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爲家庭辭去院長

1984年6月

陳棋剛走進王壇衛生院北二樓的院長辦公室裏,嚴泉信和梁軍令就閃身進來了。

“小陳,你真的要走了?”

陳棋一邊放下手裏的人造革包,一邊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水。

“媽呀,渴死我了,爲了怕上廁所,上車前我連水都不敢喝,嗯,昨天我已經将申請報告遞交上去了,邱局長表示局裏要先研究一下。”

嚴泉信想開口,又喃喃了幾句,終究是化爲一聲歎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梁軍令經過這一年的磨合,彼此關系已經很不錯了,開口直接問了出來:

“陳院長,你走了,咱們怎麽辦?這行政咱們是以嚴書紀爲核心,可是業務我們可是全靠你呀,萬一你走了,病人不信任咱們,咱們醫院可是有50多号人呢。”

梁軍令的确應該着急。

黃壇衛生院經過這一年的招工,正式工加臨時工已經有55人了。

目前已經形成了普外科和婦産科兩大重點科室,全院一年的業務量已經突破了50萬。

别看總數不高,但從人均來講,目前黃壇衛生院絕對是全國都排名前茅,至少在海東省内,黃壇衛生院職工的人均業務量、人均收入絕對是第一。

别人以爲黃壇衛生院的地理劣勢,卻反過來成爲了他們的天然優勢。

目前黃壇衛生院的病人已經不止是黃壇本地人,有些來自周邊的平水區,還有一些來自鄰近的三縣,甚至有不少是從城區趕過來的。

雖然醫院的整天實力上去了,但做爲主刀醫生,陳棋知道自己是到頭了。

因爲黃壇目前缺乏相關搶救設備,麻醉科建設一直上不去,所以隻能做一些隻需要半麻的普外科的手術,這大大限制了陳棋水平的發展。

錢是不少賺,陳棋目前的收入已經突破了500元,在1984年的衛生系統,第一高薪不爲過。

可陳棋要的不是500元的高收入,這錢對他來說吸引力并不大,他要成爲吳猛超教授一樣的醫生,要走的路還很長,但這條路絕對不在黃壇。

陳棋給嚴書紀和梁副院長都倒了一杯水,三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嚴書紀是知道的,我承認從一開始我就想調出黃壇,當年我一個中專生好好的人民醫院沒得去,被發配到了邊疆,要說心裏沒有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後來還是嚴書紀給我出的主意,我要想調出去那就要做出一番成績,于是我才開始不斷折騰,折騰到現在,你們瞧,就折騰出一個全國先進衛生院,我的目标也達到了,甚至是超過了。

本來對要不要離開黃壇,我有過猶豫,因爲我還年輕,今年才22歲,換了别人還在讀大學呢,我可以多爲黃壇人民服務幾年再走,可是早幾天家裏發生的事情讓我下定了決心。

我老婆懷孕了你們也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是早幾天下雨,她去趕公交車的路上摔了一跤,直接摔得住院了,肚子裏的寶寶都差點保不住,現在還在保胎當中。

這些年,我無虧于黃壇衛生院,我做爲院長已經盡力了,一個月隻回家兩次探望,一心撲在了事業上。但做爲丈夫,我有虧于我老婆,盡管她從來都是支持我,不曾埋怨過半句。

嚴書紀,梁副,你們說咱們活着是爲什麽?賺那麽多錢是幹嘛的?僅僅是爲了滿足個人的事業欲望,成就自己的前途大道,然後犧牲自己的家庭生活,犧牲自己的健康爲代價,值得嗎?

我不是個有強烈功利性的人,我喜歡手術,僅此而己,當這個院長,要不是當初嚴書紀推了我一把,我也想通過這個跳闆調出黃壇,否則當初我肯定是不會接受的。

這一年來,咱們衛生院的人員已經固定了,業務也固定了,你們沒發現這段時間我很少坐門診進手術室?我就是故意在試探,在沒有我的前提下,職工們能不能撐起來。

然後我發現,地球離了誰都能轉,大家還是按步就班門診,手術,有我沒我都差不多。另外梁副你是從四院過來的外科醫生,頂尖手術咱不說了,普外科手術你的技術力量足夠成爲學科帶頭人。

另外,還有我們的定海神針嚴書紀在,那我還有什麽不能放心呢?而且你們也别急,就算我走了,将來咱們衛生院有什麽技術困難,或者難以下刀的手術,你們随時可以聯系我。

雙向轉診是我提出來的,我過來也方便,黃壇畢竟是我工作和戰鬥過的地方,在我的腦海裏隻有愉快的回憶,黃壇人民不曾虧待我,瞧我這肚子都肥了一圈,我對黃壇有着濃厚的個人感情。”

陳棋說到這裏,心裏還是有點傷感的。

人非草木,他在黃壇可以說達到了事業的頂峰,在醫院裏是老大老二,嚴書紀都聽他的,沒人敢給他這個院長甩臉色。

出了醫院,黃壇人哪個不給他幾分薄面?可以說兩年下來,黃壇山裏小半動物都落到了他陳棋的肚子裏,吃喝方面絕對沒有受半點委屈。

同時鈔票也沒有少賺,拿着全系統第一高薪,人生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惟一不滿足的就是黃壇離家太遠了,妻子在四院,他在黃壇,一個天南一個地北,跟牛郎織女似的。

換了以前他也無所謂,反正蘭麗娟也不是嬌滴滴的姑娘,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但現在不同了,妻子懷了他的孩子,是他兩世爲人第一個孩子,怎麽重視都不爲過,哪怕丢掉過去一切的榮光他也無所謂。

或許在别人眼裏看來,這是一件小事,爲了一件小事而抛棄自己的事業是多麽不理智的行爲。

但對于陳棋來說,事業隻能排第二位,家庭是第一位的,這是他的原則。

他可不想自己像前世那樣,死去的時候隻有孤伶伶一個人,誰不希望死前兒孫繞床?哪怕他們爲了搶财産打破頭,他也不願意孤獨終老。

嚴泉信悶頭吸了一口煙,苦笑了一下:

“我是真心想你留下,但我是真沒理由讓你留下,這兩年來我一直知道你要走,卻不知道這一天到來的這麽快。呵呵。邱局長有沒有說讓你去哪個醫院?二院還是四院?”

陳棋的人事關系在會嵇縣,所以上調隻能選擇在二院和四院之間。

至于地區人民醫院,陳棋是沒辦法直接調過去的,因爲醫院屬于差額撥款單位,每個縣市的編制都是互相不承認的。

陳棋要去人民醫院隻能裸辭,然後人民醫院再給他想辦法搞個編制,這應該不難。

但陳棋在黃壇兩年的成績就一筆勾銷了,不能計入檔案,他在人民醫院要重新從一名小醫生開始了。

郭院長是希望他戴着帽子,有朝一日調到人民醫院去的。

所以陳棋還必須去四院或二院過渡一下,拿到行政編制,這樣才能順利調到地區人民醫院。

這也算是曲線救國了,所以不爲人知的秘密,他去二院或四院,也僅僅是個過渡。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不出意外,但人生往往就是這麽搞笑,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往往就要出現。

陳棋聽到嚴書紀的問話笑了:

“你們說我敢去二院嗎?那不是跟人民醫院唱對頭戲嘛,郭院長能把我的腦殼給敲破了。”

呵呵呵,三人都笑了起來。

人民醫院和二院同處一個城區,彼此有競争關系,陳棋敢去二院,連朱主任都不會放過他。

“我老婆在四院,我當然去四院喽,我要照顧她嘛,而且托了嚴書紀的福,給我戴了個高帽,我現在是正股級幹部,到了四院那就是副院長級别,他們怎麽安排都不會虧了我。”

嚴泉信這才展顔一笑:

“那是,我的安排怎麽會錯,呵呵,你去四院也好,我兒子就在普外科,你以後可得多多照顧照顧。”

嚴泉信的兩個兒子,小兒子叫嚴世凡,今年30歲,是四院普外科的小醫生。

陳棋一拍胸脯:

“那還用說,我絕對跟凡哥處成好哥們,就是你這取名水平真差,怎麽取了個嚴世凡?跟明朝的大奸臣小閣老嚴世蕃一個音?”

嚴泉信一聽就憂愁了:

“唉,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我就喜歡隋唐演義了,鬼知道明朝有個大奸臣叫嚴嵩,嚴嵩有個壞得流膿的兒子叫嚴世蕃,爲這事,我小兒子沒少埋怨我,單位裏的人都叫他小閣老或大白臉。”

哈哈哈~~~~幾人又笑了起來。

“小陳,你走後,咱們衛生院你有什麽安排?”

“我跟邱局長建議了,我覺得梁副院長是完全有資格扶正的成爲院長人選,同時成爲新一代的業務核心,另外咱們不是空出來兩個副院長名額嘛,這個要利用好。

一個從咱們醫院内部産生,尤其是幾個中專生,我看金濤就不錯;另一個副院長,嚴書紀梁副,你們就去二院或四院的婦産科去找,能當黃壇的副院長,肯定有人會搶破頭。

到時嚴書紀統管全局,梁副主管業務,兩個副院長一個分管外科,一個分管婦産科,那我們兩個拳頭科室就能一直興旺下去,黃壇衛生院永遠不會衰落。”

一周後,正式任免文件下來了。

陳棋被正式免去黃壇衛生院院長職務,被任命爲越中四院副院長,屬于平級調動。

邱局長是恨不得讓陳棋直接升做四院的院長,看他把黃壇搞得紅紅火火,再看看四院的半死不活,他就來氣。

但一個是陳棋資曆不夠,這兩年跳三級,讓一個22歲的小年輕當縣級醫院的院長,邱局長有這個魄力,其他老同志意見也會很大。

說實話當個副院長,這已經是衛生系統裏的獨一份了,要不是他的級别到了,誰也說不出話來,否則副院長都當不成,科室副主任都危險。

第二個還是陳棋的年紀太輕,難以服衆。

每家醫院裏面有埋頭苦幹的業務型職工,誰當院長都不管他們的事情,他們不支持也不會反對。

但每家單位是一定會有刺頭,這些刺頭太搞哦。

陳棋去了壓不住他們,到時威信受損了不說,也會造成整個醫院的動蕩,這是領導最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說當個副院長,級别不高不低,也不算委屈了這個衛生系統的有功之臣,是最合适的位置。

陳棋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他一個參加工作才2年的中專生就當上了縣級醫院的副院長,夠牛逼了,足夠去他的死黨面前吹吹牛。

沒看到其他同學都還是在小醫生的崗位上做牛做馬,苦苦熬資曆嘛。

關鍵是去了四院,他就可以就近照顧妻子了,這一點很關鍵,也是陳棋再三要求的。

二院的蓋院長聽說他要調出黃壇,可是跟他通了好幾次電話,勸說過老半天了,可惜陳棋不能去二院……

拿到任免書,真的要走了,陳棋内心的傷感一天天也在增加。

在離開黃壇的前一天夜裏,陳棋和嚴書紀兩人在整個醫院裏慢慢閑逛。

這裏的第一磚第一瓦都有陳棋的心血,陳棋還想多看幾年,這一别,以後回來的可能性就渺茫了。

“小陳,你要調離的事情真的不公開?至少要跟單位同事們說一聲呀。”

“書紀,不能說呀,職工們知道,那就是整個黃壇都知道了。這山裏人太熱情了,我要是說我要走了,你看着好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我就甭想脫身,到時人人請喝酒,我是喝還是不喝?

這喝多了傷神經,你也知道我們外科醫生平時滴酒不沾的,到時我喝了這家,不喝那家,這不是憑白惹是非嘛,所以呀,我還是一個個靜悄悄地走吧,就如同兩年前我靜悄悄地來。”

嚴泉信也不多說什麽了,他是山裏人,最清楚這山裏人灌起酒來,能直接送搶救室。

“小陳,不是我矯情,做爲老黃壇人,我要替6萬黃壇人感謝你,真心感謝。要是沒有你,就沒有這個外科,沒有外科就沒有現在衛生院的規模。

咱們辦外科的初衷是爲了賺錢,爲了發工資,但實事求是說,你創辦的外科的确服務了6萬黃壇人,不至于讓他們因爲一點小毛小病就丢掉性命,就這個,你功德無量啊。”

陳棋擺擺手:“嚴書紀,要說感謝的人是我,要是沒有你的全力支持,估計現在我還在衛生院内科裏哭鼻子呢。”

呵呵呵,兩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小陳,希望你以後多回家來看看。”

“放心吧書紀,以後黃壇有什麽事情,隻要一個電話,天涯海角我都會趕回來,義不容辭。”

“好,那我們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陳棋就準備坐上了新開通的早班車,一個人離開了黃壇,誰也沒有通知。

唯一帶走的,就是滿滿幾箱子錦旗,他都放在了空間手術室裏。陳棋覺得,這是他兩年黃壇工作經曆最好的注釋和嘉獎。

客車已經發動,售票員在車上喊着:“陳院長,車要開了~~~”

陳棋輕吐了一口氣,對着淩晨薄霧中的黃壇街頭輕輕揮了揮手:

“我走了,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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