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顔玉和霍擎羽到了皇宮東華門。
車馬将大門圍得嚴嚴實實。
大長公主脫簪帶發跪在東華門,這乃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千載難逢的皇家八卦,豈有不看之理。
雖然有玄武一和冬鹭開道,奈何不能動粗,人又多得像被人掏了的蟻穴,人頭湧湧密密麻麻,霍擎羽隻好将楚顔玉護在懷裏,往人群中擠去。
溫暖寬闊的胸膛幾乎全部貼在楚顔玉身上,她的腦袋還被大掌按住貼着心口。
她能清晰的聽見他猛烈有力的心跳聲,腦海裏亂糟糟的浮想聯翩。
又是前世和他親密無間的過往,又是臨死前的憤怒和絕望,又是今世他的種種,本就紛亂的心緒被他的心跳聲攪得更亂了。
此人有毒,總是能攪亂她的心。
不行,一定要離他這個禍害遠遠的。
楚翡一襲白衣裙,在寒風瑟瑟中跪在青石闆上。
看着就冷。
正海急得團團轉,一幹宮人也幹着急,可楚翡凍得面色青紫依然腰杆子筆直。
楚顔玉暗暗佩服,楚翡能掌控白氏,能有如此強的忍耐力,也是女人中厲害的角色。
“霍王爺、熙玉你們來了。”楚翡沒有回頭,聲音清冷。
楚顔玉上前,蹲在楚翡身邊,“姑姑,您又何必,大冷天的,有什麽進宮和父皇說啊。”
楚翡緩緩扭頭看她。
楚顔玉這才看清她雙眸赤紅。
“熙玉,姑姑知道白雪瑩和白家對不起你。求你看在她和你乃一脈血親的份上,放過她好嗎?”
楚顔玉第一次見楚翡眼底流露出悲涼和哀求。
剛想說話,楚顔玉就被人拽起,被一堵肉牆擋住。
霍擎羽站在楚翡面前,冷冷道,“大長公主,您搞錯了吧?熙玉公主就是爲了白雪瑩自請和親的。”
“可是,皇帝要下旨讓雪瑩和親,隻有熙玉公主才能救雪瑩啊。”楚翡再也繃不住,眼淚嘩嘩的流下。
天寒地凍的,一串串眼淚瞬間在臉上結冰。
楚顔玉看到一向自視清高,從來不會低下高傲的頭顱,如今爲了女兒直降身價的楚翡,心裏很難受。
宮廷深深,奈何女兒悲涼心。
其實楚翡也是權勢争鬥的犧牲品。
霍擎羽壓着心裏怒火,“大長公主,您沒搞清楚,此乃家國大事,不是一個女兒家能扛下的。
您是母親,心疼女兒白雪瑩。皇後不也是母親嗎?熙玉不也是人之女兒嗎?您怎能求熙玉犧牲救您女兒呢?殊不知,子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四周議論紛紛,都在說大長公主自私,冷血啥的。
楚翡身子微顫,雙手合并高擡于額,“我對不起皇後娘娘,對不起皇上,對不起熙玉公主,我自請廢去長公主封号和白雪瑩郡主封号。從此,我與白雪瑩皆沒有皇家血脈!”
楚顔玉震驚。
楚翡居然爲了白雪瑩破釜沉舟。
霍擎羽冷笑,“可惜啊,白相是白雪瑩的父親,你一人說了不算,白相不肯罷休,這事了解不了。
白相先私通南诏四皇子,先是領着衆臣正逼皇上這位父親親自送女兒和親送死,後又想擡自己女兒成爲公主,代嫁和親,他是臣否?父否?還有心否?”
周圍一片嘩然。
雖然霍擎羽堵敬國公府大門已經說過此事,但畢竟還沒提交證據,大家也都是當做八卦相傳議論。
今天霍擎羽再次提起,大家就開始深信不疑了。
畢竟武安王向來正氣,斷不會無辜誣陷白崇文。
楚翡聞言呆了呆。
一咬牙,用力站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