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碧清見她回來,高興地進了來,卻在看到秋蟬時,愣了下,“你是……”
秋蟬沒有理會她,倒是夷珠回過神來,爲她介紹道,“這是秋蟬,是小王爺送給我的女侍衛。”
“女侍衛?”碧清訝然,不過對方看着就是挺不好惹的樣子。
“嗯。”夷珠點頭,“秋蟬,這是碧清,我的貼身丫頭。”
對于自家小姐身邊多了女侍衛,碧清還是很高興的,“秋蟬,咱們以後一同服侍小姐、保護小姐。”
“嗯。”秋蟬簡短地應了聲。
碧清也不在意,轉頭對夷珠道:“小姐,今日奴婢去字畫行……”
說了個開頭,她便沒再說了。
夷珠會意,“秋蟬是自己人了,不要緊,你繼續說。”
碧清這才繼續道:“那幅寒梅圖已經交給了李老闆,剩下的四十兩銀子,他也結給我們了,但是您上次賣給他的那幅白虎圖,他說前兩天已經被人買走了,讓您盡快再畫些畫給他。”
說着,她便将裝了四十兩銀子的錢袋拿出來,給了夷珠。
“還有,今日小姐沒在府上,有許多夫人特地來了府上,要找您買畫呢,是咱們夫人接待的,不過您不在,夫人便沒有擅自替您答應,那些夫人明日恐還會再來。”碧清接着又道。
提到畫一事,夷珠突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她連忙将帶回來的畫,展開看了看。
然後面色就是一變。
她竟然沒有将後面作的那幅畫帶回來。
想到自己在畫上題的那行小字,她的小臉頓時如火灼燒,绯紅一片。
“小姐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細心的碧清,見她如此,急忙問道。
“我沒事……”夷珠搖搖頭,整個人像丢了魂一樣。
怎麽辦,若是讓裴淵看到那幅畫……
她簡直不敢想象。
他肯定會誤以爲自己對他有什麽想法的。
單單是想到這一層,她便想找個地縫鑽了。
好羞恥啊……
“小姐給淵王畫的畫像,畫好了?”碧清注意到她手裏的畫,驚喜問道。
夷珠回過神來,整個人想哭,“沒,還差上色。”
“小姐畫得可真好,當然,淵王本身也是長得好。”碧清誇贊道。
夷珠想到那幅畫的事情,便感到心神不甯。
這甚至超過了裴淵說要娶她,給她帶來的困擾。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幅畫被裴淵看到了。
若是她現在再去淵王府取,可行?
可都過了這麽久了,淵王肯定已經發現了。
她現在若是回去取,大家碰上了,豈不是更尴尬?
夷珠欲哭無淚。
因爲這件事情,夷珠整晚沒睡好。
她夢裏時而出現裴淵問她想沒想好嫁她的事情,時而又出現裴淵質問她,爲何要偷偷畫那幅畫像的事情。
翌日,夷珠起床後,整個人有些精神不濟,但還是強撐着,将畫上完了色。
等顔料幹的工夫,碧清來禀,“齊夫人和陳夫人來了,一起來的,除了齊小姐外,還另有幾位面生的夫人,她們說想見小姐您,這會兒已被夫人請去前廳喝茶了。”
夷珠今日精神不甚好,加上心裏還惦記着那幅畫像的事情,便不太想見外人。
但人都已經來府上了,夷夫人還親自接待了,并且齊夫人和陳夫人與夷夫人一向交好,說要見她,她得給夷夫人面子。
她換了身衣裙後,便帶着碧清和秋笛去了前院。
她到的時候,廳中很是熱鬧。
見她到來,那些夫人們雖然端坐着,卻隐隐有些坐不住的意思。
“二小姐來了。”夫人們極是熱情。
夷珠向她們行了晚輩禮後,又走到了夷夫人面前,向她問安。
夷夫人握着她的手,關切道:“你面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爽利?”
“可能昨晚夜裏着了涼,沒什麽事。”夷珠回道。
“那坐吧。”夷夫人慈祥道,“這些夫人今日來府上,是特地來找你的。”
夷珠已然從碧清口中知道了,聞言,便禮節性地問道:“不知各位夫人找夷珠有什麽事?”
陳夫人率先道:“珠兒啊,上次你的畫,被淵王獻給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很是喜歡,還頻頻誇贊你畫得好,我家老太太馬上也要壽辰了,你能不能也幫我畫一幅?”
夷珠其實心裏隐約已經猜到她們是爲了畫而來,這時聽後,并不是很意外,含笑道:“承蒙陳夫人看得起珠兒,珠兒自然樂意之至。”
陳夫人剛要誇她懂事,這時,夷夫人突然笑着開口道:“上次王夫人和林夫人也找珠兒畫了畫,她們客氣得很,非要給珠兒千百八兩作爲酬謝,這事鬧得,弄得我們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今日來找珠兒畫畫,可不興那樣了。”
陳夫人面色一僵,有些埋怨地看了眼閨中密友。
兩人關系那麽好,她就不用銀子了吧?
夷夫人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言。
陳夫人接收到她的眼神信号,瞬間明白了什麽,當下順着道:“作畫可費功夫心力了,本就該給酬謝。珠兒你可千萬别推辭,否則就是不給嬸子面子。”說罷,讓随從拿了兩千兩銀票,塞進夷珠手裏。
夷珠愕然地看着她,“不用這麽多……”
“不行,不準推辭,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陳夫人義正言辭地說。
夷珠:“……”
她是斷斷沒有想到夷夫人會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酬謝的話。
雖然她本也沒打算白給人作畫,便她這麽一說,都不用她自己再開口了。
夫人們都是好面子的,現在夷夫人又那般說了,更加不好意思不給酬勞。
加上陳夫人一出手就是兩千兩,其他人更不可能低了去。
陳夫人向夷珠訂了畫後,其他夫人也紛紛向夷珠訂起了畫。
她們此行,就是爲了來找夷珠作畫的。
有的是給家中長輩,有的是拿去送朋友。
淵王都拿夷珠的畫,當壽禮獻給太皇太後了,能得夷珠一幅畫,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齊悅坐在母親身邊,看着被夫人們圍着說話的夷珠,心裏很不是滋味。
曾幾何時,被她看不起的夷珠,今日卻被人高高捧着。
這些夫人爲得到她親手作的畫,已經連續登門兩次了。
“悅悅。”
這時,齊夫人捅了捅女兒的手臂。
齊悅回過神來,“娘?”
“快去給二小姐賠罪。”齊夫人柔聲道。
齊悅聞言,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今日之所以來夷國公府,确實就是爲了給夷珠賠罪的。
可雖然已做好了準備,但事到臨頭,她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珠兒,悅悅有話跟你說。”這時,齊夫人對夷珠道。
夷珠聞言,愣了下,目光看向齊悅。
齊悅站起身來,支支吾吾地說:“夷珠,對、對不起……”
話說完,她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是難爲情,也是尴尬。
因爲以前,她沒少對夷珠說難聽的話。
甚至因爲夷靈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便自以爲是地跑去淵王面前,說夷珠壞話。
到頭來,她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
(本章完)