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好香啊!你做的什麽?”
“柱子回來了?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等一會,你爸和伱姐回來咱們就開飯。”王大媽說着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栓柱的嘴裏。
“媽,還是你做的紅燒肉好吃。
在農村,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頓肉。
做的還不好吃。”栓柱使勁嚼着紅燒肉,嘴裏還不忘訴苦。
“你現在回來了,以後就好了!
等回頭,媽去找找平子,讓他給你安排個工作。
他現在可是物資局的副科長。”王大媽寵溺的看着栓柱。
聽到老媽提起張俊平,栓柱臉色有些古怪。
正不知道該怎麽回話的時候,王大媽的女兒王紅梅下班回來了。
和她差不多時間,進門的還有王大媽的老公王繼業。
王大媽并不姓王,因爲夫家姓王,才被人稱呼王大媽的。
這和周老太一樣,也是随夫家叫的。
“媽,這麽香?你做紅燒肉了?”王紅梅一進門就聞到了紅燒肉的香味,撇着嘴抗議道:“媽你太偏心了!弟弟一回來,見天做好吃的。”
“有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偏心,也把你養這麽大,沒缺你吃,沒缺你穿。”王大媽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塞進王紅梅嘴裏。
不得不說,王大媽雖然市儈,但,卻是個持家好手,對兒女那是也是很寵愛。
“老婆子,買這麽多肉,日子不過了?”王繼業看到桌子上的紅燒肉,頓時心疼的叫道。
“說什麽呢!這是人家平子下午送過來的。
說是給栓柱賀喜的。”
“平子送來的?栓柱都回來快十來天了,怎麽才來賀喜?”王繼業疑惑道。
“誰知道呢!興許人家忙,人家平子可不像你,混了一輩子,也沒個當官的命。
人家是領導,當然忙了!”王大媽不以爲意,順便刺了自己男人一刀。
往自家男人心口紮刀,幾乎是所有女人與生俱來的技能。
你能幹點什麽?混了大半輩子,才賺這點錢。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三十多歲了,一點存款都沒有。
我跟着你是到了八輩子黴了,我姐妹人家老公,剛剛提了正科級,再看看你,還隻是個小科員。
跟着你住了一輩子破房子,你什麽時候能買得起房子?
類似的話,總是在無數個家庭中上演。
然後無數的男人,也會像王繼業一樣,轉移話題。
“趕緊吃飯吧!這平子确實不錯,講究人!”
“對了,今天平子來,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琢磨了一下午,也沒琢磨明白。”
“什麽話?”
“他說他不在家做飯,家裏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有,隻有一副狼皮手套,鹿皮靴子,狼皮褥子值點錢。
你說這是什麽意思?好像誰惦記他的錢似的。”王大媽把張俊平的話重複了一遍。
王繼業一開始沒當回事,可是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聽到最後,王繼業臉色鐵青,盯着栓柱問道:“你今天是不是去平子家裏拿東西了?
一副手套,一雙靴子,一條狼皮褥子?”
“爸,我沒有!我沒拿狼皮褥子!”
“那就是拿了手套和靴子?”王繼業寒着臉繼續追問道。
“嗯!”在王繼業的逼視下,栓柱輕輕點了點頭。
“都說那個平子是個當官的,有錢,我就……”
“啪!”不等栓柱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打人的居然是王大媽。
“我打死你個不掙錢的東西!你怎麽就不學好呢?
你非得像你二哥一樣,進笆籬子啊?
虧我還打算厚着臉皮讓人家給你安排個工作。
結果……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王大媽是一點不留情,罵一句打一下,打的栓柱到處躲藏。
好不容易,等到王大媽打累了,坐在凳子上嗚嗚哭了起來。
王繼業又站了起來,抽出腰帶,“老婆子,你歇會,我來打!
子不教父之過,今天打死這個王八蛋,省得給老王家丢臉。
紅梅,你把門給我堵上,别讓這小王八蛋跑了!”
說完,輪着皮帶就是一頓抽。
“爸,我不就偷了一副手套,一雙靴子嗎?
你們至于往死裏打我?”栓柱被打急了,一把抓住皮帶,委屈的問道。
“至于嗎?”王繼業也打累了,往地上一蹲。
“當年你二哥,第一次往家裏拿了一壇子鹹菜,我還誇他能幹。
後來,你二哥經常往家裏拿東西,鹹菜,醬油、醋、豆瓣醬、豆油!面粉、大米,還有雞蛋,肉。
我和你媽知道,那是你二哥從供銷社偷的。
當時我們也覺得,不就是一些副食品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再後來,你二哥開始往家拿錢了。
這個時候,我和你媽害怕了,可是已經晚了。
沒多久,你二哥就因爲盜竊罪,被抓了起來。
判了十年!
人這一輩子有幾個十年。
他去蹲笆籬子,我和你媽雖然心疼,可也知道,那是他自己作的。
可是,你姐呢?你姐老實本分,踏踏實實上班。
就因爲你二哥,你姐的婚事黃了,到現在,快三十了,還嫁不出去。
是我們害了你二哥,坑了你姐啊!
當初,他第一次拿回那壇鹹菜的時候,我要是像今天打他一頓,也不至于……”王繼業說着說着,老淚縱橫。
守在門口的王紅梅,已經是泣不成聲。
“爸!”
“别叫我爸,我沒你這個兒子!從今以後,我隻有一個閨女,沒有兒子!
我就是個老絕戶!”
…………
“怎麽了?”
“老王家這是怎麽了?”
“怎麽好好的,打起來孩子了?”
此時,王繼業家門口,已經聚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四合院就那麽大點地方,屁大點動靜,都能驚動左鄰右舍。
更何況,栓柱被打的鬼哭狼嚎。
這時,張俊平從外面回來了,看到王大媽家門口圍滿了人,稍一打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好了,都散了吧,打孩子有什麽好看的?
不行,你們回家也打孩子玩啊!”張俊平開着玩笑,驅趕人群。
張俊平在院子裏威望還是挺高的,他這麽一說,大家哈哈笑着離開了王家。
也是,打孩子有什麽稀奇的,誰家沒打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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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