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都這麽晚了,你們還回去啊?”張母問道。
“回去吧!有車來回也方便,明天我們再過來。”張俊平說着拎起荊條筐子。
“你還帶着狗崽?”
“小狗崽剛剛離開父母,最好和我待在一起,讓他們盡快熟悉我的氣息。”張俊平解釋道。
說完,拉着有些蒙圈的邱文燕出門,上了汽車。
開着車,往四合院駛去。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以爲這個時間,街道上一片寂靜,基本上沒有一個行人,隻有昏暗的路燈。
也許是年關了,都這個點了,街道上依然有不少人,騎着自行車在趕路。
不時還有一輛汽車駛過。
今天是臘月二十七,也算是緊年底了,街上來回的行人,都是出去串門走親戚,剛剛回來的。
就像張俊平和邱文燕一樣。
張俊平沒有送邱文燕回邱家,主要是都這個點了,再送回去,會影響丈母娘她們休息。
邱文燕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低着頭,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底邊。
進了屋,張俊平關上門,把狗崽從荊條筐子裏拿出來,借着身體的掩護,從櫥子找出一張狼皮褥子,鋪倒地上,把六隻狗崽放在上面。
可随即,張俊平就發現自己有些失算了,來自血脈的記憶,讓狗崽們感到一陣陣,來自靈魂深處的不安。
發出嗷嗷的叫聲。
一開始,張俊平沒有在意。
兩個人洗完臉之後,又給邱文燕倒上洗腳水,等她洗完,自己也湊着一塊洗了洗。
等他出門倒了水,邱文燕已經脫了外面的衣服鑽進被窩。
一想到邱文燕香噴噴軟綿綿的身子,張俊平心裏很激動。
可是,六隻小狗崽,比賽似的嗷嗷叫喚,把他所有的興緻都給叫沒了。
邱文燕笑着推了張俊平一把,“你去看看,怎麽回事?怎麽老叫喚。”
張俊平隻好從被窩裏爬起來,就看到六隻狗崽,已經離開了狼皮褥子,站在地上,對着狼皮褥子發出陣陣稚嫩的嚎叫。
還用剛剛長出來的牙齒撕咬狼皮褥子。
張俊平笑了,不愧是姥爺專門挑出來的狗崽。
如此小,就有勇氣,對食物鏈頂端生物發起攻擊。
張俊平上前把狼皮褥子收起來,又給它們換了一床普通的棉褥子。
鋪到地上,把六隻狗崽放上去,這次狗崽們老實了。
嗚咽幾聲,擠在了一起趴在褥子上。
安頓好狗崽,張俊平又洗了洗手,這才脫掉身上的衣服,隻留下一條内褲。
“你幹嘛?”
“睡覺啊!”
“那你也不用脫這麽幹淨吧?”
“我習慣了一級睡眠。”
“甚麽叫一級睡眠?”
“我教你啊!”
“你……”
第二天一早,張俊平就被狗崽的叫聲吵醒。
看看趴在自己懷裏睡的正香的邱文燕,張俊平慢慢的把她挪開,然後做起來。
邱文燕也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再睡一會吧!我去買早點!”張俊平溫柔的說道。
“嗯!”邱文燕甜蜜的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穿好衣服,張俊平端着臉盆出門去洗漱。
今天出來倒痰盂的依然是周老太。
看了田淑梅這是想着抓住年前的機會,想要多賺點錢。
“周老太太,早啊!”張俊平笑着打招呼。
“平子,你是不是養狗了?”
“你咋知道的?”
“大半夜,你那屋裏,狗嗷嗷叫,這一早又開始叫喚,還能聽不到?”周老太意味深長的笑道。
“昨天從我姥爺家帶回來幾條小狗。”張俊平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心裏想着,這房子的隔音太差了,看來得早點搬家了。
洗漱完,張俊平回到屋裏,放下臉盆,出門去買早點。
買完早點回來,邱文燕已經穿好衣服起來了。
“吃飯吧!我買了燒餅油條還有豆腐腦,他家的小鹹菜那是一絕,我也抓了一大把回來。”張俊平笑着說道。
“我還沒洗臉刷牙呢!”邱文燕有些爲難道。
張俊平瞬間明白了,轉身從櫥子裏拿出一套新的牙缸牙刷牙膏以及嶄新的毛巾,另外還有一盒抹臉的油,遞給邱文燕。
“你居然還提前準備了洗漱用品?”邱文燕驚奇道。
“那是,必須的!萬一媳婦哪天在這下榻,我不得提前準備着?”張俊平笑道。
那還用提前準備,他零元購了鳥市一整條購物街,空間裏什麽樣的生活用品沒有啊。
他感覺一輩子不買生活用品都夠了。
“哼!整天就知道想那些事!”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邱文燕紅着臉,沒好氣的啐了張俊平一口。
不要誤會,昨天晚上張俊平和邱文燕并沒有突破最後一關。
隻不過,作爲一名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不一定非要突破最後一關。
張俊平嘿嘿笑着,找出六個瓷碗,給六隻狗崽弄飯。
張俊平專門給狗崽買了小米粥,然後把一塊醬牛肉,撕成一條一條的,泡進小米粥裏面。
喂了狗崽,張俊平才洗手和邱文燕一起吃早餐。
“你回你家,還是跟我去農場?”張俊平笑着問道。
“回我媽家,今天還要走親戚。
估計今天龍龍也該到家了!”
“那行,一會吃完飯我送你回家,等晚上我去你家吃飯,見見小舅子!”張俊平笑道。
“你要是忙,不用過來,等初二再過來也一樣。”
“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今天主要就是把紅他們兩口子送回家,然後拜訪一下農場的領導。
咱爸媽雖然不在農場上班了,可是安子和他媳婦還在農場上班。
禮節上得去坐坐。”張俊平笑着解釋道。
“嗯,那是該去,你自己開車注意點。”邱文燕細聲叮囑道。
此時,邱文燕已經完全代入到了小媳婦的角色裏。
吃完飯,張俊平把六隻狗崽裝到筐子裏,放到車裏。
然後把邱文燕送回家。
路過一家藥店,張俊平看到藥店還開着門,就進去買了一些中草藥。
這才開着車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張麗紅兩口子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走。
“你們别騎自行車了,騎自行車到家,估計得下午了。
我送你們回去吧!”張俊平把荊條筐子放下,對準備騎車回家的張麗紅說道。
“大哥,你有空送我們?”
“我開車,最多一個小時就到你婆家了,有什麽有空沒空的?”張俊平笑道。
“你們等我一會!”張俊平說完,從車上拿出一副還帶着不少肉的狼骨架。
“玉芝,你把這些骨頭放到鍋裏,加滿水使勁熬。
等熬到水還剩一半的時候,把這些中草藥放進去,加滿水繼續熬。
水開之後,換成小火繼續熬,一直到我回來。”張俊平對趙玉芝交代道。
“大哥,這是什麽骨頭?看着怎麽有點像狗骨頭?”趙玉芝接過狼骨架好奇的問道。
“這是狼骨頭,往鍋裏放的時候,把骨頭剁開。”張俊平笑着交代道。
“大哥,中午喝狼骨頭湯嗎?”
“喝狼骨頭湯?你想喝也行,放草藥之前,盛出來一些。
什麽時候想喝了,加熱一下,再放個雞蛋,加點香菜,味道很不錯,而且大補!”張俊平笑道。
“放了草藥就不能喝了嗎?”
“我是準備做狗糧的,放了草藥的,藥力太猛,人受不了。”張俊平笑着解釋道。
“用狼骨頭做狗糧?”趙玉芝像聽天方夜譚一樣被驚得張大了小嘴。
交代完趙玉芝,張俊平招呼張麗紅上車,開車送他們一家三口回家過年。
一路無話,來到了張麗紅婆家的村子。
張俊平在村口停下車,“我就不進去了!”
“大哥,都到家了,你進去做會吧!”
“不了,柱子,我這個時候去了,中午肯定走不了了。
你也知道,我那邊還弄着狗糧,中午我還要請農場的領導們吃個飯。
你替我向你爸媽拜個年!”張俊平笑着拒絕了柱子的邀請。
知道張俊平确實有事,柱子也沒繼續挽留。
張俊平把自行車卸下來,又把東西給他們搬下來,徑直開車離去。
回到家裏,剛剛十點多,院子裏已經飄起來一陣陣肉香,還有一股子中藥味。
“你這孩子,這麽好的骨頭,你就用來喂狗!”張母埋怨道。
“骨頭當然要喂狗啊!我拿好肉喂狗,您不更心疼?”張俊平笑道。
“你個敗家子,玉芝也是,我一會不在家,你們就把骨頭糟蹋了。
這狼骨頭可是好東西,熬湯給鐵蛋喝,能讓鐵蛋長的又高又壯實。
你知道,你爲什麽那麽大力氣?還不是從小你姥爺給你熬狼骨頭湯喝補出來的?”
一聽狼骨頭湯還有這麽多好處,趙玉芝幽怨的看了大伯哥一眼,你怎麽不早說啊。
早說我怎麽也得留點給鐵蛋熬湯喝。
“玉芝,我不是讓你放中草藥之前,盛出來一些嗎?”張俊平看向趙玉芝笑着問道。
“那個,我聽大哥說是做狗糧的,就沒盛。”趙玉芝紅着臉小聲說道。
還是這段時間生活好了,一聽是做狗糧的,趙玉芝心裏嫌棄,就沒往外盛。
要是擱以前,張俊平剛穿越過來那會兒,趙玉芝能把骨頭上的肉全部剔幹淨了,再熬湯。
熬出來的湯,也得先盛出一半來。
剩下的,無非是多加點水。
“媽,您别心疼了!不就是一副狼骨頭嘛!您想給您孫子調理身子骨,回頭我再給您弄幾副狼骨架回來。”張俊平笑着說道。
他沒有和張母去辯解,自己長的壯,和喝狼骨頭湯沒多大關系。
主要還是從小跟着姥爺練拳練出來的。
姥爺也教張平安了,可是這小子受不了那個咀,所以才沒練出來。
練拳,可不是吃點苦那麽簡單,而是要受罪。
尤其是開筋骨的時候,張俊平是一邊哭着一邊讓姥爺給開筋骨。
張平安則是直接跑了,往家跑,要不是大舅發現人不見了,出來找,這小子差點喂了狼。
從那以後,姥爺也不再要求張平安跟着學拳。
用姥爺的話說,各人有各人的命,張俊平是武命,張平安是文命。
結果就是,張俊平真的去當了兵,而張平安回家養豬。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張俊平也不好和老媽分辨這些。
想要狼骨頭,給她就是了,自己空間裏還有十多副狼骨架呢。
狼肉也有好幾百斤。
狼骨頭可以強筋壯骨,促進骨骼的生長發育。
但是,狼肉性熱,小孩子吃了容易上火。
安慰好老媽,張俊平掀開鍋看了一眼,見狼骨頭熬的差不多了,湯已經變成了奶白色。
就停了火。
找了個大盆把狼骨頭盛出來,放到一邊涼着。
“玉芝,我去農場,給場領導們拜個年,中午就不回來了。
你等骨頭湯涼了,用這個湯和棒子面,全部蒸成窩窩頭。
别忘了加點鹽。”張俊平對趙玉芝交代道。
“哦!知道了大哥!”趙玉芝乖巧的答應道。
“你這孩子,就會支使人。
你去找場領導,别空着手去。”張母埋怨一句,知道張俊平是去幹正事,還是提醒道。
“我知道!那個海參還有黃花魚,我給他們拿一點就行。
别的,估計他們也不缺。”張俊平笑道。
張俊平往家裏拿了不少海參。
海參這玩意吃起來比較方便,放到暖壺裏泡上一夜就發好了。
剁碎了燒湯喝,直接整個的燒湯也行,或者直接蒸熟了咬着吃也可以。
拿了幾斤幹海參,又拿了十幾條大黃花魚,張俊平開車來到農場場部。
聶興華對張俊平的到來自然是非常熱情,中午把農場在家的領導都叫了過來,請張俊平喝酒。
張俊平從來不怕喝酒,前身喝酒就不要命,他有空間,更加不怕喝酒。
一場酒下來,大家的關系又進了一步。
關系就是這麽,你找我幫忙,我找你辦事,外加一場場酒,建立起來的。
張俊平在場部飯店喝完酒,回到家裏的時候,趙玉芝已經把窩窩頭蒸出來了。
張俊平看了看,還不錯,金黃色的窩窩頭,因爲剛蒸出的原因,散發着淡淡肉香,張俊平自己都想嘗嘗了。
拿起一個窩窩頭,掰開喂給狗崽。
對這些散發着肉香的食物,狗崽們都很喜歡。
一個窩窩頭,争搶着,沒一會就吃完了。
六隻狗崽圍着張俊平的腳打轉,還想要。
張俊平沒有繼續喂,狗崽太小,一次不能喂的太飽。
在張俊平腳邊轉了一會,看沒有食物了,狗崽們也不再圍着他轉圈。
開始在院子裏追逐打鬧,四處探險。
一個多月的狗崽,和小孩一樣,對什麽都好奇,院子夠大,可以讓它們盡情的探險。
因爲天冷,院子裏的池塘已經結冰,也不用擔心它們掉進池塘。
所以,張俊平也不管它們,任由它們在院子裏亂跑。
這時,張母抱着鐵蛋從屋裏出來,張俊平上前接過剛剛睡醒的侄子,抱在懷裏逗着。
逗得鐵蛋,咯咯直笑。
“既然喜歡孩子,就抓緊時間結婚,自己生一個。”看張俊平這麽喜歡鐵蛋,張母笑着說道。
“媽,這不是就能家具了,等家具做好,我們就結婚。
争取明年讓您抱上孫子。”
“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沒家具就不結婚了?
我和你爸結婚那會,你爸有什麽?”
“媽,時代不一樣了!
再說,我這結婚證都領了,你還在乎這幾個月?
我從國外訂的床墊,估計二月份就能到。
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等過完年,上了班,我還得去一趟蘇州。”
“你去蘇州幹什麽?”
“我去蘇州買絲綢啊!包裹床墊坐墊用的。”張俊平笑着說道。
“有兩個錢,看把燒的,買絲綢非得去蘇州?合BJ城就買不到絲綢了?”張母瞪了張俊平一眼。
對這個大兒子,張母别的都滿意,孝順,有本事,也有當大哥的樣,對弟弟妹妹都很好。
可就有一樣,太不拿錢當錢了。
“我打算趁剛上班都不忙,帶着燕子去蘇州轉一轉。
要不你和我爸也一塊去蘇州看看?”張俊平笑着說道。
他沒敢說,去蘇州不是買普通的絲綢,而是去買缂絲。
他打算用缂絲做橡膠床墊、坐墊外套。
另外他還準備去買幾床蠶絲被回來。
蠶絲被蓋着,比棉被更舒服。
很奢侈。
不過,不奢侈,不享受生活,賺那麽多錢幹什麽?
留給子女去揮霍?
還不如自己先揮霍了再說。
“我們就不去了,你和燕子好好玩。
聽說蘇州那邊人傑地靈,你們要是在那邊給我懷上個孫子就更好了。”張母一聽是帶邱文燕去,也不生氣了,笑眯眯的說道。
“媽,你聽誰說的?蘇州人傑地靈,咱BJ還是帝都呢!有帝王之氣。
您說您着什麽急啊!一個孫子,一個外孫還沒抱夠啊?”張俊平笑道。
“那能一樣嗎?你過了年都二十六了,你弟弟比你小三歲,你看看鐵蛋都會叫奶奶了。
你再不抓緊,你想什麽時候要孩子?”
“我不是才二十五嗎?”
“我說的是虛歲!”
“行,行,行!您說了算!回頭我多生幾個,讓您抱個夠。”張俊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