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咕噜坐起來,低聲喚道,“青竹。”
纖細黑影悄然出現,“奴婢在。”
“去景祥宮看看。”
“是。”
人影一閃,消失。
楚顔玉很欣慰,青竹她們四個和冬鹭能力差不離,而且都極爲聰明。
真不知道孫家是如何培養出這樣的人來。
孫安安也不必總是用自己當肉盾保護孫家吧?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感覺到一陣風進來,一轉身,青竹已經飄落在眼前。
“如何?”她急忙問。
“皇後娘娘安好,吩咐公主勿念,禁足會一直到太子大婚那日。”
太子大婚?
楚顔玉緩緩點頭,可能是母後保護自己。
但,僖嫔,這是站到白貴妃的那邊了嗎?
楚顔玉托着腮幫,努力回憶前世後宮的蛛絲馬迹。
前世記憶,僖嫔這胎沒有順利誕下。
具體原因,因她一心撲在霍擎羽身上,并沒在意。
挑唆她和白貴妃暗鬥,本想,這胎掉了也是掉在白貴妃手上。
沒想到,僖嫔倒戈,對付起母後來了。
僖嫔是聰明人,她可能很清楚家世不足以對抗白氏。
或許僖嫔覺得不可能爲兒子争取太子之位,所以,幫白貴妃當上皇後,自己坐上貴妃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父皇的确是寵她。
屆時,她再對付白家不遲。
“青竹,你出宮和孫奕說……”她在青竹耳邊低聲吩咐幾句。
錦繡宮。
鵝梨帳中香幽幽飄散。
僖嫔撫摸着隆起的肚子,黑着臉盯着袅袅青煙。
安靜無奈,低聲勸,“娘娘,您得休息啊,小皇子也要休息呢。”
“你說皇上是真的心裏還有皇後嗎?”她不忿道。
“奴婢以爲,是因皇後也有了身孕,皇上才會沒深究的。畢竟是嫡子。”
“嫡子!嫡子!我看她怎麽生下嫡子!”僖嫔狠狠的一拳擊在枕頭上。
“娘娘……”安靜吓了一跳,“您還是不要太傷神了。”
僖嫔眼圈紅了,“我能不傷神?父親無用,無法撼動白氏,也搞不掉孫氏,不得我傷神?眼看,太子就要大婚了。”
“這事,急不得的。”安靜輕輕的按住她的手,“十二皇子聰明絕頂,最近的功課不是被皇上贊譽了嗎?十三皇子連完整的詩都做不出來,半點也是比不上的。而且,皇上對太子早就不耐了。”
“所以我才生氣。明明我泰兒金鑲玉般的人兒,憑什麽就屈居人下?就因爲我沒有強大的母族嗎?”
安靜想了想,“奴婢覺得,皇後就算誕下嫡皇子,年紀太小,不足爲懼。”
僖嫔斜她,“你覺得白家好鬥?”
“如果熙玉公主、霍王爺都想鬥呢?”
僖嫔略微沉思,“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太子的事情,白貴妃肯定嫉恨娘娘的,皇後倒是一向大度。咱們将這次事情說成是白貴妃挑撥的就好了。”
僖嫔笑了,拉着安靜的手,“果然你是聰明的,好,就這麽辦。”
安靜微微一笑。
服侍僖嫔睡下,喊來值夜的安甯守着,自己悄悄從錦繡宮側門走了出去,四下看看,确認無人後,轉向黑暗的角落。
“我已經勸服了僖嫔,她會按照貴媛娘娘說的去做的。”
“好。你母親的病已經有大夫去看了,你放心就好。”
安靜恭敬的對着東方福了福,“替我多謝貴媛娘娘。”
承歡殿。
宜貴媛聽着貼身大宮女禀報,緩緩點頭,“那我就完成任務啦。”
霍擎羽,你讓我做的我做了,你可不能食言哦。
翌日。
後宮又有消息,又是雞飛狗跳的一陣亂。
楚顔玉聽着夏鶴學嘴,瞪大眼睛,“僖嫔說是白貴妃讓她害皇後的?”
“嗯嗯。”夏鶴用力點頭,“今日一大早,僖嫔就跪在了皇上上朝的路上,唬得皇上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部給叫到錦繡宮了。”
春鸢詫異,“僖嫔變得有點奇怪。”
楚顔玉想了想,“又或者說她本就沒倒戈,她是故意的。謀害皇嗣,還差點害了剛有孕的皇後,白貴妃夠喝一壺的。僖嫔還真不笨。”
“那父皇怎麽說?”
“白貴妃被禁足了,景祥宮沒事啦。”夏鶴笑眯眯的。
楚顔玉無語。
她這個父皇都懶得查一查,就會禁足一條。
“不過,皇上下旨,免了各宮嫔妃請安,無皇後娘娘傳召不得到景祥宮打擾皇後娘娘安胎。”
“那還差不多。”楚顔玉這才滿意。
“不過,還有兩日太子就大婚了,還有中秋節的盛宴,白貴妃被禁足了,豈不是全部要勞煩母後?”
“尚宮六局依舊是要向皇後娘娘禀報庶務的,太子大婚交給了禮部,公主不用太擔心的。”春鸢道。
楚顔玉看向春鸢,“不如你去幫我母後吧?你對宮裏的事物最熟了。”
“我?”春鸢詫異。
“嗯嗯。”
讓春鸢去皇後身邊,是爲了給她展示的機會,說不定,春鸢可以往更高的位置去。
跟在她身邊,屈才了。
“我還要經常出宮呢。”春鸢低聲道。
楚顔玉看她,居然耳根有些紅。
咦……
“那就算了吧,還是賺錢要緊。”楚顔玉不勉強。
“今日,我要出宮清賬。”
“好,去叭。”
她也要養精蓄銳,給太子大婚送一份大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