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燒傷病人來說,梅奧不是不能治大面積燒傷病人,事實上他們也有幾例成功病案。
但爲什麽梅奧沒有像越中醫院那樣宣稱已經成功攻克了重特度大面積燒傷病呢?
那是因爲梅奧成功的幾例,都是在N年中偶爾出現的幾例,幾個病例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救活也非常偶然,運氣好而己。
不像越中醫院,在同一時間,用同一種治療方案,同時搶救成功一批重特度燒傷病人,并且還總結出了治療經驗,寫成了論文公布,這就在臨床上有了推廣借鑒的意義。
所以一開始梅奧診所的醫生們“以爲”華國醫生不尊重他們,連病人都不給看直接要把他們轟出去,同樣抱着一種不蒸饅頭争口氣的心态。
心想離了你張屠夫,他們就隻能吃帶毛豬了?
(因爲事發突然,梅奧醫生當時并沒有意識到眼前的華國團隊是剛發表了4篇論文的那個醫療團隊,否則結果就不是這麽冒失了,這就是勾通的必要性。)
不信邪的梅奧醫生聽到5億港币的巨額賞金時,團隊就決定試試,萬一運氣好治愈了呢,這種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但現在看到病人全身已經燒得沒幾塊好皮膚時,他們可真的咽口水了。
60%燒傷面積病人救不活的魔鬼定律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是死了多少病人才得出的總結,越中醫院和陳棋都不敢百分百打保票的事情,梅奧醫生更不敢了。
重點還不是燒傷面積太大,而在于病人的頭面部,什麽五官呀,什麽毛發呀,幾乎都燒光了。
這麽一張醜臉要修複,别說他們燒傷科醫生吃不消,哪怕把梅奧整形外科醫生請來,恐怕也隻能搖頭說拜拜。
那怎麽治療?
埃爾羅醫生無奈地看向了阿克曼醫生,“怎麽辦?這點子紮手啊。”(埃爾羅是懂黑話的)
阿克曼醫生長歎了一口氣:
“試試吧,先看看華國醫生之前是怎麽治療的,把所有的病曆報告,病程記錄都翻看一遍,你還别說,就憑創口清理得這麽幹淨,還保護得那麽好,顯然這些華國同行還是很有水平的。”
病房外面,柯成基聽到秘書說梅奧診所的醫生已經開始接手治療了,心中的大石頭也終于放下了,同時對内地來的醫生心中暗恨不己。
這也就快97了,這要是在77年,他非叫上幾百個古惑仔砍死這群不識擡舉的内地醫生不可。
朱火炎他們拎着行李走出了養和醫院的大門。
張興回過頭來還呸了一下,
“什麽玩意兒,要用我們的時候把我們緊急招來,不用我們的時候就把我們當垃圾一樣扔掉,連回程都不給安排,什麽狗東西!”
嚴世凡、邊盟、楊體浩、章興順、王月雷、盧明秋、何成選、周春祥、李經濤幾人本來好好在養和醫院整形外科見習,結果也莫名其妙被叫走了。
當他們聽到張興講述了病房裏發生的事情時,也是連連朝養和醫院吐口水,這事任何人都不能忍。
還是朱火炎穩定重點,拎着一隻行李袋,看着門口的車龍問道:
“你們誰知道陳棋在哪裏?”
嚴世凡舉舉手:“朱主任,我知道,陳院長今天在壹美健整形醫院做飛刀手術,他說過要明天才會回來。”
“那你們誰知道壹美健整形醫在哪裏?”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這人生地不熟的“外國”,他們也都是第一次,甚至還沒有好好逛過街,去哪找壹美健整形醫院?
朱火炎輕歎口氣:“要不我們找個人問問,然後坐公交車過去,這個,你們誰身上帶錢了?”
所有人趕緊翻自己的口袋,然後一個個都哭喪着臉:
“朱主任,我們隻有人民币,沒有港币呀,這,這公交車也坐不了。”
朱火炎他們是被當貴賓緊急召來的,身上肯定不會帶什麽錢。
嚴世凡他們是院長以考察的名義帶出來的,因爲說好是來學習的,所以也沒有換港币,吃住都在養和醫院。
這下大家都麻爪了,這沒錢,沒人,連語言都不通,可咋整?
朱火炎看向了幾個年輕人:
“你們誰臉皮厚點,路上找個懂國語的問問壹美健整形醫院怎麽走,最好找老年人,他們可能是當年逃港的,懂國語的多點。”
邊盟被大夥兒推了出來,小夥子也不在意,在養和醫院的大廳裏就到處打聽,不到十分鍾就回來了。
“朱主任,打聽到了,壹美健整形醫院在上環那邊的永樂街,離咱們大約有6公裏路。”
“6公裏呀”,朱火炎想了一下:
“6公裏路也不遠,那我們就走過去,就是不知道護士長和楊秀秀兩位女同志吃不吃得消?”
劉護士長笑笑:
“朱主任,你也太小看我們女同志了,再說了,我們是一個團隊的,出門在外更要團結一緻,走吧,剛好我們也要逛逛街,來這幾天了都在病房裏度過,悶得慌。”
楊秀秀也揮了揮拳頭:“女人能頂半邊天,走!”
朱火炎聽到後也一掃之前的郁悶:
“好,咱們是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走,就當是一邊旅遊,一邊鍛煉身體了!”
邊盟大手一揮:“出發,往這邊走,今天我來當導遊。”
“哈哈哈~~~~”
于是十多個内地醫生,穿着樸素的衣服,帶着好奇的目光,一起有說有笑穿行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
劉護士長和楊秀秀是在驚歎香江女人穿的衣服真漂亮,燙的頭發真好看。
嚴世凡邊盟他們則更多在用陳棋教他們的整形外科知識,一直在觀察路上女人們的身材呀、五官呀,尤其是盯着某些美女的屁股,一直看個不停。
也幸虧是在香江這種國際大都市,這要是在越中街頭,早被熱心群衆當流氓抓去派出所了。
此時的陳棋還不知道自己的團隊已經被人掃地出門了,他這個時候正在電子顯微鏡下,小心翼翼做着手術。
他已經是快槍手了,可是這些高難度的四級手術平均還是要花費1小時一台。
所以這一天,陳棋除了吃飯和尿尿外,連休息時間都不大有,一直要忙碌超過15個小時以上。
香江壹美健整形醫院也很雞賊,一直拿着攝像機全程都在拍陳棋手術。
本來這種情況是不允許的,每位頂級專家之所以出名,個個都有“獨門絕技”,這種絕技一般是不會傳授給别人的,哪怕是學生幾乎也不會。
壹美健整形醫院也知道這個醫療圈規則,所以特意開價10萬美金,隻要求全程跟拍就行。
換了别人或許會拒絕,可陳棋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開玩笑,10萬美金,換成人民币差不多就是50萬人民币。
他辛辛苦苦當院長,當教授,當這個那個主任,一個月工資也就1600元,50萬元他靠工資得多久賺得回來?
而且有一點陳棋也很雞賊,他的“獨門絕技”是腦子裏各種後世的術式,以及手上那把“棋刀”,就這兩個條件别人是複制不了的。
哪怕你4台攝像機從4個方向,360度無死角拍攝也沒用,這10萬塊錢注定是打水漂的。
陳棋這邊賺錢賺得美滋滋,痛并快樂着。
但他不知道,壹美健整形醫院一樓大廳裏,越中醫院的醫生們跟千裏尋夫的癡情女一樣,拎着大包小包,無處可去。
“對不起,我們醫院看病需要預約。”前台小姐微笑着回答。
“不不不,我們不看病我們是來找陳棋醫生,陳棋,内地過來的。”
“對不起先生,我們醫院據我所知并沒有一位叫陳棋的醫生。”
“不是,陳棋不是你們醫院的,是你們醫院請來幫忙做手術的,你能不能幫忙去手術室打聽一下?”
“對不起先生,如果你們真認識這位陳棋醫生,不妨等着陳醫生手術結束你們再相認。”
前台小姐的回答跟語音複讀機一樣,禮貌卻沒有溫度。
邊盟投降了,最能說會道的邊盟都敗下陣來,其他人更加不用說了。
“朱主任,怎麽辦?他們不相信我們跟老大是一夥的,也不肯通報,怎麽說也說不通。”
朱火炎呵呵一笑:
“算了,不要爲難人家小姑娘了,咱們就在這大廳裏等着吧,我看這沙發就不錯,邊坐邊等吧。”
走了6公裏路,還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說不累是假的,大家一聽也就一個個規規矩矩坐在了沙發上等自家院長手術結束。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一直到晚上11點,陳棋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從樓上下來,準備前往養和醫院。
“老大,老大你終于出現了,你再不出現我們可都要餓死啦!”
陳棋驚呆了有沒有。
“朱老師,護士長,羅主任,不是你們怎麽回事,怎麽都在這裏?那燒傷病人不用管了嗎?還是病人已經出現了意外?”
張興嗖一下就竄了出來喊冤道:
“陳頭,病人沒事,是咱們被人家掃地出門啦!”
“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