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頓了下,挑眉,“太後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鳳太後瞥了他一眼,“你一來,就被劃傷了手,哀家便是不想知道都難。”
裴律輕笑, “臣可以理解爲,這是太後對臣的關心麽?”
鳳太後笑了下,“别耍嘴皮子。”
裴律懶洋洋地說:“太後想要臣做的事情,該不會是與這夷珠小姐有關吧?可她是淵王的未婚妻,便是給臣天大的膽子,臣也不敢動她啊。”
鳳太後哼了聲, “你如果不敢,昨日如何敢當街調戲她?這世上, 就沒有你裴律不敢動的人。”
裴律失笑,“太後太看得起臣了,在這世間,臣也是有忌憚的人,比如淵王,臣就害怕得很。”
鳳太後搖頭,“裴律,你莫要在哀家面前裝,奪妻之恨,哀家不信你已經放下了。”
聞言,裴律面色淡了些,“臣從未娶妻, 哪來的奪妻之恨?”
“若不是裴淵橫插一腳,鳳凝早就成了你的妻, 可他明知道你喜歡鳳凝, 卻依舊奪走了她,可不就是奪了你的妻?”鳳太後一臉惋惜, “本來, 你們若成親, 可以成就一段佳話的,偏偏……唉,人現在還被裴淵藏着。”
裴律低頭轉着拇指上的扳指,沒有說話。
鳳太後繼續道:“裴淵做得那麽過分,是人都忍不了,哀家若是你,定也要讓他嘗嘗被奪妻的滋味。”
裴律聽到這裏,終于擡起了頭,頗爲驚訝地說?“怎麽,太後終于對淵王死心了?”
鳳太後擰了下眉,不自在地避開話題,“哀家也是爲了你着想。”
裴律歎了口氣,“太後都能對淵王死心,臣又何必再去記挂那心不在臣身上的女人?倒是讓太後爲臣費心思了。”
鳳太後聞言,怒聲呵斥道:“裴律,你休要胡說,哀家一向克守宮規,循規蹈矩,沒有對不起昭烈太子。”
裴律做出一副惶恐的神情, “臣該死,臣胡言亂語,還請太後息怒。”
鳳太後心事乍然被戳穿,怒不可遏。
但想到眼前這人,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隻能生生扼制住怒意。
她眯着眼睛,淡聲道:“夷珠,你昨日已經見過了,她的美貌,并不輸鳳凝,甚至在她之上,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
裴律笑了,“世人都知臣性好美色,尤其是那種萬裏挑一的美人,不說夷珠,便是太後你,如今也還是風華絕代,臣……甚是心動。”說罷,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裴律雖然邪魅浪蕩,但一張臉,卻生得很是俊美,尤其是那雙桃花眸,笑意盈盈地盯着人的時候,總是會讓人誤以爲他對自己有情。
便是鳳太後,此時被對方暧昧的眼神盯着,沉寂的心,也不禁一陣心旌搖曳,臉燙似火。
尤其對方的眉眼,還與裴淵有幾分相似。
一時間,鳳太後眼前恍惚,仿佛看到了裴淵在對她笑。
裴律将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嘴角勾了下,呵,女人!
前頭還說,循規蹈矩,沒有對不起昭烈太子,一副貞節烈婦的樣子,實則内心極度饑渴、肮髒。
暗慕着某人,卻不敢聲張,隻敢背地裏搞小動作,端的是陰暗虛僞。
就在鳳太後踏前一步,要做出失态的舉止之前,他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收了笑意,一本正經道:“太後若沒别的事情,那臣便先告退了。唉,久未歸京,王府中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臣去張羅。”
鳳太後的動作,生生停了下來,目光陰沉地盯着他,同時,心裏漫過尴尬。
她……竟把裴律這厮,看成了裴淵!
她握緊拳頭,隻覺得恥辱。
裴律看着她眼中的隐忍,目光閃了下,忽地上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聲道:“不瞞太後,臣這次歸京,不但帶了美人同行消遣,另外,還帶了幾個長得異常漂亮的小倌兒,臣還沒有碰,若是太後有興趣,稍晚些,臣便将人送進宮來?”
“滾!”鳳太後怒不可遏。
“是。”裴律做出惶恐的模樣,順勢退下了。
待人一走,鳳太後氣得将桌上的瓷器,掃落于地。
可瓷器碎裂的脆響,依舊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
發洩了一通後,她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看着鏡子裏,美豔絕倫的自己,她突然伏案哭了起來。
她如此年輕,如此美豔,爲何裴淵看不到她?
而她被困在這深宮之中,隻有漫長的寂寞相伴。
還有那裴律,着實該死!
鳳太後表情發狠猙獰。
再說裴律,離開慈甯宮後,他面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一回到齊王府,他便立即令屬下去查鳳凝的下落。
屬下很是詫異,“鳳姑娘不是已經……”
“鳳馨那個老妖婆說,人在裴淵那裏,她最好沒有诓本王,否則……”裴律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屬下一凜,勸道:“還望主子冷靜一點,如今主子身在京城,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淵王的耳目,您現在去淵王處尋人,若教他獲悉,怕是會以此爲借口,發難主子。”
“本王管不了那麽多了。”裴律眯着眼睛,神情躁郁,“你們小心點便是。”
屬下見勸不動,隻能無奈執行命令。
……
裴淵出宮後,便直接去了千秋畫坊。
隻是他沒想到,剛到鋪子門外,便聽到裏面傳出叽叽喳喳的聲音,很是熱鬧的樣子。
他頓了下,舉步走了進去。
鋪子裏,幾個年輕的姑娘,正聚在一起說話。
他剛走進來,便有人發現了他,慌忙行禮,“臣女拜見淵王。”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行禮,“拜見淵王!”
裴淵目光一掃,并沒有看到夷珠,正要問,便見夷珠牽着兒子的手,從樓上下來。
四目相對,夷珠的臉,莫名紅了下。
她牽着裴狐,下得樓來,走到他面前,“你來了。”
“嗯。”裴淵眸内劃過笑意,目光略掃了眼鋪子中的衆位貴女,笑望着夷珠,“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
夷珠聞言,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解釋道:“她們幾個來找我玩,知道我要開畫坊,便說要過來看,我便讓她們來了,你别介意。”
“無妨,既然你這裏有客人,我便先回去了。”裴淵捏了捏她的手,修長的指尖,在她粉嫩的掌心,輕輕撓了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