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鳳凝所想的不一樣,馬車裏,裴淵隻是将夷珠抱到腿上坐着,并未親吻她,而是溫聲問:“今日溫府的宴席,可有趣?”
“無趣極了。”夷珠搖頭。
裴淵笑了下,“下次再收到這樣的請柬, 若是不感興趣,便别去了。你是淵王妃,不喜歡的邀約,完全可以拒絕。”
“我本來是覺得溫晴總歸是皇上定下的皇後,該給他們溫府一個面子,所以才去的。”夷珠歎着氣道。
裴淵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剛要說話,卻看到她食指指腹上有一道口子, 頓時皺起了眉, “手指怎麽受傷了?”
“不礙事的,一點小傷而已。”夷珠不甚在意地說。
“在溫府受的傷?”裴淵沉聲問,“怎麽回事?”
夷珠見他追問,隻好将事情緣由說了。
裴淵聽後,眉間掠過愠怒,“溫府非小門小戶,用破了的杯子招待你,分明是有意怠慢你。”
“算了,他們應該不是有意的,應當是下人沒有注意罷了,你别動怒。”夷珠不想他因爲這點小事動怒,便主動擡起頭,在他的唇角吻了吻,“真的沒事,早就不流血了。”說着, 她還舉起手指, 晃了晃。
裴淵見狀, 怒意已消散泰半,将她受了傷的手指,輕輕包裹在掌心,剛要低頭吻她,卻看到她頸子上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着。
他以爲看錯了,可湊近一瞧,果見上面有一隻很細小的白色蟲子。
虧得他眼神好,否則都不能看到。
他頓了下,伸手拈了過來,放在掌心。
夷珠看到了,頭皮一陣發麻,“這是什麽?”
“蟲子。”裴淵淡淡道。
夷珠奇怪地說:“可是這蟲子看起來好奇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蟲子。”說完,想到什麽,感覺全身都癢癢的,她伸手抓了抓,急切地說,“王爺再幫我檢查一下, 還有沒有。”
裴淵依言将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 确定沒有了, 夷珠才放下心來, 很是窘迫地說:“我身上爲什麽會有蟲子?我昨晚上有仔細沐浴的。”
裴淵聞言,輕聲笑了下,“那定是你沒洗幹淨,回去後,我幫你再好好洗洗。”
夷珠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什麽?”
裴淵唇角勾了下,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地說:“我幫你洗,定能洗幹淨。”
對上男人戲谑的眼神,夷珠臉燙了下,卻強自鎮定地點頭,“好。”
裴淵愣了下,挑眉看着她,“真要我幫你洗?”
“王爺若是不嫌麻煩,自然是再好不過。”夷珠故作鎮定,但一張紅透的臉,卻出賣了她。
裴淵攬在她腰際的手,驟然收緊,而後低頭,頗爲迫切地吻住了她的唇。
……
回到淵王府,裴淵将那隻蟲子交給了趙敬,“送去給梅太醫看看,這是什麽。”
趙敬拿瓶子裝好後,立即去了。
夷珠見了,訝異地看着裴淵,“這蟲子可是有什麽不妥?”
“你也說了,從未見過這種蟲子,我也沒有見過,無端出現在你身上,我總覺得有蹊跷。”裴淵道。
經他提醒,夷珠想到了什麽,“我今日隻去了溫府,那蟲子會不會跟溫府有關?”
“縱然不是溫府的人所爲,但也跟今日去溫府的賓客脫不了幹系。”裴淵道。
“可誰會用一隻蟲子捉弄我呢?”夷珠疑惑。
裴淵頓了下,扶住她的肩,寬慰道:“沒事,好在我們及時發現了,等梅太醫看過之後,便能知道這蟲子是不是有不妥。若有不妥,那些想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嗯。”
然而晚飯過後,夷珠突然變得不對勁。
她臉很紅很燙,當着小孩的面,便抱住了裴淵。
裴淵看了眼瞪大眼睛看着的兒子,俊臉上閃過不自在,連忙扶住夷珠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提醒,“樂樂還在這裏……”
可夷珠卻好像聽不見般,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王爺,我身體好熱,你幫幫我……”
裴淵一怔,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連忙叫碧清将小孩送回院子,并叫顧潛去請梅太醫。
小孩擔心夷珠不肯走,“娘親是怎麽了?”
碧清見自家小姐整個人都貼在王爺身上了,很是尴尬,哄道:“王妃可能生病了,咱們先回院子,一會兒太醫看完了,我們再過來。”
“好吧。”小孩也看出來娘親有些不對勁,便乖乖地跟她走了。
顧潛才跑到前院,便遇到匆匆趕來的梅太醫。
“顧潛,王爺在哪,我有要事禀報。”
“王妃出事了,快跟我走。”顧潛拉着他便往東苑跑。
梅太醫一把骨頭了,被他拽着跑,頓時抱怨道:“你跑慢點,我都老骨頭一把了……”
“啰嗦!”顧潛嫌他慢,直接拎着他跑。
二人到東苑的時候,裴淵已經将夷珠帶進了寝室。
梅太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被顧潛推了進去。
“王爺,老臣有事禀報……”
“等會兒再說,先給王妃看看。”裴淵沉着臉,急聲催促。
梅太醫從未見他這般,心頭一凜,連忙上前給夷珠把脈。
夷珠整個人被裴淵按在被子裏,頭發淩亂,滿臉是汗,卻依然掙紮不休,嘴裏更是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梅太醫不敢多看,收斂心神,全神把脈。
片刻後,他面色古怪地看向裴淵,“王爺,老臣觀王妃的脈象,她恐是中了媚藥之症……”
“媚藥?”裴淵一怔。
“是。”梅太醫點點頭。
裴淵眉頭皺緊。
“對了,下午您讓趙敬送來的蟲子,老臣查驗過了,那不是普通的蟲子,是出自南疆的蠱。”梅太醫又道。
裴淵此時被夷珠的樣子,攪得心神大亂,“既是南疆的蠱,如何會出現在王妃身上?”
梅太醫搖頭,“老臣不知。”
“這件事情,先放一邊,趕緊給王妃解藥。”裴淵吩咐道。
梅太醫頓了下,聲音低了下去,“王妃中的媚藥,無解,王爺……自己便是解藥。”
裴淵怔住。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薄唇抿緊。
片刻後,他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梅太醫恭敬應了聲後,連忙退了下去,還貼心地爲兩人關上了房門,并對外面候着的下人道,“别讓人來打擾王爺、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