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童三進來後,把包裹小心的放到一邊,然後沖張俊平鞠躬問好。
童三是打心眼裏尊敬張俊平,這三年,童三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風光。
道上的人見了他,都得尊稱一聲三爺。
現在他在四九城也是有名有号的一個角。
尤其是那些四九城的那些個蟲,無論是搗鼓古玩的蟲,還是搗騰房子的蟲,都恨不得把他當成祖宗供着。
這一切,都是張俊平給他帶來的。
“童三來了!”張俊平掃了一眼童三的包裹,笑着給童三到了杯茶。
“坐下先喝杯茶。”
“謝謝張爺賞茶!”
“行了,别來前清那一套!現在是新社會,不行那老一套的玩意。”張俊平笑罵道。
雖然嘴上說着不搞這一套,但是心裏張俊平對前清傳下來的這一套禮節,還是很欣賞的。
當然,隻是對某一方面欣賞。
并不包括那一套卑躬屈膝的做法,他欣賞的那股子熱乎勁。
常言道:好話一句暖三冬。
老BJ人說話的那股子熱乎勁,讓人聽了心裏舒服。
一句熱乎話,能讓人一天都有一個好心情。
這才是他欣賞的,認爲值得傳承下來的。
喝了一杯茶之後,童三主動打開包裹,拿出裏面的東西。
這些年,童三可是沒少給他踅摸好東西。
光是這一塊,就花了張俊平上千萬RMB。
“張爺,您看看這個瓶子,也是我運氣好,前個兒出去串門,正好遇到這對瓶子。”
“嗯,不錯!”張俊平笑着點點頭,“這麽大,保存這麽完好的琺琅彩萬壽紋描金雙耳瓶可不多見!”
“張爺您好眼力!”童三讪笑着恭維一句,把琺琅彩萬壽紋描金雙耳瓶放到茶海上。
“我記得故宮裏好像有這麽一對琺琅彩的纏枝蓮紋雙連瓶吧?”張俊平笑着拿起琺琅彩瓷瓶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乾隆年清宮禦制的琺琅彩萬壽紋描金雙耳瓶,反過來看了一眼底款和故宮的那隻一模一樣。
故宮博物院的那隻琺琅彩纏枝蓮紋雙連瓶,張俊平親自上過手,鑒賞過。
因此,這件琺琅彩萬壽紋描金雙耳瓶一上手,他就知道是真品。
而且應該是乾隆中後期燒制的精品瓷器。
乾隆中後期,開始迷戀上奢靡的生活,不說荒淫無度,也是好大喜功。
燒制這種精美的琺琅彩萬壽紋描金雙耳瓶,也屬常見。
隻是不知道的是,是給他親生母親孝聖憲皇後燒制的,還是晚年的時候爲他自己燒制的。
這個得查一下清宮檔案才知道。
不過兩者也差不了太多時間。
乾隆的生母孝聖憲皇後在那個年代來說,絕對是長壽的,活了八十多歲。
乾隆對他的生母也是非常的孝順,又是修園子,又是搜羅各種稀罕物件送給孝聖憲皇後,隻爲讨她開心。
張俊平推測,這麽大器型的琺琅彩瓷,應該是給他生母孝聖憲皇後燒制的。
琺琅彩瓷是清王朝真正的宮廷禦用瓷,被譽爲“官窯中的官窯”,爲此宮廷造辦處專門成立了琺琅作,專門負責燒制琺琅彩瓷。
琺琅彩瓷也叫瓷胎畫琺琅,由掐絲琺琅演變而來。
清康熙34年起,宮廷造辦處的工匠将銅胎掐絲琺琅的技法,移植到瓷胎之上,成功地創燒出了琺琅彩瓷這一新的瓷品種。
因爲,琺琅彩瓷真正興盛也就康雍乾三代,乾隆以後基本上不再燒制琺琅彩瓷。
而且琺琅彩瓷作爲宮廷禦用之物,其他王公大臣都沒有資格使用,有也是皇帝禦賜的,要小心的供起來。
所以這種瓷器才顯得尤爲珍貴。
不過,現在市面的琺琅彩瓷大多數都是民國時期民間仿制的琺琅彩瓷。
民國時期的瓷器燒制技術還是很高明的,仿制的康雍乾三代瓷器,惟妙惟肖,真假難辨。
像什麽康仿,周仿,朱仿都是民國時期的仿古大家。
“童三,這瓶子不錯,多少錢收的啊?”張俊平鑒賞一番之後,把瓶子放到茶海上,笑着問道。
“回張爺,這對瓶子,我是花一千塊錢收的。
張爺,現在市面上不光咱們在收貨,還有好幾波人,也在收貨。”
“一千塊錢,不貴!
都是些什麽人,知道嗎?”
“有個叫牛二的,有個錢六子的,還有個叫康五的……
王老也在收貨。”
張俊平一聽就知道都是外号,有先見之明的不光是他。
這個年代,還是有很多能人的。
“除了王老,其他人摸一下他們的底。
收貨不要緊,全天下的好物件多的是,不可能都讓咱們給收了。
就怕有些人忘了祖宗姓什麽,把咱們的好物件,轉手賣給外國人。”
“您還别說,還真有人這麽幹。
有好幾個香江來的人,專門四處踅摸好東西,然後帶到香江去。”
“嗯!遇到這樣的情況,咱們就要行使一下公民的權利,該舉報的舉報,或者讓大山安排人,弄他丫的。”張俊平淡淡的說道。
“知道了張爺,再有敢忘了祖宗的狗東西,我讓人收拾他們。
給他們長點記性。”童三也是個狠人,咬着牙道。
“最近一段時間老實點,可别撞到槍口上。”張俊平叮囑了一句。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也沒有心思和童三閑聊。
“童三,瓶子留下,你去忙你的吧。
我這邊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辦,就不留你吃午飯了。
當然,伱要是想留下吃午飯,就去找你師兄弟去。”張俊平笑着把童三攆走。
然後拿起電話,開始撥号。
“我找大山!”
“張爺?您有什麽事?”
“你馬上來我公司一趟!”張俊平不容置疑的說道。
“好的!我馬上過去!”刀疤臉不敢遲疑,幹脆答應下來。
十多分鍾之後,刀疤臉跑着進了張俊平的辦公室。
“大山,有些事不方便在電話裏說。
你應該感受到了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吧?”
“你是說嚴打?”
“對!
這件事比你想象的會更加嚴重,所以你現在回去,立馬梳理一下你手底下的人。
有案底,或者在街坊鄰居眼裏印象不好的,全部篩選出來。
把他們送到香江去。”
“張爺?”
“别猶豫了,再猶豫有可能你都要受到牽連。
把人送到香江去,你也去香江,在香江等我。
我過一段時間,也會去香江。
在香江我有事交給你去做。”張俊平交代道。
“我知道了,我回去馬上就辦您說的事。”刀疤臉知道張俊平不會騙他。
刀疤臉來去匆匆,又坐着車快速離開了藝術品公司。
嚴打上個月就已經開始了,并且會越來越嚴厲。
之前,張俊平一直沉迷着當女兒奴,根本沒在意這件事。
剛剛和童三說話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正好張俊平在香江的計劃,需要用人,幹脆讓刀疤臉把人都弄到香江去。
在那邊估計這幫人混的更加自在。
送走刀疤臉,張俊平又繼續自己的創作。
中午在公司食堂吃完飯,張俊平開着車出城,來到朝陽公園,馬紮一放,魚竿一架,開始了美好的休閑時光。
張俊平沒事的時候,經常來這裏釣魚。
這個時候,還沒有朝陽公園,這裏就坐落于山谷中的一片天然森林和水泡子。
這裏的水面不小,裏面的魚也不小。
來這裏釣魚的人不少。
因爲這裏靠近團結湖小區,所以附近的居民,尤其是退休的老頭很喜歡來這裏。
比團結湖多了許多的野趣。
“小張,又翹班跑來釣魚啊?”張俊平剛坐下,就有一個老頭和他打招呼。
“對啊!單位裏也沒啥事,與其呆在辦公室裏打瞌睡,還不如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釣幾條魚,還能給家裏改善改善生活。”張俊平笑道。
“你們這些資本家是真會算計。
吃個魚都不舍得買,非要自己釣。”又有一個老頭和他打趣道。
“沒辦法,我也是從艱苦樸素的苦日子過來的。
雖然當上了資本家,可也不能忘本不是?”張俊平笑着回了一句。
張俊平經常來,大家彼此都熟了,也知道張俊平是最近BJ城最紅火的藝術品公司的董事長。
所以,都打趣他是資本家。
張俊平也無所謂,現在又不是十幾年前,他的錢來路光明正大。
也不怕别人拿這個說事。
“小張,你啥時間給我畫一幅畫啊?寫幅字也行啊!”
“少來,還說我能算計,我看你這老家夥才是能算計。
我一幅字,那都是上百萬美元的價格。
給你寫字,你留着當傳家寶。想的挺美!”張俊平不客氣笑罵道。
“我不白要你的,我拿畫和你換!真是越有錢越摳門。”老李頭氣呼呼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
我有錢又不是剝削你家的錢,我憑什麽便宜你?”張俊平笑着回怼道。
這些老家夥,别看一個個穿的都不起眼,往那一蹲,和老農民也差不多少。
可以前可都是部委,局機關裏的領導,離休老幹部。
手裏都有點好玩意。
來路什麽的,不好深究,反正不怎麽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