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
霍擎羽臉色大變，走近楚顔玉，低頭凝視她，“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你說，我改。”
他的聲音隐約可聞顫抖，楚顔玉低着頭，看見他的雙拳緊握, 微微顫抖。
她的心也跟着顫抖起來。
他在緊張。
話已經說開了，那就必須說清楚，這段時間過得太糾結了。
楚顔玉深吸口氣，擡頭，直直對上他的雙眸，“你不用改，你很好，是我要改，是我不配你。”
“胡說！”霍擎羽下意識的道, 忍不住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低下頭，眼睛盯着她的眼睛，“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
楚顔玉被他一雙焦灼的目光盯得有點受不了，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
聲音低若蚊嘤，雙手不安的絞着袖口，“真是我的想法。我什麽都不會，就會吃喝玩樂。我也不會讨好人，不會服侍人，不會體貼……”
雙手被溫暖的大掌握住，将皺巴巴的衣袖抽了出來。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聽完後若是你決意和離，我放你自由，可好？”
楚顔玉被握着手，能感覺到霍擎羽的手心冒汗。
不忍，真的不忍拒絕他。
其實, 她又何嘗不想把事情挑明來說。
前世今生，太多壓抑在心頭的東西, 她放不下，放不開。
“好，我聽你說。你先松開手。”
霍擎羽松了口氣，松開手，聲音輕柔，仿若怕聲音大了，就能将人吹走。
楚顔玉爲了避免尴尬，走向東面的百花亭。
微風徐徐，四周種滿的鮮花風被風一吹，芬芳彌漫。
“我做過一個夢。”霍擎羽凝視着她，緩緩開口。
楚顔玉心頭一跳。
“夢見什麽？”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比較平靜。
“夢見你我的前世是一對怨侶。”
楚顔玉震驚的瞪大眼睛。
霍擎羽目光幽深，“夢裏，是我辜負了你，讓我們之間的莫須有的事情變成誤會，最終變成一場悲劇。在夢裏我家破人亡，你爲了我和霍家傾盡一生，卻不得…”
善終！
他的聲音哽咽了。
楚顔玉的眼睛瞬間紅了。
兩人對視良久, 都沒說話。
似乎，一道薄如羽翼的紙橫在他們中間, 輕輕一戳就破。
任誰開口, 都會情緒失控。
都想捅破，又都怕捅破，害怕再撕開對方和自己最深處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害怕見那血淋淋的真相。
如果，真相如知道的一樣殘忍，要他（她）如何面對撕心裂肺的痛，這一生，又将如何坦然而過？
如果，前世自己看到的都是錯的，白白錯過一生，傷害彼此的悔恨也會深深折磨彼此。
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楚顔玉使勁壓住翻湧的心海，努力平靜的問，“什麽誤會？”
可她的聲音隐藏不住顫抖，控制不住滿腔的怨恨和委屈。
霍擎羽紅着眼眶緩緩彎腰，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以爲，我喜歡的另有其人。”
白雪瑩，三個字，他說出口嫌髒，嫌自己笨，也害怕刺激到楚顔玉。
楚顔玉定定的盯着他。
“玉兒，我在夢中和現實中都隻心悅你一人。你可記得，我們相識那年你才5歲。我初入宮中，不懂禮數，被太子和幾位皇子圍攻，卻因顧忌尊卑，隻能硬着頭皮被打。是你忽然站出來保護我。我至今還記得那時你的模樣。小奶娃叉着腰，指着人呵斥的模樣，早已深深刻在我心上。”
霍擎羽笑了起來，一滴眼淚在眼角滴落。
楚顔玉氣笑。
“胡說，我哪有那麽兇？”
“嗯，你看起來一點不兇的，可愛極了。”
楚顔玉闆着臉，“你夢境裏如何幫我報仇的？”
這是她的心結。
從懷疑霍擎羽也重生了開始，她就一直想自己死後，霍擎羽都幹了什麽？白雪瑩的下場是什麽？
霍擎羽收了笑。
如此，便确認了，楚顔玉重生了。
心中泛起百感交集。
幸好，來得及。
“我殺了害死你的人。害死你的人死得很慘很慘…”
楚顔玉聽完霍擎羽訴說前世她不知道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
霍擎羽讓白雪瑩的死法取悅了她，心裏的陰郁頓時消散了許多。
“你殺了白氏一門？”
“嗯，殺了。若不是白氏，你我豈能陰陽相隔，我霍家豈能受那滅頂之災！此等血海深仇，哪有不殺之理。”
霍擎羽笑着說，就像是沙場殺敵，那是應該的。
楚顔玉沒想到事情的結局是這樣的。
想想也太令人唏噓。
一個一個的誤會，竟然能讓她和霍家那麽慘。
“玉兒，我們都重生了，這是上天眷顧我們的深情…”
“不對，你和白雪瑩不可能沒有私！你是…啊不，你在夢中和白雪瑩私相授受很多次，她還害我流産了！”
楚顔玉的臉倏然冷了下來。
霍擎羽：…害，白雪瑩這是翻不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