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娘子一聽小王爺,吓了一跳,也緊跟着蹲下去行禮,“妾身不知小王爺駕臨,請恕罪。”
小孩擺了擺手,“不知者不罪,起來吧。”
“多謝小王爺。”劉娘子直起身來,比起剛才更加熱情了,趕緊讓人上茶水點心。
“你就是葉雯?”夷夫人親切地拉了葉雯的手。
“讓夫人見笑了。”葉雯微垂了頭。
她以前遠遠地見過夷夫人和夷國公。
不過那時珠兒不受寵,她便也沒有機會,拜會二人。
這時見夫婦二人帶着珠兒來這裏做衣,她委實驚訝極了,目光頻頻看向夷珠。
夷珠知她覺得奇怪,而且她的身世,昨日才揭開真相,現在外面的人,應該還不知道。
想着,她便與葉雯走到一邊,簡單地跟她說了事情的經過。
葉雯聽得驚愕不已,呐呐地說不出話來了。
沒想到,夷珠才是國公府的明珠,卻被夷靈那個妾室生的女兒,鸠占鵲巢了那麽久。
“不過好在上天有眼,你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葉雯握住她的手,真心爲她高興。
“嗯。”夷珠點點頭,看了看爹娘。
二人都寵溺地看着她。
夷珠心裏暖暖的。
雖然前世過得不好,但是害她的柳姨娘已經被處決了,她也算是報了仇,而夷靈這輩子也很難再翻身了。
她有爹娘,還有祖母,以及兄弟的維護,她以後不再是孑然的一人了。
想起一事,她忙問:“對了,上次的事情,葉夫人沒有爲難你吧?”
葉雯搖了搖頭,“她現在是恨毒了我,但知道那是鳳太後所爲,也不敢怎麽樣。我現在就想着,盡快脫離葉府,帶我娘另過日子。”
夷珠想了想,道:“我若去找葉夫人,她應該會放你們走的吧,或者,我讓我娘出面去說。”
葉雯一愣。
但想到她如今是國公府的嫡女,是被夷國公夫婦寵在掌心的明珠,便明白了過來。
有夷珠和夷夫人出面,葉夫人自然是不敢再爲難她跟姨娘的,但是……
“我想自己先試試,若是不行,再請你們幫忙。”她輕聲道。
雖然她與夷珠關系好,但是她也不想總是麻煩她。
想着,她岔開話題道:“上次那個青玉硯台,讓我賺了五百兩,後來我一琢磨,又去了那地攤上,還真讓我淘到了兩個好東西,然後我便拿去當鋪,當到了五百兩。
所以我便與我姨娘合計了一下,在西巷那裏,賃下了一個宅子,我們打算離開葉府後,便搬去那裏住,到時候再想法子做些買賣。”
葉雯将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她。
果然夷珠聽後,很替她高興。
隻要脫離了葉府,葉雯姐的日子便會好起來的,不會再像前世那樣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葉雯便開始給她量尺寸。
夷夫人知道兩人交好,有意要照顧葉雯,便也說要做幾身衣裳。
一時間,管事娘子,看着葉雯的目光,很是熱切。
量完了尺寸,又選好了布料和花色,葉雯便回繡房去了。
夷珠和夷夫人,又挑了幾件成衣。
夷珠以爲這樣就可以回去了,可沒想到,才出雲香樓,夷夫人又拉着她去了隔壁的水粉鋪子,硬是給她買了一堆的香粉唇脂。
裴淵剛從皇宮裏出來,正坐在馬車裏看卷宗,這時,顧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主子,夷小姐和小王爺在那裏。”
裴淵聞言,霎時挑起了車窗的簾子,往外看去。
果見熙熙攘攘的街上,夷珠被夷靖夫婦簇擁着,往旁邊的一間鋪子去了。
“主子,可要停下?”顧潛問道。
裴淵猶豫了下,最終作罷,“算了,先回去吧。”
“是。”
逛完了鋪子後,夷靖夫婦挑了一家酒樓,帶夷珠和小孩去吃飯。
吃完飯後,若非顧忌到小孩逛了半天,累了,夷夫人還要拉着夷珠去繼續逛。
回府的路上,小孩在夷靖的懷裏睡着了。
看着他的睡相,夷靖心裏有種很特别的感覺。
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種特别親切的感覺。
傍晚,裴淵來了國公府接裴狐。
夷珠接到消息,見小孩還在睡,便先去了前廳。
她進去的時候,裴淵坐在椅子上喝茶。
他微低着頭,長而密的羽睫,随着他喝茶的動作,微微顫動,并在眼睑處,投下一片陰影。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眸來。
漆黑深沉的眸中,好似有潋滟的春光。
乍然對上他的眸子,夷珠呼吸滞了下,繼而,心跳加速。
她慌忙垂下頭去,掩飾自己的異樣,并屈膝行禮,“夷珠見過王爺。”
裴淵目光在她白嫩清透的小臉上,頓了下,旋即溫聲道:“免禮。”
夷珠剛直起身來,又聽他嗓音低沉地問了一句,“今日可開心?”
“啊?”夷珠愣住,旋即想到什麽,瞪大了美眸,“王爺看到我們了?”
“嗯。”裴淵點頭,“我下朝回府的時候,看到你們去逛鋪子。”
夷珠恍然,原來如此,“對了,小王爺今日累壞了,這會兒還在睡,王爺再等等,可好?”
小孩睡得很熟,她實在不忍心将他給吵醒。
“好。”裴淵好脾氣地答應了下來,見她站着,便問,“怎麽,你很忙?”
夷珠愣了下,旋即搖頭,“不忙的。”
“那坐吧。”裴淵清隽的面容上,浮現笑意。
“好。”夷珠依言坐了。
“上次與你說的事情,你一直沒有給我準确的回複。”裴淵放下手裏的茶杯,忽然道。
夷珠一怔,手指絞緊了帕子。
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之前顧忌着身份,覺得配不上我,那現在呢?夷大小姐?”裴淵低聲問。
男人聲音低沉好聽,夷珠眼睫顫了下,弱聲道:“臣女現在也配不上你……”
“誰說的?”裴淵勾唇,目光深深望着她,“我怎麽覺得,足堪匹配。”
夷珠:“……”
反應過來,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淵王口中說出的。
可對上男人帶笑的眸子,她的臉卻不争氣地紅了。
“王爺……說笑了。”她有些結巴。
“夷珠,本王沒有說笑。”裴淵蹙眉,糾正道。
“可是、可是……”夷珠有些糾結。
“可是什麽……”裴淵問。
對上男人深沉的眸,夷珠張了張嘴,心裏的那些猜測,到底沒敢說出口。
“沒什麽。”
裴淵頓了下,又道:“昨晚,你祖母說,過兩日要爲你辦個正名宴,将正式對外宣布你的身份,是不是?”
“是。”夷珠點頭。
祖母是這樣說的,還說要将她的名字,記在族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