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目前爲止,陳南雖然對于骨外科的了解不是很深刻。
但是經過這幾年的沉澱,他卻也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特别是當陳南在“舉樂大師”那裏獲得了一些獎勵之後,已經萌生出來了很多想法。
那就是通過體操等力學研究,立即對運動力學、生物力學等角度,聯合經絡、穴位等心得,是否能對疾病有所改善。
這就類似于體操的健身效果。
但是……
目前爲止,這個研究陳南還不到位,雖然已經做了很多筆記,但是……想要研究出一套改善身體症狀,促進代謝的體操,難度還是很高的。
好在,學習從來不是一件壞事兒,當你有了大量儲備之後,就會發現東邊不亮西邊亮的事情。
那就是康複醫學和骨科這邊的事情。
陳南雖然沒有辦法做到由内到外影響五髒六腑之氣,但是對于“骨科、脊柱”的研究,還是有了很大的進展。
現如今到骨科,陳南自然也是想要把自己的理論知識,轉化爲臨床技巧。
這才能真正的把知識,轉變成真實有效的患者療效。
羅啓平笑着看着陳南,然後笑着對着大家夥說道:
“這個,我這邊啊,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陳主任給大家請來了。”
“現在大家都滿意了吧!”
現場的醫務人員都紛紛的笑了起來。
而陶良慧和李科更是雙眼冒光,當初陳南初來乍到的時候,兩人和對方都有過短暫的接觸。
可是……
當時大家誰能想到,這個比起他們都要年輕很多的陳主任,竟然可以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裏,讓中西醫結合病區的内科組發生這麽大的改變。
說出來,都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羅啓平笑着陳南:“陳主任,現在啊……我就交給你了。”
“你有什麽想法,或者說是有什麽想要施展的技巧,比如說當初踝關節骨折的康複手法……等任何想要進行的研究,可以說出來,我們肯定會配合您的。”
“伱怎麽看?”
陳南沉思片刻之後,說了句:“我覺得……不是我想要做什麽,而是……患者需要什麽,我們就做什麽。”
“大家可以想一想,目前遇到了什麽困境,或者說在哪一個病種領域遇到的問題最多。”
“今天啊,大家先忙正事,然後想一想,我們需要改善哪一方面,然後開個會好好讨論一下。”
“怎麽樣?”
“我把選擇權交給大家。”
衆人聽見之後,頓時瞪大眼睛。
就連長期在科室的脊柱外科主任孫海剛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主任,當真?!”
陳南頓時笑了起來:“果真!”
伴随着陳南的話,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感情好啊!
讓大家自己選。
羅啓平聽完呵呵一笑,對着陳南豎起拇指:“藝高人膽大啊!”
“現在學科帶頭人已經精準到關節了,你倒好……直接讓大家來選。”
陳南擺了擺手,說道:“中醫不比西醫。”
“其實,在我看來,骨科,無論是骨關節、骨傷、或者是脊柱外……這些都一樣。”
“中醫對于骨科的認識,從來不是從一個小關節開始的,而是從人體整體出發的。”
“所以說,我才會這麽說。”
羅啓平聞聲,沉思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有道理。”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各個科室和小組的人員都聚集在一起,商讨了起來。
畢竟,骨科可不是隻有一樓。
今天的會議,這羅啓平可是把骨關節、骨傷、脊柱都叫來了。
因此,三個小組此時讨論的是不可開交。
等到上午十點半。
大家再次聚集到了會議室内。
顯然,各個科室和小組,已經都做好了準備。
因爲還有工作,因此這一次會議隻有各組組長以上的參加。
人數一下子少了不少。
羅啓平笑着看着大家:“都考慮好了吧?呵呵……”
“可不能反悔啊!”
“而且,大家要慎重一點,不能讓陳主任剛來我們這裏,就吃敗仗。”
“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兒。”
“而且,經費,也是一個問題,我們既然要開展相關研究和臨床工作,醫院的經費肯定是有的,但是……不能浪費。”
“所以說,一旦做出來了決定,就得好好進行。”
羅啓平此時也認真了起來。
和剛才的笑容迥然不同。
而台下,率先發言的是脊柱外科的主任,孫海剛。
孫海剛正要說話,忽然一個電話打破了此時的甯靜。
衆人尋聲望去,孫海剛掏出手機,面露尴尬。
“抱歉,我接個電話。”
孫海剛剛剛掏出電話,頓時臉色一變。
“好!”
“好!”
“我馬上過去!”
“行!”
挂了電話以後,孫海剛連忙說道:“羅主任,剛才急診打來了電話,來了個特殊患者。”
“情況特别着急,患者屬于高空墜物砸傷,導緻了患者現在脊柱骨折,脊髓可能也有損傷。”
“您有時間嗎?”
“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羅啓平瞬間站起身子,對着衆人說了句:“行了,大家先去忙吧!”
“陳主任,你跟我過去一趟。”
說話間,羅啓平直接拉着陳南就跟着孫海剛朝着外面走去了。
高空墜物,向來是一個危險系數很高的意外。
往往受害者的程度,也比較嚴重。
現在脊柱骨折,可能伴有脊髓的損傷,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幾個人的臉色都比較凝重。
陳南作爲中醫,一直以來,很少參與到急診工作中去。
少數的幾次,也是當初在晉省源城市的那一次交通意外。
而後,他來了首都,基本上沒有參與過。
所以這一次來,陳南内心也是忐忑的,畢竟……他也不是完人呢,中醫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做到任何事情都做的很好。
陳南剛到急診大廳,就聽見衆人裏面鬧騰騰的。
除了中西醫結合病區的羅啓平和孫海剛之外,西醫病區的骨科專家也很快抵達了。
大家都朝着急診室走去。
“情況怎麽樣了?”
中日友好醫院急診科主任叫王亮,今年49歲,年富力強,水平很高。
王亮看見衆人到來以後,面色凝重的盯着片子,思考治療辦法。
而外面的大廳裏,喧鬧無比。
患者穿着的是一身保安服,但此時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怎麽回事?”
“情況是怎麽樣的?”
羅啓平和一旁西醫病區的骨科大主任齊歡同時忍不住問了句。
王亮面色皺眉,指着片子說道:
“你們看。”
“頸椎2-6、胸5、6、7以及腰椎3-6,有明顯的骨折。”
“而且,這裏,胸椎這裏,已經明顯侵犯到了脊髓。”
“已經造成了呼吸困難,初步解壓之後,呼吸症狀緩解,但是……依然情況嚴重。”
聽見王亮的話,齊歡和羅啓平對視一眼,臉色都浮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患者多大了?”
“42歲,以前受過傷,髋關節有手術的痕迹,但是這一次沒有傷到,雙側手臂桡骨也有骨折,但是……相比脊柱,這個比較輕,手術也方便,現在我比較犯難的事情是……這個脊柱該怎麽動?這破壞程度太嚴重了,情況也不好預估!”
王亮的話讓羅啓平和齊歡都内心咯噔一聲。
羅啓平雙目緊緊盯着屏幕,說了句:“家屬呢?”
“簽署……病危通知書了沒有?”
“這個情況,有點難啊!”
“而且即便是手術,可能風險也很大,有很大的概率,患者可能是要躺在床上一輩子了。”
“報警了嗎?”
“不是說是高空墜物嗎?”
羅啓平的這一番話,說的是很有水平的。
患者是保安,42歲,而且……情況如此嚴重,無論如何都需要通知家屬的。
而且,除此之外,手術費用需要很高,雖然他們可以緊急手術,但是……最好可以聯系好責任方,進行判定。
可以看出來,羅啓平的經驗,是多麽的豐富。
王亮歎了口氣:“責任方?”
“很好找,但是對方沒有來。”
“因爲……高空墜物,掉下來的是孩子……”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陳南也是瞪大眼睛看着王亮,滿臉疑惑。
高空墜物怎麽就成了孩子了?
王亮繼續說道:“家屬……患者叫錢偉,家屬隻有兩個孩子,老大13歲,老二8歲,在郊區上學。”
“已經通知了。”
“至于責任方,對方現在對于錢偉非但沒有賠償,而且……很生氣。”
伴随着王亮這幾句話說出口,所有人更加懵逼了。
“生氣?!”
“爲什麽要生氣啊?!”
“這……怎麽回事?”
王亮這才說道:
“錢偉是佳海園小區的保安,在小區巡邏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孩子在十一層的窗戶上,準備跳下來。”
“小男孩兒才3歲,被吊在了11樓的那個地方。”
“圍觀群衆說,當時孩子還沒來及救援,就直接掉了下來。”
“而錢偉見狀,直接跑過去接住了孩子!”
“孩子昏迷了,可能也伴随有骨折,現在家屬送到了北大二院那邊。”
說到這裏,王亮眼神有些複雜,看不出來哭還是笑的說了句:
“你們知道,孩子的奶奶說什麽了嗎?”
衆人好奇搖頭。
王亮冷笑一聲:“對方說……要是他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饒不了錢偉!”
“說他爲什麽沒有保護好孩子!”
“他媽的聽到這句話,我差點給那女人一巴掌。”
“我王亮做了這麽多年主任,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不要臉的!”
“錢偉現在都成了這樣了,他孩子最起碼沒有生命危險,更多的危險都讓錢偉擋了。”
“但凡那女的是個人,也不至于說出來這樣的話!”
聽到這些話,頓時大家都忍不住面色難看起來。
衆所周知!
用雙手接住孩子,完全是用身體和生命當肉墊。
這樣的人,你不去感謝就算了,你說出這樣的話,你是個人嗎?
羅啓平深吸一口氣:“這家屬是指望不上了。”
“先救人吧!”
“嗯,先手術。”
羅啓平和齊歡同時說了這麽一句。
王亮冷笑一聲:“最可笑的是……物業公司也沒有來。”
“真他媽的一群禽獸!”
“這他娘的英雄好嗎?”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物,現在的社會怎麽了?救人還要擔責任嗎?”
王亮顯然很生氣。
羅啓平這邊,也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讓人心煩的事情,而是開始讨論起來如何手術了。
哪怕是當事人不想賴賬,但是……他們不能讓英雄這麽走了。
在沒有确切方案之前,他們不敢手術。
畢竟,這是一台大手術,如果沒有很好的把握,可能後果也很危險。
陳南站在一旁,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整個人也都傻眼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救人者還需要擔負責任的?
你家孩子是人,人家救人的不是人啊?
更何況……
如果沒有人家,你孩子早就死了好嗎?
有些話說出來,都覺得可笑到了極點。
陳南此時也盯着片子,思考對策。
他對于脊椎十分了解,解剖結構也是了然,他很清楚,患者的傷有多嚴重。
抛開脊柱,最重要的是……脊髓此時也有損傷。
脊髓損傷的修複,難度是很高的!
羅啓平:“我覺得還是先修複寰樞椎,這是頸椎中活動度最大的節段,其旋轉活動範圍約占整個頸椎旋轉活動度(120°- 160°)的50%以上。
而且……”
“這也是高位,相比之下……”
羅啓平的意思是在說,最起碼,哪怕是高位截癱,也要保住頸椎和胸椎。
即便是腰椎不行了,最起碼的生活,也能進行一些。
不至于整個人一輩子躺在床上。
雖然這個話很難聽,但是……這卻是事實。
一旁的王亮也點了點頭:“嗯,這是最優方案,也是最保險的。”
……
說話間,他們已經開始讨論起來了手術的具體問題和細節。
“這裏可以采取小切口的方式,先放流減壓……”
“嗯,腰椎這裏比較麻煩,我覺得可以用内固定,這樣一來……說不定也能加速神經的修複功能。”
……
一群人讨論的熱火朝天,陳南作爲中醫,插不上嘴,但是聽得很認真。
畢竟,相比看書而言,聽聽專業人士的手術方案選擇和治療途徑,反倒是最佳的學習方式了。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這個時候,護士走了進來。
“主任,警察來了,帶來了錢偉的家屬,他的兩個孩子。”
聽見這話,王亮愣了一下。
“患者醒了嗎?”
護士點頭:“嗯,已經醒了,意識很清楚,但是……胸5以下不能動,而且……雙側上肢無知覺……”
“主任,能探視嗎?”
“兩個孩子……已經哭的不行了。”
說話間,護士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民警說,錢偉一直是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這麽多年一直都是。”
“他妻子早早的就走了。”
“這麽好一個人……”
王亮深吸一口氣,說了句:“讓他們見見吧。”
“哎……”
“我去吧。”
說實話,王亮不敢保證患者會不會手術成功。
因爲傷得太重了,千萬不要小看這11樓掉下來的孩子,這比起掉下來一塊石頭,不遑多讓。
而且,因爲雙手抱住孩子,身體脊柱承受了大量的壓力,多處骨折……脊髓的損傷,最好的可能都是截癱吧……
能否手術成功,依然是一個問題。
說話間!
王亮帶着衆人到了一旁的緊急監護室内。
此時,躺在床上的錢偉奄奄一息,呼吸都有些困難,帶着呼吸機的臉上,滿是痛苦。
兩個孩子就在門口,哭的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得到王亮許可之後,兩個半大的孩子對着醫生鞠了一躬,擦着眼淚鼻涕就匆匆的跑了進去。
“爸……”
“爸爸……”
看見父親渾身滿上繃帶和固定的孩子一下子吓得話也說出來了。
站在一旁甚至不敢靠近!
“哇……”
緊接着,兩人就崩潰的哭了起來。
大一點的孩子抱着弟弟的頭:“小勇,你别哭!你别哭啊!”
“這裏是醫院,你忘了爸爸怎麽說的嗎?”
“爸爸聽見了……也很難受啊……”
可是,小男孩兒才九歲,他哪裏懂那麽多啊……
眼淚依然忍不住奔湧而出,可是……卻沒有聲音了,他張大嘴巴,任憑眼淚鼻涕往下流,硬是沒有哭出聲音來,可是這樣一幅畫面,讓房間裏的衆人都有些動容。
而一胖的哥哥也咧着嘴,流着淚,一隻小手給弟弟擦拭着眼淚,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淚……也不少。
看見這一幕,小護士也忍不住了,轉開了頭。
而王亮歎了口氣:“孩子,你們爸爸是英雄。”
“你們别哭!”
“爸爸醒着呢。”
“過去看看爸爸吧。”
聽見王亮的話,兩個小男孩兒猶豫了起來,或者說……是害怕了起來。
幼小的心志和靈魂,讓他們第一次親眼見證了生命裏難以莫名的痛苦時刻。
哥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爸爸身邊,低着頭,不說話,隻是嘴角的抽搐,出賣了他的鎮定。
而弟弟則是擡起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摸摸爸爸纏滿了繃帶的身體,可是……卻也不敢觸碰到,生怕讓爸爸感覺到疼痛。
稚嫩的聲音響起:
“爸爸……你疼嗎?”
“你疼……你就哭出來,好嗎……哭出來就沒有那麽疼了……嗚嗚……”
這一句你疼嗎,讓周圍衆人都鼻子一酸。
爲什麽要這樣……
爲什麽麻繩轉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
哪怕是陳南,此時的眼睛也有些發紅。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哭,他要是哭了……這兩個孩子更沒有了主心骨。
這個時候……
錢偉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王亮有些感動,因爲……錢偉從一開始到醫院爲止,一滴眼淚沒有流下來過。
但是,看到孩子的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這時候,他腦袋瘋狂轉動,王亮知道他想說話,把呼吸面罩取了下來。
錢偉聲音虛弱,對着兩個孩子笑了笑。
笑的很難看!
笑的卻也讓兩個孩子心碎。
他們心目中偉岸如山的男人,哭了……
“爸爸……”
錢偉笑着:“孩子,爸爸……爸爸對不起你們……”
“爸爸真的……對不住了……”
“你們走吧。”
“去找你們姑姑,或者伯伯,讓他們領養你們。”
“爸爸以後……照顧不了你們了。”
錢偉的話,顯然已經在告别了。
“爸爸……你不要說了……”
哥哥激動的想要捂着爸爸的嘴,可是又不敢,隻能瘋狂的搖頭。
随後,哥哥拉着弟弟,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對着穿着白大褂的幾人磕頭。
“醫生伯伯,求求你們……救救我爸爸,好嗎?”
“求求你們了。”
“我們有錢,我們長大了,把錢還給你們。”
“好不好?”
“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爸爸……”
說話間,哥哥拉開書包,從裏面急匆匆的掏出一疊五毛一塊的零花錢,就要朝着王亮手裏塞。
“醫生伯伯,我知道不夠……”
“但是,我們就這麽多了……”
“救救我爸爸吧,我們長大了,都能掙錢的……”
弟弟看見這一幕,也是掏出了書包,但是裏面隻有一塊錢,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棒棒糖一包辣條,塞到了一旁陳南的手裏。
“叔叔,求求你了……”
“救救我爸爸……”
陳南看着手裏的棒棒糖,這一刻眼淚再也忍不住了,說話間就要往下流。
錢偉此時也哭了起來:
“娃,起來!”
“娃……爸爸跟你們說。”
“你們跟着爸爸,吃苦了,爸爸沒本事,也沒能力看到你們長大了……”
“以後要做個好人。”
此時的房間裏,已經多了幾分醫務人員的抽泣聲。
面對這樣的畫面,有誰能不動容呢?
哪怕那見慣生死的王亮,捏着手裏的一把零錢,也别開了腦袋。
不敢去面對……
兩個小男孩看着錢偉,哭的撕心裂肺。
而這個時候,監護儀報警聲響起來。
王亮這才把兩個孩子帶了出去。
而此時……
錢偉忍不住問了句:“醫生,那孩子……沒事兒吧……”
去現場參與救治的醫生是年輕的小大夫,他揉了揉眼睛。
“沒事。”
錢偉這個時候,忽然笑了。
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可惜了,我兩個娃娃……要遭罪了……”
聽見這話,年輕醫生忽然說道:“你後悔嗎?”
錢偉一愣,搖了搖頭:“孩子都救下來了,就不後悔了。”
“如果孩子出事兒了,我真的後悔……”
那年輕醫生激動的說到:“那家屬都那樣了……您……”
錢偉痛苦的笑了笑:“孩子起碼保住了,對吧……孩子沒錯的……”
“要是再來一次……”
“我估計還會這樣的吧?”
“這是命啊……”
聽着錢偉的話,陳南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負責男人的全部治療費用。
而此時,王亮和羅啓平又回到了外面,繼續讨論情況。
而陳南走了出去,他看着遠處,那兩個小男孩兒,哥哥摟着弟弟,正在說:
“你别哭了!”
“你是個男子漢!”
“我們以後得靠自己……”
“你不要哭了!”
“爸爸怎麽跟你說的?”
可是,弟弟哪裏懂那麽多,躲在一旁:“爸爸會沒事兒的……”
哥哥:“你是不是傻?”
“醫生波波說病危通知書……”
說到這裏,哥哥也哭了起來,他那幼稚的小臉上滿是堅毅,抱着弟弟,哭着說道:
“小勇,爸爸……爸爸可能沒了……”
“我們以後得靠自己了……”
“我們……可能要……沒有爸爸了……”
陳南揉了揉眼睛,撥通了趙建勇電話。
“幫我去給急診的錢偉,住院号16721937,先交100萬的住院費。”
“然後……聯系一下有關部門。”
“我想資助兩個孩子,也可能是……收養!”
挂了電話……
陳南走到了房間裏。
羅主任他們似乎此時已經有了方案了。
“這已經是最佳方案了!”
“可是……對脊髓損傷比較大。”
“起碼能活下來,而且能保證大多數的功能,起碼患者是有機會康複的……”
“脊髓損傷的後續難度也很高啊……我覺得當下最重要的還是盡全力保存已有的優勢……保守的話,是保住頸椎和胸4以上,下面的截癱了也不影響生命。”
似乎他們陷入了兩個方案裏,沒有辦法選擇。
羅啓平的意思是:“盡可能對所有脊柱椎體治療,給患者一個康複的機會。”
而齊歡的辦法則是:“選擇胸椎4椎體以上的爲主,畢竟損傷太多,脊髓有了損傷,下面的……可以考慮放棄……這樣一來,最起碼一些上肢和器官不會受到影響。”
聽着幾人的話,似乎在考慮手術風險和并發症的問題。
醫療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要考慮放棄,和得失!
陳南忽然想到了什麽,說了句:
“脊髓修複……我其實可以用中醫試試。”
“說不定能有辦法修複?”
此話一出,頓時幾人齊刷刷的看向陳南。
馬上4月份了。求一下4月份的保底月票可以嗎?大佬們……
月底的,老手就不奢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