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整個非洲,除了南非擁有3個國際醫學會理事,埃及擁有1國際醫學會委員外,其他國家一概沒有拿得上門面的醫生。
八十年代的南非共和國是真的強,不但工業強、農業強,醫學方面同樣很強大,幾乎就是一個“準發達國家”。
當然南非的好日子也沒幾天了,往後的日子是王小二過日子,一年不如一年。
整個八十年代,别說非洲醫學界了,就連這時候的華國醫學界,國際醫學會委員、理事才幾個?
反正每次開什麽國際學術會議,坐在場内的很少出現有黑人,這時候黴國的黑人還沒有雄起呢。
所以誰能當上國際醫學會理事的,哪個不是什麽教授、專家、醫學權威?
出入都有一大群學生、助理、秘書、藥商跟在後面,住的五星級,出入頭等艙。
出席活動,或者飛刀看個病,不但需要高昂的勞務費,同時還要搭上一定的人際關系,否則人家鳥也不鳥你。
頂級的醫學專家就是這麽牛氣,這就是牌面和格局。
結果到了陳棋這裏,甭管他所屬的醫學會是冷門的還是熱門的,他的身份總擺在那兒吧?他看病的“戰績”總是攤開來看得到吧?
好嘛,這麽一個牛人,義務來支援你們這個戰亂中的國家,你們不但不淨水潑街、黃土墊道、感恩戴德。
至少也要拉到大學去做個什麽“客座教授”,或者供在醫院做爲權威專家,指導全院臨床工作吧?
反正來個人都可以使喚起他陳棋來了?
這讓陳棋很不高興。
陳院長不高興,那就是他回到弗裏敦後,直接就去了友誼醫院,才不鳥你們這群黑叔叔。
皮埃特隻好一個人回到了弗裏敦國立醫院。
巴格裏院長早就伸長了脖子等着了,結果卻沒等來他要的醫生就火了。
“皮埃特,你搞什麽鬼?陳醫生呢?我讓你去請人,你就請了個寂寞?知不知道姆貝基先生現在有多焦慮,病情有多不穩定,你這是不把姆貝基副總L放在眼裏呀。”
巴格裏的手指都快戳到皮埃特的額頭了,顯然老頭氣壞了。
皮埃特也很無奈呀,攤攤手回到:
“院長先生,你恐怕忘了陳醫生的身份,我們邀請他來會診,請求他的幫助,你們卻派了我這麽一個小醫生前往?說明你們沒有把陳醫生放在眼裏呀。
再說了,人家陳醫生的身份擺在那兒,出手一次那都需要付出巨額勞務費的,知不知道特奧多羅Z司令爲什麽能保住性命?人家私底下給了陳醫生不下20萬美元,不少于60公斤的黃金。
現在你們空口白牙就想讓人家陳醫生從馬克尼趕回來替你們治病?人家會聽我的嗎?人家會聽你們的嗎?告訴你們,陳醫生很生氣,覺得你們小瞧了他,不肯過來了。”
巴格裏一聽就驚呆了:
“法克,拉奧多家族還真舍得下本錢呀,看個燒傷要這麽多勞務費,怪不得這位陳醫生不肯輕易過來了,換了我也不願意,誰叫他牛氣呢?”
皮埃特趕緊點頭:“就是這個理兒,恐怕姆貝基家族也得大出血才可能請得動陳醫生。”
巴格裏歎了一口氣:
“這位理事醫生真是貪婪呀,可惜沒辦法,華國的肝膽外科哪怕在國際上都是非常厲害的,姆貝基副總L的病隻有他們看了,咱們的水平,咳咳,到底還是差了點。行吧,我去跟病人家屬說說。”
皮埃特聽了撇撇嘴,跟着後面一起進了病房。
病房裏,時不時有醫療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其他一個人都不敢說話,誰也不敢出黴頭。
姆貝基副總L躺在那兒,兩眼無神,絲毫沒有平時的高高在上。
巴格裏院長蹑手蹑腳地走進來後,姆貝基夫人看到就皺了皺眉頭:
“院長先生,我讓你們去請的那位華國醫生呢?副總L先生已經病成這樣子了,你們難道一點都不重視嗎?”
巴格裏院長有點尴尬地點頭哈腰道:
“那位陳醫生已經到達弗裏敦,不過他似乎對咱們的态度有所不滿,認爲怠慢了他。而且,而且還有一點,他屬于國際上著名的權威醫生,那啥,還是挺高的。”
“什麽高?你說清楚。”
“呃,就是勞務費,按國際慣例,病人請專家會診的時候,一般都要提前支持一筆勞務費,級别越高的醫生勞務費就越高。如果額外還要做手術,則要額外付出飛刀費。”
姆貝基夫人眉頭皺得更緊了,冷笑着說道:
“請華國醫生來給姆貝基副總L治病,這是他們醫生的榮幸。再說了,他不是打着兩國友好的旗幟來的嗎?現在卻還要勞務費?真是貪婪。
這樣,你去跟陳醫生說,就說事成之後,我們會包一個1000美元的大紅包給他,不會讓他白辛苦的,這下滿意了吧?真是一群膚淺的窮鬼。”
巴格裏院長跟皮埃特互視了一眼,就知道要糟。
一個死要錢,另一個同樣死要錢,看來這次想請陳棋過來會診是沒希望了。
陳棋回到友誼醫院後,第一時間跑到公共浴室裏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然後讓易則文和張興給他好好搓了一個背。
一個月沒洗澡,沒洗頭,全身上下都是跳蚤,臭氣熏天,說他是叫花子都有人信。
至于爲什麽不叫幾個小護士幫助來搓背,請記住,陳院長是正經院長,絕對不是“五毒院長”。
洗完澡,休息了半天,灌了一大瓶冰可樂後,陳棋第一時間來到了“烤鴨司令”的無菌病房裏。
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手術後的一期二期植皮全部都存活了,這讓陳棋大大松了一口氣。
心想這個非洲人的命還真大,這樣都不死。
特奧多羅Z司令看到陳棋進來,馬上展現了一個笑容。
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被燒毀的醜臉笑起來會有多可怕,但沒辦法,誰叫人家散發着金錢的味道。
“陳醫生,你來了,太感謝你了。”
“感謝什麽呀,爲您這樣一位大英雄服務這是我的榮幸,躺好躺好,我還要再做幾個檢查。”
特奧多羅知道自己大概燒成了什麽樣子,弱弱地又問道:
“陳醫生,我身上的皮膚移植很順利,可是你看我的臉,沒辦法見人了,有沒有辦法幫我治治。”
易則文一聽就笑了:
“這你可找對人了,咱們陳院長在颌面部整容方面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就沒有他搞不定的問題。”
特奧多羅一聽就激動了:“真的?那太好了,一切拜托陳醫生了,要多少勞務費,我一定加倍給。”
陳棋手一揮呵呵笑道:
“什麽錢不錢的,這個以後再說,咱們一步步來,反正我在非洲還有1年時間,到時肯定幫你恢複如初,如果你要整容整得跟邁克爾傑克遜一樣,我也如你所願。”
信陳棋才怪,對于這種非洲狗大戶,整容效果好不好,取決你勞務費到不到位。
燒傷患者的後續治療絕不僅僅包括植皮,同樣還要有關節功能恢複等等後遺症,這是個緩慢的過程,需要十足的耐心。
就在陳棋爲金主爸爸提供VIP一對一服務的時候,一周過去了。
弗裏敦國立醫院内,姆貝基卻在發脾氣了:
“巴格裏院長,爲什麽我一個小小的膽囊炎,治療了這麽久,爲什麽一點起色都沒有。這幾天我也在翻書,你告訴我實情,我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
枭雄都是多疑的。
巴格裏院長有點爲難地搓了搓手:
“這個這個,副總L先生,目前我們的外科醫生經過反複仔細的推斷,懷疑您的膽囊有炎症,但是也不排除是膽管的問題,所以我們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膽管?如果膽管有問題會怎麽樣?”姆貝基追問道。
巴格裏院長趕緊耐心解釋說:
“膽管如果完全堵塞,膽汁完全排不出,那就可能發生休克甚至死亡,非常危險,現在您的B超顯示膽囊部位有問題,還伴有發燒、右中腹疼痛,這個這個,我們的醫生讨論結果是要慎重對待。”
“什麽?!!!”
姆貝基的聲音都直接破音了,眼珠子瞪得很大:
“什麽休克?什麽死亡?這個病是不是很危險?那你們趕緊治呀,膽囊還是膽管的我不管,反正你們馬上、立刻把這個病因給我找到。”
旁邊的姆貝基夫人也驚恐的手都抖了,她想不到病情居然這麽嚴重,已經危急生命了。
如果自己的丈夫死了,那她這個官太太也做到頭了,到時一個寡婦還不是任由人欺負?家族的财産也保不住。
“巴格裏院長,你們趕緊治,姆貝基副總L不能出一點點意外,這關系到我們國家利益,關系到全國人民的期盼。如果你們搞不定,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巴格裏院長覺得自己遲早要被這群不講理的“權桂們”給氣死。
一個個什麽都不懂,上來就是指手劃腳,想要最好的服務最好的藥品,但出手卻小氣得要命,整天想着白吃白拿白看病。
關鍵還動不動就威脅别人,醫生在這群人眼裏算什麽東西?
旁邊的外科主任蒙貝托有些忍不住了,叫起屈來:
“姆貝基先生,其實我們真的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您不知道的是,現在咱們國内就有一位國際醫學會雙理事,他可是著名的醫學專家,國際上都有名的那種。
陸軍Z司令特奧多羅先生的病情您知道吧?全身上下都被炸得不成人樣了,身上連皮膚都沒幾塊好的,可人家給硬生生救回來的,現在正在全面恢複當中,您說這醫術神不神奇。
而且他來自華國,華國的肝膽外科一直領先于各國,當初巴格裏院長就想辦法把這位華國醫生從馬尼克地區請來,想請他來給您診治診治,結果……”
不說别人還好,一說陸軍Z司令特奧多羅,姆貝基就驚了。
因爲特奧多羅從前線被擡回來的時候已經徹底成爲一隻烤乳豬,這都是他親眼所見的,現在居然保住了性命,這就太牛了。
事實勝于雄辯!
也幸虧這個副總L是外科,如果是内行的話肯定要問一句:
你一個治療燒傷的外科醫生,能治肝膽方面的疾病?
從這個側面可以看出,除了少數發達國家,包括華國在内,八十年代還是以“普外科”、“大外科”模式爲主,要求外科醫生什麽手術都要會做。
“有這麽厲害的外國醫生存在,你們爲什麽不去請來?爲什麽一直在拖延時間,你們是想眼睜睜看着我死嗎?”
不說還好,一說姆貝基更生氣了,扔掉了旁邊茶幾上的東西,大發雷霆。
自己才生了病,大家馬上就怠慢他這位堂堂副總L了?
是覺得他快死了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是說他姆貝基家族的AK47打不死人了?
巴格裏院長可不想讓這樣的大人物記恨上,索性也豁出去了,直接說道:
“國際理事一次診療的勞務費是5萬美金起步的,同等黃金也可以,如果額外需要國際理事親自動手術,還要在這個價位上翻一翻,可是我們去請他的時候,隻願意給1000美金,人家不願意過來。”
巴格裏院長說得委婉,但枭雄一樣的姆貝基馬上就懂得什麽意思了。
人家醫生哪敢替他作主?一定是自家傻婆娘又在心疼錢,看不起人了,這才導緻自己病情被一再延誤。
姆貝基狠狠瞪了自己妻子一眼,沉聲對自己的秘書說道:
“你馬上準備5萬美金,現金,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這位華國醫生在哪?”
“中塞友誼醫院,在海濱區。”
“對,你去中塞友誼醫院,将勞務費親自交給那位陳醫生,并且表達我最誠摯的邀請,請他務必來一趟幫我瞧瞧病,明白了嗎?”
秘書一個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姆貝基夫人沒說啥,但嘴巴一直在抽抽,顯然是心疼自家的錢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