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忍不住内心多了幾分激動!
陶院長啊陶院長,您這可是給我送來了一樁天大的機緣啊!
若不是今天遇到了李遠帆小朋友,陳南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痧症這種學科。
痧症不能稱作是一種疾病,因爲他涵蓋的種類太多了,痧毒入侵衛氣營血、經絡髒腑等都會有不同的表現,治療手段更是内外結合,相輔相成爲主。
就連診斷和治療,都是有獨立的标準。
雖然說,痧症主要流傳于民間爲主,沒有官方組織收攏,就連醫學組織也很少計算在内,但是醫療隻是一種治療疾病的手段,還分什麽高低貴賤啊?
而痧症主要是由瘴氣感染所緻,然後形成的這樣一個民間學科。
何謂瘴氣呢?
其實,國外也有類似的稱呼,國外稱malaria,爲意大利文mala〔不良〕與aria〔空氣〕二字合成。
說是一種不良氣體。
而現代研究表明的,瘴氣其實屬于瘧疾。
是一種傳染性疾病,主要有瘧原蟲導緻,但是,很多時候,中國古代病名,并不能用一類單獨的現代醫學術語解釋,因爲誕生瘴氣的地方,其實也是有大量的細菌、病毒等微生物的。
古人顯然無法解釋這種東西,就用瘴氣來描述了。
按照《景嶽全書》中記載,瘴氣,惟東南之域乃有之。蓋嶺南地氣卑濕,霧多風少,且以冬時常暖,則陰中之陽氣不固,夏時反涼,則陽中之陰邪易傷,故人有不知保重而縱欲多勞者,極易犯之。
說白了,就是凡勞疫傷饑之人,皆内傷不足者也。
所謂邪氣傷虛不傷實,同一個道理。
這就說明,瘴氣中含有的絕非僅僅隻是瘧原蟲那麽簡單,還包含了大量的細菌、病毒等邪氣感染所導緻。
陳南不是一個讀死書的人。
大量的臨床經驗和病案告訴他一個道理:
有時候,中西醫結合的理念,并不能強行融合,要結合臨床來辨别。
所以,此時的李遠帆十有八九,就是痧症!
目前爲止,唯一要确認的,隻有一點!
想到這,陳南對着李遠帆的母親說道:“把孩子的褲子脫下來,我看一下的他的腿上情況是什麽樣的。”
女人聞聲,連忙點頭,此時的陳南已經徹底征服了夫妻二人。
李建波則是瞪大眼睛,看着陳南說道:“陳主任……您的意思……我孩子是受了瘴氣損傷?”
陳南點頭:“嗯,十有八九是這樣的。”
“孩子和成年人不一樣,免疫系統還不完善,你們帶着回到雲南之後,本來氣候的變化,就容易讓他機體失調。”
“這個時候,十分容易收到外邪的侵襲。”
“不過,我還是需要确認一下。”
說話間,女人已經幫李遠帆把褲子退了下來。
陳南走到了小男孩的身邊,然後彎腰下來,盯着他的腘窩,也就是膝蓋後面的彎曲處。
古言有雲:凡遇危症,病家不識痧筋,猶用刮痧可辨。醫家或認脈不清,尚有痧筋可詳。
找痧筋,就是确定痧症的主要線索。
畢竟,痧脈不好找,但是痧筋相對來說,還是容易一些。
《痧症度針》卷上:“凡兩臂彎、兩腿彎上下有細筋如絲,深青色,或紫或深紅、或淡紅者,痧筋也。”
果不其然!
陳南發現,李遠帆的腿彎上下處的地方,有一條青紫色的,如同紫癜一般的細線。
這就是痧筋!
陳南頓時激動起來。
“你們瞧,這就是痧筋!”
“一般來說,痧筋出現的地方,就在腿彎和臂彎的地方。”
“你們看,這一條紫紅色的線,就是所謂的痧筋!”
陳南看到患者痧筋之後,自然情緒也高漲了很多。
夫妻二人見狀,連忙蹲下身子,細細查看了起來,果不其然,就在孩子的腿彎處看到了兩條細細的紫紅色紋路。
“這……我們還以爲……這是紫癜呢!”
李建波和妻子不是沒給孩子洗過澡,對于身上還算是了解,但是沒想到……陳南竟然能從這些細微的地方,發現疾病所在。
他們也曾看過中醫!
甚至尋訪過不少名醫,但是……卻沒有一人提出要看這裏。
唯獨陳南!
一瞬間,李建波夫妻二人頓時興奮了起來,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一個叫做希望的東西!
妻子一興奮,連忙問道:“陳主任……您确定嗎?”
“不是……不……我不是質疑您的意思。”
“我隻是……我隻是太激動了!”
“我的意思是,您能治療這種痧症嗎?”
陳南面色認真的說到:“我隻能說盡力嘗試。”
“畢竟,痧症這種疾病,我也是頭一次見到,所以我們彼此協作,做好能把孩子的病治好了!”
李建波連忙點頭:“陳主任,我們一定會竭力配合的!”
“您放心去治療就好了!”
“如果真的能治好了,我們……我們夫妻二人一定好好感謝您。”
夫妻二人連忙把孩子衣服穿好,畢竟這大冬天的,挺冷的。
“伱們先去辦好住院手續。”
“然後,我會安排好治療。”
說到這裏,陳南電話響了起來。
“小陳,張院長說一會兒有國家重點專科的專家過來,讓您準備一下。”
陳南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陳南就準備挂電話,而楊鴻年忽然有些尴尬的說了句:“這個……你辦公室用完了沒有?”
“我沒别的意思,我去換個白大褂,我這白大褂髒的……一會兒領導來了看見我這樣,不太好。”
“我不是催你!”
張培元看着楊鴻年說話都有些緊張和局促,頓時愣了一下,這……這是自己委以重任的楊鴻年嗎?
怎麽和小陳打電話的時候,結結巴巴,唯唯諾諾的?
主任辦公室不就是你的嗎?
陳南這個時候說道:“我好了,你去換吧。”
楊鴻年笑吟吟的說到:“好嘞。”
說完,他挂了電話以後,看見張培元一臉皺眉的盯着自己。
楊鴻年理所當然的說了句:“這叫禮賢下士!”
張培元咳咳一聲,笑了笑:“這個……我覺得吧,楊主任,你們科室可以給小陳安排一個新的辦公室!”
楊鴻年頓時瞪大眼睛,是給小陳安排嗎?應該給我安排一個新的才對!
這主任辦公室,早就改名換姓了。
畢竟……來找陳南的患者,比找我的多的多。
我楊鴻年,不就是挂了一個主任的名字嗎?
楊鴻年搖了搖頭:“不能!”
“成何體統。”
“小陳是副主任,有了辦公室,其他副主任怎麽看?”
“其他科室的副主任怎麽看!”
“體恤是體恤,但是……原則是原則。”
“兩者不可混爲一談的。”
聽着楊鴻年義正辭嚴的這一番話,張培元讪讪一笑:“這個……小陳是個例外嘛!”
“通融一下?”
楊鴻年看了一眼張培元:“張院長,你在教我做事嗎?”
“趕緊走吧,一會兒專家組來了。”
說完,自己率先進了電梯,張培元站在身後,看着面前這個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男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叫做不卑不亢的氣勢。
好啊!
果然是我張培元看重的男人,值得重用!
不過……他根本不知道,楊鴻年内心想的是……這辦公室可是自己給小陳打好關系的根據地啊,這要是換了辦公室,怎麽能拉近關系呢?
不可,不可!
别說一個辦公室了,就是……算了,房子不行,不是舍不得,是因爲……房子名字在他娘的老婆名下呢。
……
……
樓下,一輛别克GL8在院子裏停下來,車子上面下來了幾人,其中,赫然就包括了陶功書。
作爲這一次國家重點科室評審委員會的專家到來,陶功書作爲晉省中醫領域的負責人之一,他自然是要親自接待的。
隻是,張培元和楊鴻年兩人看見陶功書之後,不有的面色一沉。
這家夥怎麽來了?
這不是壞事兒呢嗎?
張培元自然情緒也不是很高,自從中醫科發展起來以後,陶功書沒少在衛健委的會議上提過意見,這一次見陶功書帶人來的,自然也是有些不滿。
這個時候,楊鴻年看了一眼張培元,示意莫慌,交給我吧!
随後便大步朝着前面走去:“歡迎各位領導專家到我們醫院考察工作!”
張培元見狀,内心欣喜。
陶功書笑着看了一眼楊鴻年,随後對着張培元打了個招呼:“張院長,楊主任。”
“我給二位介紹一下。”
“這位是咱們中醫領域,專家組的成員,馮教授,是首都醫師協會,中醫分會的副會長,也是咱們全國醫師協會中醫分會的秘書長,馮途教授。”
“這位是咱們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學科組的衛平華主任。”
“這位是天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院長,于涵教授。”
“……”
說話間,陶功書給衆人介紹了一下來參加考察工作的五位成員。
随後,這才介紹到:“這位是源城市人民醫院院長張培元,張院長。”
“這位呢,就是這一次提出辨證論治十法原則融入病曆記錄這個思路的中醫人才,楊鴻年,中醫科主任!”
陶功書剛剛介紹完,衆人對着張院長打了個招呼以後,對于楊鴻年很熱情的握手親近。
“楊主任,我們對你這個辨證論治十法原則,可是十分推崇啊!”
“對啊,上一次你分享的病曆,我們讨論了一番之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那邊十分重視,這一次過來,我還帶着任務呢。”衛平華笑着說道:“我們高局長希望你把你的思路好好寫一寫,總結一番,設置幾個試驗點,然後嘗試普及。”
“中醫不僅需要中醫臨床人才,想要發展,也離不開你這樣的管理型人才啊!”
“幸會幸會,楊主任,有機會到我們醫院講課。”
……
這一番話說出來以後,張培元和楊鴻年都有些遲疑!
這……
不是說專家都很不好對付嗎?
他們這一次甚至已經做好了同仇敵忾的準備了。
而更何況有陶功書這個人存在。
可是……
似乎……大概……事實并非如此啊!
源城市人民醫院婦科就是國家重點專科,張培元和王主任甚至打聽過專家組考察的事情,王珍蘭當時說,很難對付,對方十分刁鑽,甚至會給你挑一些而莫須有的小細節。
當時婦科評選國家重點專科的時候,張培元還不是這裏的院長,說白了……他對于國家重點專科的考察評審,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可是……似乎……大家都很好啊!
很熱情啊!
專家組的人,面容和善,長得又慈祥,說話又好聽,這……哪兒像是刁難的?
難道……情報有誤?!
張培元想到這裏,内心咯噔一聲。
而楊鴻年卻光棍的很,早已和幾位專家打成一片!
對着這一次評審組組長馮途拍着肩膀,笑着說話,俨然一副自來熟的感覺,看那架勢,今晚沒有兩斤白酒,都澆不滅那股子熱情勁兒。
而一旁被稱爲女魔頭的于涵,看着楊鴻年的眼睛都有些發亮……這不對啊?
天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于院長,他們一起開過會的,那個不假顔色,說話直來直去的于院長,不是很難對付的嗎?
還有……那個衛主任,衛平華!
米磊上一次去找衛平華申請課題經費,人家見都沒見一面,現在竟然拍着楊鴻年的肩膀有說有笑。
張培元沉默了!
也震驚了!
楊鴻年……還是一個隐藏屬性的交際花?
張培元連忙招呼衆人,笑着說道:“咱們先去我辦公室坐一會休息休息,喝杯水咱們再去中醫科?”
可是……誰曾想,楊鴻年卻直接說道:
“休息什麽?”
“咱們直接去我們科室!”
“走,我帶大家參觀一下中醫科,看看咱們現在中醫科的情況。”
此話一出,深得民心!
馮途點頭一笑:“對,張院長,不麻煩你了。”
“我們今天是抱着目的來的,可不是喝茶的,等完事兒之後,咱們有的是時間。”
衛平華點頭一笑:“對,我正好抓緊時間多收集一點資料。”
于涵更是面不改色的看着楊鴻年:“我現在很想看看楊主任的病例記錄完整版是什麽樣的。”
……
幾人這麽一說,張培元再次愣住了。
這他娘的……劇本是不是不太對啊?
考察組不和我去談談感情,拉拉交情,攀攀關系,怎麽能給好的評價呢?
楊鴻年此時看了一眼張培元,使了個眼色。
張培元讀懂了他的意思,這分明是在說……你聽話,乖!
這讓老張瞬間心裏有些迷亂了。
不過,看着楊鴻年帶着衆人就朝着中醫科走去,張培元趕緊跟上。
而陶功書陪在張培元身邊,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笑。
陶功書笑了笑:“張院長身邊人才濟濟,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領域,難怪發展這麽快!”
張培元也是笑着說道:“比不上陶院長的省中醫院,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啊!”
說話間,衆人已經到了中醫科内。
張培元說話間走了過來:“張主任,去把小陳叫過來。”
可誰曾想,楊鴻年卻笑着說了句:“不用,小陳正在給患者治療。”
“再說了……考察,就要考察真實情況,各位專家,我說的對吧?”
馮途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沒錯,真實的才是可靠的。”
“我們來,就是這個目的,所以也沒有提前通知各位。”
楊鴻年笑着說道:“咱們先去辦公室。”
說話間,帶着衆人進了醫生辦公室内。
“趙主任,陳主任去哪兒了?”
趙建勇此時正在記錄陳南剛才說的那個痧症,頭都沒擡,對着電腦說道:“陳主任剛收了一個新病人,剛下醫囑,治療組那邊,去給人治療去了。”
聽見這話,一旁的陶功書來了興緻:“哦?什麽樣的患者?”
他其實在想,是不是李建波的孩子?
誰曾想,這趙建勇一點也不給陶功書面子,直接說了句:“疑難雜症,說了您也不一定知道。”
此話一出,頓時氣氛有些尴尬。
因爲此時,辦公室的衆人都在忙忙碌碌,有條不紊,絲毫沒有在意來的人是誰!
其實,這段時間,大家已經免疫了來參觀的專家主任教授們。
前段時間,同行專家評測來考察了一周,科室的衆人甚至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所以并不會應影響工作。
而陶功書的臉色略微尴尬了起來。
而馮途笑着說道:“冒昧打擾一下,我們也很好奇,是什麽疾病?”
趙建勇把陳南的醫囑記錄在《陳南日記》上之後,說道:“腹痧。”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頓時來到辦公室考察的幾個專家都沉默了下來!
一開始,大家還覺得這個趙建勇有些狂妄呢,但是……伴随着人家這個病名說出口,現場果然安靜了下來!
因爲大家還真的沒有聽過這個病名!
陶功書眉心緊皺,嘴裏不停的回憶趙建勇說的這個“腹痧”兩個字。
而馮途幾人先是愣了一下,都開始思考了起來。
幾個人湊近電腦一看!
陶功書頓時皺眉,這不就是李遠帆嗎?李建波家的兒子,紫癜性胃炎!
你說什麽腹痧啊?
等等……
腹痧?
痧?
有些耳熟!
這個時候,身後的馮途、于涵幾人也反應過來,忽然瞪大眼睛:“痧症?”
趙建勇這個時候轉過身子,好奇的看了一眼幾人:“咿?你們知道痧症?”
馮途幾人對視一眼,面色凝重,他們還真的沒想到,這一次剛來科室,就遇到了這樣的疾病!
說實話,雖然馮途幾人出于對陳南的尊重,或者說是對于陳南幾個老師的尊重,決定這一次考察,态度好一點。
而且,楊鴻年的那一篇關于“辨證論治十法原則”的文章,的确是驚豔。
但是……即便如此,這裏也不過是一個市級三甲西醫院的中醫科啊!
水平能高到哪兒去?
可是呢!
衆人一來,就是一個下馬威!
痧症!
這東西,别說大多數的醫生了,就連他們幾個人,了解也隻是皮毛而已!
因爲痧症不在任何一本教科書裏出現,甚至專業古籍和典籍裏沒有這個病名。
隻存在于民間醫學裏面,他們若不是因爲論文和科研需要大量的閱讀量,說起來也很難接觸到這個病名。
陶功書忍不住說了句:“痧症,确定嗎?”
陶功書其實想說點什麽,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畢竟……李建波孩子就是他送過來的,他怎麽會說出來呢?
趙建勇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而此時,于涵看着趙建勇手裏的《陳南日記》,忍不住說了句:“您好,打擾一下,我可以看一看嗎?”
趙建勇點頭:“嗯。”
說完,遞給了對方,他雖然心裏搞不清楚對方是誰,但是畢竟是楊鴻年和張院長帶來的,估計又是那個單位的主任過來了。
于涵拿過筆記,幾個人連忙湊了過來看了起來。
隻見上面記載的。
“凡兩臂彎、兩腿彎上下有細筋如絲,深青色,或紫或深紅、或淡紅者,痧筋也。”
“治痧三法……”
“分析紫癜性胃炎和腹痧的聯系……”
“痧症的舌、脈、症不符合情況的合理分析……”
“建立痧症的臨床路徑……”
這一記載,看的于涵是内心震驚不已!
若非身在源城市人民醫院,她絕對會以爲自己來到了某個首都的國家級中醫藥疾病研究所!
因爲這些内容,無論是專業性,還是思路,都足以讓身爲天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于院長深感震驚!
不僅是他!
就連馮途都感覺這裏的人……都他媽是怪物!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竟然開始建立腹痧和紫癜性胃炎的結合思路,開始創建臨床路徑了……
這還了得?
幾個人的内心都有些震撼。
顯然……
辦公室是待不下去了。
楊鴻年看見了幾人的尴尬,笑着說道:“咱們去看看醫生查房吧。”
他想緩解一下衆人的氣氛:“其實,我們大多數的患者,沒有這麽嚴重。”
主要是……楊鴻年也怕他們問自己腹痧是什麽!
關鍵是,他他娘的也不懂啊!
鬼知道什麽是腹痧!
顯然,辦公室成了是非之地。
而且,他也不想在趙賤人面前丢了臉,畢竟自己才是主任呢。
馮途點頭:“也好,看看病房,對于醫院的中醫護理,也能有所了解。”
說話間,一行人開始查房起來。
馮途跟着楊鴻年開始查房,發現病房内不少患者都在護士的幫助下進行中醫特色治療。
藥罐。
艾灸。
……
等等……各種各樣的中醫特色琳琅滿目,窺一斑可知全豹!
看來這裏的中醫特色發展确實不錯。
很快,衆人發現,一個老太太一旁放着一碗中藥。
一個小護士正在給患者理療。
一旁的一個衛平華忽然碰到了藥碗,頓時一愣,因爲藥涼了!
全冷了!
“阿姨,您這中藥怎麽不吃啊?”
“是不是中藥不好喝啊!”
“呵呵,良藥苦口利于病啊!”
衛平華笑着說道。
老太太聞聲,頓時笑了笑:“就是要等藥涼了再喝啊!”
“這是陳主任說的。”
而一旁的護士忽然愣了一下,好奇的看了一眼衛平華,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楊主任和張院長,欲言又止!
衛平華此時卻好奇了起來,這大冬天的,喝涼藥,這合适嗎?
“天這麽冷,喝涼藥,肚子不會不舒服嗎?”
說實話,此時的衛平華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如果說科室爲了理療,耽誤患者吃藥,這是不允許的。
而這個時候,護士忽然說道:“這叫中藥冷服!”
衛平華一愣:“冷服?”
馮途也好奇的看着護士,笑着問道:“小姑娘,爲什麽要冷服啊?”
護士直接說道:“冷服是指湯劑冷卻後服藥,陳主任說中草藥煎劑待冷卻後服,以充分發揮其療效。
對于一些疾病,如果寒劑冷服,适用于大熱證!
而熱劑冷服,适用于假熱真寒證。
《金匮要略·禽獸魚蟲禁忌并治》裏面說:“凡煮藥飲汁,以解毒者,雖雲救急,不可熱飲,諸毒病得熱更甚,宜冷飲之。”
還有,陳主任說,解毒藥亦以冷服爲宜。”
“這都是我們中醫科護士要必備的基本素養啊!”
“中醫和西醫不一樣,很多東西,我們也得定期培訓。”
“大叔,您可能不太了解,不過沒關系的,我們科室的所有醫務人員,陳主任要求我們加強這方面的護理強化。”
“楊主任也說了,要在護理上,配合中醫治療。”
“畢竟,是中醫科嘛,對吧?”
這一番話說出來,頓時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個瞪大眼睛,欲言又止,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一個小護士……這一個小護士竟然說出來了這樣的一番話?
你敢想?
一瞬間,衛平華有些臉紅,而身後的幾個專家也是面色凝重。
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足以看出這個醫院中醫科的水平!
着實有些震驚啊!
這裏……真的是一個市級醫院的中醫科嗎?
幾個人都懷疑人生了!
……
離開病房以後,對面就是治療室了。
楊鴻年說道:“要不……我帶大家先去治療室看看吧!”
“我們中醫科分爲中醫臨床組和中醫治療組,治療組是陳主任在帶頭,負責中醫外治法……”
“現在科室有專業的推拿按摩師,他們的水平很高,目前建立的小兒推拿治療效果顯著。”
“陳主任應該也在。”
馮途點頭:“好!”
一行人這才放下筆記,起身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内。
他們站在治療室的門口,看着裏面的治療。
此時的陳南正在給一個患者推拿,而其他推拿醫生都在忙碌。
有小兒推拿,有艾灸,有針灸,有理療……整個房間裏,有條不紊!
但是……這個時候,馮途忽然瞪大眼睛,看着一個小姑娘,竟然手裏已經出現了柔勁兒。
他頓時愣了一下,對着楊鴻年小聲問道:“這個小姑娘是誰?”
楊鴻年看見徐敏,笑了笑:“這是一個小護士,來了沒多久!”
“馮院長,怎麽了?”
馮途讷讷自語:“柔勁兒?!”
一旁的于涵等人也紛紛看向徐敏,這個時候……大家都驚訝的發現,她使用的手法,真的是柔勁!
“她真的是護士?”
楊鴻年淡淡的笑了笑:“嗯,剛招進來的,還沒有轉正。”
“科室現在要求比較高,我們科推拿治療組,必須要掌握柔勁、順勁、寸勁,中的一種,才有資格轉正。”
“護士也可以參加培訓。”
此話一出,身後的幾個人都是老臉一紅!
他們感覺……有點尴尬!
一個市級醫院的中醫科,竟然……要掌握各種推拿領域的高級手法才能轉正?
這他媽的……也太……太不對勁兒了吧?
不對,是太過分了吧!
要知道,他們醫院都有專門的推拿科,而且都是碩博類的研究生,可是……這些高級手法,也沒有多少人能掌握好嗎?
楊鴻年笑着說道:“陳主任會定期培訓,教他們技巧,其實這個東西,沒有想得那麽難!”
“我也會一點。”
“但是天賦有限,就不跟大家搶飯碗了。”
陶功書:“???”
馮途、于涵、衛平華:……
陶功書:“!!!”
陶功書是最受打擊的!
聽聽,這是人話嗎?
幾個人臉上的三叉神經,都有些顫抖,連帶着有些臉疼……
這無形裝逼,最爲緻命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陳主任,不好了!”
“您新收入院的患者李遠帆突然腹部絞疼,現在疼的不行,您快去看看!”
陳南皺眉:“我知道了!”
說完,他放下手裏的工作,起身就朝着病房走去!
馮途幾人也是眼睛一亮,連忙跟着陳南離開治療室,他們很想知道,陳南該怎麽辦?
難不成……是針灸?
針灸止痛?
此時,一個個來考察的專家,哪兒還有什麽脾氣?
……
感謝不管不顧不理大佬的豪氣3000打賞,謝謝大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