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确實很熱鬧,來參觀的遊客足有上千人。
不管這些人是真遊客,還是假遊客,反正是亂哄哄的很熱鬧。
“人是不少,不過看的多,買的少!”張俊平掃視一圈,笑着說道。
“這才剛開始,還不得多瞅瞅?估計要到中午前後,成交量才會起來。”喬治費爾伯恩笑道。
心裏卻是暗暗嘀咕着,“我隻負責組織巡回展,出于面子,保證一下人流量,至于成交量,那不是我的職責。”
張俊平對于成交量,并沒有在意。
他早有安排,就像喬治費爾伯恩說的現在時間還太早,他安排的人下午才會出手。
是的,張俊平準備出手了,通過克裏斯蒂娜安排的人,按照現在的價格拿下一部分藝術品。
另外,他還明面上,安排了人,也會購買一部分藝術品,這一部分走的是藝術品公司的帳。
未來這一部分藝術品,是要用來進行操作的,通過拍賣行,來回倒上幾手,價格就起來了。
這是一個慢功夫的活,不是一兩年就能炒起來的,需要五六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去炒作。
其實,這些老藝術家的作品,哪怕他不炒作,放在哪裏,等個一二十年,也能增值十幾二十倍。
但是,張俊平等不及,國家也等不及。
十幾二十年升值一二十倍,還不如貨币貶值的速度呢。
巡回展紅紅火火的進行着,張俊平一直盯在現場,生怕發生點意外。
倒是喬治費爾伯恩,在會展中心轉了一圈之後,和張俊平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老外也有紮堆買東西,湊熱鬧的習性,很是吸引了一部分真正的遊客。
這部分真正的遊客,又在衆多的藝術品托的帶動下,購買了一部分的藝術品。
關鍵還是,張俊平的條件太吸引人了,除了一部分不方便長久收藏的藝術品之外,其他的藝術品,全部保值,并且保證增值。
這哪是購買藝術品啊,簡直就是理财産品。
而且是一個國家作爲信用擔保的理财産品。
隻要持有超過三年,以後每年增值百分之十,這樣的好事上哪找去。
别說是真正的遊客,就連那些托,都被吸引的自掏腰包,買了一些藝術品。
這事,還是第一天展出結束之後,算賬的時候,才發現的。
錢多了不少,可是通過藝術品托買回來的藝術品少了,對不上帳。
“算清楚了嗎,哪裏出了岔子?”吳新平和陳麗君都很着急,這可是藝術品公司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仗。
“算出來來了,錢多了三百八十多萬法國法郎,藝術品少了大約二百六十多件。”張俊平闆着臉說道。
“啊!怎麽會這樣?”
“這可怎麽辦?”
“這才第一天,就出這樣的岔子,這後面還有那麽多天。”
吳新平和陳麗君急的直跺腳,在屋裏來回轉圈。
張俊平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着歪倒在沙發上。
“你還笑,這可是三百多萬外彙,都夠蓋好幾棟樓了!”陳麗君氣道。
“哈哈!你們兩個,沒聽明白嗎?
是錢多了三百八十多萬,不是少了三百八十多萬,你們着什麽急啊?
藝術品少了二百多件,錢多了,這代表什麽?”張俊平大笑着向兩人解釋道。
“代表什麽?”吳新平已經回過神來了,可是陳麗君還沒轉過圈來。
“代表着,咱們的藝術品真正的賣出去了二百多件。
這三百八十萬就是咱們今天真正的營收。”張俊平笑道。
“真的?!這三百八十多萬是咱們的營收?”陳麗君驚喜道。
要不是吳新平在旁邊,場合不對,陳麗君早就撲到張俊平懷裏去了。
這麽高興的事情,非得大戰八百回合,慶祝一下不可。
陳麗君第一次,感覺吳新平這個曾經對她有提拔之恩的老領導,有些礙事。
伱說,您這麽大歲數了,不趕緊回去歇着,非要跟着來算賬,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嗎?
“不錯,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這說明咱們中國傳統手工藝,以及中國是書畫作品,在歐美國家還是很有市場的。
行了,既然帳算明白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晚上和那些老朋友喝二兩。”吳新平看了一眼陳麗君,然後站起來笑着對張俊平說道。
吳新平是誰啊!
别看以前一直窩在BJ畫店,與世無争的樣子,可實際上,人家那才是真正聰明的做法。
這不,十年大風,一點都沒刮到人家身上,舒舒服服的待在BJ,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樣一個人老成精的人,自然看出了張俊平和陳麗君之間的不對勁。
主要是陳麗君,眼睛裏的濃情蜜意,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張俊平趕緊起身送吳新平下樓。
“行了,小陳,你繼續把今天銷售的藝術品攏一下,分一下類,咱們也好知道,那一類的藝術品最受歡迎。”看到陳麗君也要送自己,吳新平直接給她安排了一個任務。
“知道了書記!”
陳麗君不敢不答應,别看吳新平平時不管事,可實際上人家才是一把手。
張俊平把吳新平送到樓下。
“同飛,你可注意點,你媳婦現在可是懷着孩子呢,你這個時候沾花惹草,可是不道德的事。”吳新平很嚴厲的說道。
“師父,看您說的,什麽時候沾花惹草都是不道德的,這個和老婆懷孕沒關系。
讓您這麽一說,好像老婆不懷孕沾花惹草,就可以原諒似的。”張俊平笑道。
“你小子,别和我打馬虎眼!你和陳麗君什麽情況?”吳新平呵斥道。
“能有什麽情況,您不都看出來了嗎?就是在國外,身邊沒人,空虛寂寞了,找個人做個伴。
回國之後,該怎麽樣還怎麽樣,不影響各自的家庭。”張俊平很坦白的說道。
“你小子!
唉!
你說說你!怎麽能犯這樣的錯誤呢?”吳新平氣的,指着張俊平的手,都一些哆嗦。
“師父,您别生氣,其實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事吧,也是人之常情。您想想師爺,再想想師伯他們。”張俊平笑着安慰道。
張俊平的話讓吳新平有些無言以對,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說到女人,這些個藝術家有一個說一個,都不怎麽光鮮。
說起來,吳新平在這方面算是書畫界裏難得的好男人。
想到這裏,吳新平也懶得繼續訓斥張俊平,直接坐上車,讓司機送他回酒店。
張俊平也知道,吳新平是關心自己,怕自己亂搞出事。
可是,吳新平的那個說法,張俊平很不認同。
他承認自己不是好男人,渣男一個,一出國,就忍不住放飛自我。
可是,這和媳婦懷孕不懷孕有什麽關系?
總有些人喜歡拿這個說事。
合着媳婦懷孕的時候出軌是不道德的,要受的譴責。
要是不懷孕的時候,出軌就是道德的,是可以被原諒的?
真不知道這是什麽神仙理論。
不道德的事情,什麽時候都是不道德的。
這些道理張俊平很清楚,隻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
這就像後世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那些個領導一樣,上午還在會議上大談廉潔奉公。
下午被紀委帶走。
扯遠了。
張俊平回到辦公室,給喬治費爾伯恩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明天再多找點人過去撐場面。
這麽大的會展中心,一千多人,還是少了點,怎麽也得三四千人才能顯得火爆。
“我剛剛查了一下帳,今天門店銷售也不錯,一百二十多萬法國法郎。”陳麗君告訴張俊平另外一個好消息。
“很不錯,這說明咱們的藝術品還是很受歡迎的,也說明咱們的銷售策略是可行的。
說不定,用不了半年才能持平,說不定三個有就是實現營收支出持平,甚至盈利。”張俊平現在對市場前景很樂觀。
畫廊和藝術品店都需要口碑的積累,随着時間的發酵,生意會越來越好。
“你說的對,我也這麽認爲!”陳麗君點點頭,看向張俊平的眼神,能夠滴出水來。
“那個,剛剛吳書記叫你出去,和你說了什麽?”陳麗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沒說什麽,就是提醒我注意一下影響。
别搞得最後沒辦法收場。”張俊平笑着把吳新平的話,有選擇的說了出來。
也是借機提醒一下陳麗君,張俊平現在有些後悔了,當初還是太沖動了,沒有把握住原則。
這女人和男人的想法,終究是不一樣的。
張俊平能夠分的清,什麽是家庭和責任。
在外面怎麽亂來,都不會帶到家庭裏去。
可是,女人不一樣,容易上頭。
一旦上頭之後,就會不管不管。
上頭的女人,可比男人更加狠心。
張俊平發現,最近陳麗君就有些上頭。
正好借着吳新平的口,給她敲敲警鍾。
“啊?!
他發現什麽了?”陳麗君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你的眼神,隻要不是瞎子和傻子,都能看出來。
你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愛戀,恨不得把我塞到你的眼睛裏去。”張俊平摟住陳麗君笑着說道。
“這……這可怎麽辦?”陳麗君有些慌神。
“沒事,書記是我師父,他不會亂說的。
不過,以後咱們可得注意了,樓新英她們都在,被樓新英她們發現了,那才是麻煩呢。”張俊平柔聲安慰着,也順便給陳麗君提個醒。
“我知道,樓新英那娘們不是好人,昨天就在試探我。”陳麗君氣哼哼說道。
“所以啊!
咱們得注意。
我倒是不怕什麽,最多是個作風問題。
大不了辭職,憑我的本事,還有我現在的财富,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過的都不會差了。
可是你怎麽辦?
你有老公,有孩子。
不爲老公,總得爲孩子考慮吧?
所以說,這些事,最後吃虧的總是你們女人。”張俊平滿是憐惜的說道。
話裏話外全都是在爲陳麗君考慮。
“哼!算你有良心!
憑什麽,最後總是我們女人吃虧?”陳麗君有些不滿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中國幾千年的國情在這擺着,社會觀念如此。
雖然說是男女平等,可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張俊平搖頭歎息道。
“謝謝你,平子!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這是我長這麽大以來,最開心,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我會永遠記住這段時光,永遠藏在心裏。”陳麗君轉身抱住張俊平,動情的說着,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最後,趴在張俊平的懷裏大聲的哭了起來。
張俊平沒有說話,他明白陳麗君的意思,這是準備揮淚斬情絲。
等她哭完,也就代表着他們這段時間的這種關系,徹底結束。
張俊平能說什麽?
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不正常,說一千道一萬,再多的理由,最終還是不道德。
不被社會所接受。
所以張俊平沒辦法說挽留的話。
“經理,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哭了好一會,陳麗君擦幹眼淚,看着張俊平問道。
“什麽話?”
“就是你借錢給我,買四合院的事。”
張俊平瞬間明白了,陳麗君這是徹底斷了這段關系,回歸家庭。
這已經開始爲自己的家庭考慮。
這樣也挺好。
“當然算話!
這件事我考慮了一下,單獨借錢給你,容易招惹是非,回頭等我回國之後,開個會,定一下。
凡是公司科室負責人以上的領導層,需要買房子的,都可以從公司預借工資。
以後,慢慢的從工資裏扣除。”
“謝謝你!”陳麗君低聲道謝。
“客氣什麽,就算是咱們以後不再保持這樣的關系,也還算是朋友,上下級領導。”張俊平笑道。
“爲了紀念咱們這段時間的感情,我送你一幅字畫,留着傍身。”張俊平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謝謝你!”陳麗君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容。
如果剛才張俊平提出給她錢,她也會接受,但是心裏肯定會很難受。
因爲,她真的不是因爲錢,因爲權利才和張俊平發生那樣的關系的。
發生關系,單純就是被張俊平的才華吸引,再一個特點的場合下,忍不住像飛蛾一樣,撲了上去。
終究,張俊平還是理解自己的,沒有拿金錢來侮辱她。
但是,張俊平送她一幅畫,那就不一樣了。
陳麗君十六歲就進了BJ畫店,在畫店幹了快二十年,對字畫的價值,有一定的判斷力,知道張俊平的字畫值錢。
在巴黎的畫廊裏,張俊平的字畫是最貴的,随便一幅字畫标價都在百萬法郎以上。
最貴的一幅字畫,标價甚至達到了千萬以上。
就像張俊平說的,一幅字畫可以傍身,也可以傳家。
“我想等巴黎這邊的巡回展結束之後,就回國。”陳麗君又低聲說道。
“可以,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你就以督促藝術品編檔以及發貨,這個借口回去吧。”張俊平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陳麗君的請求。
大家好聚好散,這樣挺好。
“你喜歡油畫,還是水墨畫?”
“油畫吧!”陳麗君想了一下,說道。
“行!”張俊平笑着點點頭。
從感情中走出來的陳麗君又恢複了往日的精明。
自然清楚知道,張俊平在油畫上的造詣比水墨丹青更高。
回到伯爵莊園之後,張俊平獨自上樓。
把自己關進工作室裏,開始創作。
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尤其是答應女人的事情,更要做到。
張俊平坐在工作室裏,靜靜的坐着,手裏夾着一支煙,煙霧缭繞中,梳理着創作思路。
最終,張俊平畫了一幅荷塘月色的抽象畫送給陳麗君。
這是張俊平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創作抽象畫。
之前的《田園風光》不算。
陳麗君的事情,并沒有影響到巡回展。
巡回展依然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有了張俊平的要求,第二天的人流更大,加上張俊平找的藝術托,讓巡回展變得火爆起來。
最起碼在媒體的眼裏,巡回展是異常的火爆。
最受歡迎的還是,剪紙、糖畫、泥人、葫蘆燙畫這種價格便宜,又充滿異域之美的藝術品。
雖然這些藝術品,無法長時間保持,但是他足夠便宜。
買了也不會吃虧,更不會後悔。
尤其是剪紙和糖畫,幾位中老年手藝人,忙的是滿頭大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閉店,後面還排着挺長的隊伍,都是等着購買剪紙畫和糖畫的。
晚上算完帳。
“怎麽樣?”吳新平和陳麗君都充滿期待的看着張俊平。
“今天實際成交額是五百九十六萬,差一點就突破了六百萬。”張俊平笑道。
“六百萬!”吳新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震撼了。
巡回展持續一個半月的時間,平均一天不要說六百萬,就是一百萬,那是多少錢?
就是四千五百萬法國法郎。
想到這裏,吳新平不自覺的挺直了胸膛。
終于能夠給領導,給國家一個滿意的交代了。
陳麗君今天很有眼力見的提前告辭離開了辦公室。
“什麽情況?”吳新平看向張俊平。
“陳麗君打算後天回國。”張俊平平靜的說道。
“後天回國?
好啊!回去好,正好家裏有一攤子事等着她回去處理呢!”吳新平臉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師徒兩個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都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