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似乎一瞬間恢複了平靜,除了徐徐吹來的涼風和空氣中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血腥氣。
所有人緊繃着的神經一瞬間松了下來,這是因爲注意力太過緊張的緣故,瞬間天旋地轉,好久才緩過神來。
“真的走了。”餘永祝扔下手裏的槍,下一刻,又心有餘悸地撿了起來,這東西還是拿在手裏保險一些。
沈安看着一圈幾乎被摧毀的植株,範圍不小,很多德古拉花都被碾碎在了泥土裏,沈安覺得有點可惜。但好在他們此時還在山谷的邊緣,沒有到達真正意義上的山谷中心,那裏的植株更多更密,一株株德古拉花開的正豔。
“還進去嗎?”餘永慶看了一眼前面,已經從沈安手裏接過了槍,到底沒有将沈安再綁起來。
馮競正要點頭,突然聽到谷口的方向傳來一片嘈雜聲。
“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是啊,憑什麽,共享區域裏是人人都可以進來的。”
“不讓進就是不讓進。”林新辛的聲音顯得十分的蒼白毫無威信。
跟着就是一片嚷嚷的聲音,沈安已經聽出來,這應該是尋着13号飼養師來尋找德古拉花的那些人,他們的速度看來也不慢。
此時,山谷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飼養師,正與守在山谷門口的林新辛吵吵嚷嚷。
“他們要進來?”馮競冷笑一聲。“走,去看看。”
沈安微微一頓,這是不容錯過的好機會,隻要見到了外面的那些飼養師,她不相信馮競敢在這麽多人面前動手。
沈安剛要走,餘永慶卻一把抓住了沈安的胳膊。
“六哥,這丫頭這麽辦?”
馮競回頭,看了一眼沈安。
“你留下來,看着她。”馮競丢下一句,剛往前走幾步,隻見入口那裏已經湧進來了十幾人,都是飼養師的打扮,有的怒氣沖沖,有的一眼就被這滿山谷的德古拉花吸引。
“林新辛,你也是基地的實習飼養師,你憑什麽獨占這些德古拉花?”一名飼養師怒氣沖沖地說道。
“憑什麽,憑着滿地的血,伱們也想試試?”馮競上前一步,大喝一聲。
頓時所有人不敢開口了,因爲此時的馮競的确有那麽一點……吓人。
此時的馮競身上的飼養服上已經染滿了鮮血,胸前的布料耷拉在腰間,露出兩條鮮紅的爪印。
這時候,大部分都注意到了眼前血腥一片的場景,膽小的已經往後縮了縮,躲在人後面。
“想要德古拉花,是嗎?”馮競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繼而冷笑一聲,慢慢地将手裏的鞭子甩了甩,那殘留在鞭子小小刀鋒間的血肉飛濺在草地上,衆人吓得均後退一步。
馮競卻不看衆人,慢條斯理地按下鞭子上的一個按鈕,頓時鞭子在衆人面前變成了一條黑色的皮帶。嶄新結實,與尋常的皮帶并沒有多大的差距。
于是,在衆人眼皮底子下,馮競重新将皮帶束回了腰間,這幾乎褴褛的飼養服和嶄新的皮帶,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可卻沒人敢說一個字。
一旁的餘永祝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本就高大壯碩,上前一步,衆人就退後一步,直接将衆人趕到了出口。
“想坐享其成?也不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命。”餘永祝聲音粗曠,一開口飼養師都一哆嗦。
“可是……”一名飼養師剛說兩個人,餘永祝一把已經将人提了起來。
“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打爆你的頭?”那飼養師被拎得雙腳離地,臉色煞白,絲毫不敢掙紮,隻是不住地點頭。
沈安看了一眼餘永慶,此時距離那群飼養師不過幾十米的距離,隻要她大喊一聲,也并不是沒有機會逃生。
餘永慶顯然看出來了她要幹什麽?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你看看那些人,都跟個縮頭的王八一樣,屁都不敢放一個,指望他們救你麽?”
餘永慶意外地看了一眼沈安,發現這個女子比他遇到的其他女人都安靜許多,這個情況下,就沒有半點的情緒?
“你就不失望?”餘永慶有些好奇了,“這些人就跟個縮頭烏龜一樣,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被這些沒用的人給毀了?”
沈安沒有搭話,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選擇飼養師的标準隻有一個,就是飼養天賦,所以更多的是正常人。
“他們都是普通人,見義勇爲的英雄向來都少。”沈安不喜歡餘永慶的目光,于是開口說道。
“你倒是挺會給他們找理由。”餘永慶冷笑一聲。
“不過,我覺得你眼前倒是有一條挺好的路,十分适合你。”餘永慶接着開口說道,見沈安還是不開口,他也不生氣,這種冷漠的女子似乎就該是這樣的反應,“跟我們合作,那蘇昱如今也是個廢物了,也不适合你,那麽多臭公子哥的毛病。不如跟着我們,你好好的告訴我們蘇氏飼養蟲物的秘密,我們保證不會虧待你。”
餘永慶比馮競要有心的多,而且,經過剛才那一段,他倒是對眼前的沈安有些另眼相看。
沈安看向餘永慶。
“怎麽,猶豫?其實這事情……”
“不是猶豫,而是不太可能。”沈安說道。
“爲什麽?”餘永慶皺眉,他隐約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輕視。
“追求不同,底線不同,所以不知道怎麽解釋。”沈安轉回頭去,秘密麽?蘇昱的秘密也不是他們想知道的,他們要知道的寵物飼養的秘密,說到底其實沒有,所以擺在沈安面前的,看似選擇,根本就沒有選擇。
“呵……”餘永慶頓時嘲笑出生,“我還以爲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跟那些人一樣死腦筋,真以爲這前途就是靠自己努力能得到的?”
“不然呢。”沈安并沒有太當真,也并沒有将餘永慶的話當作一回事,自然不會争論,她不是不信,也沒有覺得餘永慶的話完全是錯的,這世界的的确确存在這樣的情況。
隻是每個人的境遇都不一樣,環境不一樣,對事物的見解也不同,但總要堅信一些自己堅信的東西。
此時馮競已經轉身走來,餘永慶見狀拍了拍沈安。
“别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啊,好好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