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可能要去國外治病,吉屋雄太馬上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将自己所有的現金拿出來數了一數。
然後就有點沮喪,因爲他發現如果他要出國去治病,自己的存款遠遠不夠。
在他的印象中,去國外給女兒看病,那還不得花上個十萬八萬美金?這根本不是一個漁民能承擔得起的。
第二天早上,橋本健教授來查房。
“怎麽樣,吉屋君,你們想好了嗎?”
“想好了,教授先生,我們準備去華國碰碰運氣,拜托橋本教授能給我們一個地址。”
橋本健教授一聽便點點頭:“這個沒問題,我可以親手寫一封推薦信,相信陳棋醫生一定會給我面子,盡心盡力替由紀子小姐看病的。”
吉屋雄太又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這個這個,如果我們去華國,具體的醫療費用大概會是多少?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是九州來的漁民,收入并不是太高……”
曰本是一個全民醫保的國家,尤其是吉屋由紀子這樣的殘障人士,治病是全免費的,甚至連住院期間的一日三餐,還有護工費都是全免的。
所以吉屋雄太敢帶着女兒從遙遠的九州跑到東京的主要原因,因爲他不怕看不起病,隻要留足路費就行,但去外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橋本健教授想了一下,有點爲難地說道:
“陳棋醫生的身份不一般,他是ICPF學會的理事,地位跟我相差無幾,他去年在波恩做了幾台飛刀手術,每台的勞務費都在5萬美元左右。另外你還需要支付正常的醫藥費和手術費,我想你大概需要準備7萬美元,折合成日元大概是1400萬左右。”
“什麽?這麽多啊?”
1986年正是曰本泡沫經濟最誇張的年代,随着日元對美元彙率的升值,曰本人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有錢了,開啓了全世界買買模式。
1400萬日元,看起來很多,但對東京的精英層來說,可能買不到銀座的一個廁所。
但對貧窮的九州漁民吉屋雄太來說,這幾乎就是一個天文數字,現在别說1400萬了,他就算把家裏房子賣了,能拿出400萬來都夠嗆。
病床上的由紀子聽到了父親和醫生的對話,同樣陷入了絕望。
她已經18歲了,明白父親賺錢的不容易,這麽一筆巨款根本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承擔的。
由紀子擡頭看着父親滿頭的白發,心中的不忍讓她不能再堅持替自己治病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爸爸,我,不治了,我們,回家!”
“不,女兒,這是伱最後的希望了,爸爸一定會替你想辦法的。”
“爸爸,我們,沒有,錢!”
“錢,爸爸回去把咱們的房子賣了,再去找親戚朋友借一點,有多少算多少,實在不行,咱們就跪下來求求那位華國醫生。”
看着這對父女在抱頭痛哭,橋本健也與心不忍,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有點卑鄙,但如果主意成功了,對他個人的名聲将帶來巨大的成功。
“那個,吉屋先生,我有一個主意,你女兒的病情比較特殊,你先去華國,如果陳棋醫生願意讓我也參與進這台手術裏,然後在未來的論文作者署名裏加上我的名字,我願意提供全部資金,怎麽樣?”
說完,橋本教授都有點臉紅了。
昨天晚上他一直睡不好,翻來覆去就想着吉屋由紀子的手術,管狀鼻之前沒有整形成功的記錄過,這就意味着誰能拿下這台手術,誰就能帶來巨大的聲譽。
聲譽不僅僅是社會名氣和地位,更關系到自己的收入,就連國際飛刀費都漲上幾成。
橋本健懊惱,懊惱自己拿不下這台手術,但又舍不得這麽錯過由紀子這位病人。
如果陳棋吃得消這台矯正術,又能讓他參與進去,那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吉屋雄太雖然老實,但智商沒有問題,一聽橋本健的提議就爲難了:
“這個這個,教授先生,我,我沒有辦法說服陳棋醫生讓你參與到我女兒的手術當中去呀,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漁民,我……”
橋本健一咬牙,繼續忽悠道:
“不,吉屋先生,你應該爲你的女兒搏一搏,陳棋醫生是個非常心軟好說話的醫生,隻要你能說服陳棋醫生,不但由紀子小姐的醫藥費能解決了,陳棋醫生也能額外賺一筆錢不是?大家都有好處。
另外,你跟陳棋醫生說,如果讓我參與,我可以拉來贊助,隻要這台手術所有的器械全部用曰本尼普洛公司的産品,我可以保證拉來10萬美元的贊助費,而且可以全部給陳棋醫生。”
吉屋雄太看了看病床上一臉絕望的女兒,咬了咬牙:
“好的,我願意試一試,如果陳棋醫生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了,甚至可以當場切腹自殺。”
橋本健心想這人真是個二百五,不過二百五好,一根勁的人更難纏,這樣陳棋答應他參與這台手術,或者這個課題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但嘴上卻不能這麽說:
“那好,我先個人贊助你們100萬日元,當作你們去華國來回的交通費用,無論陳棋醫生有沒有能力做這台手術,都希望你和由紀子小姐能平安回來。”
吉屋雄太一個深深鞠躬:“太感謝你了,教授先生。”
橋本健笑着點點頭,而他身後的學生、助手們則都在心裏大喊“斯國一”,被教授高貴的人格所深深折服,覺得跟這樣一位教授真是跟對人了。
100萬日元,收買了這麽多小醫生們的忠心,外加一個可能參與複雜手術課題的機會,這對橋本健絕對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了。
不管怎麽說,他也算是做了一樁大好事。
而在華國,陳棋好不容易碰到自己春節休假了,一家人開開心心準備去冬橋鄉,孩子的外婆家。
蘭麗娟的小妹,那個在幫傻大姐做生意的蘭麗紅終于要結婚了。
做爲親姐的蘭麗娟已經幫着忙活了好幾天了,陳棋隻能在結婚當天才趕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