“老陶!”
“你這……藏得太深了!”
“沒想到啊!”
“你學生竟然這麽厲害。”
“看來,我得請你好好給我們學生講講課了。”
“改天,首都中醫藥大學,掃榻歡迎啊!”
陶訓義頓時一愣:“嗯?!”
“我……我溫病一般啊!”
黃益平呵呵一笑:“你啊!”
“就是太謙虛!”
“謙虛太過,可不好啊!”
“國醫大師,得争取争取。”
“還有,把你學生也叫上。”
陶訓義臉色一變。
我……
我他媽的是真的不會啊!
“走,帶我去認識認識,楊鴻年對吧?”
看着國醫大師和陶訓義走來,楊鴻年臉色顫抖,差點跪下!
陳南呢?
陳南!
快來救駕!
老子要駕崩了!
……
ps:果然,六點的話,時間充裕了不少,更新了12000字。
嘿嘿!希望大家看的輕松,也能有所理解和收獲。
查資料很累,但是也能學習到一些東西。
希望看書的時候,能開心的看,也能有一點點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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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灬燈下黑、軍刄的1500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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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