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後,陳棋開始給自己的手術團隊發福利了。
除了代言費除外,光是這台手術,他就進賬了15萬美元,這筆錢哪怕是幾十年之後,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自己吃肉,怎麽着也要給自己的團隊喝口湯,否則将來就沒人跟你混了。
這次給陳棋打助手的是嚴世凡、邊盟,還有護士長丘芳,這3人都是陳棋當初剛到四院的時候,親自挑選的“外二科”核心。
這麽久的合作下來,陳棋對他們的業務能力都非常滿意。
尤其是嚴世凡和邊盟兩人,說是助手,其實跟徒弟差不多,所以虧了誰也不能虧了他們幾個。
辦公室裏,陳棋将三個信封放在桌子上面,笑呵呵說道:
“來,拿走,這裏面是3000美元,一人一個信封,也當是這段時間你們的辛苦付出吧。”
丘護士長一聽就有點緊張:
“陳院長,這,這不合适吧,這台我們也沒做什麽貢獻,主要還是那些曰本人和首都專家做的助手。”
嚴世凡和邊盟則是對視了一眼,兩人也沒有伸手去拿這信封。
陳棋對三人的态度挺滿意。
他一直的信念都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喜歡錢沒有什麽問題,憑自己的真本事去賺錢也沒有問題。
隻是不該伸手的錢不要伸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
他其實給幾位助手給予的工資補貼已經是越中衛生系統最高的了,如果這還不滿足,那陳棋内心就要失望了。
“拿着吧,不過這金額要保密,說出去别人不敢來敲詐我這個院長,但你們恐怕天天要被請客了,哈。”
3000美元跟陳棋比起來算是喝了一口湯,似乎并不算多。
可是不要忘了,美元在八十年代可是硬通貨,去黑市換一下,起碼能換出2萬多人民币來,那可是一個普通職工好幾年的工資呢。
陳棋也不可能一次給太多,升米恩,鬥米仇,他現在給太多,以後怎麽辦?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看到三人還有點猶豫,陳棋輕笑一下:
“放心吧,反正拿的也是外國友人的錢,不拿白不拿,不過這錢呀,我覺得你們不要存着,現在通貨膨脹非常厲害,趁現在輕紡城營業房還能買,抓緊這個機會,以後想上車就難了。”
嚴世凡聽到陳棋這麽說了,便大方将信封放到口袋裏:
“别人給咱們不敢拿,陳頭給的咱不怕,不過今天這錢呀,咱們三個都爛肚子裏,誰也不說。”
邊盟也是嘿嘿一笑:“我反正連我叔也不說,就怕說了他又吵着要來外二科上班了。”
哈哈哈~~~~
辦公室裏幾人都輕笑起來。
丘護士長見這是四人的秘密,加之也不是公款,所以也就放心地收下了,同時心裏美滋滋的,決定聽從這位年輕院長的話,去買幾個營業房。
當天中午,陳棋另外還給外科、麻醉的每個職工都發了一個100美金的大紅包,也算是外科系統普天同慶,大家共同開心開心。
再說這錢是陳棋私人掏的紅包,他是正大光明,沒有想太多。
但就這外彙紅包,後來又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撒完錢,陳棋跟蘭麗娟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車。
省附屬一院裏,張春意教授看到蘭麗娟到來非常開心,兩人拉着手顯得非常親熱,陳棋則拎着大包小包土特産在一邊傻笑。
随着幽門螺旋菌的論文開始被各國重視,之前的一片質疑,兩年過去了,現在的輿論變成了将信将疑。
各國的科學家們也在重複論文上的實驗,各種支持的聲音已經慚慚在興起。
做爲論文作者,蘭麗娟在越中這個小地方還感覺不到。
但張教授做爲國内知名的醫生,又同爲論文作者,這種感受是最強烈的。
同時,也讓她在國内醫療圈,甚至在國外同行那裏,話語權在逐步提高,終于是揚眉吐氣了。
所以無論是對蘭麗娟的感激,還是真心喜歡這位“小徒弟”,張教授動用了自己的人脈和關系,幫蘭麗娟搞到了一個研究生名額。
特招名額,相當于是保送生,不用參加統一的研究生考試。
當然蘭麗娟也有資格,畢竟她可是在《柳葉刀》上發表過論文的牛人,這要是大學年輕老師,早就直接聘爲副教授教授了。
而且别人的研究生都是需要脫産學習,先在原單位辭職,再去大學報到,然後跟着導師一塊兒上班,這期間是沒有工資收入的。
但是做爲導師,張教授則是默許蘭麗娟可以不脫産,隻要定期跟她學習和考試就行。
當然這個也是有名目的,名義就是讓蘭麗娟在臨床上收集實驗所需的資料。
1986年的研究生那可不一般,絕對是高尖端人才了,整個越中衛生系統才幾個碩士?博士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張教授和蘭麗娟聊了半天,這才看到一臉傻笑的陳棋,便打招呼道:
“你小子,你老婆都準備考研究生了,你難道一路函授本科到底嗎?”
是的,陳棋沒有找關系,否則憑他現在的“雙理事”的頭銜,想考個整形外科或者手外科的研究生,那真是全世界的大學随便他挑。
但問題是,他心裏有别的打算。
這研究生他是肯定要考的,但專業是肯定挑肝膽胰方向,其他專業一概不考慮。
一旦他今天考了整形外科或手外科的碩士博士,那也就意味着他将來轉專業隻會越來越困難。
理論上他是可以在研究生期間輔修一個第二專業,或在念完一個學位後再去考另外一個學位。
問題是陳棋準備拜師吳猛超教授,對于這樣的頂級專家,人家的眼光和挑選徒弟的标準是非常高的。
非肝膽外科專業的學生,或者半路轉專業的學生他是不會收的。
人家大佬有大佬的排面,同時大佬也必須保證隊伍的純淨性,不是什麽阿狗阿貓都要的。
不拘一格降人才,這在頂級專業那裏行不通。
要麽你一開始就選擇這個專業,選擇他這個導師,否則你甭想“即要……又要……還要……”
第二天,陳棋一個人出現在了滬市,蘭麗娟辦完一些手續就回家照顧孩子去了。
陳棋是來買小汽車的,因爲這個時代最豪華的小汽車桑塔納正是滬市生産。
1986年國内沒有4S店,想要買車,那都是單位提交的申請,等上級批準,然後你單位再拿着錢和介紹信去省城汽車銷售公司購買汽車。
這個程序就非常複雜了,像桑塔納這樣的緊缺貨,每個省都有固定配額,排隊都可以排死你,反正各種有關系的人都是提前拿車了,沒關系就乖乖等着。
陳棋情況特殊,他屬于私人購車,這在海東省還沒有先例,所以他不得不跑到桑塔納的大本營來買車。
換了往年,陳棋是不敢有這種想法的。
私人買車?就如同後世誰說要去買火車一樣誇張,你這是想上天嗎?
86年之前是不允許私人購車的,剛剛今年,也就是86年開放了私人購車,陳棋就迫不及待想趕在農民企業家之前,先買一輛玩玩。
别人有錢都是藏着掖着,他“陳百萬”又不用,反正他的第一分錢都來得光明正大,用得也是坦坦蕩蕩。
其實華國第一個私人購車的人,早在84年就出現了,那是首都一個養雞專業戶,養了5000隻雞,然後就私人出錢買了輛東風140大卡車。
不過這是用于生産,不像小轎車那樣用于私人享受,所以并沒有引起廣泛關注。
再後來就是86年過年後,首都有個個體戶叫陳安林,花了一萬塊錢,買了輛從波蘭進的菲亞特126P轎。
于是全國私人購車就此解禁。
知道菲亞特126P長啥樣嗎?
看過《憨豆先生》沒?就憨豆先生開的那輛小汽車那樣,特别小,比後來的奧拓還小,跟小烏龜也差不多。
就這車,還引起了全國的轟動,連越中的報紙上都刊登了,成爲了全國人民都羨慕的對象。
要知道這時候大家還是以有一輛自行車爲榮,一輛摩托車就可以擁有“優待擇偶權”的年代。
汽車,許多窮山溝裏的農民估計都沒見過汽車。
陳棋才不羨慕,這男人又不是女人,開這種小車?那還不如買輛東風大卡車來得霸氣。
1986年國内可供選擇的車型太少了,隻有比如什麽波羅乃茲、拉達、達楔亞、伏爾加、莫斯科人,白茹等等。
用陳棋這個重生者的眼光看來,隻能用醜到家來形容。
不光醜,乘座舒适度也非常差,就像四院有的那輛吉普212,夏天熱死,冬天冷死,因爲避震功能差,坐後面跟跳迪斯科一樣東倒西歪。
有一次司機有事,陳棋自己開車,開到目的地,就感覺兩隻手都要費了。
爲啥?因爲吉普車沒有方向盤助力,全靠自己的手勁,手動檔位還特别難敲進去,這讓前世開慣自動檔的陳棋非常難受。
就比如這時候還有一種叫華沙的小車,兩腳離合,就問這樣的車怎麽開?
怪不得這年頭,司機的地位都很高,在單位屬于最屌的一批人,實在是這年頭的開車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而且壞在半路還得自己動手維修。
當然好車也有,比如皇冠、公爵、藍鳥等等,曰本車的乘坐感受絕對優于桑塔納。
問題是這些曰本車都不是正大光明進到國内來的,要跑到南方去買。
陳棋現在身上并不想沾染什麽污點,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來滬市買桑塔納,做爲神車,可以一車傳三代。
86年是沒有4S店的,要買車隻能去汽車銷售公司,國營的,店裏面不止大衆一個品牌,路上跑的汽車都能看到。
陳棋來到淮海路的一家汽車銷售公司轉悠了半天,跟進了汽車博物館似的。
可惜這些老式車都沒有什麽收藏價值,否則陳棋非買幾輛去不可。
這時候有個工作人員曾蔭看到陳棋在轉悠,便過來問道:“同志,你是哪個單位的,要買什麽車?”
陳棋笑笑:“我是私人買車,現在可以嗎?”
曾蔭快速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陳棋,馬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看來是培訓到位了,沒有出現什麽裝逼打臉的情節。
“可以,您要買哪款車?”
“桑塔納!”
“桑塔納?好好,您這邊請,我先給你介紹下配置……”
陳棋揮揮手,“配置就不用介紹了,反正我也知道這車零件全部是西德進口的,現在這車多少錢?”
曾蔭心想這是哪家的大少爺,買車跟買蘿蔔似的,連基本的信息介紹都不要?
“同志,是這樣的,目前整車的話,需要195000,另外還有一些稅費,總共是20萬差不多。”
陳棋一聽這價格,哪怕有心理準備心裏也吓了一大跳,他之前在首都二環内買了一個三進的大宅子也不過是10萬人民币。
這一輛車就價值2個四合院,說實話,一般人還真下不了手,畢竟房子每年在增值,而汽車是年年貶值。
有那一瞬間,他都想算了,買輛一萬塊的菲亞特算了。
但又一想,菲亞特不但車難開,關鍵是安全系數低,一撞就散架,而且平時的小毛病太多,時不時要維修。
桑塔納雖然也沒有安全氣囊,好歹牢固一點,而且這種神車号稱開不壞,這樣就省心很多。
有句老話說得:“來都來了,那就買吧。”
“你好,請問你們公司可以用美元支持嗎?”
曾蔭一聽就愣了,他見過拎着箱子來買車的,就沒見過用美元買車的,國内外彙管得很嚴,美元是不通用的。
“不好意思同志,我們隻能用人民币。”
“用人民币呀?”陳棋咂咂嘴,這1:3.5的彙率,陳棋覺得自己虧到家了。
曾蔭顯然看出陳棋的猶豫,滬市人多精明呀,馬上就懂了顧客的心理,便靠近了悄聲說道:
“我有關系,可以換彙,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着介紹。”
陳棋不露聲色問道:“打樁模子嗎?怎麽換?”
“1:8,一塊換八塊,怎麽樣?”
這比例,黃牛留足了利潤空間,跟陳棋在其他城市暗中換彙的比例一樣,看來這黃牛也是全國統一了。
“行,我就換一輛車錢的外彙。”
半天後,幾個黃牛共同湊夠了20萬人民币,陳棋也順利提到了桑塔納,至于車牌肯定要回越州去上。
至于無牌無證能不能在滬市開車,這個根本不是問題,這年頭能開上桑塔納的非富既貴,哪個交警敢攔?
陳棋摸着熟悉的方向盤,雖然心疼錢,但更多的是喜悅。
有了車,他就可以跑更多的地方了,自由自在,周末還能帶着老婆孩子去效外轉轉。
汽車銷售公司還非常貼心,知道陳棋是外地的,特意還附贈了一份滬市地圖,還有一份全國地圖。
陳棋研究了半天,一打方向盤,往長海醫院開去。
今天隻有一章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