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溪站在原地不動,甚至連一點魂力波動都沒有,似乎完全放棄抵抗的樣子。
很快周圍的景色一變,已經不是先前看到的小樹林。
微風輕輕撫動唐青溪的衣袂,她擡眼遠眺,眼前是一片攏着迷霧的花林。
唐青溪不由挑起眉梢,這是她無比熟悉的風景,繡玉谷外霧花林。
而在霧花林通向繡玉谷的谷口之處,有着一處狹長的山道,名爲一線天。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便是一線天之上,連接着兩處懸崖的石橋,她時常喜歡站在這裏遠眺移花宮的風景。
繡玉谷,便是移花宮所在。
回過身,看着已經被深埋在記憶中的諸多熟悉的移花宮建築,唐青溪不由微微一笑。
随後她面色便驟然變得森然,翻手間暴雨梨花針入手,朝着自己的左前方。
機璜聲連響,暴雨梨花針在唐青溪的手中顯得寒光四溢,鋒銳的細針瞬間發出,卻顯得無聲無息,隻因其速度太快,哪怕是唐青溪也難以捕捉到痕迹。
“多謝你讓我再看一眼往日風景,隻可惜我也知道你這幻境之後不會有什麽好事,就不繼續往下看了。”唐青溪聲音輕飄飄的。
随着她話音落下,周遭的幻境頃刻間碎裂。
時年的身影顯露出來,此時正滿臉驚愕,連眼神都顯得有些呆滞,似乎十分的想不明白:“你不過是個四十多級的魂宗,爲什麽能夠看破我的第七魂技?”
“你向我發射了什麽?”
暴雨梨花針的入體并沒有給時年帶來多大的感覺,甚至沒有什麽痛感,讓他迷惑不已。
他的防禦在這東西面前一點用都沒有,可偏又讓他感覺不到什麽傷痛。
他正要笑出聲,嘲笑唐青溪不把握機會,既然能看破自己的第七魂技,卻沒有用出什麽能夠傷到他的招數。
但下一刻,他的臉色陡然變得怪異起來,整個人的身體完全僵硬在那裏,完全動彈不得,他感覺不到疼痛,更是連觸覺都好似不存在了。
他臉上還帶着匪夷所思的神情,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的雙眼爆出,仿佛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般。
唐青溪收起了暴雨梨花針,撇了撇嘴:“暴雨梨花針用在你身上,可真是浪費呢。”
砰的一聲,時年的身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漆黑的血液從他的七竅甚至是毛孔中溢出,從衣服到血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着,最後就連骨骼都沒剩下,都飛快的化爲了一灘黑水。
隻有一團彩光,屹立在黑水之中,完全沒有被腐蝕的樣子。
唐青溪自然很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不由得感歎一聲:“想要獲得魂骨,殺人好像要比殺魂獸容易得多呢。”
說着,她俯身下去撿起魂骨,這塊看上去十分炫麗的七彩色魂骨上并沒有沾染什麽毒液,倒是省得她擦拭了。
“一塊頭骨。”唐青溪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下,這時年的魂骨她倒是可以直接用了。
不像鬼豹鬥羅的魂骨,輕易吸收不得,被發現自己擁有鬼豹的魂骨可是個大麻煩。
就可惜這塊頭骨并不是十分适合她,輕抛了一下,唐青溪先将魂骨收進了腕間的手镯。
随後她便看了眼周圍的樹林,記下位置後,便又朝着天鬥城而去。
是誰請時年出手的,唐青溪心裏有些猜測。
她畢竟在那段時間也出現在了星鬥大森林,鬼豹鬥羅的死,以她如今與千道流一派的關系,難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隻是沒有證據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這大概是一次試探,試探她的手段,能不能殺封号鬥羅,是怎樣的形式,或者她身邊有沒有什麽強者存在。
所以唐青溪也不省着,就用出了暴雨梨花針讓他們看看。
然後唐青溪直接來到了天鬥城的武魂聖殿,亮出了自己手裏的身份令牌。
她此時臉色極爲陰沉,亮完身份便讓人把還在看魂師大賽的薩拉斯叫回來,自己在聖殿的議事大廳裏等着。
等薩拉斯收到通知匆忙的中途離場,趕回武魂聖殿,見到的就是滿臉怒火的唐青溪。
唐青溪還一副壓抑着怒火的樣子,開口說道:“薩拉斯主教,我剛剛死裏逃生,蒼晖學院的領隊老師時年,居然爲了魂師大賽,膽敢對我這個教皇親傳動手,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什麽?”薩拉斯震驚不已。
“幸好老師也給了我一些保命手段,如今時年已經被我所殺,但蒼晖學院,動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我覺得他們不配擁有參與魂師大賽的資格了。問責蒼晖學院吧。”
唐青溪就是要将自己被刺殺的事情鬧出去,看那背後的人還敢不敢做什麽。
至于蒼晖學院,跟錯了老師,算他們倒黴。
“好,我明白了。”這信息薩拉斯還需要消化一下,“時年死在何處?”
“城外往東一千米左右的樹林中。”
薩拉斯漸漸沉下了臉,隻是神色中多少有幾分尴尬,但也隻能擺出一副氣憤的樣子:“好,此等惡劣之事,我們必定徹查,并通報天鬥帝國處置蒼晖學院!膽敢對教皇親傳動手,武魂殿絕不會放過他們!”
“那就交給你了。”唐青溪也始終保持着一副氣怒樣子,氣呼呼的說完就走了。
等唐青溪走後,薩拉斯在原位沉默了許久,叫上了武魂殿的人,就朝着天鬥城外去了。
帶着人搜查了一番,才發現殘留的那灘黑血,遠遠的就能覺察到其毒性,因爲周遭的植物都盡數枯萎了。
時年是死的透透的了,要不是黑血中還留存着一些時年身上的飾品,就根本辨認不出來這裏是時年的死地。
薩拉斯又沉默了,這是唐青溪的手段,一個七十多級的魂聖,死的就剩下這麽點黑水?
而沒過多久,就會有一場風暴在天鬥預選賽區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