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貧道見施主甚是眼熟,想來是有着上一世的緣分,隻是施主……恐怕是乘着轎子上來的罷?”
目光可及之處,木姑娘手指微微顫,若不是這幾日郦慕提早安撫了前者的心情,恐怕現在見到這熟人,木姑娘直接便能暴露了身份和目的。
再怎麽聰明的人,若是小小年紀就能做到處變不驚,面不改色,有這般城府的話,郦慕反倒是要不敢叫人和郦岚一道去試探依雲觀了。
“咳咳……咳。”木姑娘依照來時打算好的,拿着塊帛帕掩口,咳嗽個不停,“我……”
“我家姑娘一路從江南來,不知道仙長這裏有如此規矩。”郦岚裝出一副沙啞的嗓音來,隻叫那依雲觀人倒了胃口,沒有碰她的心思。
這依雲觀裏頭有本事的大多藏着,動了歪心思的時候,便由底下這些觀衆把人送上去孝敬,平日裏是不會出來的,郦岚也是見人下菜碟兒,對付此等無名小卒,用不上高深的法術。
至于木姑娘那邊,自然是直接叫那所謂的仙長挪不開眼。
試想當年已然有了這麽大姑娘的木母都能叫這等人動了心思,更何況比木母年輕二十有餘的木姑娘?這依雲觀所謂的仙長當即便如同着了魔一般湊了上來。
“施主可是身子不好?”手裏的拂塵甩起,好巧不巧就往木姑娘臉上掃去,其中挑逗的意味,這依雲觀所謂的仙長想來心裏清楚得很,“若是這樣,倒不如先去拜拜藥王。”
“方才可是碰到施主了?當真是貧道的不是。”
“施主可有事?若是過後有什麽不舒服,大可來找貧道負責……”有的話惡心起人來真的不需要什麽不合時宜的詞,某些人往那裏一站,便也能叫人感覺不是那正經的仙長。
講真,郦岚在一旁聽的,隻怕是快要吐了出來,這‘王仙長’幾句話出來,簡直叫人覺得同三斤豬大腸下肚一樣——油膩的緊!
“貧道家姓姓王,施主若是需要來尋貧道,可以打聽王仙長便是。”
郦岚還是頭一次見人自稱仙長的,擡頭看看牌匾,心裏默念一句:“依雲觀……”,好像一切也都不那麽奇怪了。
“王仙長不必憂心,小女子無事。”
“咳,咳咳,那可需要什麽香油錢,又或是功德金?”木姑娘如今就是一位虔誠的信徒模樣,也不在乎什麽銀錢,也不在乎有什麽插曲,一心想着萬事順遂罷了。
複又是當年那些話術,木姑娘心裏暗恨,誰能想到當年母親本是爲了求全家安康,求妻夫和順,特地打聽到京兆城有這麽一處香火旺盛,極其靈驗的道觀,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
想着這道觀是大郦本土的神仙,卻沒想到遇見這麽一群歪門邪道的。若是當初去的是那蕭條的玄雲觀……如今木家又該是怎樣和美?
隻可惜時光不複,水不逆流,現在再說多少個如果,都已經是空談。
薄雲掩日,天光不現,埋葬了昨日種種舊事,隻等雲開時,靜待月明,又該是一番新光景……
“貧道雖貧,到底不在乎俗世金銀,這香油錢也好,功德金也罷,全憑施主自覺。”王仙長會說話的緊,何謂自覺,不過是能坑多少是多少!
“見施主心誠,觀裏頭有八兩銀子的單人香,八十八兩銀子的香燭合璧,八百八十八兩銀子的阖家團圓,還有這千金的十全十美。”
“當然,這皆是給施主們讨個好彩頭,能付得起多少便是多少好了。”王仙長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了木姑娘一番,“施主遠道而來亦是不容易,若是心誠,這規矩上邊也就可以放松些。”
王仙長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有錢,你又沒按照我們規矩來,那便多給些銀錢,做個冤大頭罷!
低頭将手裏的帕子遞給了郦岚,木姑娘在咨詢前者的意見,畢竟這錢是朝廷來出,木姑娘心裏也沒個底,若是此番不成,複又遭了那麽多銀子進去,朝廷自然不滿。
“姑娘,此番出來的盤纏剩的不多,老爺的病還要治,我們如今也就能拿出三四百兩來……”
郦岚說着,就要從腰間去拿那銀。至于爲何不動肩上背的那盤纏——裏邊都是些符箓、拷鬼棒之類的法器,一打開豈不是要露餡?
幾百兩銀子算不上小數目,王仙長算計了一下自己能分到多少,又看了看面前這妙人兒,心裏頭恐怕比那三月的桃花還美,猶是做出一副無奈、可惜的樣子來。
眼角低垂,眸色黯淡,眉峰微簇,這若是到了郦岚生活的21世紀,想來能做個實力派演員,根本不用走歪門邪道騙錢,“這……恐怕……”
“也罷,貧道見施主面熟,想必是有緣的緊,倒不如施主先去觀裏好生拜上一拜,求過了神仙,再來尋貧道,貧道可以爲施主看看手相。”
王仙長的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若是不出意外,郦慕那邊應該都聽得見。
“好,多謝王仙長。”木姑娘福了福身應下,便喚郦岚一道走,“我們走罷。”
“一、二……”
“施主一個人去罷,免得到了神仙面前顯得不心誠。”果不其然,郦岚心裏還沒默數到三,便已經被這王仙長攔住了去路。
調整一下睡眠,往後白天更新,要不到晚上總有突發事件,一下又到淩晨,真的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