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塵掀眸,看了眼來人是董如玲後,薄唇微動,也懶得搭理,繼續埋頭看平闆上的文件。
董如玲将果籃放到病房的茶幾上,滿臉堆着笑,“亦塵,我不是有意來打擾你的,學良也住在這兒,我正好聽說你也在這裏,所以想着來看看你。”
董如玲特意将闵學良住院的事情說出來,爲的就是讓穆亦塵來問,闵學良怎麽住院了。
然後她再接着往下說跟柯然有關…
“嗯,有意也好,特意也罷,你也進來看了,現在可以走了。”
穆亦塵嗓音好聽,卻帶着天然的冷漠。
面對不速之客更是冰冷森寒。
董如玲見對方完全不按照自己所想的來問,她将目光放到柯然身上,笑道,“你是柯二小姐吧?”
柯然眉梢輕挑,輕嘲,“闵夫人,用得着裝作不認識?”
“啊,呵呵…”董如玲幹笑了兩聲,“柯二姑娘真是好記性啊。”
她臉上笑着,心底卻在謀劃着要怎麽把闵學良被打,還有這女人跟秦彥訂婚的事情說給穆亦塵聽。
“不怪我記性好,是你兒子太欠,昨晚才被我收拾住院了,我很難不記得。”
柯然說話時滿臉無所畏懼地看着董如玲。
對方語氣輕狂又不屑,那一臉玩味的笑意直接把董如玲給唬住了。
這女人怎麽就一點不顧忌穆亦塵。
她難道不是喜歡穆亦塵才從江城跟到南城的?
穆亦塵蹙眉,嗓音微沉,“闵學良怎麽你了?”
柯然眉眼透着冷意,她還未開口,董如玲便在她前面說了。
“亦塵,你聽我說,昨晚在南城都彙,學良不過是撞了這個女人一下,她就把學良的腿和胳膊都打斷了…”
穆亦塵眉心愈發的緊鎖,“撞了一下?”
“可不是撞了一下嘛,昨晚我們家學良在南城都彙跟朋友聚會,出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跟柯二姑娘撞了個滿懷,我們家學良還扶了她一把。”
柯然臉上笑的别有深意,唇角微彎,“繼續說。”
董如玲想着,再怎麽地,她兒子跟穆亦塵也算是兄弟,而柯然不過是舔着臉追着穆亦塵到處跑的便宜女人。
兩者選擇,穆亦塵肯定會護着自己的兄弟。
大腦裏得出這個結論後,她看着柯然的眼神都充斥着不屑和鄙夷,嘴上便越說越起勁;
“結果這大小姐擡手就把學良打趴下了,緊接着還弄斷了他的腿和胳膊,臉還給扇腫了,被這麽一打,我們家學良心靈都受傷了,覺得自己做了好人不給感謝不說,還被打了。”
“嘁!”穆亦塵輕笑出聲,狹長的狐狸眼彎着,看向柯然,“真的?”
“沒錯,是我打的。”
董如玲見穆亦塵說話了,立即附和,“真的真的,亦塵,你看她都承認了,我們家學良現在還躺在床上呢,昨晚做的手術。”
穆亦塵臉上的淺笑戛然而止,嗓音淩厲又冰冷,“你閉嘴!”
“亦塵,你别生氣,這女人确實嚣張,我們學良…”董如玲完全沉浸在給自己兒子報仇的各種幻想中,完全沒有注意到穆亦塵臉上的微表情。
“出去!”
穆亦塵眸光森冷地看向董如玲,整張臉都黑沉了下來。
“我?”董如玲指了指自己。
柯然臉上盡是輕嘲的笑意,“闵夫人,給你提個醒,你回頭也轉告你家那小畜生一聲,這次斷的是胳膊和腿,要是下次再犯賤,我會讓他腦袋開花。”
原本,柯然還想給董如玲留點體面,卻不想這女人完全颠倒黑白。
聽到自己寶貝兒子被人喊“小畜生”,董如玲内心隐忍的脾氣瞬間就爆發了,她轉頭朝穆亦塵繼續告狀,“亦塵,你聽聽,你聽聽,這女人叫學良什麽,小畜生?”
“而且還說要打爆學良的腦袋?”
“你一個女人,怎麽就這麽狂呢,虧得你還是柯家的千金小姐呢,你有點世家小姐的樣子嗎?你從江城追到南城,是不是就是爲了追我們家亦塵,你都跟秦彥有婚約了,你…”
“讓你閉嘴,出去你聽不見?”穆亦塵打斷董如玲激昂的話語。
轉而,穆亦塵看向柯然,溫聲問道,“手疼嗎?”
“有點,昨天就我一個人在那,不然…”柯然話說一半,眸中冷寒地看向董如玲,“不然,那小畜生躺着地方可要從普通病房換成ICU了。”
董如玲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她驚詫地瞳孔緊鎖,穆亦塵他,他居然問這女人手疼嗎?
而這個女人卻這麽輕狂,說話毫無顧忌。
“亦塵,學良是你兄弟啊。”
穆亦塵冷笑,“你告狀走錯門了,出門去穆家,找老頭子告狀去,在我這兒沒用,出去。”
他到底還是想着老爺子那三分薄面,對待董如玲并沒有特别的過分。
不然,按照他的做派,直接喊人過來,将這對母子這醫院趕出去。
柯然臉上也盡是嘲笑,“闵夫人,或者這樣,你也可以去江城,找秦家或者找我們柯家告狀。”
董如玲吃癟,自知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她内心被一股怨氣和怒意環繞,完全找不到發洩的地方。
要不是看穆亦塵在病房,她恨不能直接上手撕了那個女人,太嚣張了!
病房内,穆亦塵狹長的狐狸眼打量了柯然一眼,語氣很是輕柔,問,“沒吃虧吧?”
柯然冷眼瞥向他,“瞧不起我?”
“完全沒有。”
吃虧?
她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兩個字。
穆亦塵嘴角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昨天是去見秦彥?”
“是啊,怎麽了?”她回的坦然。
順勢靠坐到茶幾旁的沙發上,掏出手機看了眼,刷進微博,看到滿屏都是關于秦初的熱搜,她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穆亦塵目光如炬,跟随着柯然,見對方滿臉的笑意,完全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再追問,拿起平闆繼續看文件。
片刻後,他側了側身,隻見沙發上女人的笑越發的深了,他眉梢微挑,“能給我削個蘋果?”
柯然放下手機,從茶幾上拿了蘋果便往病床上扔過去,“自己啃。”
自己啃?
經過多天的朝夕相處,穆亦塵雖然早已經習慣這女人的各種非常規操作,但這啃蘋果,還真是令人…
錯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